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未遂。》（2024修訂版） - 第十章 — 晃動的理智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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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Aron的聲音從身邊傳來，「你搞唔搞得掂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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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喎，我未至於連字幕都加唔到。」我專心地控制著電腦，「你哋專心啲搞網店嘅嘢啦，就嚟雙十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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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係唔明點解IG shop都要搞雙十一...」Unique心煩地看著自己的電腦，「好煩啊，啲貨又送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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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緊要啦，佢又冇收錯數，我哋話嗰件貨限定未得囉。」Aron樂觀地回答道，「其實我哋係唔係應該開一個新嘅IG account？剩係 for擺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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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啱啊，連埋個Youtube channel一齊整。」我邊加著字幕邊和應著道，「然後我就會放埋海量嘅cover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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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與Aron還有Unique商討出來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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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失憶了的關係，所以他們決定三人一起完成彼此的畢業功課。

上次在寧養院拍攝的影片是我的畢業功課，但我為了讓這件事情公平一點，決定建立一個屬於我們三人的平台，在這段時間內使用音音的身份，將翻唱歌及製作歌放到網上，吸引更多人追蹤我們，讓Aron與Unique的畢業功課也能被更多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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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l！」Unique贊成道，「咁一於改個名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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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唔係最有創意㗎咩？」我看了Unique一眼，「改個有創意啲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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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霸氣啲—！」Unique似乎因為要改名字而興奮起來了，「『張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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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少少難聽。」我自問這個評價已經很有禮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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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係改啲英文名，將我哋三個啲名溝下溝下嗰啲？」Unique不放棄地再嘗試，「Luxury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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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A』囉。」我隨意地說了一句，「夠唔夠Luxu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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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幾好喎。」Unique沒有聽出我的用意，「不如就USA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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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Aron對視了一下，然後再次同時地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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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啱先講嗰個『Luxury D』添啊。」我繼續調侃著，「我覺得真係好Luxu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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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都唔錯喎...」Unique一貫地認真考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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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諗啦，傻仔，好難聽啊。」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地取笑著道，「諗下啲正常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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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哋啲名唔係用唔過嘅。」Aron也笑著收拾著這個場面，「不如『AS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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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幾好喎。」我想了一會兒，「又係我哋三個嘅名；又可以同啲觀眾講其實我哋同佢哋都係『same AS U』，唔係特別勁；又可以叫佢哋『be AS U 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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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中。」Aron滿意地評價著道，「叻女，失咗憶都聰明過Uniq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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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啊，又係你哋叫我諗...」Unique又開始不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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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就『AS U』。」我微笑著決定道，「咁今日開channel，放寧養院片，然後我聽日再放cover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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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聽cover啊。」Unique起哄著看著我的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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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你段cover唔使cut片？」Aron也靠近了我的電腦，「不如放段你嘅cover落去做寧養院條片嘅background mus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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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啦，咁樣好搶fo。」我考慮了一下，「段片個重點又唔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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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一係放段你自己寫嘅instrumental？」Aron繼續提議著道，「咁條片個底又唔使咁dry，之後如嗰啲人對段音樂好奇，你又可以之後至連埋你嘅創作歌一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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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我想了一下，把手機遞給Aron，「你睇下呢個folder入面邊段音樂適合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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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on接過手機，然後開始聽著我錄下來的音樂。

裡面大部份的音樂都是從之前心音寫的旋律而彈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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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凌鏡唯在家中放了一部琴後，我便開始像上次在琴室時的那樣，把心音錄下過，但因為不懂樂器而無法彈奏的旋律以鋼琴逐一彈奏，並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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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識樂器真係成件事唔同哂。」Unique佩服地看著影片，「如果你唔係生得咁樣衰嘅話，咁樣出道應該真係會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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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睇歌定聽歌？」我沒好氣地反駁著道，「就係因為世界上太多你呢啲咁膚淺嘅人，所以啲實力派先至會咁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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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認真講，你會唔會考慮化下妝啊？上次寧養院條片個focus就話唔起你度，但長期要搞紅個channel嘅話，之後錄cover同埋vlog嗰啲你都係要化妝㗎喎。」Unique認真地建議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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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起上嚟，錄下化妝片都好喎。」我也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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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識化妝咩？」Aron也好奇地看著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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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識彈琴添啦。」我默認著道，「咁等我聽日拍段化妝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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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化妝片不如直接出埋去拍vlog啦。」Aron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的那樣，「係喎，我有個friend近排自己出嚟開咗間Salon，不如你去幫手做個宣傳，順手拍片，順手轉個新髮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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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真係幾順手喎。」雖然並遠遠不及我在韓國時趕行程的緊湊度，「咁邊個渣機先得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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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即刻問下佢今晚有冇位。」Aron拿起了自己的手機來，「有嘅話，我幫你渣機又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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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突然？」我驚訝的看著Aron，「我今晚應承咗阿哥幫手做義工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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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鏡啲義工應該都係凌晨？」Aron繼續傳著訊息，「放心啦，一定準時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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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今晚是我第一次跟著凌鏡唯去做義工。

