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未遂。》（2024修訂版） - 第二章 — 自殺未遂的世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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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又在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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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暫時還是不能問到關於她哥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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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還是對凌心音與她哥哥的了解太少了。

要翻翻看他們的房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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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不安感向上劃來，讓我必須要用深呼吸來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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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

這種讓人感到嘔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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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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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競步走到洗手間，蹲在馬桶的前方。

像平常發生的那樣，把身體裡的東西不斷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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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吐，還是覺得身體裡有許多東西仍未吐出。

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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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無數的東西壓在身體裡的感覺，讓人感到很納悶。

讓我直到沒有任何東西能吐出來為止，才停了下來，坐在馬桶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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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會後，我才扶著洗手盆邊站了起來，把嘔吐物沖掉，然後用水漱了口。

然後，走了到客廳，輕微的暈昡感使我無力地攤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深呼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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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嘔心。

明明都已經盡力地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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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瞄了手臂一下，才看到了昨晚洗澡時因為近視而無法看到的痕跡。

因為並不明顯，所以即使戴上了眼鏡，還是要把手放近自己才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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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的手臂上，有著一個不規則的疤痕，面積不算很大，但色澤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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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左手的手臂上，有著一條條接近卻又分明的疤痕。

像是刮了在手腕處無數次，在痊癒後又再次刮在手腕上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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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心音...

到底是有多痛苦，使得她在割了這麼多了次腕後，仍然選擇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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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涸的感覺從身體內湧上來，讓我站了起來，往廚房走去，希望可以找到能補充水份的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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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已經換了個身體，發作時還是吐成這樣嗎...

果然，是情緒引致起的嘔吐反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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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了冷藏庫，看到裡面林林總總的罐頭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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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平常她哥哥不常料理吧？

想起來，昨天晚上，她哥哥也是買了飯盒便拿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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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藏庫的旁邊，放著四罐啤酒，還有幾瓶無酒精飲料。

我拿起了其中一瓶運動飲料，然後把冷藏庫關上，便打開了瓶蓋，喝了兩口，再把瓶蓋合上扭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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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應該要再多喝一點...

但這樣繼續喝下去的話，恐怕又會再吐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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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飲料放到客廳的飯桌上，然後走到凌心音的房間。

正觀察著應該從哪個抽屜開始翻找時，震動的聲音從正放在書桌上充電的電話傳來，讓我把注意力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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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Uniq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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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的名字呢。

香港人的英文名字都取得像韓國男團成員的藝名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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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電話的話，有可能會被拆穿。

不接電話的話，就沒法取得更多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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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猶豫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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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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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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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接通便是隨便的語氣呢。

是男聲。

跟凌心音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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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緊咩？』男生一開始便已經直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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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喺屋企。」先從最普通的答案開始回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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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喺屋企又唔覆whatsapp？』男生懷疑地問道，『有嘢做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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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亂回答，不然會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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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先搞清楚動機吧，「做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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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啊，打嚟睇下你醒咗未。』男生無所謂的回答道，『順便提下你拎返上次袋粉出嚟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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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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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三刻拎唔出。」甚至連是什麼『粉』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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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話自己喺屋企？』男生不解的追問道，『定係你又去咗深水埗嗰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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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凌心音有兩個家。

應該也不是不親的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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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搬過嚟一排。」我盡可能回答不會出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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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語氣好似唔多掂喎。』男生的語氣漸轉認真，『今次鬧得好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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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看來這個男生多少知道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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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緊要啦，過一排冇事。」我嘆了口氣，「啲粉你趕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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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唔係嘅，唔緊要啦，你遲啲至還啦，我屋企都仲有一袋。』男生否認道，『你今日唔好又遲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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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凌心音約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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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要回覆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了凌心音的哥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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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唔知我可以出到幾點，我冇同我阿哥講。」我直接說出了我的考慮因素，「同埋我唔知我阿哥今晚返唔返嚟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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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會啊？你唔係話你阿哥有中秋活動要幫手？佢唔到凌晨都未必返啦。』男生肯定地回答道，『去啦，趁間日本嘢黃埔分店新開，應該唔多人；難得地鐵仲要平喎，搭爆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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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推掉嗎？

