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聲部的練習進展得頗順利,師妹們之前的詬病都改得七七八八,而為她們取長補短的策略也成功了,現在她們合奏的聲音聽起來和諧多了。最後的排練也順利結束,一到五時正,江老師便叫大家到飯堂吃晚餐,還不忘提點團員們一小時後要到音樂室集合。詩韻興致勃勃地走到雨柔和𣌀雯所屬的二胡聲部,拉着他們到飯堂拿飯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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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快走,我聽江老師說今天的晚餐有兩款飯盒,一款是泰式冬陰功豬頸肉飯,另一款是三重芝士焗鮮蝦意大利麵。剛剛管樂團的頌恩告訴我豬頸肉飯只剩下數盒,再不趕快下去就沒有了,你們收拾東西可以收拾快點嗎,我怕我的豬頸肉飯會被人橫刀奪愛!」詩韻可憐巴巴地揉着小手,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盯着正收拾二胡的兩人。
「你不能叫管樂團的人先為你留一盒嗎⋯⋯不過再給我十秒,我把盒子的拉鍊拉上就好了。」雨柔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二胡放進盒子裏,再在琴面上鋪上一塊柔軟的黑布,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拉上拉鍊。
「她現在不在線!還有管樂團的晚餐五時正便結束,現在她應該已離開飯堂了。」詩韻見曦雯仍在收拾二胡,還未來得及收好自己的琴譜,便主動幫她將樂譜放進她的書包,務求能加速她收拾的進度。
「好了好了,我也收拾好了,快走吧,有機會我也想吃豬頸肉飯!」曦雯把二胡盒放到安全的地方後,便一枝箭跑出音樂室,誓要爭奪最少一盒豬頸肉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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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不負有心人,也許是上天可憐詩韻今天早上如此波折的經歷,他們下去的時候還剩下兩盒豬頸肉飯。雨柔雖愛吃辣但不太能吃辣,反倒三重芝士焗鮮蝦意大利麵更合她胃口,因此三人在各自都滿足的情況下喜獲一盒飯盒。雖然他們是最後一批享用晚餐的人,但飯盒依舊燙口,雨柔的芝士意大利麵依舊能拉絲,她享用時更吸引了詩韻和和曦雯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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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吸引了俊賢的目光。
雨柔看起來,也太可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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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中,吃麵的雨柔恍似一個小孩,她好奇地瞪着拉絲的芝士,看看芝士能被她拉多長。芝士絲不慎斷裂後,她又失望地扁扁嘴,向詩韻和曦雯尋求安慰。吃大蝦的時候,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嚐珍貴的大蝦,還不忘認真地咀嚼。看着她身旁的詩韻和曦雯豪邁地鯨吞豬頸肉的場面,這鮮明的對比更突顯了雨柔的優雅。他情不自禁地偷笑,卻被身旁的宇謙和樂文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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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甚麼看得這麼入迷,還像瘋子般笑了起來?我知道了,你在看林詩韻!」宇謙拍了拍疑似正沉醉看着雨柔的俊賢,打算旁敲側擊讓他承認自己在看雨柔。
「絕對不是你所想,我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俊賢被宇謙突如其來的「溫柔」拍打嚇倒,慌亂地將自己的視線收起,再努力地裝作若無其事回答對方的問題。一聽到對方誤以為自己對詩韻有興趣,他頓時鬆了一口氣,感恩自己死黨們的觀察力強差人意。
「那一定就是黃曦雯,對吧?」宇謙向樂文打了個眼色,樂文瞬間就明白對方的意圖,便列出第二個錯誤的人名,試圖讓俊賢一步一步踏進他們精心設計的陷阱。
「不是不是——」俊賢無奈地搖搖頭,內心不禁吐槽自己的朋友實在太笨了。
「那就是張雨柔對吧?排除法真好用,十秒鐘的功夫就將你的心意了解得一清二楚。兄弟,我支持你的喔。宇謙,你也支持的吧?」樂文見俊賢一搖頭,便吐出「張雨柔」三隻字。俊賢一聽見這三隻字,表情瞬間變得僵硬,眼球還愣住了,到這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誤墮了好兄弟設計的圈套。
「當然,我們可是認識了五年的好兄弟好夥伴,最好的朋友終於找到自己的幸福,我們怎能袖手旁觀呢?」宇謙將自己石頭鍋飯的一片牛肉放進俊賢的餐盒內,表示自己會盡力支持他和雨柔繼續發展,願意送自己最喜愛的牛肉給俊賢,祝福他努力去尋求觸手可及的幸福。
「瘋子瘋子你們才是瘋子,我⋯⋯我什麼都沒⋯⋯沒說過!我在看她們後面那桌不行的?」俊賢嫌棄地把牛肉片歸還給宇謙,又急中生智地道出語出驚人的話。
「她們後面那桌⋯⋯不是空的嗎?你見鬼了?」宇謙無奈地看着俊賢,為他沖口而出,顯而易見是個不經大腦的答案表示無言。
「不⋯⋯不⋯⋯我快要被你們逼瘋了,我喜歡那張桌子不行嗎?我就⋯⋯喜歡欣賞桌子不行嗎?請尊重所有人的喜好!」俊賢閉上了眼睛,任由腦袋高速運轉,想盡辦法去解決當前的困境。笨蛋,為何我會識穿不到他們的陰謀?陸俊賢真是個大笨蛋啊!
