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尼號的約定 - Ch.2 白化市中心

亞提克特全速行駛，摩托車風馳電掣，在郊區中馳騁着，四周的樹木在忽遠忽近，樹葉簌簌而落。

「這樣說來我很好奇為什麼要經過白化？既然要逃獄的話，不是應該經過一些人煙罕至的郊區或是森林才對嗎？為什麼要白化市區呢？況且那裏⋯⋯」亞提克特想起了白化市中心是他其中一個巢穴的所在地，不過他不想讓這件事曝光，因此話到嘴邊沒有說出口。

「那裏甚麼？」

「沒甚麼，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而已。」亞提克特裝出一副沒有事情的樣子，不得不說，他表現得十分自然，語氣和聲調依舊如故，和開車前比起上來毫無變化。

「我當然知道，但是那裏是你的大本營吧？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選擇白化的，這樣的話就能夠使他們產生一個錯覺，讓他們以為你是被你的手下和社團內的成員救走的，那麼他們便會分派人手為報你的社團，我們要逃起上來便更加容易了。」

「這你都已經知道嗎？真是瞞不過你。」亞提克特無奈地說道。

「為了這一天我可是做足了資料蒐集，這點事當然瞞不過我。」莫尼用優等生的語氣說道。

「這種語氣真讓人討厭。」亞提克特接着說：「可是即使是這樣也沒有改變我們的形勢啊，說不定這會使我們的形勢更加糟糕，你不知道我究竟惹毛過多少人。而且我們只是僅僅經過白化市中心而已，他們應該也不至於就這樣認為是我的小弟把我救走吧。」

「這些我當然知道，所以這個計劃不只是這樣。」

「所以到底是怎麼樣？別賣關子好嗎？」亞提克特揶揄道。

「我僱傭了一支僱傭兵，他們跟我們穿着同樣的裝束，而且我也分了一部份的僱傭兵去假裝『虹狼』及『衞工』的成員假裝進攻你的總部，屆時只要你一到達現場你的手下便會向你求助，到時再略施小計整個計劃便會成功。」

「你還真的調查得頗深入，在你面前我簡直像是赤裸一樣，無論是十五年前還是現在。」

「為了萬無一失，每一方面都需要顧及到。」

亞提克特沒有回話，而莫尼也沒有繼續補充，在他們之間形成一股古怪的氣氛。

「抓緊了！前面的彎很抖，要來一個大壓彎！」

「哦⋯⋯好！」

亞提克特提前打好招呼，因而莫尼有足夠時間做好心理準備及預備動作。

「原來這裏要這樣做。」

「所以我才叫你交給我駕駛啦！剛才地上的那兩道痕印是你摔到弄出來的吧？」

「你看出啦⋯⋯」

「你登上摩托車的動作那麼古怪，不知道才難。」亞提克特用母親的口吻怪責道。

「⋯⋯」莫尼說：「為甚麼你一知道是我後甚麼都不問，連為甚麼要去那些地方都不知道就直接接受了我的計劃？」好不容易才打破使人渾身不適的沉默，不想他們之間再歸於寂靜，莫尼鼓起勇氣開口釋出心中疑問，語氣不自然地問道。

「原因當然是因為是你啊，這還用問嗎？」亞提克特說：「你最擅長想點子了不是嗎？而且每次都湊效，我想不出有任何不信任你的理由。」

「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問題。」亞提克特說：「為甚麼你的力氣大了那麼多？我都甩不開你的手。」

「這點嘛⋯⋯」

叮叮叮咚咚～

「現在離白化市郊還有多少時間？」莫尼一轉話峰，問道。

「四十秒內。」

「好，到達市郊的時候要停一停車，那裏有一些特殊安排要和你說。」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嘛。」

耗時二十六秒，兩人終於到達白化市郊，亞提克特把摩托車的腳架放下，而旁邊也停有另一輛和他一樣別無二致的重型摩托車，不過亞提克特沒有多想便跟隨莫尼進入到林內某處。

「我和你說的特殊安排就是他。」

林中陰影處出現一個人影，其容貌、身高、身材甚至光頭的髮型也如出一轍。

「他是甚麼東西？為甚麼會和我一模一樣？」亞提克特伸手戳了戳面前的人，像是一隻警戒極重的貓一樣。

「別碰他了⋯⋯對不起。」莫尼向面前的人道歉，同時向亞提克特說明道：「既然要引發黑幫內戰，那麼你就要留在戰場指揮，不過我們又要逃跑，所以我找來了外援，他會作為替身代替你在場指揮。」