要推掉的話，現在放下一句『生病』的話可能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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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話...會太魯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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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多次，幾點邊度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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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線後，我便開始換衣服，準備出門。

這種天氣，還真的要挑夏季衣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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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除了從本人家中帶過來的衣服外，凌心音於這邊的家的睡房中，還有著幾套女裝衣服。

是因為常常來這邊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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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前還有點時間，我便確認了背包裡的東西一次，然後坐了在沙發上，閱讀著凌心音與剛才那位男生的訊息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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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男女朋友，男方甚至還會向凌心音談自己跟女朋友吵架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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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朋友之間的談話，而且不恆常...

經常叫對方幫自己在上課時簽到。

這樣看上去的話，兩人的關係應該是同一學系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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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兩個人如果沒有一定的親密程度，剛才通話的語氣應該不會是這樣的。

但是，這兩人在這個親密程度來說，私下通訊的對話也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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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文化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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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Facebook上搜索『Unique』的話，應該可以在朋友清單中找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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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即使在出了門之後，我還是邊走著邊搜索著關於那個男生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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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姓袁，Unique Yuen。

與凌心音一樣，有出席上個月的某個迎新營。

而且，似乎與凌心音於同一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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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都不是新生了，為什麼還要出席迎新營？

這個男生的學歷欄寫著『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

所以，凌心音也是這一科系的學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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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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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兩個人的問題越來越多，看來一時之間還是搞不清楚。

還是要到見面時，才能掌握到更多資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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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著方向牌，走到地鐵站。

然後，小心地注意著方向，承車，轉承，再承車。

到達綠色線的終點站，我也跟著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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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便已經有這個感覺...

好久沒有承過地下鐵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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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出口...

是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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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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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我便先拐彎進了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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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能補充水份的飲料嗎...

啊，在最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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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中了一瓶運動飲料，我伸手嘗試往最高那一列飲料的裡面摸，希望能拿到那瓶飲料。

但飲料被我被推倒了，位置在更深的地方，我便更艱難地伸手摸著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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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明是平常很容易便可以達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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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要踮起腳來的時候，卻感覺有誰輕輕搭住我的左肩，然後橫過了我，伸起手來，與我的姿勢重疊了。

只是，他能輕易地拿到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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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真係有冇諗過去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度研究下？」男生又拿了一瓶烏龍茶，把冷藏庫的門躺上，然後走往收銀台，「如果生到咁矮，手又咁短，智商又可以咁低的話，我諗都好有研究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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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矮成這個程度嗎？

看凌心音的身高，應該也已經接近160cm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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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一路過來，也不覺得香港的女生特別高。

包括眼前的收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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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你，$23.4。」收銀員看著電子屏幕報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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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達通，唔該。」男生邊從褲袋中掏出錢包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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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達通』...

從這個男生的動作及動作的功能，以及昨天我在凌心音的錢包翻過的痕跡來說，應該能認定『八達通』便是香港的交通卡。

像T-money一樣，能在便利店使用吧？

記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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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男生一手把錢包再次放進褲袋，一手拿住兩瓶飲料的瓶頸，往我這邊看了一眼，「嫌呢度唔夠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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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Unique Yuen嗎？

與通訊軟體中的相片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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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男生走了出便利店，然後像他那樣，站在了方向牌的旁邊靠著牆。

然後，接過了他遞過來的運動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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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自然的感覺。

兩人又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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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咩唔覆whatsapp？」男生先開始話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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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sapp...是那個綠色圖案的通訊軟件吧？

昨晚因為太亂，所以沒有把凌心音的訊息全都過濾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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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因為訊息彈出的速度及數量實在太多，讓我不能一一跟上。

加上，我並不能隨便回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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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這種情況道歉好像會比較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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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

