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曹地府的孟婆爺 - 第二十七章神仙座談會

幾人來到冥王殿，相對而坐，只有天犬是乖乖地立在天帝的座位後方。於是孟婆試著招呼牠：「天犬，你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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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犬乖乖地搖了搖毛茸茸的腦袋，道：「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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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還想講些什麼，「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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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換天帝搖了搖頭，笑瞇瞇地道：「小白沒關係的，別管牠，讓牠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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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人像你這麼養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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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無言，於是轉而問道：「……對了，我很疑惑，為何不直接透過傳音聯絡呢？就不必如此辛勞，親自跑下來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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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卻是一愣，道：「若是傳音，豈不是會打擾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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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不解，問道：「閣下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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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上回會面，我便注意到了二位……」天帝停頓了一下，旋即笑彎了眼，「很愛用傳音傳悄悄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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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臉色唰的一紅，仔細想來，自己和冥王的確是挺常依賴傳音的方便來交談。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突然地被這般提及，就像是攤在了陽光下，變得無所遁形。正覺窘迫之際，又聽冥王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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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聽他胡言。」冥王雙手環胸，道：「這傢伙只是不喜歡傳音，甘願自己奔波而已。別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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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一愣，道：「不喜歡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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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頷首，抬了下下巴，意指天帝，道：「還把傳音全都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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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問道：「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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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天帝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後又微笑著解釋：「凡人那些『想想就好』的思緒，對我來說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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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突然間明白了什麼。天帝作為眾神之帝，凡人信仰的最高點，想當然是被人們內心的「叨擾」給弄煩了。時間久了，便自然也就不喜歡過於「方便」的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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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摸著下頷，忍不住道：「但是，神官之間還是可以使用傳音來聯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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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瞇眼笑道：「不喜歡的東西就是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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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啞然。冥王揮了揮手，一副早就知道了的神情，道：「沒事，他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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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理。孟婆只能木訥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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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天帝看向冥王，假意不悅，嗔道：「你居然直接揭露我，好過分啊。我好歹是你弟弟，就不能對我好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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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睨了他一眼，道：「如果你像小時候那樣，叫我哥哥，我就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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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啊了一聲，抬手笑著婉拒：「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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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也不意外，只是聳了聳肩，嘆道：「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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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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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暗自搖頭，只覺這對兄弟的脾氣真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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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天帝話鋒一轉，問道：「你居然把黎御的那個公主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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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得突然，孟婆又是一個不明所以。轉頭便見冥王神色一凜，身子靠上後背，雙腿相疊，道：「難道你特地跑下來，就只是為了講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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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天帝搖首否認，微微笑了，「只是順道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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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反問：「接著再順道勸我不該留人，應該儘早除掉她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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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斂了一貫的笑容，坦誠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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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氣瀰漫，氣氛登時劍拔弩張。孟婆張開了嘴巴，想要說點什麼緩和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聽天帝語氣低沉，又道：「平日裡你亂留那些已故之人，我都認了。但那位公主什麼能耐，你不知道嗎？你怎麼敢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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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冷笑，歪了一邊頭，道：「本王如何不敢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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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是貪婪的。你留下她，難保她日後不會有所求什麼。」天帝說著，放在膝蓋的雙手似乎攥緊了些，語氣卻依舊平和：「換做常人，像是黑白無常，也就算了。但她體內的妖力，你我都不能保證能壓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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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還掛著笑，似是不在意。孟婆聽得卻是一愣一愣，遲疑問道：「有所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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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求。」天帝平靜地道，一一列舉，「無盡的財富，至高的權力，乃至生命。什麼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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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道：「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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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生命。」天帝頷首，道：「自己的生命，他人的性命。妄想起死回生，幻想命債血償。也許……她的父皇就會是她第一個奪命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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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瞬間背脊發涼，想起了馮璃姬所經歷的一切，以及第一次給他的傳音，便咬了咬下唇，道：「我想，璃姬姑娘不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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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種人，但她終究是人。」不知是不是錯覺，天帝的聲音在此刻居然變得冰冷，「慾望，是人的本性；本性，終究是難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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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的話變得比平日裡還多，臉上毫無笑意，語速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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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越大，慾望越大。她生前經歷了這麼多，有那麼多的遺憾，心裡怎麼可能沒有恨？怎麼不會興起報仇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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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十幾年間不會，百年、千年之後呢？鬼不像生人，有有限度的生命去抑制這些『想想就好』的念頭；當時間變成永恆，腦子自然也會有一天變得亂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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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就變成了自己也不認得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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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既然無法投胎，還是早日殲之，」天帝意味深長地看了冥王一眼，道：「才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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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突然想起了黑白無常所抓的菅鬼的下場，謝必安的話在此刻不停地在腦海縈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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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化。可渡者，得以輪迴；不可渡者，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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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一顫，突然地感到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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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不能說的如此決然。況且，」冥王明顯地感到不快。他沉著臉色，又是那句：「凡事皆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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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次都能給你碰上例外。」天帝立馬堵了冥王的話，神色冷峻，又道：「你還要因為這句話吃虧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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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揚笑，黑氣纏繞在他周圍，「我可從來不覺得自己吃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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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瞇眼看著四周的黑氣，淡聲道：「你到底要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才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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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好像還用不著你來管。」冥王笑著聳肩，又反過來勸導天帝：「作為神明，你還是仁慈點比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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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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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換我問你。」冥王半起身子，交替了相疊的腿，道：「你會怕人性的貪婪，卻不會怕你養的狗日後咬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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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的言外之意很明顯了。