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打工的偵探沒有薪水可領：拈花惹禍篇 - 2-9

隔天中午，林之勤依約來到LiveHouse找徐凱恩。他到地下室時看到門口掛著「今天不對外營業」的牌子，推開走道內的門，熟悉的菸味撲鼻而來，樓梯旁坐著的兩人轉頭看向他。

徐凱恩的臉上還掛著彩，沒有任何不高興的模樣，而王宇傑也勾起笑容朝他揮手。

「呦，又見面啦！怎麼今天柳夢玄沒來？」王宇傑笑著問。

「她需要好好休息。」林之勤簡短回覆。

事實上他也沒有告訴柳夢玄今天要來找徐凱恩的事，更沒把兩人的賭注告訴她，他想重新觀察柳夢玄和這件事的關係，好解開自己心底的疑惑。

雖然柳夢玄是這個案件的委託人，但林之勤覺得這事沒有這麼簡單，所以他寧可違反委託人的託付，也要好好將案件水落石出，至於事實是什麼，他會依照結果來決定如何作為。

簡短寒暄完後陷入沉默，林之勤輕咳兩聲開口道：「那我們直接進入主題吧？誰先來？」

王宇傑直接投降：「這件事跟我無關喔，你有問題就問凱吧，我什麼也不知道。」

徐凱恩瞥了他一眼：「俗辣。」

「那你直接說吧。」林之勤說著拿出自己包裡的小本本。

徐凱恩看他這一套行雲流水，忍不住開嘲：「哇賽，裝備很齊全喔。」

「廢話少說，你在拖時間嗎？」

「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這裡也沒人，幾點講有差別？」

「當然有差，我的時間很寶貴。」林之勤毫不猶豫地回答：「一個小時我收八千。」

「靠，你搶銀行啊？」徐凱恩還沒有回答，王宇傑就忍不住了。

「所以我才講廢話少說啊，不要浪費我的腦容量記一些沒營養的東西。」林之勤勾起一個禮貌的微笑，但笑容裡的強勢絲毫未變。

「那你要從哪裡開始聽？」

「從你交往童漱玉又劈腿柳夢玄的那時候開始。」林之勤簡單畫了個時間線，像個乖學生一樣坐好，等徐凱恩解答。

「我跟柳夢玄的事？那沒什麼好說的。從我跟童漱玉交往開始，柳夢玄就一直在她身邊。約會吃飯的時候柳夢玄不說每次都到，十次裡最少會來五次，一來二去，我們就搞上了。」徐凱恩說得沒心沒肺，還直接當著林之勤的面點菸。

這裡的菸味已經濃重到林之勤有些受不了，他忍不住面露嫌棄：「你要抽菸的話可以去外面抽嗎？」

「你人都來這裡了，有差這兩口嗎？」徐凱恩笑回。

「有。」

王宇傑好心幫忙開門通風，林之勤這才覺得好一點。

街上的車水馬龍沒有干擾到地下室的幾個人，徐凱恩又陸陸續續認真說了一些關於童漱玉的事。

簡單來說，徐凱恩在熱音社裡面除了彈奏樂器以外，也是主要的音樂創作者。話劇社總會有需要配樂的時候，某一年童漱玉帶著柳夢玄一起到熱音社找人做音樂，結果看中了徐凱恩的才華。

童漱玉喜歡他，他不排斥。某次童漱玉自己跑來魅影聽他們樂團唱歌，他喝醉了，不小心和童漱玉發生了關係，從那以後童漱玉就一直以他的女朋友自居。

他並不是一個願意負責任的人，在學校裡他也不是只有和童漱玉發生過關係，但童漱玉對他的佔有欲是最強烈的。她知道徐凱恩私生活很亂，所以聰明地用各種行動昭告兩人的關係，徐凱恩懶得解釋，他默許童漱玉的管控。

因為徐凱恩發現，自從童漱玉這麼做以後，比較少有人來煩他。

徐凱恩意識到這樣的清靜讓他覺得新鮮，同時也對童漱玉有了好感。

童漱玉帶著他在學校擁抱了一小段時間的寧靜。

徐凱恩要她不要管他樂團的事，童漱玉也乖乖照做。

徐凱恩起初很享受這樣的「遊戲」，畢竟他的性格也不是可以對誰負責的類型。因為童漱玉很乖，一個禮拜她只會主動找他一次，即使他回絕了，童漱玉也不會不高興，只會跟他約下次的時間。

他們從沒吵過架，因為童漱玉一直都是個逆來順受的人。

而跟柳夢玄的糾葛則是在他和童漱玉交往四個月後發生的，他對童漱玉這樣逆來順受、沒有脾氣的人膩了，開始想要疏遠。而柳夢玄擔任和事佬，主動湊到他面前告訴他童漱玉的性格，但是他久經人事，怎麼可能看不出柳夢玄眼底那種見到喜歡的人的悸動。

徐凱恩故意釋放好感給她，軟磨硬泡、半強迫的和柳夢玄發生了關係，而且還不只一次。

童漱玉在他和柳夢玄糾纏的那段時間，慢慢淡出他的世界。他本來以為，童漱玉大概是發現什麼，或者也覺得一直抓著他很無趣吧？沒想到……一個月後，童漱玉告訴他，前段時間她身體不舒服所以沒來找他，那時心中便有不好的預感，等了一段時間發現這個月的月經沒來，於是偷偷買了驗孕棒，驗完以後發現……她懷孕了。

「說來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對我發脾氣。」徐凱恩緩緩地回憶：「因為我問她想去哪間醫院拿掉。」

「你們都還是學生，不拿掉難道她還想要生下來嗎？」林之勤有些不解。

徐凱恩噗哧一聲笑出來：「呀，同學，你這句話暴露出你直男屬性百分百，沒交過女朋友喔？」

林之勤：……。

「為什麼？」

「我們都是高中生，她哪有可能不知道自己應該拿掉，重點是我的態度啊。我完全沒有當爸的喜悅，第一句話不是問她會不會不舒服，而是問她要去哪間醫院拿掉？她不殺了我都還算好的了。」

林之勤顯然不懂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但他不想深究這個問題。

「那這件事柳夢玄知道嗎？」林之勤問。

「當然知道啊，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們兩個可是『好姊妹』呢。」徐凱恩說的時候雙手比出一個手勢，故作嘲諷。

「所以你殺了童漱玉的動機是什麼？」林之勤開門見山地問。

徐凱恩皺起眉頭：「兄弟，你是不是沒搞清楚狀況？我剛剛跟你說這麼多，你都沒發現一個很大的重點嗎？」

「重點是什麼？」

「我跟童漱玉沒有感情，我為什麼要殺她？」徐凱恩反問。

「沒有感情就不能殺了嗎？」

「要也是她來殺我吧？」徐凱恩又接著說：「雖然童漱玉管我很嚴，整個學校裡都知道她是我女朋友，但是她身邊喜歡我的人可不少，自從我跟童漱玉交往後，我的手機常出現陌生簡訊，像是『你都能選擇童漱玉了為什麼不能選擇我！』呢。」

林之勤：……。

貴圈真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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