「錢方面準備好了嗎？」那人問道。

「放心，早已轉賬了。」莫尼掏出電話交給面前的人，面前的人伸出左手接過。

那人的左手手袖卷上至手臂，亞提克特能夠清楚看見他的手臂上刻有H.B.U.B四個英文字母。

那人查看完畢後把電話交還莫尼，順道把手袖放下。

「現在我們需要和他配合，你先把你和你小弟的相處方式、關係以及你知道黑幫的所有東西都先告訴他。」

亞提克特聽從莫尼的安排，把他知道的一切資訊一併告訴面前的人。縱使他對面前的陌生人並不信任，甚至抱有很大的疑心，但是他信任莫尼的安排，因此他並沒有保留任別事情，就連大本營的地址、密碼、所有暗號也一併過告訴予他知。

「很好，這樣的話就只剩下最後的一塊拼圖了。」那人仔細聆聽亞提克特的闡述後得出如此結論，亞提克特不解，於是問道：「最後的一塊拼圖是指甚麽？」

「沒⋯沒甚麼，他只是在自言自語而已，對吧？」

「⋯⋯」

那人沒有回應，而莫尼那充滿尷尬的語氣明顯說明這當中絕對隱藏了甚麼，不過亞提克特沒有詢問。

莫尼把在白化市中心內整個計劃的細節與亞提克特重新講述一遍，並一邊將一些小機器隨機地撒在路邊，那些小機器上或有他幫派的圖案以及名字。

這些小機器和他幫派自行發明的小機器極度相像，亞提克特一問才得知原來這些是用來誤導警方的。

一切都準備就緒後他們便立即起程。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的力氣到底是怎樣變得那麼大的？」

「只是平常有做開鍛鍊而已，目的的話就只是單純想身體健康，你要相信我，沒有什麼奇怪的事。」

莫尼的重申實在可疑，但亞提克特先按捺着詢問的衝動繼續駕駛摩托車，在市中馳騁。

「你的老爸怎麼就突然改變主意讓你健身了？由我認識他到現在他都很反對你去健身的啊？還記得那一次我們偷偷潛入健身室嗎？我們被他發現了你更被它罰了一整晚房子外站着呢。」亞提克特回憶起往事，嘲笑道。

「對，你說得沒錯。」莫尼繼續說道：「所以我已經和他斷了聯繫了。」

莫尼的語氣變得嚴肅了起來，亞提克特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斷了聯繫了？不是吧？你們發生了什麼事嗎？」

「這一件事大概發生在我十七歲的時候，那時候我十分痛恨他，總是管這管拿的，做甚麼都不行，說什麼健身會影響身高諸如此類的話語，我受不了所以就走了。」

「哦⋯⋯原來是這樣⋯⋯」

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的亞提克特也只能尷尬地這樣回應道。

！

「糟糕！他們要過來了！」莫尼緊張地說道。

「那些獄卒們終於要來了嗎？直到現在才反應也太久了吧？」

「這些警笛聲代表着他們就在附近，我們要加緊速度了！」

「行行，不用慌張，還有你的計劃不是嗎？我們聯手起來絕對是天下無雙不是嗎？」

「⋯⋯」

亞提克特誠心誠意地向莫尼提問，但是等到他的卻是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但是即使是這樣能夠對抗他們，我們也不是百分百能夠從他們手中逃脫的，他們實在太強大了，我也不知道我這個計劃能否真的起到作用。」莫尼的語氣顯出其擔心，接着又說道：「你是怎麼落得如此下場的？幾年前看見你的時候你不是還混得風生水起嗎？」

「怎麼？你對這件事有興趣嗎？」亞提克特冷笑幾聲，不知是嘲笑莫尼還是在自嘲。

「沒甚麼，只是單純好奇而已⋯⋯」

「背叛⋯⋯是背叛，我被出賣了。」亞提克特重點強調了背叛二字。

「背叛？自從你選擇和『威廉二世』混後你不是在社團內如中日天、如魚得水嗎？我打聽動你還坐上了高位，是為一方之霸王，怎麼會被無故背叛？」

「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小弟背叛了我，把我給賣了，而他們就無事一身輕地走出了法庭，不用坐這該死的牢。」亞提克特說：「最使我窩火的是在我被判刑的那一天那些傢伙還來到法庭聆訊，在我被判死刑的那一刻還張大他們的死人嘴巴，大聲疾呼『司法不公』就像我不知道一樣！」

