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曹地府的孟婆爺 - 第三十八章從未離開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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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焦急地看著眼前昏迷的人，不斷呼喚道：「冥王閣下、冥王閣下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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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熟悉的聲音，那人才終於緩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雖是已經化形過後的臉龐，但仍一眼能認出那就是心心念念的人，忍不住抬手，去輕輕觸碰，意識朦朧地喚道：「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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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看著已然醒來的冥王，分明眼睛裡望著的是他，伸手觸摸的臉頰也是他的，嘴裡喊的卻不是對他的稱呼，瞬間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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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坐在一旁看著，淡淡地道：「我這傻哥哥睡糊塗了吧。」隨後起身，走來用腳踢了踢冥王的頭顱，笑瞇瞇道：「快醒醒，你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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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等等啊，他才剛醒！」孟婆慌了，連忙去護住冥王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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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本人卻在孟婆的懷裡發愣，神色還是恍惚，眼睛盯著洞穴的頂部，好像逐漸恢復了意識，遂開口問道：「我昏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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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道：「蠻久的，大概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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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皺眉，想強撐起身子，卻是吃力，身子骨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硌得慌，孟婆在旁趕忙幫忙扶起，坐起後又一陣頭痛欲裂，扶額道：「怎地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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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瞇著眼睛笑道：「大概有兩天都泡在水裡吧，是被小白找到後才打撈上來的，所以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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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天犬乖巧的點頭，表示在意外發生後，的確是牠用狗爬式將眾人逐一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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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承想三位神官，在關鍵時刻居然得靠狗。冥王覺得頭更痛了，道：「……這樣啊。」隨即又問道：「我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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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話倒是還好。不過你睡著的時候，一下笑一下哭的，很像中邪。」天帝臉上的笑意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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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一陣無語，隨後撓頭，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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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閣下……」孟婆突然喚道，轉頭就見他滿臉擔憂，似是想伸手觸摸，卻又怕把人弄痛了哪裡，便又作罷，只得開口道：「你現在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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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是幾人中最後一個才被天犬找到的，已經在海水裡泡了好長一段時間，被打撈上岸的時候渾身都是冰冷冷的，昏迷期間燒燒退退了幾次，這洞穴裡也沒一塊好的地能躺，更是雪上加霜。當然神仙不會因為這種皮肉之苦死去，但苦痛也並不會因為是身為仙神而特別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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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盯著孟婆沉默許久，孟婆讀不懂他的情緒，莫非真有哪兒不痛快？正欲開口再說些什麼，冥王卻搶在他話頭前回答了：「頭，挺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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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又伸出兩隻手，試探問道：「那我給你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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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冥王爽快答應，身子沒有預警地又躺了回去，只是這次頭落在了孟婆的膝上，充當了靠枕，把孟婆嚇得一激靈。而冥王看上去愜意極了，堆滿笑容道：「給我揉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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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看著突然枕在自己腿上的冥王，內心那叫一個慌，但憶起冥王是傷患的份上，他只得強裝鎮定，伸手在那人的太陽穴處輕揉按壓，問道：「力道可以嗎？這樣有舒緩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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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冥王朝他微笑，遂滿足地闔上雙眼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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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閉著雙眼，又在裝作看不見，自顧自地道：「現在這個情況，你會感到特別難受也是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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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冥王說道，聲音聽上去特別疲憊，「所以先讓我歇會兒吧，都整頓好了再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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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嘲笑道：「真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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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閉著眼睛，道：「你去試試在法力被抑制大半的情況下，在海水裡泡個幾天啊，連自癒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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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有小白。」天帝笑著表示，隨後獎勵性地摸了摸天犬的頭，又像是炫耀般地道：「我在第一時間就被撈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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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冥王睜開眼睛睨了他一眼，「看把你得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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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一邊給冥王揉頭，一邊喃喃道：「法力被抑制大半……這就是我們出意外，並且導致冥王閣下現在格外難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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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看著兩人現在的動作，語速飛快地小聲表示：「難受什麼，他正樂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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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沒有聽清：「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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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天帝又掛回一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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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雖然正難受著，但還是擔任起解說員，道：「這些日子，鮫人沒少吃生人，妖力提升了不少，可能已經到了我們難以控制的程度。而南海又是他們的地盤，是我們擅自闖入，所以才會在下潛的時候，法力跟著被抑制了去，大部分的法術也就跟著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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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瞭然，道：「所以才會出意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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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萬幸，雖然大部分的法術，包含傳音都用不了，但化形是沒有失效的。只要不顯露出本相，就算鮫人想趁現在來找我們麻煩，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天帝補充著，又看向躺在孟婆腿上的冥王，莞爾笑道：「才有辦法讓我這個傻哥哥還在這裡逍遙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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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本就不會與自家弟弟計較，現在更是懶得與他置氣，只是平靜地道：「你講話真的很難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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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低下頭仔細瞧著冥王，想著他法力消了大半，又遭受如此多罪，不免心生疼惜，道：「冥王閣下現下肯定很難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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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孟婆心疼自己，冥王居然裝著可憐，巴巴道：「頭疼欲裂，所以你趕緊給我揉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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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在揉了啊……」孟婆有點無奈，但礙於冥王看上去是真的非常不舒服，便也不好說什麼，乖巧賣力地給他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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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見自家哥哥居然在撒嬌，天帝捂嘴，做出了反胃作嘔的動作，表示他也嚴重地感受到了不適。天犬注意到主人的反常，立刻脫下了潔白外衣，攤在天帝面前，一副想要吐的話可以吐在這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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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看著被攤在眼前的衣服，再看了眼狗狗純真的眼神，真真有被無語到。遂而擺手，道：「呆呆，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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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犬盯了天帝三秒，確認他真的沒有要吐，才乖乖地穿回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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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腹誹牠是笨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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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們這裡，居然只有天犬會游泳。」孟婆突然感慨，他原以為這群人裡只有自己不諳水性，不承想連雙皇也是如此，一時間竟有了自己與這兩位大人物距離更近的錯覺，便暗自開心著，「真是意想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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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在腿上的冥王卻微微搖頭，道：「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左不過是從前師父沒教，我們自己也懶得去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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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師父。