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飛的魔女 - 第三頁魔女與忌日之國 04 魔女屈膝在墓碑前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3ywCfWHu

今年的「忌日祭」也一如既往地盛大呢。從高處俯望底下的燈火通明時，他不禁這麼想道。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9PzkBomPJ

晚上十一時是「忌日祭」中尤為熱鬧的時刻。只要十二時到來，除去第十年的「死者」以外，所有住在石碑裡的人都將再度進入沉睡。在那之前，他們會與參加祭典的親人親友，甚至是素不相識的人一同揮霍自己的意猶未盡。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tHMA01Rh

這一天的忌日之國，想必會是個不眠之夜。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oe1Cg2368

看著以中央廣場為中心向外擴散的燈火，他輕笑著拄起手杖，於燈柱的映照下邁出步伐。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ESZHvmQa

空無一人的後山中，唯有杖頭接觸石階的聲音此起彼伏。儘管上個燈柱的亮光不足以彌補下個燈柱前的空隙，但每日來回往返的他也早已習慣這樣忽明忽暗的路程。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4Hn3MV4IG

不知不覺，腳下多了枯葉摩挲的聲音。來到最高處後，他將重心拄在手杖上，稍稍喘了口氣。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QVDEoMbM

身為忌日之國的子民，即使受到「強健體能」的恩惠，老翁的肉身終究有其極限。要是換做一般的老者，估計早已經不起這番折騰，更別提他現在還有調節心律的餘力。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cBCdEk58

不過也有可能是自己適應這段台階了也說不定。他不禁心想。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4eM4PgVF

曾幾何時，有片落葉掉到了他頭上。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u10mEoTd

可當他伸手取下時，周圍的枝葉隨之躁動了起來。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wPQ9JeC3

儘管看上去酷似未知恐怖來襲前的惡兆，但是這幅景象看在他眼裡，反倒更像是「她」歡迎自己的一種方式。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qfUMoP1q

稍作歇息後，他拄起手杖向前走去。視界不遠處有棟房子，雖說跟街上的屋子相比略顯遜色，但也不影響它長年屹立不倒的功績。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IecGvZ1e

那是「魔女」赫斯提亞曾經的棲息之處，也是她最後沉睡的地方。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0K5hzGJCD

「哎呀，被捷足先登了啊。」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ee5zpa01

繞到後院時，他見到本應無人造訪的墓碑，此時卻默默迎來一名訪客。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Nv8ivbfF

她似乎是跪在墓碑前禱告的樣子。透過隱約亮起的帽子輪廓，老翁不難判斷她的來歷。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VrnUtDiQ

「不好意思，打擾到您敘舊了。」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wbRmfiTx

聽見身後傳來像是有痰卡在喉頭，宛若老者獨有的沙啞聲後，雙手合十的少女這才緩緩睜開眼，語帶歉意地說著。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mgSQRPDi

老翁聞言則輕笑了一聲，「沒什麼，能看到妳為她弔唁，我很高興。」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dZyrWYz8b

說罷，他拄起手杖走向前去。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NkQUW6rW2

眼看他一步一步接近墓碑，少女便手拿油燈站起來，為他騰出一個空間。儘管老翁見到他昨天擺在墓碑前的花束旁，忽然多了個包裹住藍色花朵的圓柱體，以及滿滿一袋子的麵包，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像往常似的替墓碑頂部拂去枯葉。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Hnpw1jyI

剛來的時候會看到墓碑周遭被打理得很乾淨，想必是他一直在照看吧。少女不禁想道。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WgC3AYqR

見老者打算蹲下來用長袖擦拭墓碑的表面，少女默默讓油燈湊近一些。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kMA3vN6m

「哎呀，謝謝啊。」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OR9EVOOl

「不客氣。這裡平時只有你一人？」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TiN7rtMp

「是啊，一直以來都只有我一人。」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ZEhGtpt5

「其他人呢？」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Qa1Umr3k

「是呢……」不曉得是不是少女的錯覺，當老翁嘴邊呢喃著這句時，被橘光照射的那張歷經滄桑的面容，倏地變得稍顯苦澀。像是對少女這個問題感到些許無奈似的。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INw8EgsZ

「他們多少還是有點顧慮。」他說，「『堂堂揚名歷史的魔女大人，真的值得我這個小人物祭拜嗎？』……哪怕只是一閃即逝的想法，那也足以構成他們駐足不前的理由了。」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hY5EH5Qe

太受人敬拜，反倒適得其反了呢。當這句話隨夜風一同拂過耳邊時，時刻被燈火映照的稚嫩面孔似乎動搖了些許。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XmmxFKKJ

