我說你還是個GAY嗎？ - 十一. 你不是知道嗎？

「託人跟你媽媽帶話你沒事了沒？」問著懷裏他，他放聲哭著點頭，

他搓著孩子的髮，習慣的手勢像安撫著以前養過的狗、接著養得親兒子般，順著往下在衣上搓搓他的背，拍了拍:「先住，過幾天就得滾回去，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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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就讓他跟自已擠一張床，還像摟兒子一樣的摟著一起呼呼大睡，出國留學的兒子跟他同齡，他完全沒想太多，怎麼待兒子就怎麼待他，

對一個沒有父親心懷迷惘的孩子，也許自己欠考慮了。

他終於快速細看一眼蘇和晴，這麼好的孩子還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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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週五，我待的外商公司只工作半天，然後又接週休二日，不嫌棄的話，你住幾天吧，弟子有空可以載你。」蘇和晴低著眼將語調壓平緩。

「沒什麼地方要去你忙吧，我自已明天再挑一間飯店。」

「明天我下午三點到五點也沒時間陪你，要到學校教太極拳。」他有意淡提，楊清山果然有興趣的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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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你徒孫們？幾隻三腳貓還圖著到時候社團發表要表演太極劍。」他面上淡淡笑著。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XkxLojgL

有楊清山在，他又回到同住那幾天，極深極穩定的安全感，雖然他生活中已經無需再起焦慮或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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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團要怎麼教好太極拳？種個種子而已，哎呀。」楊清山咬響脆瓜，大搖其頭，蘇和晴又說這次社團課，安排引介學生認識個國家種子選手，約了人所以不方便請假。

「那個選手什麼師承？」楊清山問。

「據說祖輩是OO門第十八代私生子後代，在台四代從沒收徒。」

「好吧，看看，聊聊！」楊清山又改口，心裏安慰他仍把太極拳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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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粥，楊清山候了會服了藥，兩人聊了一會，當師父的問了弟子在哪裏工作，他說了在外商的在台工作部，薪資很好，未來前景也好，壓力大，不過週休二日半。

「很好，我不擔心你出路，你這個個性好，怎麼——還沒有對象？」楊清山問著，邊整理著自己的行囊，問不出回聲，轉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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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知道嗎！」他痛苦的回話。

楊清山轉正身又繼續摺衣：「我不知道！你那時侯心裏苦，好吧，就算是，沒有合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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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過，不屬於我。」他彎身捏起地上一根掉髮，花白的。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r5xe6TTN

(你不是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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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依然好好過日子，知道吧，你媽身體還好嗎？」

「走了。」

楊清山愕然，走近來，現在拍他的肩還得微抬臂，他累了，只拍拍他的上臂，低臉回身：「也沒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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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您那麼遠。」

「遠我也會來。」他肯定一諾：「那多久的事？」

「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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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楊清山心一涼。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3Jbmcwuz8

八年了。

那麼就算通知他，他也未必回來，他會怕這孩子當眾失態；或者他會害怕，在這麼大的打擊裏，他不能給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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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正常的擁抱，習慣性的拍撫，他都不敢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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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他知道師父要移民加拿大了，一個高一孩子竟喝得醉醺醺的跑來，站在宿舍走廊上，顛顛倒倒的又笑又哭，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vW2tGrJB

楊清山要他進門他不要，楊清山便開駡了一通，拿起衣服甩抽他，然後要他進屋到床上先睡一下，別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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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得丟人現眼四字，激得打起自己，楊清山忙上前用身力架止他：「你師父嘴巴壞，現在晚了，在走廊這麼大聲會吵到人，外面那些三姑六婆就好打聽了。」

架止間深嘆口氣，還是將孩子摟進懷裏，他輕靠到那肩到耳間，說著羞恨痛苦，說自己不能沒有他，真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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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拉起自已的手，帶下樓去走進附近的高中，

「跑去。」他柔定的說，推著他，他不要，

他只想要輕撫與容納，他需要一個男人的肩臂，

師父仍推自己，好像在教示他，這些他不會有，只會有他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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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來是噙著淚吼著跑，累了師父就陪著跑，師父拉他要他休息時，他卻拖著又多跑三圈，撐到極致，為得是以前。

那時年紀還算小，等師父跟武友聊天等到睡著，師父揹起他還在繼續說笑，到樓梯間還拉嗓再應一句，

現在，師父揹不動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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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時代，有時候真會把自己的日子過得心寸寸斷，其實等到大了，有點智慧，或者說耐受力夠了，也見識多了，回頭看——可以理解，但一樣的事搬到現在成熟時，感受和作用力真的會不同。

只能說：轉念很重要，總向光明也很重要。

共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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