孟婆看向天犬，果然對方的頭頂上多了一對毛茸茸，看來是被嚇出耳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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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也看了一眼身後的天犬，笑道：「小白非人，有何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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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京待久，有了靈氣，非人也似人了。」冥王盯著天犬，那眼神銳利得好像能刺穿人，旋即目光又轉向天帝，笑道：「你可難保牠不會生出什麼心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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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卻一臉不以為意，道：「若真有那一天，本座會將牠送回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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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訝然，這不就是丟棄的意思。居然把話講得如此直白，天犬本犬還在他身後呢，都不怕狗狗傷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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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孟婆偷偷地看了眼天犬的神情，依舊面若冰霜，竟是瞧不出情緒；遂而視線往上，才發現人家白色的大耳朵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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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受傷了啦。孟婆不禁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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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嘲諷，冥王笑道：「身為天神，你好狠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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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瞇著眼，也是笑道：「彼此彼此吧。算了，不說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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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道：「明明就是你先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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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這個了。」天帝複述了一次，隨後施法生出了一張圖紙，攤在案上，道：「我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的。你可記得上回智多星在觀天樓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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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頷首，道：「自然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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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開口問道：「是你們上次在仙京之後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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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回道：「沒錯，就是在你上回暈倒了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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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孟婆抓了抓腦袋，乾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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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觀天樓調查了黎御一事。」冥王微微俯身，伸出手指在天帝變出來的圖紙上游移，解釋道：「根據智多星所言，黎御這次能避開滅國之禍，最大起因應是榆山、南海兩地。因為這兩地波動的鬼氣和妖氣最重，可能直接或間接影響了黎御原先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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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的視線認真地隨著冥王的手指移動，發現這兩地的地理位置的確距離黎御國極近，便道：「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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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向孟婆解釋完，就回到了原本的坐姿，又向天帝問道：「在我離開仙京之後，智多星又有發現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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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回答道：「榆山一帶波動的鬼氣依舊，可能只是被困在山裡的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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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道：「明白了，我再派謝必安他們去收。南海呢，可有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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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卻平白無故地問了一句：「你可知道鮫人平日裡都吃些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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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疑狐，道：「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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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海妖。上身人形，下身魚形，相貌極其姣好，且雌雄難辨的深海居民。」冥王先是向孟婆解說完，才要回答天帝的問題，道：「他們的食物不就是那些無法渡化的怨魂，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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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驚呼：「原來所謂的殲之是這個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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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鮫人很愛吃。」冥王一臉泰然，抱胸道：「各取所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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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眨了眨眼，覺得不可思議。而天帝又冒了一句：「那你可知，他們更愛吃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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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正因如此，我才把那些怨魂給……」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冥王輕皺了眉宇，道：「你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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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又是笑瞇瞇的神情，撫掌道：「你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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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頓時變得毛骨悚然，孟婆不自覺倒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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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的生死簿並無古怪之處。」冥王沉吟片刻，又問道：「這件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時間上可有跟黎御與赤契的戰爭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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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無從考究。若不是後來智多星注意到了南海一帶的妖氣波動異常，我這邊也不會發現這件事。」天帝說著，抬手摸著下頜，臆測道：「也許是連人帶魂吃了，才沒留下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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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了然，道：「也就是說，不能確定此事是否與黎御的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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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天帝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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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兩人雙雙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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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冥王轉頭問孟婆：「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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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左看看，右看看，手指著自己，疑惑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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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和上回在黎御的小樹林一般，又是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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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盯著他不放，天帝也是笑著看他，就連一直低著頭的天犬也抬起頭來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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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沒有辦法，只好嚥了一下口水，道：「既然是海……代表是水仙掌管的區域吧，他可有什麼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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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天帝搖了搖頭，道：「因為就連他都沒發現異常，才會事到如今才東窗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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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尷尬地搔了搔臉，道：「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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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卻突然輕輕笑了幾聲，像是很愉悅一樣，道：「智多星那老頭肯定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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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點了點頭，道：「氣瘋了，那老頭直接以師祖的名義關水仙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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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張大了眼睛，道：「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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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私底下都直接喊人家老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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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莞爾，客客氣氣地道：「智多星畢竟較年長，承受一句老頭，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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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就沒這麼客氣了，直接了當：「沒辦法，他的個性也很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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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忍不住道：「……你們好沒禮貌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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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不禁想起在仙京時，自己與智多星氣味相投，相處得十分融洽，就突然覺得有點兒受傷。如果智多星是老頭，那他自己豈不也是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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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難過。孟婆晃了晃頭，一把甩開這些無關緊要的思緒，道：「言而總之，不管南海一事是如何、是否與黎御有關，眼下最要緊的，是解決鮫人亂食生人的問題吧。不能再讓更多無辜的人遇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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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得儘快趕往南海。」天帝站起了身子，道：「這便是我今日前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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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冥王也站起了身子，看向孟婆，道：「那我們也準備動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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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冥王的視線，孟婆手指著自己，道：「我、我也去嗎？這件事聽起來很棘手，我怕我在的話會給你倆扯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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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才說到「後」字，便見冥王挑起了一邊眉，似是不悅。孟婆本能地感受到危險，於是咬了咬下唇，將後話吞回了肚，改口道：「……七爺他倆去山上捉鬼了，孟婆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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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擲地有聲道：「給那個新來的小公主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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