夏夜的涼風拂過，加上高速行駛的摩托車，風景一瞬即逝，身坐後坐的莫尼感到有些許冰冷，不過他也感到能感受到亞提克特那熾熱的怒火。

唧！

「幹什麼突然停下？！」亞提克特急剎使得莫尼整個人往前衝，撞上了亞提克特的脊背。

「⋯⋯我問你，我們還有多少時間能待在這個市中心？」亞提克特瞧着另一個方向看去，那裏有一座特別的建築，圓拱形的屋頂以及石造的柱子使得這些這個建築看上去氣派非凡，而這個建築的真身其實是亞提克特他們的大本營。

「五至七分鐘，時間很緊迫，所以趕快前進，我們沒有空餘時間待在這裏！」莫尼順着亞提克特的視線望去，說：「你該不會是想進去吧？計劃不是——」

「我進去處理一些事情，不會耽擱很久！」亞提克特沒等莫尼說完，他便一個勁地衝入那個建築內。

「真是的！明明都已經沒有時間了還在做其他事！」莫尼緊張地說道，而後又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唉⋯⋯永遠都是這樣，又要我替他收拾⋯⋯看來要準備應變措施了⋯⋯」

一如既往，只要有他在身後有什麼問題他都能為我解決。

這樣想着的亞提克特不顧一切用右腳暴力地揣開大門。門上雖然有一個密碼鎖，但實際上密碼鎖早已被打開，大門是虛掩的，因此聲響也特別大。

「連加特，你在哪裏？快點他媽的給我滾出來！」亞提克特衝進一片狼藉的建築物內四處搜索，大聲嘶吼道。

「老⋯⋯老大？你怎麼出現在這裏？」亞提克特四處尋探，不一會兒後，一個身穿破爛西裝的男人從一個房間裏走出，看他西裝的破爛程度，以及四周躺下的人群，便能得知這裏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打鬥。

根據莫尼的計劃，他們在白化市中心中道路的時間不能超過十分鐘，而在這段時間內，他們必須經過一些特定的地點，那些地點全部都是亞提克特的經營據點，例如酒吧、地下賭場之類的，這些地方莫尼早已經下令那些假裝其他黑幫的僱傭兵進攻這些地方，在他的手下製造緊張的氛圍，最後逃離白化市，踏上第三幹道，剩下的只管交給替身，便行了。當然，作為他們的大本營之前也不可能被放過。

「要不是銅水派手下救我出來我也不知道事情這麼嚴重！我不是叫你在我不在的時候看管的嗎？怎麼會突然被人突襲呢？」亞提克特把怒氣都發洩在連加特身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突然襲擊我們，明明已經和他們簽訂了停戰協議⋯⋯」連加特的模樣十分不知所措。

「不管了！你先帶我去看看有什麼損失，尤其是我的房間，帶我去看看！」

「是⋯⋯是！」亞提克特強硬的態度使連加特不得不聽從其命令，領其進房間。

連加特一路上籍口不斷，很不自然，亞提克特將一切放在眼內，感到可疑。

進入房間，亞提克特立即把開桌面上的電腦輸入密碼，原來的密碼不湊效。

「我只是被關進幾個月而已，你們這麼快就把我的密碼改掉？」正氣在火頭的亞提克特高聲質問道

「呃⋯⋯這個是因為⋯⋯」連加特緊張得無法流暢地回答，但亞提克特很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嘀嗚嘀嗚

