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未遂。》（2024修訂版） - 第七章—通往黑暗的空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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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太好吧？」男聲貫徹在房間中，「Souff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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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來到了這個房間。

三樓走廊盡頭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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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E的理事，李基範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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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覺得有不妥的話，召開會議，與其他人一起談會比較好吧？」我的臉上仍然毫無表情，「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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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必要。」李基範微笑看著我，「這件事情，只要我與你談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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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想怎樣？」我也沒好氣的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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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天救人後的後遺症。

因為被拍下來了，而且成為了極大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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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劇組那邊在知道情況後，並沒有因為當天的缺席而有什麼不好的反應，反而讚賞救人的行為...

可是，因為世娜姐姐沒有急救的專業資格，所以公司只向外表示世娜姐姐曾經學習過急救，但在考試前因為事故而沒有赴考，之後出道以後便再沒有時間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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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外界，便對這件事情有著兩極的反應。

始終在沒有急救資格的情況下救人，如果失敗的話，可以被提告誤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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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部分的人都讚賞這個行為，覺得很勇敢。」李基範繼續著剛才的話題，「可是，這樣始終不太好吧？要公司收拾這爛攤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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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問了。」我不耐煩的重覆道，「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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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點耐性吧。」李基範把頭歪曲了一下，「還真的跟吳世娜完全不像呢，開始時還以為是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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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謊對我來說沒有好處。」我往後靠著椅背，「我的目標只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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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李基範斜視著我，「可是，怎麼感覺上你都在跟錢作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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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跟錢作對的...」我用手托著頭，「就是讓吳世娜進了一所抽成這麼多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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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李基範又譏笑了一下，「那麼，上次說的事情考慮成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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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說的什麼事情？」我用模稜兩可的語氣反問著，讓李基範分不出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或是假裝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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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社長兒子，很年輕。」李基範平穩地說著，「一個晚上，一億。我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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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億，社長兒子。

不安的感覺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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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這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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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嘅然又年輕又有錢，即使不是我，自然會有很多漂亮的女生撲上去。」我根據自己的估算及邏輯，回答出相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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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可是他指定要你。」李基範點了點頭，「你應該覺得慶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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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我應該覺得慶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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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我堅決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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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李基範像是早就已經預料到這個答案的那樣，「就說你與錢作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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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容易得到的東西...」我與李基範直視著，「就不會取得更高的叫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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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基範看著我，笑容及眼神都像是在說『果然是不同的人』的感覺。

雖然他這樣完全相信我的多重人格說法，我是應該要感到高興...

可是，只要是被他看著，就總覺得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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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先說另一宗吧？」李基範轉換了話題，「與Chaser的隊長鄭賢宇傳假緋聞炒作的事情，考慮成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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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討厭這裡的氣氛。

但每次上來，都會獲得不得了的資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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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再次拒絕著道，「又不是紅不起的人，為什麼我非得要做這種事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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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太囂張了，再紅也好，要是跟電視台打不好關係的話，就會很快被大眾忘掉。」李基範解釋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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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用這種語重心長的語氣對我說話。

就好像是在說『為我好』的話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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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施加我不需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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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 Time。」我站了起來，「我累了，今天就只有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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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替你安排了急救考試，在下星期，最後不管結果如何，都會合格的。」李基範仰視著我，「但資格證明要在一個月後才發出，所以在十一月末之前，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再進行急救了，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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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半個小時的重點就只有這個嗎？」我嘆了口氣，然後轉過頭去，「知道了，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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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開了公司，然後進了停在公司後一個街口的車裡。

又是一陣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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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拜託戒一下煙啊。」我不滿地責備道，「都說不健康了，還在路邊抽，被粉絲看到的話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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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只抽了幾口而已。」劉夏謙也反駁著道，「找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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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有點長。」我把安全帶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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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長話短說啊。」劉夏謙也接著把安全帶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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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啊，我有個好奇了很久的問題想要問。」我完全無視掉劉夏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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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啊。」劉夏謙四處張望著，留意著路面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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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你在醫院把我接到宿舍時，向劉夏謙說過你是知道『內情』的人...」我單刀直入地問道，「『內情』，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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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問。」劉夏謙的神情完全沒有改變，「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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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遲早也是會知道的。」我也直視著劉夏謙，「還是，打算瞞到我死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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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夏謙聽了我這個問題，便看著我，停頓了一下。