而我也因為這個嚴肅的氣氛，而開始不敢與這個男生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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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ique話我知，你搬咗去阿鏡度？」男生轉換話題道，「幾時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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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這個男生不是Unique。

然後，他說的「阿鏡」，應該就是凌心音的哥哥吧？

用這樣的稱呼的話，他們應該互相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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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晚。」首先還是簡單回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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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咩唔話我知？」男生的語氣聽上去多了分無奈，「未講咗話有咩事要同我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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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一個了。

聽起來非常緊張凌心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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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我再次道歉道，「我琴晚想一個人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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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聽了我的道歉，也嘆了口氣，「今次好大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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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了。

到底凌心音與父母之間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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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唯有先承認道，「遲啲再同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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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探頭來看著我，這會兒我才真的看清楚他的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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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大約178cm，黑色頭髮，瀏海長至眉下，單眼皮，長形的臉，稍厚的嘴唇。

雖然不算是長得很帥，但如果在韓國的話，於素人圈中會是很受歡迎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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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青口唇白...」男生觀察著我的臉龐，「你唔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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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輕輕再次避開他的眼神，「有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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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好像會越來越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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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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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男聲傳來，一個穿著黃色短袖上衣，黑色運動長褲，配著藍色球鞋的男生走到了我們的旁邊。

黑色短髮，黝黑皮膚，比剛才的便利店男生更高的身高，粗眉，較扁卻又帶一點鷹勾形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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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通迅軟件中的圖像一樣。

Unique Yu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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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很陽光運動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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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很不會配搭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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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肚餓。」語氣也與通話時一樣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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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冇嘈？」便利店男生也一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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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連名字也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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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先跟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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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啊，所以今晚唔可以太夜返。」Unique也邊走邊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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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又喺你屋企過夜？」便利店男生追問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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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佢話喺屋企等我。」Unique開始帶頭乘搭著行人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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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真係唔可以太夜喎。」便利店男生也跟著走上行人電梯，「陣間食完飯hea陣就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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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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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後面跟著，並聽著這兩人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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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人的聚會嗎...？

而且一直聽著這兩人的對話內容，似乎是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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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Unique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回過頭來看著我的方向，「做咩唔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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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要自然地談話，不能露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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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馬路。」我扯開話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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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賤到你呢。」Unique往後看了一下，便停下來，等著我與他平排，再繼續走在我的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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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喎，佢自己地頭，應該佢最熟。」便利店男生走到我的右邊，我們三人立刻成為一字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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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on呢啲未講得啱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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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集中在Unique之後的說話內容，我在自行確認著Unique於話語前方的稱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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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on。

他剛剛是這樣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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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是便利店男生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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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諗咩？」沉默了沒多久，Unique又開始叫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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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凌心音本人是個很多話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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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啊。」我輕聲回答道，「有啲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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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嚟M？」Unique估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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嚟M...？

那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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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囉，見你面青口唇白。」Aron也和應著道，「你對上一次嚟M好似都唔只一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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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月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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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連這個也能這麼直接地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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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啊，但好攰好冇胃口。」還是先這樣說吧，等一下即使只吃一點點也不會覺得那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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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喜？」Unique調侃著道，「仲要唔嚟M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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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男朋友？」Aron也微笑著道，「恭喜哂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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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單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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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取得資訊，還真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情。

就像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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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強烈的排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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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兩人走進了一間日本餐廳，坐了在四人用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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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Aron坐了到我的旁邊，Unique則坐在了我對面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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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少量的食物後，我便先往洗手間走了一遍。

最近的通訊記錄中...沒有與名為『Aron』的人聯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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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剛才的對話看來，兩人並不是不親的關係。

這一切都讓人感到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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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小心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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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了洗手，便又往剛才的餐廳走去。

只是，桌子上多了一個小紙袋及一個小的包裝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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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係...？」我邊坐下來，邊不確定的看著桌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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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仲問。」Unique似乎真的很肯定我知道桌上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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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Aron在我的旁邊輕聲呼喊道，「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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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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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

