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未遂。》（2024修訂版） - 第十一章 — 唯一的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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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諗緊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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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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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好似神不守舍？」凌鏡唯擔心地看往我這邊，「發生咗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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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啊，有少少攰。」我與凌鏡唯對視了一眼，立刻逃避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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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我昨天偶遇了Anth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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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因為已經到了地鐵站，是應該要分別的地點，所以除了與Anthony交換聯絡方式以外，我並沒有再做什麼。

包括，沒有問更多關於凌鏡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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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想知道凌鏡唯的事情...

可是，就像我不希望被挖掘過去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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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想傷害凌鏡唯。

無論是有意，或是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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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努力地壓制自己的好奇心...

可是，還是忍不住一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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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Anthony昨天說的話...

凌鏡唯，本來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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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現在正唸著社科的他，放棄了醫生這個職業嗎？

以前的他，是正式的醫生嗎？

抑或是在學期間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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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難才能唸到的科目...

為什麼要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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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忍不住，不斷地猜測著凌鏡唯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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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急救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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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W的聲音突然從駕駛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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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隊...

是指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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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嚟前面好需要你哋。」DW似乎注意到了什麼似的，強調著車窗外十一點鐘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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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凌鏡唯應聲看往車窗。

前方正有另一部我們隊的隊車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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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旁邊的行人路上，有我們的職員與義工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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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W把車駛近，我們才徹底地看到了實際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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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鏡唯沒有猶豫地下了車，我也跟著他走。

走到人群聚集的地方，聚集處中央的地上正躺著一名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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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看上去已經失去意識。

好像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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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前一點，我便看清楚了男生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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箍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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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neth。」凌鏡唯快速走向正檢查著傷者傷勢的Kenneth，「咩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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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啱先同人打交，俾人用鐵通打咗心口一下。報咗警，班人走甩咗，白車嚟緊。」Kenneth看著傷者報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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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係唔係同人打交，係佢哋無啦啦打我哋...」Terry原來也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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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衰都係我，箍荀係因為擋喺我前面...」Fanky也內疚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箍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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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箍荀。」凌鏡唯半蹲跪了在箍荀的右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的兩邊耳旁呼喚著，「箍荀，你聽唔聽到我講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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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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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敢肯定係唔係胸部陷傷。」Kenneth緊張地看著凌鏡唯，「昏迷之前已經呼吸困難，啱啱話左邊心口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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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嗰兩個點？」凌鏡唯檢查著箍荀的呼吸與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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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個勢應該都係骨折，有啲位有出血。」Kenneth如實回答著道，「但箍荀明明冇出血，反而就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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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哋用A kit定B kit？」凌鏡唯把一手疊在箍荀的胸側與肋間之間的位置，另一手把食指與中指併合，敲了兩下自己疊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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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kit。」Kenneth也立刻回答著道，「我哋冇諗過要用B k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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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車到啦。」旁邊的DW也向我們傳遞著訊息，「我去叫佢哋過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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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俾較剪我。」凌鏡唯把剛才敲了手的兩隻手指輪流放到箍荀的喉核附近兩旁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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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neth聽見了這話，立刻從急救箱中拿出了剪刀，遞向了凌鏡唯。

凌鏡唯接過剪刀後，剪開了箍荀肩上掛著的背心帶，然後把背心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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箍荀的胸部中央位置，有著明顯的瘀傷。

...頸靜脈越來越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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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該借借。」救護員終於抬著急救箱出現了，到了傷者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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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的人都讓到一邊了。

除了凌鏡唯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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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醫生。」凌鏡唯依舊沒有離開本來的位置，「我需要聽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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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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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鏡唯是...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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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者懷疑氣胸。」凌鏡唯在戴上聽筒，檢查了一會兒後，便又放下了聽筒，看著急救員，「幫佢check下，我要知佢Sp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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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員聽了這話，立刻連接著各樣的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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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凌鏡唯。

肩上掛著聽筒，認真地看著傷者。

命令著身邊的急救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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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急救員』的樣子。

而是專業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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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O2得85。」急救員看著儀器的螢幕報告著道，「而且keep住跌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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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即刻抽氣。」凌鏡唯從急救箱中拿出膠手套，戴到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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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喺呢度？」急救員驚訝地看著凌鏡唯，「做咗就冇得停㗎啦喎，呢度又冇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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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候，箍荀突然搖了搖頭，皺著眉，張著口，急促地開始呼吸著。

而且，聲音越來越大，表情也越來越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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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位置不斷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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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唔切去醫院。」凌鏡唯看著這個情況，更是決斷了，「俾針筒同埋消毒棉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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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員似乎也因為這個境象而被說服了，把針筒與棉花遞給凌鏡唯。

凌鏡唯接過針筒，在箍荀的左邊胸腔位置找到了落點，用棉花在落點上消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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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毫無猶豫地把針頭插進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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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邊圍觀著的所有人都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而是非常緊張地看著凌鏡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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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嗎？