「明明沒必要這麼拘謹的說。」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VGNIXfyT

「哈哈……那是因為，小姑娘妳是她『這邊』的人，所以才會有這種感想。」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ZCgjRUs2

「是這樣的嗎？」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DqFlGzCp

「就是這樣。」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oWnYQpGJ

話音一落，老翁便把自己昨天擺在墓前的花束輕輕捧起。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ExjDLVCy

看著花瓣凋萎的部分，他的心中泛起一絲感慨。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FDJcKMTa

「說到底，人類總會對未知的事物心存敬畏。這點就連同樣擁有人類外表的魔女族也不例外。只不過，在他們的心裡，究竟是『敬』的部分多一點，還是『畏』的部分多一些，那就不得而知了。」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RpTqCqutK

聽著老者的話語，少女默默發出嘆息。生前備受尊敬，死後仍舊活躍在他人腦海裡的魔女，實際上卻被「善意地敬而遠之」，想想也足夠唏噓了。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9ioBnZVQV

「那你呢？」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TWEtjobn

你又如何？銀鈴般的嗓音將老翁的視線抽離到她身上。看著不知何時蹙起眉間的少女，他只是回予慈祥的表情。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9TijeCLwH

「無關『敬畏』，單純是我想做，所以這麼做了。誰讓我是她丈夫。」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WAWldcIM

「這樣啊。」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op5F4Fqz

「不過，我倒覺得我們的關係有些特殊就是了。」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7I3NvP3G

「特殊……嗎？」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T5zPu5Cb

察覺少女的眉間逐漸鬆弛，最終變成小孩特有的困惑神色後，老翁莞爾一笑，扶著手杖站了起來。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73jvJQADI

「早早就失去妻子的人，與守望無數丈夫離去的人——只為滿足各自的需求而糾纏在一起的『共存關係』。」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0sHLOUWX

「……這樣啊。」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BSaPtAAQ

不知為何，明明聽起來理應是無比凌亂的關係，此時少女的內心卻沒有任何起伏。是因為老者遠比自己想象中要來得「乾淨」的緣故嗎？還是說——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if3H5AEj

「這樣的關係不會不健康嗎？」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lKpozjtGq

「是啊，是挺不健康的。不過，要是唯有『不健康』才能挽回一個人的理智，那又何樂而不為呢？誰讓『大人』就是這樣的生物。」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S6p0umTM

「『大人』……」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qaTDAT5A

聽著少女無比茫然的語調，老翁欣慰地笑了笑，「她總說我只是她眾多丈夫裡的其中一任罷了。儘管她一直以來都用編號來稱呼我，但她卻始終沒把我跟她口中的丈夫做比較。」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6yvrubKH

從那時候起，我就明白了。她只是不想放入過多感情在我身上。說著說著，老翁撫摸起了無名指上的指環。那是她與「丈夫」的對戒。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3ffXqaPa

「因為會『失去』？」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UOqyK4Um

「是啊……要是每次傾注完感情後才來失去，不管換做是誰，恐怕都會很不好受吧。更何況她還經歷過不止一次。」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k3Jq9kVc

邂逅、相愛、結合、別離。在來到忌日之國前的八百年間，這樣的過程她究竟重複了多少遍。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1AZbIYah

送別最初的摯愛後，她或許多多少少有立下「潔身」的誓約、她也許曾在隻身一人的漫長旅途中享盡了孤獨的滋味；她可能曾對相處的對象明確表面自己的立場，也有可能對不禁深陷其中的自己感到失望。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L3DSTDnF

可不管怎樣，她對丈夫的稱呼從名字變成冷冰冰的編號這點是毋庸置疑的。而這些經歷帶給她的感受，絕非三言兩語就能闡述清楚的。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EkRwis7yr

「所以這次總算輪到她的時候，她這才如釋重負地叫了我的名字。」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eS85m14z

話音一落，老翁默默垂下了目光。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vrcZTT178

看著這樣的他，少女也反射性垂下了臉。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tBQQDwwF

曾幾何時，油燈那搖擺不定的火光映照出了某間山丘小屋。那裡有著臥病在床的白髮魔女，也有坐在床邊緊握住她手的白髮少女。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rO1RwCph

或許是因為她又無意間將那人與這名魔女重疊在了一起，所以她緩緩開口了：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0qEyC3ARz

「那時候的她——」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RlMxpA9Pn

少女試著想象了一下，那人最後一次呼喚自己名字的情景。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yZzbzwFa0

「是笑著離開的嗎？」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NcyeRAfK

老翁聞言，頓時流露出了慈祥的神情。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JbklxeaoW

「是啊，笑得可開心了。」

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Y8Blyqij

ns3.134.95.211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