九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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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凌心音，同月同日生。

而且，同年同月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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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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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嗰日做咗咩？」Unique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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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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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時起來。

美容室。

代言照拍攝。

訪問拍攝。

歌迷見面會。

回製作室寫歌。

回歸倒數節目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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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時，完成所有行程。

然後，我回到宿舍後，再駕了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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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時。

東湖大橋上並沒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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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Unique的聲音又再一次喚回了我的意識，「真係有咁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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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愣了一下，便再次看住對面的男生，「你唔知㗎咩，我嗰日去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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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啊，上堂，上到一半切蛋糕，跟住走堂去集會啊嘛。」Unique回答道，「但聽Aron講，嗰晚執嘢嗰時你已經唔喺First-aid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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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會、First-aid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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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心音有說過，她跟她哥哥是急救隊的義工。

那天有什麼集會，而且需要她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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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嗰時幾點？」我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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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幾，我嗰晚執咗陣嘢，過到去First-aid站，你都已經唔喺度。」Aron也跟著一同問道，「一完就走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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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

韓國時間凌晨三時。

香港時間凌晨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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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時完結集會，到凌晨兩時為止，有三個小時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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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死前，去了什麼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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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啊，嗰晚好眼瞓，忍唔住想返屋企瞓下。」我敷衍著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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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係嘅，你嗰排瞓得咁少...」Aron也理解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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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份係邊個送㗎？」我看著桌上的禮物，回到本來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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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估下。」Unique像是期待這個問題很久了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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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色的紙袋，上面有著韓國通訊軟件Kakaotalk的卡通人物Kakao Friends的圖案。

那是只有韓國才有的卡通人物。

凌心音...喜歡這個卡通人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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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係你送嘅？」我指著黃色的紙袋，看著Uniq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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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ique與Aron對看了一眼，然後笑得更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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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拆嚟睇下。」Unique指示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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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紙袋拆開，裡面有一個透明的盒子，裡面裝著一個啡黃色的化妝袋。

黑色的一字眉下面各有一個黑色的圓點，下面再有著熊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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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在首爾常常都能看到的樣子。

卡通人物R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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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話想換個急救包嘛，見你又咁鍾意呢隻嘢，廢時你日帶夜帶個爛嘅急救包出去。」Unique揭曉道，「專登叫我家姐去開韓國嗰時幫手買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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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包？

凌心音是會隨時攜帶急救包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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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那天收拾行李時，也看到凌心音的背包裡有著一個有些殘舊的化妝袋。

那天因為時間不足，所以沒有仔細翻出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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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急救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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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我真誠地答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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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句多謝都冇笑容嘅。」Unique低頭看著我，「睇嚟真係好攰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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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啦。」我擠出了一個日常演藝放送用的笑容，「放心啦，我好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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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意就拆埋另一份啦。」Unique提議著道，「Aron嗰份你應該會更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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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旁邊的Aron，再看著桌上的盒子。

粉紅色的方形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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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蓋子打開，裡面有一個兩邊分別被淺藍色及粉紅色的織繩纏住，中間位置掛著一個羽毛及一個靛色的捕夢網掛飾的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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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點知我想要呢個㗎？」收到禮物時百搭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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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行手作市集嗰時，你話過好靚㗎嘛。」Aron笑著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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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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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一個在照片中看見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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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鏡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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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心音家中的衣櫃與書桌上，也黏著許多照片。

當中讓我有印象的，就只有在照片群中出現了很多次的凌鏡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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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張的照片中，他也是笑著的。

笑得非常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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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我再次擠出一個放送用的笑容，「呢份我都好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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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係啦，我哋揀㗎。」Unique滿足地笑道，「你阿哥送咗禮物俾你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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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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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啊。」雖然有一點不確定，但如果他們剛才說的行程是對的話，凌心音在生日當天應該沒有見過凌鏡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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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你今晚返屋企，阿鏡就會送呢。」Aron看到侍應把一份食物放下，便協助我把桌上的禮物收起來，騰出空間進食，「佢俾你嗰份禮物，你一定超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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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佢送咩？」我好奇的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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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就知，但俾個surprise你啦。」Aron笑著回答道，「而家講咗就唔好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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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鏡唯...準備給凌心音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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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他昨晚於聽到凌心音逝世時的反應。