雖然知道他也只是象徵式地問我要不要跟著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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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想去看看。

去體驗一下凌鏡唯與心音以前所經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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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on的朋友最後能騰出時間來，讓我到髮廊去進行拍攝。

因為是以前就已經經常做的事情，所以我並不感到有任何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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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為髮型作了太大的轉換，讓在這一個月內也沒有被頭髮蓋過在額前的我感到有點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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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灰色，曲髮，空氣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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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我，Aron好像更滿意這個髮型。

一直在旁邊稱讚著髮型師，說這個髮型很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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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也贊成這個髮型很適合心音...

但是，還是有點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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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剪髮、洗髮、電髮及染髮後，我將近在晚上十時才離開髮廊。

Aron把我送回了深水埗，我也在聯絡過後會合了凌鏡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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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差點就遲到了，但凌鏡唯還是在地鐵站等待著我。

只是，在看到我的瞬間，他的反應讓我不好意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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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幾靚啊。」凌鏡唯靠在牆前，似乎也不好意思了起來，「望落都唔係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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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啊，比想像中唔傷。」我也抓了抓自己的髮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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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成日都話自己塊面太大，會唔襯有前陰。」凌鏡唯繼續看著我的髮型，「其實都唔會唔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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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打理嘅話就會襯。」我尷尬地吸了吸鼻子，「我哋...去會合大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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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凌鏡唯也立刻點了點頭，離開了牆站好，「你餓唔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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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以忍下嘅程度。」我如實報告道，「一係陣間完咗之後，我哋再去買嘢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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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ay。」凌鏡唯聽了我這話，便開始走了起來，「行啦，呢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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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發現...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與凌鏡唯走在一起時，不再是前後地走著。

而是並排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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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約五分鐘後，凌鏡唯似乎也發現到自己認識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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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sorry啊，遲咗少少。」凌鏡唯先主動打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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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緊要喎，都唔算遲好多，我哋啱啱至開始。」男人微笑看著我們兩人，「音音，唔同咗好多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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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也認識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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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看上去大約三十多歲，正在指示著其他職員讓義工們簽名。

...是隊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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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義工也不多，大約只有三、四名與我們年齡相約的人戴著義工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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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舊，我同音音同組。」凌鏡唯提出道，「你想我哋派嘢定搵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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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th。」男人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去咗派嘢先，之後過去幫手搵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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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洗到盡喎。」凌鏡唯半開玩笑地反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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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哋咁出色，唔係唔用掛。」男人的語氣相當理所當然，「嚟啦，簽返時數俾你哋，應該已經夠去迪士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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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我哋跟邊個車？」凌鏡唯妥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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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邊，DW。」男人把另一個經過的男生拽了過來，「介紹返，新調過嚟嘅同事，D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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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凌鏡唯也看著男生打招呼道，「我叫阿鏡，呢個我阿妹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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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聽過你個名好多次。」男生也微笑著自我介紹，「我係DW，新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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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嚟Kenneth都好信你，所以至俾你新嚟都自己帶兩個義工出隊喎。」凌鏡唯說著這話，還瞄了剛才的男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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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那個男人叫作Kenneth？