然後，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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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藝圈是個很黑暗的大染缸，大部分的演藝公司與經紀公司，包括你們公司，也有著潛規矩。例如要出席富人圈子的船上派對、飯局等活動；又例如公司之間或當中的賄路及抽成。」劉夏謙邊開始駕駛邊道，「又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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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劉夏謙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便明白了他準備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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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睡？」我替劉夏謙提供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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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劉夏謙點了點頭，「最小的只有十三歲的練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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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娜姐姐她...？」我小心地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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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世娜姐姐由出道到成名，中間實在太成功。

讓人懷疑當中有沒有曾經付出過任何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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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世娜不會做那種事情。」劉夏謙肯定地回答道，「她在出道前有參加過比賽，當時就已經受到過注目，所以出道後才會紅起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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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所謂的『內情』...？」我不解地追問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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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劉夏謙也無奈地回答道，「因為我是NAME的前練習生，所以當中的潛規矩我早就知道了，甚至掌握過證據，所以即使我離開了NAME，他們也沒有封殺我。因為他們害怕我會泄露出消息與證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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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我聽了很關鍵的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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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某位女練習生在自殺前的遺言錄音。」劉夏謙把車停在交通燈前，「提及到她的經歷，但公司卻動用關係，把這段錄音截了下來，不讓它流到警察與媒體的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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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了這話，驚訝的神情與劉夏謙的平淡成為了強烈的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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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證據嗎？！」我激動地看著劉夏謙，「他們可是害死那個女生的其中一個因素吧？為什麼不把它交給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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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警察不是找不到這些證據，只是被攔了下來，即使我交上，也只會被攔截，是一種浪費，還可能會被反告用假證據誹謗。」劉夏謙再次開了車，「倒不如待有機會掌握更多證據時，一次過公開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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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如此黑暗的地方嗎？

我所渴慕進入的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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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劉夏謙看了我一眼，「不要如此沒有朝氣啊，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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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別人的死訊，我應該要笑嗎？」我反問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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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劉夏謙也突然被說服了，「那麼，說說看吧，你不知道嗎？這個地方有多麼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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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地方都有光明面與黑暗面，現實並不會因為誰有過分美麗的想像而變得和善，這個我很清楚。」我說出自己的想法道，「只是，當知道有誰因為這些事情而死去，但又不能還他一個公道時，就覺得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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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本來就這樣。」劉夏謙輕輕嘆了口氣，「沒有什麼公不公平的，適者生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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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悻存下來的人，繼續在這個世界過自己的生活。

而不能適應的人，就被世界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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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這個說法。」雖然很現實，「李基範之所以叫我上去，一方面是警告我在取得資格前不要再進行急救，另一方面是想要我答覆關於答應陪睡及假戀愛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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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嗎...？」劉夏謙還是出奇的平靜，「你怎樣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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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拒絕啊。」我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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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劉夏謙，他正在深思熟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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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考慮什麼？」我輕聲叫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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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什麼。」劉夏謙裝作一副一直都在專心駕駛的樣子，「只是想起，快要到飯局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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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飯局？」我不解地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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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娜與她的母親，每一至兩個月會吃一次晚飯。」劉夏謙解釋著道，「剛才世娜找我，說下星期二晚上有她與母親的飯局，問你要不要把它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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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嗎？

一至兩個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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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關係。」我回答著道，「我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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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嗎？」劉夏謙再次確認著，「世娜與母親的關係不太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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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更好辦。」我無所謂地回應著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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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沒有問過這個問題。」劉夏謙沒有把話題完結，「開始時，明知道世娜是女生的身份，為什麼還要她搬到哥哥的家中去住？不怕尷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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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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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從上次世娜姐姐因為誤吃蠶豆以後，劉夏謙變得更常關心我了。

會問及我在香港的事情，唸什麼科，朋友的圈子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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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哥哥一起，會比較沒有壓力，而且哥哥可以照顧世娜姐姐。」我照實回答道，「我也感到很抱歉，聽哥哥說，上次世娜姐姐到我原來的家去吃飯時，因為受壓而嘔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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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壓...？」劉夏謙不解地重覆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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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想到不好的經歷了吧。」我輕輕嘆了口氣，「我的父母，很會挑其他人不會走的路來走，而不顧走的路對他們所關心的人來說會造成多少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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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夏謙沉默了一下，像是在考慮著什麼似的，「你的父母，不愛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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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啊，很愛。」我沒有經過任何考慮，便說出了這句話，「只是不會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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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愛，所以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自己一開始時走過的、痛苦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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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曾經經歷過貧窮，知道有多辛苦。

