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未遂。》（2024修訂版） - 第十八章 — 現實與烏托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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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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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聲音。

熟悉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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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快要聽不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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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決定要這樣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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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ibey以這個如此擔心的表情...

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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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即使我反悔也好，也已經來不及了吧？」我苦笑著反問道，「雖然是在逼凌鏡唯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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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只要能讓他活下去...

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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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凌鏡唯可能會因為你這個決定而恨你一輩子。」Haibey還是不能放心下來，「而且，破壞時空的接駁軌，要付出的代價可能比我們想像中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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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危險也好，即使自私也好...」我與Haibey對視著，「我也已經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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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回頭...

不會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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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都這樣說了...」Haibey輕輕嘆了口氣，「除夕那一晚，我再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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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ibey。」趁還沒有離開之前，還是趕快叫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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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Haibey也停了下來，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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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我看著Haibey，真心的微笑了出來，「我很開心，你是我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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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Haibey雖然是呆了幾秒，但還是同樣報以微笑，「過了除夕夜後，便後會有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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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Haibey消失的身影，我也輕輕嘆了口氣，走出洗手間，

然後，陷入了思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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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後會有期...

而是後會無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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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娜？」凌鏡唯的聲音把我的思緒叫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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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叫喚給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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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咩啊？冇咗半個靈魂咁樣。」凌鏡唯無奈的笑著，走到了我的身旁，「個傷口仲痛唔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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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啦，佢都開始結緊焦。」我也微笑了起來，看著把我的手牽起來的凌鏡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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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你一齊死，好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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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

現在還像是繞在耳邊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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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痛啦，好得快過第一次。」凌鏡唯也爽快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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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凌鏡唯，走出餐廳，往下一個地點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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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沒有正面回答凌鏡唯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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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一齊去紋身，好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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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下了一個聽上去毫無關係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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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手腕的位置上，紋上了羽毛、軌跡以及彼此的名字。

凌鏡唯是右手，我則是在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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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滿佈疤痕...的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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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個決定很自私。

明明就希望你忘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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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還是這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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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我的心底裡...

還是很希望你能記住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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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也再次問了凌鏡唯，他本身在左手手腕至前臂位置的紋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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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訴我，箭是『勇往直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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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箭之所以被一條絲帶纏著...

是因為，他要記住自己的前路必須被已經逝去的人所綑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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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這是『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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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思思...

現在加上了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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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

會加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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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鍾意搭呢隻車。」我微笑著感受著從外面吹來的風，然後再看著凌鏡唯，「好舒服同埋好loc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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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鍾意嘅話，聽日再帶你搭多次。」凌鏡唯也笑看著我，「早知早啲帶你嚟搭啦，我哋又咁少嚟港島，好難會搭到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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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緊要啦，你而家帶咗我嚟未夠囉。」我也無所謂地安慰著道，「我哋喺邊個站落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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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唔多啦。」凌鏡唯也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起身啦，就喺前面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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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凌鏡唯，下了樓梯，再下了電車。

...『金鐘』地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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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凌鏡唯牽著走，中間一直在看著身旁的事物。

政府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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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鏡唯口中說的，『想帶我來一次的地方』...

就是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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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音音生日嗰日。」凌鏡唯牽著我，走上了天橋，看著橋下的馬路，「嗰時我應承咗陪佢過生日，所以一個月前就已經問醫院拎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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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

凌鏡唯還是實習醫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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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音的生日。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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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我哋都打算照原定計劃，一齊去海洋公園玩成日。」凌鏡唯憶述著道，「但係，到咗晏晝，見到呢邊嘅情況越嚟越唔對路，急救隊又開始急call人去現場幫手，我同音音就出咗海洋公園，然後直衝嚟呢一邊。當時趕到過嚟嘅時候，見到嘅畫面，係會記一世嘅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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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聽Aron與Unique提起過。

那是香港於三年前的一場大型政治運動——雨傘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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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彌漫，周圍嘅消息已經開始流傳，話政府打算用武力鎮壓，現場有好多人因為煙霧彈而不適，有人跌倒而出血，亦有一大部分嘅人懷住必死嘅決心，都打算向前衝。」凌鏡唯看著橋下方的路，彷彿當時的環境就在眼前的那樣，「我哋嗰晚通宵留守咗喺金鐘，幫一個又一個嘅人處理傷口，判斷佢哋使唔使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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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韓國...

