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聞化戀》 - 第十三章真心話

「阿昇，今天晚上要來喝點嗎？」陶宗安在系辦發起邀請。

「幹嘛突然就要喝了？」他的喝點肯定是指酒沒錯了。

「當然是men's talk啊！」

好吧，通常這種時候，就是有心事想要找人聊了。

他最近是有什麼心事嗎？

「會長，所以你也要去喔？」我問正在啃午餐的會長。

「嗯，他剛剛已經邀我了。」會長面無表情地吃著便當。

「阿昇，來嘛來嘛。」

嗯…..我看向巫寓苓。既然是men's talk，那就當然只能有男生在了。

「啊，我沒關係，你們去喝吧，我在房間跟小月一起等你回來就好。」巫寓苓好像意識到了我的顧慮。

「你們要幾點喝？」我問陶宗安。

「八點好了，太早好像沒什麼感覺。」

這人到底想要說什麼？

「那我先回去給妳跟小月添炷香吧。」我跟巫寓苓說。

「可以加個鹽酥雞嗎？嘿嘿。」巫寓苓一副快要流口水的樣子。「反正你們也要下酒菜，對吧？」

「好啦，晚上去買。」我摸摸她的頭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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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巫寓苓的鹽酥雞和香都準備好以後，我就出發前往集合地點了。

今天……要喝多少呢？因為我們都是自己準備自己要喝的酒，所以我現在得預估今天要喝的量。

我先去超商買三罐350ml無糖檸檬9% 的冰結調酒，應該夠喝微醺了吧？我不想喝太多。一來很貴，二來也沒必要喝到吐。

拎著一大袋炸物還有數罐酒來到大恩館前的小講台上。這裡有蓋不會淋到雨，也不用坐在骯兮兮的地板上，而且還算是夠隱秘。這也算是我們除了系辦外的小基地了。

「阿昇，你好慢哦。」陶宗安已經在喝了。他喝的是啤酒。看他和會長中間只有一手啤酒和炸物，我猜他們是一起去買的。

「你們好早喔。」我放下手上的東西，坐到他們的對面，形成一個小圈圈。

「所以你們是要聊什麼？」我吃著鹽酥雞說。外皮已經有點不脆了。

「你先別急嘛，我們先來玩幾把大老二吧。」陶宗安掏出撲克牌。

會長一臉無所謂地喝著酒。我還是猜不透他的腦子在想什麼。

「好啦。」我也打開冰結，猛灌兩口進肚子裡。有種在喝檸檬氣泡水的感覺，但經過喉嚨的時候又會隱約有一點點燒起來的感覺。

經過幾把大老二，我已經喝到第二罐的一半了。感覺再不聊正事，我的酒會先喝完啊。

「該來辦正事了吧。你不是有話要說嗎？」

「啊……好啦。就是……我有喜歡的女孩了。」陶宗安看著遠方，吞吞吐吐地說。看見他也有害羞的一面，還蠻新鮮的。

「誰？」我問。太好奇了，陶宗安喜歡的人，到底會是怎麼樣的呢？

「呃……」

「我們班的嗎？」

「嗯。」

這是要我一個一個猜嗎？明明到最後還是得讓我知道答案，為什麼還要我這樣猜呢？

我細想班上有誰看上去是跟陶宗安有戲的，但我總覺得好像誰都能跟他玩的來。

「有屁快放。」會長發話了。

「哎呀……就是……我們的班代啦。」陶宗安低頭看著鹽酥雞的袋子。

「蛤？你是說我們系排第一的班代嗎？」我驚呆了，因為他們幾乎沒有說過話吧。至少在我看得見的時候。

而且他們倆給人的感覺也差太遠了。簡直就是熱情狗狗跟冰霜之花一樣的差別。

我印象中的班代就只有讀書，讀書，還有讀書。她在班上跟被人閒聊的畫面好像少之又少。沒辦法，她給人的感覺就是無法靠近的感覺。

「對啦，怎樣？不行嗎？」陶宗安猛喝啤酒遮羞。

「不是不行，只是有點意外而已。」

「她……確實是個恨人。」會長是長期第二名。當然，他的夢魘就是不敗的班代。

「會長，你也是很屌的，好嗎？」我真心這樣覺得。就算會長不是第一名，也是我們比不上的存在。

「謝謝。」會長跟我碰杯致意。

「所以，你就只是想說這件事嗎？」我吞下一口酒問陶宗安。

「也不是啦，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追她。」

「你問錯人了吧。我們可都是單身狗誒。」

「你不是在跟學姐交往嗎？」陶宗安瞪大眼睛說。

他的這一句說得我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呃…..」可是「我們沒有在交往。」

「什麼啦，再騙啊！」

「我是說真的，我們沒有在交往。」這種心揪在一起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可是你們平常的相處給人的感覺就是已經在一起來誒。」不是，哥，你能看得見她嗎？

