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暗的街角,雨水混合著油污,反射著霓虹燈的微光。阮卓弦縮著身子,避開凍刺骨的冷風。他的手裡攥著一張卡片,黑色底面,上頭是一枚濃墨勾勒的標誌,像是一間古老的商館,門口掛著一個風化破損的招牌。卡片上唯一的文字是一段網址,僅能以洋蔥路由器才能打開的暗網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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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前,他在一個匿名的論壇瀏覽時,無意中收到了一封私密信息,內容只有這張卡片的掃描圖,下面附著一行話:「需要解決的問題,永遠有答案。要付出的代價,只是你還沒想通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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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弦不清楚為什麼這樣的信息會落到他身上,但他確實有問題。他的生活正墜入深淵:失業、房租拖欠、母親的醫療費……還有,他一次又一次被拒的那些工作機會。他心中的苦悶彷彿濃煙,找不到出口。
而如今,那奇異的卡片給了他一絲渺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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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他終於鼓起勇氣,通過卡片上的暗網連結進入了一個網站。網站極其簡陋,僅有一個黑白色的頁面,其中央是一扇古樸的木門。雕刻細膩的門把柄在鼠標經過時閃爍著微光。他猶豫片刻,點擊了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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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頁跳轉,屏幕閃了一下,出現了一個聊天室。裡頭的背景依舊是那扇木門,而在聊天室上方,打著一行螢光綠的字:「歡迎光臨永恆商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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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戶服務】:很高興見到您,阮卓弦先生。請告知您的需求,我們樂意提供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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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打字,帶著倉促和忐忑:
【我需要錢,我生活困難,我什麼都願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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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室內沉默了幾秒,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暗處悄悄審視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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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戶服務】:您到訪正是時候。本商館能滿足一切問題。不過,您所需求的金額,取決於您願意付出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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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弦皺眉,回應:【什麼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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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戶服務】:這將取決於您的經歷、能力、以及……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我們隨時交易。請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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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字都像敲擊在他心底的深處,然而對於絕望的卓弦來說,任何選擇都比現在的困境好。他迅速回應:【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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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消失,出現了一個表格,要求填寫他的詳細個人資料。填寫後,應用程式跳出說明:交易即將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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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他的手機收到了銀行的通知:500萬元現金,已存入他的帳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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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那一瞬,卓弦感到後腦一陣鈍痛,意識完全被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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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狹小而陌生的房間裡。不知多長時間過去了,窗外模糊的光線顯得非自然地暗,他的右手下意識伸向頭頂,卻觸碰到了一道冰冷的傷疤。他驚慌地跑到一面鏡子前,卻發現後腦勺剃光了頭發,且有一條針線縫合的手術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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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的手機震動了。屏幕顯示發來的是未顯示的號碼,而信息內容只有簡短的一句話:
「感謝您的交易,您所遺失的部分將助力下一筆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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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弦不禁後退,心跳急促如擂鼓。腦海中的畫面開始涌現出零碎的記憶,他仿若能感到手術刀切入他腦袋的觸感……但為什麼,他的大腦還能清晰思考?他甚至能感覺自己變得更為敏銳,彷彿對現實的感知提高了幾個層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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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萬,瞬間解決了他的難題。我母親的醫療費可以支付了——他如此安慰自己,試圖壓下獄火般燃燒的疑問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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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星期後,當卓弦重新踏足勞工市場,他彷彿獲得了奇蹟般的能力:思維銳利,記憶力超絕,分析與預測幾乎無懈可擊。數位曾經拒絕他的公司,如今心悅誠服地爭搶著錄取他。他短短幾個月內躍升為一間跨國企業的決策人,接近權勢的核心。這一切看似完美,致使他逐漸不再去思考「交易」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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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天,一封新的電郵出現在他的收件夾裡,發件人是「永恆商館」。內容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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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客戶,您未完成的交易即將生效。請於指定時間內提供『下一件最珍貴的物品』,否則協議將自動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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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弦猛然驚醒,環顧空曠豪華的房間,手機瞬間滑落在地板上。他在內心呼喊,但心中有一個深深刺痛他的猜想,答案已冉冉浮現:他下一件最珍貴的東西,還會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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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行漸近的命運腳步聲,彷彿正等待最終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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