非常平靜。

沒有一點悲傷及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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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Unique和Aron吃飯的過程中，知道了很多與凌心音有關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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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人是同學，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系的四年級學生。

過去的夏天剛完成了實習，現在雖然仍然要上課，但三人處於半放假狀態，打算於十月中才開始追上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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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三人幾乎在所有的課程中，亦是同一功課研習小組的組員。

因為，他們在眾多科目中，選擇的修讀科目幾乎全部一樣。

因為他們相信，唯有是這三人，才能最好地合作完成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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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學一年級，他們三人便已經一起發展網店，凌心音主要負責找新貨品及貨源，其他兩人則會管理金錢及其他工作，三人平均分帳。

直到現時，他們三人的主要收入來源仍然是網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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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與Unique之間的訊息對話少，是因為我們三人有一個群組，我們通常都會在群組內發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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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他們本來住在宿舍，但在實習前，凌心音便搬出了宿舍，住回到自己的家中。

但是凌心音還是常到他們的宿舍房間，一起趕功課；或是到天台，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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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是...

凌鏡唯與凌心音的關係很好。

他們兩人都很忙，所以很少能見到對方。

但是，他們經常都很想念對方，亦會互相通話與傳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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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如果凌心音在自己的家中感到不開心的話，會搬到凌鏡唯的家中暫住。

凌鏡唯他，單身，獨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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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到的資料到這裡為止，便已經吃完了飯，逛完了街，到了深夜了。

Unique因為要回家陪女朋友，所以便先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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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與Aron逛了一會兒，我們便乘地下鐵回了深水埗。

我很堅持地對Aron說過可以不用送我回家，但他也很堅持地說這附近很危險，所以要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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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昨晚與凌鏡唯第一次見面時，他也有說過，他不准凌心音獨自在晚上來深水埗。

這一個地方，真的有他們說的那麼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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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Aron把我送到了大廈的門前，然後叮囑我在回到家後要在群組內發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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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只有極短的距離...

Aron對凌心音的關心程度，簡直就像是男女朋友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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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凌心音的家門前，用鑰匙開了鎖，然後把門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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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一片...

我把燈打開，關上門，看著家中的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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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有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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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手機，然後先在『記得出貨啊』的群組中傳了自己已經回到家中的訊息。

都已經十二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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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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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還是先確認一下夏謙他們的狀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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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要聯絡夏謙時，眼角瞄到的鞋櫃上的鑰匙卻讓我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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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鎖匙...不是我的。

而且，在今天我出門前，分明是沒有看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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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進凌鏡唯的房間裡，想確認他是不是已經回來。

但床上並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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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桌上...多了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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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在屋裡走了一圈，依然不見凌鏡唯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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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廚房的垃圾筒中，多了幾個啤酒罐。

我打開了冷藏庫，裡面的四罐啤酒果然已經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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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了樓去買啤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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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沒有帶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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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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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已經幾小時的話，他豈不是在街外已經徘徊了很久？

而且，還是以喝了酒的狀態，在這個他們說得如此危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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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不安感襲來，讓我開始擔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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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手機，於通訊錄中搜尋過『哥』、『鏡』、『唯』，都只有同學及朋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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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

要致電給Aron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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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Whatsapp中再搜尋了一次，終於看到一個多次提及『哥』及『凌鏡唯』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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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候，電話突然自己震動起來，我立刻單手把自己的手蓋住，以免因為驚嚇而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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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電顯示，是我剛剛打算致電的通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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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우리오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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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文的『我們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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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過是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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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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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劃過綠色鍵，想要趕快知道凌鏡唯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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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一個陌生的男聲傳來，「係唔係凌鏡唯阿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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