而且，凌鏡唯提過，一般情況下，社工是不能自己一人帶著義工出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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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咁啦，咁Joanne病咗嘛。」Kenneth心虛地回答著道，「我當你係另一個同事嚟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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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ay。」凌鏡唯笑得更開了，「一餐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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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Kenneth拍了凌鏡唯的肩膀兩下，「只要唔同阿sir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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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有更高層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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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連串的問好及分配後，我與凌鏡唯也終於上了由DW駕駛的隊車。

第一站，是到區內所有通宵營業的快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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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凌鏡唯，進入快餐店，發掘到了在較接近角落的幾張桌子前，坐著一些衣服較為破舊的人正伏在桌上。

然後，凌鏡唯走到那幾張桌子前，拍了拍正在睡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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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咩？」被拍醒的人不滿地看著凌鏡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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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凌鏡唯不慌不忙地微笑著打招呼，然後拿出三張長方形的紙張遞向眼前的人，「呢個係俾你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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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嚟？」看上去年齡較大的男人用極度粗糙的聲音問著，自己也看著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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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麥當勞嘅禮券嚟㗎，你下次可以喺度買個包食，冇咁易俾人趕走。」凌鏡唯友善地解釋著，然後又開始拍了拍在旁邊睡著的人，「先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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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鏡唯把在睡著的人逐個叫醒，然後把禮券遞給他們。

把店內處境類似的人都掃描一次後，凌鏡唯又帶著我上了隊車。

然後，在到達下一間快餐店後，凌鏡唯又拉著我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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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哋係咩人嚟㗎？」我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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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宿者嚟㗎。」凌鏡唯邊走著邊回答道，「如果入面有女露宿者嘅話，就要麻煩你幫手派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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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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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凌鏡唯，一直看著他把店內的露宿者逐個叫醒。

而因為凌鏡唯讓我盡量避免與男露宿者溝通，所以我的工作量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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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內的大部分露宿者也像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那樣，自然地接過禮券，甚至還有些人與凌鏡唯聊了起來，像是已經認識一段時間了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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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哋係咩機構㗎？」眼前的婆婆看著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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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我想了一下，然後看往凌鏡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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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正在與露宿者聊天的凌鏡唯與我對上了視線，往我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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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咩？」凌鏡唯張著深邃的眼睛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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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哋係咩機構㗎？」婆婆又再一次重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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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哋唔係機構嚟㗎，民間組織嚟㗎咋。」凌鏡唯微笑看著婆婆，彎下身來，增大聲量，「我哋有時會過嚟派禮券，你哋可以買下包，又可以坐耐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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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哋幾時再嚟啊？」婆婆也似乎明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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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好唔定時㗎，唔係成日都嚟派，組織有錢剩先至有得派。」凌鏡唯有耐心地解釋著，「婆婆你平時都瞓喺呢度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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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旁邊看著凌鏡唯，輕輕微笑了起來。

看來今天沒有來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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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車上，我與凌鏡唯並排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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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要派券俾佢哋嘅？」我開始把自己好奇的問題逐一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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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哋有時會因為冇買嘢而俾人趕走，所以俾啲禮券佢哋，佢哋又可以唔使咁肚餓，又可以瞓一晚。」凌鏡唯靠在椅子上，看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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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點解唔話俾佢哋知我哋係咩機構嘅？」我繼續追問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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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舊錢唔係正式批㗎，所以如果俾佢哋知我哋係咩機構嘅話，就可能會俾人發現我哋咁樣用錢。就係因為唔可以俾其他人知，所以DW至唔出面派禮券，所以Kenneth佢哋都唔跟我哋，就係要俾其他義工都以為我哋同佢哋係忙緊一樣嘅嘢。」凌鏡唯轉向了我，輕聲解釋著，「同埋如果俾佢哋知我哋係有機構背景，佢哋就會倚賴咗呢樣嘢，會等我哋俾嘢佢哋，所以為咗佢哋嘅心態，唔俾佢哋知係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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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點解要搖醒佢哋？」放在他們的衣服裡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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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宿者好經常因為懷疑俾其他露宿者偷嘢而打交。」凌鏡唯仍然繼續回答，「親手俾佢哋，可以分薄個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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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凌鏡唯，有一種很佩服的感覺。

在我們看來是很難明白的事情，對他們來說，每一個細節都有當中的意義。

而且，他把這些細節處理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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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個人都能如此細心。

