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未遂。》（2024修訂版） - 第四章 — 光與影的交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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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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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聽著心音電腦裡的音頻及看著視頻。

心音看來本來已經頗喜歡韓國流行音樂，不少舞蹈視頻中，她跳的都是幾年前韓國的流行男團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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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線條很好看，力度也很適中。

甚至，比起很多現時活動中的女團，她的舞蹈技巧還要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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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的調節也是...

唱腔非常特別，本身的聲音亦很獨特，與說話時很不同，放柔時很清澈，用力時很渾厚，聽上去像是未成年者與成年者之間的聲音。

音域偏高，雖然有時會跑調，但都只是與原音很微小的差距。

這種情況，在很多沒有學過音樂的人身上都會出現。

因為只靠自己的雙耳判斷音的位置，所以即使是音感很好的人，亦有可能會出現微小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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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心音，是一個音感非常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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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歌曲中，就連rap她也能消化得很好。

唱rap時，她的聲音比較接近本人說話的聲音，但某些需要插入音調及語氣的位置，她也做得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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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只是翻唱歌，就連自創歌，我也跟著聽得很仔細。

作為一個沒有接觸過樂理的人，她卻很清楚一首好聽的歌需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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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有潛質。

像她夢想的那樣，成為一個全能型的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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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遺書的時候，曾經有想過是否一個本身實力與希望達到的地方便已經差很遠的人。

但是，事實告訴我，這孩子非常有天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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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個覺得滿奇怪的地方...

為什麼明明是香港人，但創作的歌曲歌詞都是韓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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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歌詞，很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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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創作出來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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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句歌詞，每一個旋律。

在哪個底層隱約地呼喚著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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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突然有被壓下去的感覺，讓我不能再專心想下去。

就像是漏了拍的心跳一般，我感受不到正常的心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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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辛苦。

還有，很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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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斷地深呼吸著，想要把嘔心的感覺吞回去。

終於過了好一會兒，我的不安、恐懼感及心跳開始穩定下來，讓我能至少沒有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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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了房間，洗了臉，嘗試讓自己再清醒一點。

然後，正當我打算到廚房去倒水時，卻看見凌鏡唯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他一開始時只是與我對視了一眼，卻停下了視線，像是在打量著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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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唔舒服？」凌鏡唯說出了幾個小時來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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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冇事。」我也立刻回答道，以免讓他感到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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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嗎？

明明已經洗過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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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嚟斟水？」我轉移著話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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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啊，我見做完份嘢，就出嚟睇下出門口未。」凌鏡唯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回答問題，「...你會唔會換件衫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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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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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時鐘一下，才發現原來已經六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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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啊，Sorry。」我立刻反應了過來，「請你等一等，我而家即刻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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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慢慢啦，唔急。」凌鏡唯也補充道，「我洗個臉、覆下message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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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這句話，我像是想到了什麼被忘掉了的事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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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

心音那邊都已經七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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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好嗎？

雖然剛才跟我說已經在夏謙的工作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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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與夏謙...不會吵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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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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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夏謙放下了連接著手機的耳機，總算是聽完我今天進去世娜姐姐公司的理事房間時錄的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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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成雙重人格，這是我與劉夏謙一同想出來的方法。

始終要裝作失憶也好，我的腦袋也並不是真的一片空白，這樣很容易會被當成謊言。

但如果要裝作沒有失憶，這會更難，畢竟我與世娜姐姐的風格真的太不同，別人會以為世娜姐姐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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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雙重人格，雖然是很說不上道理...

但是，卻能混淆公司的人，讓他們分不清楚我說的到底是真的，抑或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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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我的記憶、習慣、語氣、動作，都與世娜姐姐完全不同，就像是真的變了個人似的。

同時地，他們確認不了，我到底是故意與他們作對，還是真的雙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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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還真的不打算確認呢。」劉夏謙戴上了另一個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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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過是暫時性的而已，活動的時候一定會被監視的。」我也一同分析著道，「況且，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們始終真的需要在預計時間內發專輯，不然之前簽下來的通告與代言都要賠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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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夠了嗎...？」劉夏謙的擔心還是沒有被解決，「可是，說什麼『世娜把主人格讓了給你』這種話真的能讓人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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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畢竟這是確實可能的情況。解離症的人本身就有分主人格、原人格與其他人格，主人格受到刺激時，確實有可能將主人格拱手相讓給其他人格。」雖然是有點中二病，「放心吧，我對人格障礙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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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嗎...？」劉夏謙似乎還是感到不安，「總覺得有點不能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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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暫時應該還可以。」我回想著道，「不管是閔熙碩，還是李基範，他們都似乎不敢排除掉我是真的雙重人格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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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劉夏謙追問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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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害怕...這個雙重人格下的Souffle會把他們的秘密泄露出去。」我說出自己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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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秘密？」劉夏謙似乎更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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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嘆了口氣，「我沒有頭緒，只是他們的樣子太驚恐，讓我猜想他們有對世娜姐姐做過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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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夏謙聽了我這話，便移開了視線，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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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思考是好的...」我輕聲喚道，「可是，一定要用這個狀態討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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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夏謙像是突然察覺到什麼似的，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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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錄音間內，隔著窗看著外面的劉夏謙。

這是他們公司的錄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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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為是中秋前夕，所以公司裡很多人都放了假回了老家。

所以，劉夏謙在完成行程後，便回到公司的工作室會合了我，然後把我帶到這裡來，說這邊試錄的效果比工作室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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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劉夏謙也像是找回了意識，重新坐好了，「試唱下一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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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連續聽了數十次的音樂落下，我也再次專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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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錄完新專輯內的其中三首歌曲，也已經將近凌晨時分。

然後，我也終於放下了耳機，走了出錄音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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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進度不錯，星期五就照著這樣錄便可以了。」劉夏謙皺了皺眉，像是眼中有什麼東西讓他感到不舒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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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形眼鏡很乾涸吧？」我又喝了半瓶水，「不脫掉沒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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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所謂。」劉夏謙打了個哈欠，「收拾一下就回宿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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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去一趟洗手間。」畢竟喝太多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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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完就直接回這裡吧。」劉夏謙指示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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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了錄音間，直接往洗手間走。

應該是因為實在太晚了，公司內的人亦沒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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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走廊至洗手間也沒有人。

我開了洗手間的燈，進入到其中一個廁格。

兩分鐘內，外面沒有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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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太靜了的原故，讓我開始有點害怕，加快了速度，趕快把褲子拉好。

沖了廁，再次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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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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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突如其來的衝擊把我嚇得呆住了，差點尖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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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至腰上方的黑髮，牛仔外套，深藍色短牛仔褲束著白色T恤。

皮膚很白，偏圓的大眼睛上有著雙眼皮，鼻子很直，嘴呈櫻桃型，臉型很尖。

很美，同時很自然，不像是整過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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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練習生嗎？

還是已經出道的女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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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的人。

這麼晚還在公司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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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打起精神，向她點了點頭，便走出廁格，走到洗手盆前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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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的人。

這麼多空廁格，為什麼就是要站在我的廁格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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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快點回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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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抹乾了手，便立刻把紙巾丟進垃圾筒，然後轉身往門口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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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凌心音。」剛才的女生突然出聲喚道，「我專登嚟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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