凌鏡唯他，真的是合資格的醫生嗎？

如果急救失敗了的話，凌鏡唯會有很嚴重的後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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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旁邊的人的急切，凌鏡唯的手非常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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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過去，箍荀的呼吸也漸漸地慢了下來，然後再次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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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者SpO2回復正常。」隨著凌鏡唯把針拿出，急救員再次看著儀器的螢幕報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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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胸暫時緩解。」凌鏡唯把針遞給急救員，「即刻送佢去醫院檢查，要照X-ray，同埋佢懷疑肋骨骨折，上擔架之前要固定咗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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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員按著凌鏡唯的話做，然後開始移動著箍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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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anne，你帶埋Fanky同埋Terry上白車，佢哋都要去醫院做檢查。」凌鏡唯站了起來，看往其他同事的方向，「Terry，你有冇箍荀嘅屋企人嘅聯絡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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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ky好似有佢阿哥電話...」Terry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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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哋跟住Joanne姑娘去醫院，打電話聯絡自己同埋箍荀嘅屋企人。」凌鏡唯邊脫下手套邊指示著道，「Kenneth同埋DW，你哋搵一個人安置或者疏散咗啲義工先，然後另一個人打俾大sir同佢報告。呢度散哂之後，要麻煩你哋搵多個人去醫院，可能仲要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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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Kenneth也立刻答應著道，「DW，你幫手帶班義工去隔籬體育館坐一坐先，我打俾黃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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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混亂過後，Fanky與Terry也跟著一名女社工上了救護車。

然後，在通知及決定後，DW與Kenneth各駕駛一部隊車，先送其他義工回家，再前往醫院。

我與凌鏡唯並沒有跟到醫院去，而是在到達家的樓下時便已經下了車，說要先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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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告一段落。」回到了家後，凌鏡唯看上去才鬆了一大口氣，「好在佢哋做漏嘢，冇問我係邊間醫院嘅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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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仲以為你會跟埋佢哋去醫院。」我也協助開燈及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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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可以咁樣跟。」凌鏡唯嘆了口氣，「我踩緊界，我話就話有續牌，但我冇繼續做在職醫生，亦都好耐冇入過手術室，原則上唔應該咁樣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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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又搏？」我看著坐到沙發上的凌鏡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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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鏡唯望向我這邊，與我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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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通望住佢死？」凌鏡唯反問著，側身靠在沙發上，「反正其實俾人釘牌我都冇咩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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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凌鏡唯的話，我反而說不出什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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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想避開這個話題的。

但竟然一下子就如此突然地親眼看到凌鏡唯作為一個醫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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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了兩杯水，走到客廳，並把其中一杯遞向凌鏡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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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該。」凌鏡唯接過了杯子，「有冇嚇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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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方面？」我輕輕坐到凌鏡唯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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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冇同你講過，其實我係醫生？」凌鏡唯也延伸著剛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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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我嘆了口氣，「其實我琴日撞到Anthony，喺傾計嘅內容入面，我已經知道你同佢以前係醫科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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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鏡唯聽了這話，卻顯得非常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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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係咁...冇哂驚喜添。」凌鏡唯微笑看著我，「咁佢有冇話你知，點解我會轉咗去讀社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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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我搖了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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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唔好奇咩？」凌鏡唯繼續追問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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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然有你嘅理由。」我冷靜地回答著，「到你想講嘅時候，自然會話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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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你要自己發掘下。」凌鏡唯的眼神又開始飄過一絲神秘感，「最好喺求證清楚我係一個咩人之前，唔好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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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

這個不斷把人推開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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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不要對你有期望』之後，這次是『不要信任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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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沖涼先。」還是先離開這個狀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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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娜。」在我正想站起來的時候，凌鏡唯卻叫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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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凌鏡唯，他卻伸出手來，把我的頭髮撥開。

溫柔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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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似有啲作病。」凌鏡唯把手貼在我的額頭上，「呢排天氣好唔穩定，你要小心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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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這樣的凌鏡唯，心跳的速度竟然又再次加快了。

在還沒有更進一步的反應時，我立刻退後了，然後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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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沖完涼就瞓。」我拋下了一句話後，便又繞回到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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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出現了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見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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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ibey？」我把門關上，將語言轉回到韓語，「很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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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會罵我呢。」Haibey坐在床上看著我，「上次讓你吃蠶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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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吧，是我自己要求要交易的。」我輕輕嘆了口氣，看著穿著連身短裙的Haibey，「而且，現在他們兩兄妹能好好的對話，也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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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過得不錯呢。」Haibey輕輕微笑了一下，「你有沒有察覺到自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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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變了？」我也被Haibey的笑容及傳染了，「變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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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察覺不到的話，就由它吧。」Haibey把話題完結道，「我今天來，是要提醒你，三個月的時間中，現在已經過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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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這句話，我才進入了思緒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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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

今天是凌鏡唯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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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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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心音交換靈魂，以她的身份生存的日子...

已經過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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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知道，凌鏡唯放棄當醫生的理由？」我看著Haibey，邊猶豫著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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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後，還是抑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Haibey笑得更開了，「可能是潘朵拉的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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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過去是令他現在覺得痛苦的理由的話...」我的語氣變得認真了起來，「我想協助他解開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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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Haibey看著我，輕輕收起了笑容，「不覺得自己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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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不解地看著Haib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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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什麼。」Haibey搖了搖頭，「我不能就這樣把凌鏡唯的事情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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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交易吧。」我立刻決定道，「你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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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ibey完全收起了自己輕鬆的笑容，換來的是極度嚴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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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對我提出交易了。」Haibey的語氣非常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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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一開始說可以交易的人不是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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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音音與負責使者的交易後果嗎？」Haibey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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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啊。」心音在通話中提過，「第一次是差點被強姦，第二次是被扔水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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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我也停了下來，想了一下。

這些交易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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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現到了吧？這些事情的共同點。」Haibey看到我的表情，也猜測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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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我否認著道，「即使真的被強姦了，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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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到一半，想起了兩個月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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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一直希望強姦自己的那個人，曾經下過這樣的決心。

如果他真的強姦了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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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定會與他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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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答案了吧？」Haibey直視著我，觀察著我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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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我所面對的蠶豆事件，或是心音面對的那兩件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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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與我們作出什麼交易，最終我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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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ibey看上去非常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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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要證實我腦海中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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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要你們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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