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阵范玉萍对金婆婆说:“我爹人呢,你带我去去看看他!”金婆婆赶紧拉住她说:“你,你要有心里准备啊,你都不晓得他一身都烂了,而且发臭!”范玉萍听完惊讶地看着金婆婆接着她跟金婆婆说:“我过去的衣服还在吧?你先带我去换身衣服。我怕穿了这身衣服他认不得我。”金婆婆连声说:“有,都还在呢,我这就给你拿去。”换上过去的衣服后,金婆婆说:“你穿上这身衣服顺眼多了。”范玉萍笑了笑说:“没想到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这身衣服还这么合身。”金婆婆帮她扯了扯衣服后便带着她来到里屋,路上还在唠叨老板满身的脓疮,惨不忍睹而且浑身恶臭,范玉萍问:“你是说我爹他抽鸦片?这怎么可能呢?当年在这里种了这么多阿芙蓉老板也没沾啊?”金婆婆说:“就是啊,你说这不是郑家人害的还会是谁害的呢?”说着金婆婆便带着她进入了老板的房里,范玉萍还记得那是他那间卧室,远远的金婆婆就捂着鼻子站在走廊处指了指前面的门,范玉萍已经闻到一股刺鼻的异味,便从药箱里取出口罩戴上推门走了进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金裕皖痛苦的哀嚎,范玉萍走进去后回头看见金婆婆躲在门外远远的捏着鼻子看着她,范玉萍看见眼前全身只剩排骨的老板在痛苦地狂抓身上的脓疮,范玉萍赶紧打开药箱给老板打了一针镇静剂,然后她背着金裕皖来到院子里对跟来的詹四根说:“你快去烧热水去,我要给我老子洗个澡!”
今年的天气很不正常是个暖冬,外面太阳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范玉萍将热水倒进澡盆里,然后抱着她爹放进澡盆里,她在澡盆里散上了药粉,在太阳底下给骨瘦如柴的老板细细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所有的伙伴远远捏着鼻子看着他们,玲珑从屋里端着一套衣服出来放在凳子上问:“姐,还需要什么?”范玉萍说:“不需要了,你去到厨房帮婆婆做饭吧!”洗完以后给老板身上涂满了药粉,然后将他抱进屋里,她拿着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金皖裕原本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可在现在的这种状态下倒是蛮清醒,金皖裕感激地看着范玉萍,金皖裕说:“荷花啊,你终于来了,我这是报应啊!”范玉萍温和的说:“爹,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你会好起来的!”这间靠外面的屋子以前是她和桃花的房间,做好这一切后范玉萍刚想离开时被金皖裕一把拉住,他颤颤巍巍指着床沿,范玉萍会意就坐了下来,看得出老爹是想交代她的一些事情,于是范玉萍便问金皖裕要交代什么事,金皖裕用他那不太清晰的嘴巴开始咬牙切齿地说:“荷花,我晓得我时日无多了,这都是那个该死的秦壶和郑玉香害我。你听着,你一定要给我报仇,秦壶这个王八蛋,是他把我害成这样子的,我做鬼也不会饶他,他和郑家的那班人都不得好死,他以为我不晓得他贩卖鸦片给日本人!”范玉萍想打断他的话,金皖裕示意让他说下去,范玉萍闭上了嘴,金皖裕继续说:“听着荷花,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有机会看到秋菊的话告诉她,就说我对不起她和她妈!咳咳咳,我不怕你笑话,我告诉你一件事,秋菊其实是我的亲生女儿。”范玉萍听完惊讶得张大嘴,金皖裕继续说:“你别奇怪,她妈妈曾经是我家的使唤丫头,叫金桔,秋菊是我和她的孩子,秋菊是我遇到你师娘前生的,那时我怕你师娘晓得这个事情,便将金桔送到萍乡乡下的一个朋友家里,我朋友是一个教书先生,她们夫妇刚好没有孩子,他们对秋菊非常好,从小教她读书识字,秋菊真的很聪明,学东西很快,后来我朋友和他老婆突然病故,从病发到死去也就几天的时间,他的叔伯兄弟就过来争夺遗产,秋菊和她妈被那些人赶了出来,金桔就带着女儿回来投奔我,当时我已经和你师娘成婚了,我怕你师娘发现就先让金桔寄主在金婆婆家里,谁知道金婆婆的儿子有一天竟然强奸了金桔,金桔一气之下便失踪了。开始我们都以为她死了,可是在民国十六年我突然接到一封来信,是金桔寄来的,她要我到长沙去见她,咳咳咳!”看着金皖裕不停地咳嗽,范玉萍帮他拍打着后背,直到金皖裕咳出一口浓痰后才稍微好了些,他不停地喘着粗气,范玉萍说:“我记得那一年你不是被当成乱匪给抓了吗?还是师娘去救的你...”哪知金皖裕一听生气地说:“呸,那都是她郑家搞的鬼,我一去长沙就被郑家的人给盯梢了,好在我当时机灵甩了他们,后来我到郊外的望城县一个叫月珑庵里见到了金桔,她已经出家做了尼姑法号叫了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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