「好的,我尊重你的喜好,但不接納你的解釋。反正,你跟張雨柔肯定有事——你瞞不過我這雙通靈眼。」樂文溫柔地撫摸他的背部,用語重心長的聲音叫他不要慌,告訴他「愛情來的時候誰也擋不住」。
「坦白從寬,跟我從實招來,你覺得她怎樣?」宇謙看着遠方正在聊天的三個女生,嘗試思考為何俊賢會喜歡上雨柔。
「我真的對她沒有非分之想,最多我承認她是這個活動中和我最好聊的女生,但僅此而已。」俊賢楚楚可憐地看着兩個朋友,希望他們能放過自己一馬。但說實話,此時此刻,他真的只是對雨柔有少少好感,但這種好感完全不足以讓他愛上她。
「原來如此⋯⋯好吧,吃你的炒豬肉紫菜包飯,暫且相信你一回。」宇謙見俊賢不願再透露這麼多,便覺得今天的盤問也應該到此為止,是時候轉個輕鬆點話題了。
「不說這樣,橘子園的紫菜包飯果然好吃,但明明這間店舖是小店,網上沒有太多人推介,你怎知道買這間的?」樂文見宇謙又向他打了個眼色,便知道是時候轉話題了。聊食物,總不會又扯上雨柔了吧。
「我⋯⋯我靠我的直覺去光顧這間店的,是⋯⋯我的直覺厲害!」俊賢聽到樂文的盤問後嚇得差點把口中的紫菜包飯吐出來,怎麼兩個朋友會這麼死纏爛打啊!難道真的要和他們坦白這間餐廳是雨柔介紹的嗎?他閉上眼睛努力思考,才終於想到「靠直覺」這麼低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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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個匪夷所思的答案後,樂文和宇謙都聽出了不對勁。怎可能靠直覺呢——那間店舖位置有點偏僻,雖然近學校,但是要穿過兩條小巷才到。況且學校所在的大街已有數十間餐廳林立,不熟悉這裏的話,理應直接在大街上購買外賣。再者,大街的韓式餐廳價錢和橘子園相約,買外賣也不需要排隊,俊賢怎會帶他們到橘子園買外賣呢?他們越想越覺得神奇,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越想越覺得俊賢向他們隱瞞了部份事實。硬是覺得,這間餐廳的情報是白明添書院的同學告訴他的。是雨柔嗎⋯⋯還是只是我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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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柔,你要和𣌀雯與我一同去販賣機買紙包飲品嗎?」詩韻和𣌀雯從裙袋抽出銀包,詢問正在吃意大利麵的雨柔要否跟他們一起去購買飯後飲品。
「不用了,我有帶水,你們去吧,我在這裏等你們。」雨柔舉起了桌上的自己的水樽,搖搖頭拒絕了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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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詩韻和曦雯一步步走往販賣機走,卻不自覺看見了正在和朋友嬉戲的俊賢。那一刻,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停留在他身上。她看着他調皮地把自己碗內的紅蘿蔔絲全倒進另一男生的碗內,而另一男孩又把碗內的洋蔥絲全倒進俊賢的碗內。俊賢顫抖地用木筷子夾起晶瑩剔透的洋蔥絲,一臉嫌棄地將洋蔥絲咬了一小口,再不情願地吞下去。她看着他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緊隨其後就是他隱隱約約的一聲痛苦吶喊「這是能吃的嗎——」,場面滑稽得很。身為一個熱愛吃洋蔥的人,看着他人居然吃洋蔥吃得叫生叫死,逗得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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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笑聲,怎麼聽起來這麼熟口面?俊賢把頭擰向右邊,就看見雨柔直在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雨柔是在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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