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約之世 - 1-1 酒

「新聞快報，約束市郊區的一棟非法工廠今早發生火警，目前在原來的監控中心內發現數名男子焦屍，警方懷疑是人為縱火⋯」

「嘛，我看呀可能誰又用血誓殺掉那些白癡了。」殿誓鄉的小酒吧裡。

「你太天真，世界上還有實力這件事的好不好？」男人醉得紅透了臉，用力一拍桌把烈酒甩在酒保的吧台上。

「先生，麻煩小聲一點。」酒保委婉的一笑，繼續調著酒。

「活得不耐煩了啊蛤？不過仔細一看小姐妳長得不錯啊，晚上有空？」男子抓住酒保小姐的手。

「你喝醉了呦。」她猛然扒開他的嘴塞入一顆藥。

唔嘶，真暴力。

我瞇起眼睛，看著酒保轉身的瞬間。微微開闔的薄唇感謝著制約內容。

好像是祈求要成功塞藥吧？誰知道那是什麼奇特的制約。

這樣的制約好像已經成為這個社會的一環，病態式的信仰。畢竟制約凌駕在一切之上，而神決定它的留存，命運隨時隨地被來路不明的人左右。不安定的世界⋯⋯

說實在的很有趣。

神不無可能是為此創造傀儡般的人。

落地窗外的城市滿溢出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這裡，夜的領域。

「晚安，間諜小姐。」

「貴安。」我微笑，看著酒保小姐端著咖啡朝我走來。

酒保小姐，長年在一堆酒瓶裡轉來跑去的有名人物。身為在城市暗處打滾的女人，豔麗外表和拉攏本事，據說是為她擄獲不少八卦情報。總而言之是個恐怖的人。

守口如瓶，則是她的優點，也是缺點。

「嗯，卡布奇諾，一樣的。」她放下托盤，擺出職業微笑。

「謝謝妳。」

「吼，要不是我們店裡還有咖啡機，看妳要怎麼辦。」

「能怎麼辦，吃妳啊。」我吹著黑色馬克杯上的白煙。

「妹妹想吃掉我？」她看著玻璃裡反射的自己整理俏麗短髮「我的價碼很高喔。」

「等我賺夠，馬上把妳贖回來。」

「呿。」酒保失笑「贖個什麼，我贖妳還差不多。」

「我比妳想像中有錢很多很多。」

「反正賺得還是比我少。」

「幼稚。」

「我還是姐姐。」

「老人家。」

我失笑，看著她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反正不管怎麼樣都比妳好多了。」女人嘟囔著「比妳好得多。」

視線往桌上移去，我們之間是一杯發泡過剩的氣泡酒。那是一種協調得沈默的藍綠色，還有一些莫名的檸檬屑沈澱在杯底。

「蔚藍海岸。」我說。

「嗯。」

隨便的應和，她好像又想起什麼。

「『救救我吧』，這句話浪漫嗎？」她開口，慵懶卻虛浮成某種孤單的重量。

「妳說呢？」

「果然，從妳這是得不到答案的。」

「那就是浪漫了。」我笑了笑，看著那份惆悵。

她的愛情、他的愛情，誰都沒資格說嘴。

「間諜小姐，猜猜我的制約？」

「這個嘛⋯⋯」杯上凝結出水珠「應該是，喝一百杯蔚藍海岸，他就會再出現在妳面前吧。」

「那個傢伙，要一千杯。」

酒保小姐很討厭蔚藍海岸。

很苦，但又有個浪漫的名字。

付出一千杯的代價，她想再見他一面。

「真是可歌可泣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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