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以「笨拙」為題創作吧！ - 弔。獻給摯友。

一個小我6歲的朋友走了。大二的年紀。

遺留下我們這些人，獨自走了。

我甚至都來不及感到難過，想不起來彼此最後一次交談是什麼時候。

——

我曾在夜裡哭泣，因為我不知道她要去哪裡。

人死後會到哪裡去？她的靈魂會在原地嗎？要或者跟著菩薩去修行？

我在凌晨四點的早晨，在網路上不停google，想找出一點頭緒。

我曾在諮商時強顏歡笑，我冷靜的告訴諮商師，沒有人能代替對方活著，我雖然感到惋惜，但木已成舟。

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事實是，我在夜裡想著，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那些夜晚，曾有過能救她的機會？

是不是如果我們近期有繼續聊天，一切就有挽回的可能？

她離開的時候，是否承受了巨大的絕望，與恐懼。

——

她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女孩子。

來自於有瑕疵的原生家庭，包容著生命中那些不善良的人們。

曾經在很多時候，我都希望她爭取自己的權益。我教她如何把傷害降到最低，教她如何可以不被那些虛偽的道德枷鎖給壓得血肉模糊。

她宛如一朵泥濘裡的玫瑰，不確定是否堅韌，但旁人可觀的易折。

也許，旁人並不怕玫瑰身上那些，微小的刺。

即使那是她保護自己的唯一武器。

曾經在很多時候，我也勸她離開那些，帶給她苦痛的人事物。

但或許我沒想到的是，她也許無處可去，又或者，能去哪裡？

我聽過你的訴說，聽過你的困惑，我曾想當你的避風港。

我以為你跟我說出了煩惱，證明我已是你的避風港。

我以為。

——

我今天去她的靈堂看她，照片裡的她，笑靨如花，22歲的年輕臉龐。

昨天晚上哭過一輪，見到面時卻哭不出來了。

傻呀。

小小的靈堂裡，擺了好些人的照片，我卻沒有見到比你再更年輕的面孔。

你曾經跟我透露過家境的困難，今天我也從這個並非獨立的靈堂，見其一二。

我還遇到了你的大學同學們，我們少量寒暄，任由大量的沈默與悲傷，參雜其中。

他們要離開時，跟我說了一句「姐姐再見。」

是呀，他們是喊我姐姐的年紀的孩子，跟你一樣。

「要保重。」強烈的刺痛梗在心口，伴著鼻酸，這是我唯一真切感受到重要的、想跟他們講的一句話。

傻呀。

——

我以笨拙的文筆，為你獻上這篇文章。

僅以此弔念，今天去見最後一面的你。

來世，願我能再為你，多承擔一點點，你過於笨拙的溫柔跟煩惱。

不要再當獨自承擔的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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