因為是凌鏡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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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落車啦。」凌鏡唯拉了拉我，示意要再次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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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喔。」我也看著已經把車門打開了的凌鏡唯，跟著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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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是眼前的籃球場。

雖然已經是消宵時分，但籃球場上的人還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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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sir？」其中一個在旁邊休息的男生先發現了凌鏡唯，便向我們這邊跑來，「你做咩咁耐唔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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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話唔好叫sir，我義工嚟㗎炸。」凌鏡唯笑看著男生，「隔籬呢個係DW啊，新嚟嘅社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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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誰才是在職社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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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DW也友善地笑著，「你叫咩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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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箍荀，用嚟俾人攬。」男生邊擦著汗邊回答著，然後看著站在凌鏡唯身後的我，綻開了微笑，「音姐姐都好耐冇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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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鏡。」另外兩個男生也走到了我們這邊，「好耐冇見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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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忙project同埋實習啊嘛。」凌鏡唯也自然地回答著，「有冇掛住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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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哂你哋兩個啦。」長得較高的男生率先望向我的方向，「哇，呢個係音音嚟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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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索咗喎。」另一名穿著紅色球衣的男生也把焦點放到我身上，「啲著衫style同埋髮型唔同哂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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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要做Youtuber嘛。」凌鏡唯代替我報告著道，「個channel啱啱先至開，得閒叫人幫手subscribe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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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㗎？」箍荀興奮地看著我，「叫咩名啊？我要subscri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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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 U』啊，今日至啱啱開。」我也如實回答道，「同兩個friend一齊開，暫時得一條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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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見到—！」箍荀在手機搜尋著，「我subscribe咗啦，幾時會有新片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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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多幾日啦，會出染髮片同埋化妝片。」我預告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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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喎，我叫埋啲friend subscribe先！」長得較高的男生也訂閱了，「到時出咗名，會唔會唔肯嚟同我哋打波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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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今日就真係打唔到波啦，佢隻手傷咗，唔準撩佢打波。」凌鏡唯再一次代替我回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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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仲諗住難得你哋嚟...」箍荀失望地嘆了口氣，「不過唔緊要啦，Fanky都傷咗打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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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啱啊，我膝頭又傷咗。」紅衣男生也跟著嘆了口氣，「Terry都傷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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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從來冇好過。」長得較高的男生又跟著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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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知道了這兩個男生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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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哋乖乖地咁休息下，下次未可以一齊打囉。」DW笑著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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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哋下次幾時過嚟啊？」Terry追問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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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啊，音音而家又開始忙。」凌鏡唯不確實地回答著，「同DW打住先啦，佢都好勁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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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唔係話唔得，但想一齊打啊嘛。」Fanky也開始想勸說我們，「音音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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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拳傷啊，暫時唔運動得住。」凌鏡唯替我回答著，「所以唔好撩佢打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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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Fanky順服著道，「但呢隻髮色真係幾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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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ky向我伸手過來，讓我下意識地想要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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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開也沒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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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想出個結論的時候，我已經感受到自己的肩被搭住了，避開了Fanky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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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凌鏡唯以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語氣向著Fanky，「講咗幾多次，唔好諗住掂我阿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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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Sir太維護音音啦，下下都搞到音音好似瀕臨絕種動物咁。」Fanky不滿地放回了自己的手，「咁落去小心音音會搵唔到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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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乜搵，我未佢條仔。」凌鏡唯依然搭住我的肩，「佢呢一世都唔駛旨意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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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了這話，輕輕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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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是開玩笑...

但心中竟然有微微動搖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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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睇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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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籃球往這邊飛來，軌道好像會直接到達我的位置。

凌鏡唯搭著我肩膀的手用力地把我拽到他的懷中，另一隻手把飛來的籃球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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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完美地把球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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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鏡sir真係太型。」Fanky看到這個情形，更是失望了，「真係點鬥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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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乜鬼，你哋又唔幫我阿妹擋下個波。」凌鏡唯笑得更開了，「點啊，上次話嗰個隔籬學校嘅女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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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第一次被這個人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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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一次抱著我的時候，比起這次要來得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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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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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好像快要跳出來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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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

他這次抱住的人不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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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

為什麼要不斷地動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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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比起當時夏謙讓我產生的感覺...

竟然來得更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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