孟婆訥訥點頭，道：「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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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沒想到的是，天帝在聽到這個人後，居然也揚起嘴角，語帶笑意：「師父自己好像也是個旱鴨子，如何教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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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也被逗笑了，道：「就算師父不是，教了你你也不一定認真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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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反譏：「你才是都不認真學的那個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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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兩人的談話，孟婆問道：「你倆是同一個師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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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沒預警地，迎來了一陣默然，倒把發問的孟婆搞得一陣心驚，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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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天帝用他的招牌笑臉，率先打破了沉默：「是或不是，也都已經是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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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已經是不重要的事了。」冥王也坐起了身子，孟婆還按揉著的雙手忽然撲了空，好像心裡也有一塊哪裡也一同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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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突然坐起的冥王，知道他的違心之論，卻是深知自己沒有立場去戳破他，而是道：「你的頭疼已經好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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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冥王應聲，卻是不動聲色地迴避了孟婆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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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很重要，明明對他而言就很重要。孟婆也低下頭，想不明白冥王今天為何要在這件事情上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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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冥王又突然開口，孟婆抬頭看他，才發現冥王也正看著自己，或者說，透過自己看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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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過去的事已經不重要了；但是人……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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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會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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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語音剛落，才發現自己下意識講了什麼，趕忙摀住嘴，卻是講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已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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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冥王點頭。雖然早就知道，但這正是孟婆不想聽到的答案，難免還是心有疙瘩般的難受，雖然自己也講不清道不明為何會這樣。正鬱悶著，就聽冥王又道：「但是他也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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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變得古怪，天帝默默地拎著天犬去遠點的地方坐下，然後望向遠方，就是不攪和。孟婆盯著冥王，好像每次講到那個人，冥王總是會露出這種神情，憂愁悲淒，是平日裡絕對不會看見的；儘管大概知道那人在冥王心中份量有多重，但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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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會覺得，那人怎能，如此地牽動著這人的喜怒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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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冥王總是牽動著他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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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抿了抿唇，嘀咕道：「……明明就沒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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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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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神情微異，略微吃驚地看他，孟婆這才驚覺自己的嘴又比腦子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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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直勾勾地盯著孟婆不放，眼眸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像是在極力抑制著什麼情感，放在膝蓋上的拳頭都在輕輕顫抖；已經坐遠了的天帝也不動聲色地往這兒看，像是也等著孟婆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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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的視線既熾熱，又挾帶著一絲寒意，是刺骨般地難受。孟婆沒有辦法，只得嚥下口水，道：「……雖然，那個人現在已經不在了，但仍是一直盤踞在你的心裡面，一直記掛著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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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背內心意願講出心裡深處的想法，孟婆感覺自己手心手背都是汗，更是搞不明白，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會抗拒實話實說這件事。一咬牙，還是選擇撐起笑臉，續說道：「只要還記得，那便是一直都在，從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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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說完，冥王和天帝的面部表情卻是放鬆了，紛紛收起能吃人的銳利目光；冥王更是隨即轉笑，溫聲道：「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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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突然覺得他的笑容有些過於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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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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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是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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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分明看著他，語氣極輕：「只要還記得，那就會一直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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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給那個，會不小心把他錯認成夢中才會出現的那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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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對他回以一笑，「……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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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很多片段從腦海裡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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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冥王閣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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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喔，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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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是以前了，現在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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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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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閣下貌似很喜歡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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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畢竟那個人是我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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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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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冥王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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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地府治理成如此歡樂，真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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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要感謝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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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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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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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對你來說很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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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低著頭，垂落的髮絲正好遮蓋了神情，他用口型無聲說著，在腦海中與那時冥王的回答重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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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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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牽扯起唇角，卻是襲來深深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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