當時也有報導關於香港的這一場政治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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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一群在韓的香港人也到了韓國街上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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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見到一個個唔係為咗自己，而係為咗成個香港去奮鬥嘅人，我同埋音音都受到好大嘅衝擊。」凌鏡唯的語氣非常認真，「之後，我一唔使on call就會過嚟，我識到Aron，知道咗佢同音音係同學，就介紹咗佢哋識。音音每日都會留守喺呢度，即使之後急救隊已經撤走，佢仍然唔理急救隊嘅勸告，寧願犯法，都繼續以個人名義留守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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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凌鏡唯說過，他與Aron是在一場大型政治運動中認識...

原來就是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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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連去咗英國嘅Alvin都專登返埋嚟參與呢場運動。」凌鏡唯把手指向橋下方的位置，「嗰晚，我、Alvin、Aron同埋音音，就坐喺嗰個位，一路望住啲星星，一路講自己嘅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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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鏡唯的...

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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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他上次逃避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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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

比較想當社工，還是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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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on話，佢要用藝術去俾呢個社會入面更加多嘅弱勢被看見；音音都話，佢要用佢嘅音樂同埋表演去令社會入面嘅人得到祝福，仲話要去學拳，保護弱勢。」凌鏡唯的微笑既真誠，卻又滲出苦澀，「而我同Alvin，始終冇變過自己嘅夢想，甚或因為呢個雨傘革命而變得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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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了好一會兒。

像上次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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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不是容易開口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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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要做無國界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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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凌鏡唯平靜的語氣，心卻加速地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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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

無國界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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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咗一個個喺戰場上面，唔係因為自己，而係因為呢個世界而受傷嘅人...」凌鏡唯一字一句地吐出話來，「我同Alvin，都立志要醫治佢哋，同埋要祝福佢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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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美麗的一個夢想...

甚至，是有同伴一同實行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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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就很不想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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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會一直都繼續續牌，而不放棄醫生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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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發現自己因為強烈的罪惡感，而無法執刀的那個時候...

凌鏡唯的心情，到底會有多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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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次過...

沒了思思、夢想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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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問我嘅問題，我而家可以答到你。」凌鏡唯轉了過來，與我對視著，「我想做無國界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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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就去做。」我也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既然嗰個至係你想做嘅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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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凌鏡唯的眼神非常悲傷，「我冇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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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思思吧？

他始終無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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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自己『殺了人』的罪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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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我也直視著凌鏡唯，「如果你真係咁內疚嘅話，咁你更加應該生存落去，亦更加應該去做無國界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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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鏡唯看著我的眼神相當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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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渴望被救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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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三個，都係因為自殺而死。」我深呼吸了一下，「你可以覺得係自己錯過咗，救唔到我哋。但你可以做嘅，係救贖返其他生命，去彌補喺我哋身上冇做到嘅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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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冇咗你嘅話。」凌鏡唯看著我，緊緊地牽著我的雙手，「做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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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凌...

很對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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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也很想在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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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我已經陪你唔到。」一陣酸意湧上我的鼻子，「你要堅強，你唔係得自己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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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咗你嘅話...」凌鏡唯也與我一同哽咽了起來，「我就係自己一個，就係咩都做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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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會掉低你自己一個。」我微笑著，摸了摸凌鏡唯的臉，「所以，你一定會做到，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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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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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對不會...

丟下你獨自一人，承受這個世界的冷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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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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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娜，求下你，話我知。」凌鏡唯的語氣也相當懇切，「點解你要簽約，點解你要紋身，點解你好似要留住音音嘅身體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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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被動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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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告訴你嗎？

如此自私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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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遲早也會知道。

即使你已經不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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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應該要告訴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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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娜，話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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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鏡唯的語氣...

是如此真誠而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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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或者音音...係唔係唔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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