糟了！是警車聲！他們這麼快就來到這裏了嗎？得加快動作！

「密碼是什麼？」

「1938」

「不是1938，你在耍我嗎？」

「我沒有騙你，密碼的確是1938啊？」

連加特想走過來，亞提克特叫喚他不要接近電腦，可是連加特非但沒有聆聽，步速反而更快了。

「唏！」

「想暗算我？發夢還沒有那麼早！」

連加特將身後藏起來的那把刀刺向亞提克特，身手了得的亞提克特沒有中計，反手奪過刀刃，迅速壓制連加特並把他刺死。

原本想等查看這些天來幫派內的動向後才把他殺死，現在好了，連加特死了，但密碼到現在也沒有得到。

沒有頭緒的亞提克特唯有把能夠想到的可能性都輸入了個遍，但是都不是正確密碼。

「難道是1939？」

亞提克特想起了昨天哈布斯堡所說的數字，嘗試輸入後，電腦果然如願以償地解鎖了。

電腦的背景圖案是1939，亞提克特雖然對此感到奇怪，但是正事要緊，亞提克特打開了存放重要資料的文件夾後，內部什麼資訊也沒有，只出現了一句「感謝您的資料，這為我們的行動提供極大的幫助」下面更出現了1939的圖案。

「你好了嗎？那些警察追到過來了！現在再不離開的話就來不及了！」

事件越來越撲朔迷離，但是警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無奈下亞提克特只能離開，離開前他多刺了連加特幾多才肯罷休。

「你花了三分多鐘，那些警察已經追到來了！快點起行！」莫尼看着他的電話神經兮兮地說道。

「我竟然花了這麼久的時間？！」

「別說了！趕快駕車吧！」

亞提克特二話不說立即跨座上摩托車，摩托車再度啟動。

「怎麼了？你剛才做了什麼嗎？」

風聲喧囂，但亞提克特聽得特別清楚。

「這——」

嘀嗚嘀嗚

警車聲充斥着寧靜的夜空中，警示着亞提克特他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坐穩！」

亞提克特再度提速，左邊肩膊一抖，左轉駛入了一條窄巷，窄巷裏雜物四處亂放，能夠行走的空間不多，他以熟練的車技駛出窄巷。

窄巷一出，他們要到達的目的地就在眼前。亞提克特趕緊在各個目的地中現身，每個地點都打到得十分激烈，又是翻箱倒櫃，又是血跡飛濺的。

途中亞提克特不斷被問及連加特，他對此統一口徑，說是被對面黑幫殺死的，祈求激怒他們，這招果然湊效，成功加劇衝突，為他們逃跑創造有利條件。

此時亞提克特透過所知的祕道，已經走遍了所有目的地。

砰砰砰！

槍聲划過天際，傳至白化市內的每個人的耳中。

「條子開始開槍了，他們要殺人了！」

「我現在過來。」

亞提克特孤身往暗巷走去，不過他沒有料到的是他被某人尾隨了。

摩托車在小巷的左方，亞提克特左拐進入，而那個人亦同樣左拐。

「幹嘛跟蹤我？」那個人左拐後碰見亞提克特，亞提克特問道。

「沒什麼，只想跟着老大你而已，北京我們現在被圍攻，必須依靠老大你才能渡過這次危機。」

「讓我們邊走邊說吧。」

亞提克特領着那個人走出暗巷。

亞提克特在前而那人在後，突然那個人一個𣊬步往亞提克特衝去，手上持有尖銳的小刀。

但是亞提克特快其一步，則步躲過了他的攻擊，並迅速把它殺掉。

「真的很險，幸好你有提前準備。」另一個亞提克特和莫尼從剛才的小巷走出。

「你永遠都是那麼大意，若果不是我你早就被他刺傷了⋯⋯」原來剛才那個是亞提克特的替身，莫尼從遠處發現了那個人形跡可以，於是迅速把替身叫來。

警車聲以及槍鳴聲尤在耳邊，那些警察和獄卒已經貼近他們的位置了。

「不能再耽擱了，那些替身已經準備好了，真的是時候要出發！」

嘀嗚嘀嗚

「立即停止打鬥！否則我們會立即開槍！」

砰砰砰！

槍聲響如雷鳴，有那麼一瞬間亞提克特以為警察就在他的後方。

「你說得對，我們立即出發吧！」

亞提克特和莫尼把替身留在原地，兩人就這樣重新出發，跟隨他們出發的還有莫尼早已準備好的替身們，一輛輛一模一樣的摩托車在夜色的街道中打着一盞盞大燈，而身後跟着的是一輛輛警車。

亞提克特和莫尼混入了替身中，一同駛出了白化市區，他們兩個都知道接下來將會是一場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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