「呃……」好吧，確實有點像是那一回事。

「那你喜歡她嗎？」會長突然插話：「學姐。」

嗯……是不討厭啦。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很開心。巫寓苓也很可愛，就像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一樣，會笑，會哭，還很愛吃。

如果她不是鬼就好了。如果她還健在，我可能真的會喜歡上她吧。

不對！她不就存在著了嗎？在我的世界裡，存在著。

所以說……我喜歡她？

「應該是喜歡吧。」心裡的悸動是不會騙人的。

她還在房間裡等著我回去。

此時，會長的眼裡有一絲的悲傷閃過。然後逕自地猛喝酒。

「叮——」我的手機突然響起信息通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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椏：我有個東西想給你，你現在有空？

昇：什麼東西？

昇：明天吧，我現在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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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呀？這麼晚了。」陶宗安問。

「任淑椏，她說有東西要給我。」

「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

「阿昇，你可以放過她嗎？」會長放下手上的酒，俯身靠向我。他有點……在生氣的感覺？

「嗯？誰？」我有點懵，太突然了。

會長頓了一下，「任淑椏。既然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就不要再吊著她。」他的眼神很凶狠，但深處好像又有說不清的悲傷。

「你應該也看得出來吧，她喜歡你。」陶宗安看著天空幫嘴說。

「我……知道。其實我本來就有打算跟她說清楚的。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藉口，全部都是藉口！」會長真的生氣了。

「好啦，我明天就去跟她說清楚。」我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怕。

「是說，會長為什麼要對這件事這麼生氣啊？」我問。

「你傻嗎？一看就知道會長喜歡任淑椏了。」陶宗安若無其事地說。他看著天空，喝著最後一罐酒。他在想什麼呢？

「我我我，沒有。」會長坐回自己的位置，別過頭來，也喝著他的最後一罐酒。

嗯，看這個反應，是有在喜歡沒錯了。

原來會長喜歡任淑椏啊。我也沒看出來呢。

「會長，我明天就會跟她說清楚的。抱歉。」既然是這樣，我也不能隨便敷衍過去了。

「不，不用跟我道歉啦……」

「會長。」我舉起手上的酒，要跟他碰杯。所有的話都在酒裡了。

他先是呆了一下，之後才跟我碰杯。

「喂喂喂，那我呢？」陶宗安也把啤酒碰了過來。

「你也來啊。」我笑說。

「乾杯——」

我們把剩下的酒都給乾了。

雖然巫寓苓的身份有點特殊，我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但或許這就是我要面對的課題吧。

我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課題，唯有相互祝福，希望大家都能夠得償所願，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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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是住在宿舍，所以等收拾好現場我就自己往美食街走了。他們則直接回宿舍。

看來大家都有著各自的煩惱呢。

喝到微醺的我腳步沒有很快，視野也比平常模糊。但整體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至少還能自己回去。

看著天上朦朧的月色，不免有點感概。今晚的風有點大，不太溫柔。

「阿昇？你怎麼在這？」是任淑椏嗎？我們才剛聊起她呢。

會長的愁容閃過，讓我想起我有事還沒做。

「那個，妳現在有空嗎？我有話想跟妳說。」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呃，呃，有。」她手上拿著飯糰，應該是剛從超商裡買的。是宵夜嗎？

「啊，我順便把東西給你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要來我房間拿嗎？」

都這麼晚了，而且還是孤男寡女的，好像不太好吧。「不用，妳明天再給我吧。今天也晚了。我很快就說完。」

我跟她走到路的一邊，以免擋到其他人。

「那，你說吧。」她好像有點不安的樣子。

我深吸一口氣，「那我就直說吧。妳喜歡我，對吧？」

她頓了一下，低下頭，臉上的熱氣染紅了耳根。「嗯。」

「謝謝妳，但我有喜歡的人了，對不起。」我認真地低下頭。

能得到一個人的喜歡是很難得的事情，我們應該要心存感激。無論如何，這份心意都該被認真對待，即使我沒有喜歡上她。

然後，在每一次悲觀絕望中想起，這樣的自己仍然有人喜歡著。調整心情以後，就好好地再努力一把。

面前的任淑椏好像快要碎了。但幸福這東西勉強不來，關於這件事，我也無能為力。

豆大的眼淚滑落，她哽咽著說：「嗯。」

顫抖的小小身軀，現在正承受著多大的悲傷，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希望妳能找到屬於妳的幸福。」或許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吧。

等她哭了一會，她艱難地開口問：「你喜歡的人，是那個學姐嗎？」

「嗯。」巫寓苓的可愛笑容浮現。我確信，她就是我喜歡的人。

「我就知道……嗚嗚嗚……」她用手胡亂地擦著眼淚。

我默默地長嘆一口氣，「妳需要抱抱嗎？」

聞言，她就躲在我的懷裡放聲大哭。

「哭吧，哭完就要重新振作起來了喔。」我輕拍她的背。

然後她就哭得更兇了。

哭吧，一切的悲傷和不甘，只要殺不死我們，就會成為養分，滋養我們成為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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