因為曾經因為知識與身份被看不起，知道有多難受。

因為己所不欲的事情，他們不想所愛的人再次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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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希望孩子能按著他們的規範，按著這個社會的規範而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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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知道自己被愛。

比誰都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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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要過一個只有生存而沒有生活、只有軀殼而沒有靈魂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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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寧願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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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後，我在洗完澡，穿好了衣服後，仍然開著花灑的水。

然後，在當中水的密集處中，噴了少量的噴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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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後，果然Scarlett已經坐在睡房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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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搵我？」Scarlett今天穿的是像制服一樣的恤衫與短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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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到咁樣唔凍？」我把噴漆放回到背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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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度有暖氣。」Scarlett無所謂地回答道，「你嘅傷好得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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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比我想像中慢。」我也走回到床旁邊的椅子前坐下，「今個月內都應該難啲好返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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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叫我出嚟，係想交易令你嘅傷口好得快啲？」Scarlett開始進入正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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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又唔會，傷口呢啲我慣咗，由得佢好就得。」我否定著道，「但係，我亦都真係有嘢想同你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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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Scarlett單刀直入地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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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世娜姐姐自殺嘅主因。」我也直接地提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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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它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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嘅然世娜姐姐不想說，我也不會強逼她面對不想面對的事情。

可是，我絕對要把那理由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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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世娜姐姐如此痛苦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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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係咁簡單？」Scarlett看也來有點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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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就係咁簡單。」我也點頭道，「呢件對我嚟講好難，而且我冇時間逐個逐個去估去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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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劉夏謙說的那樣，演藝圈有多黑暗，他與世娜姐姐一定不是不知道的。

但是，如果只是因為這個原因，應該不足以讓姐姐突然選定了一個日子，然後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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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主因是另外存在著的。

我想要知道那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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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Scarlett也接受著道，「條件，有冇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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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影響到我身邊嘅人。」我也在沒有考慮的情況下回答道，「就係我嘅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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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ay。」Scarlett想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我想測試你嘅危機處理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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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試...危機處理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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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有最真實嘅結果，所以我話唔到俾你知會喺幾時、發生咩事。」Scarlett解釋著道，「但我可以應承你，唔會影響到你珍惜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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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會發生什麼事情也不能知道。

這對世娜姐姐的身體來說，不是會太冒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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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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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保護好世娜姐姐的身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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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堅定地看著Scarlett，「我接受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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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樣？」我替凌鏡唯包好手上的三角帶，然後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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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完？」凌鏡唯看著我確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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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不肯定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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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合格。」凌鏡唯判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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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我再次打量了一眼凌鏡唯的包紮，「啊，我差橫闊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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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未夠鐘，做咩咁急住話自己包完呢。」凌鏡唯輕輕責怪著道，「同埋個結綁得太後啦，綁側邊就得。返到去再練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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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我輕輕嘆了口氣，然後開始替凌鏡唯解開腳上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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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天開始，凌鏡唯便開始教我急救的技巧。

雖然他向我說過，即使不學也無所謂，但因為我想要學的關係，所以凌鏡唯便親自教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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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凌鏡唯與心音的急救經驗很多，所以經常有不同的活動會邀請他們協助當值。

但是，這個月以來，因為我不懂得急救，所以凌鏡唯都是獨自出席這些工作，然後說心音病倒了要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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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希望他這樣繼續獨自承擔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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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只是一點點也好，我也希望能與他分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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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緊要啦，新手嚟講已經做得唔錯。」凌鏡唯也鼓勵著道，「你幫我解開咗三角帶先啦，我一齊執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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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我聽了這話，也先放下繃帶，然後把手伸到凌鏡唯的頸後，嘗試替他解開三角帶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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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又用力解咁傻啦，好難解㗎。」凌鏡唯往上仰視著我，「都話同一邊嘅帶拉實，然後輕輕套出嚟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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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來打算問凌鏡唯把結解開的方法，卻發現自己與他的距離極近。

甚至連呼出的氣也能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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