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魔女的奇幻遊記 - 第一話飛鳥的顏色

“比安卡·梅尼菲”坐在她的私人馬車上，身旁坐着一位求搭車的鎮民，這裡離她的目的地還有七八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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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民聽聞了她的名字，便一下知道了她的身份，她是那家大領主最新請來的魔法師，聽説和那領主還是舊相識，曾經也在這裡生活過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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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那位“鐵公雞”領主的私家事情，鎮上的鎮民都知曉那麼一二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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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沒人想到那位領主的舊識竟然是一位看上去年僅十六七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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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淨、柔順、瀑佈般的藍色長髮，清澈水潭似的藍色眸子，若是不知道這是請了位魔法使，怕是所有人都會以爲那位鐵公雞又要再添新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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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有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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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細皮嫩肉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曆經磨難的人，更像是小孩子的角色扮演，像是爲了裝作成熟才戴了頂高階魔導使才配得上的魔女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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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大人是住在糖果屋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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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甚至還問出了這種幼稚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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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他住在莊園裡，那大大的宅子甚至能住得下我們一整個鎮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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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找到藍色的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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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小姑娘，叔叔我這一輩子都沒聽説過有什麼鳥是藍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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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完這句話，比安卡便一路沒再説過第二句話，隻聽那鎮民説了些近來瑣事，比如收成不好，大旱災，還有他那不富足卻依舊過着簡單幸福的生活的一家人，直到他道謝下車送了一枚銅幣做答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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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兩個月都沒下過一滴雨，現在看得見的土路和田地都龜裂了，剩下的兩英裡路連馬走着都覺得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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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多遠，比安卡便看到了那“裝得下整鎮人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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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出息了啊那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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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驚嘆道，她的目光透過馬車，眺望着外麵踐踏在幹裂的土地和枯萎的莊稼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城堡似的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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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她確實被震撼到了，但待那新鮮感消退，比安卡的臉上剩下的隻有無奈的苦笑，像是剛看完了一部荒唐的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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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像是插在巨型墳地裡的巨型墓碑...品味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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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被熱情的迎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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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地毯，禮砲，十多米長的餐桌上擁擠地擺放着山珍海味，這一切都是爲她一人準備的接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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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想要搞的熱鬧，對於這樣空曠的大宅子來説可是筆不小的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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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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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張羅着，不久之後整個大廳就隻剩下了他與比安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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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師，傳説中被稱爲『萬識不滅的魔女』配得上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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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卡珈是如此認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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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在桌子的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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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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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變成大人了呢，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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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笑着寒暄道，眼前西裝革履的大叔的影子似乎和那四十年前衣衫襤褸的少年不似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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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外人，帽子可以摘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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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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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摘下了魔女帽，藏在帽子裡的赫然是一對黑色的『角』，上麵鑲嵌着黃金煉成的金邊和古老符文，那邊是世人所追求的『永生』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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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到藍色的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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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笑盈盈地看着卡珈，眼中仍有一絲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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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老師，別拿小時候的玩笑挖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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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連擺手，伸手想去桌上尋些什麼，可四處張望也沒見到，便突然火氣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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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些傭人真是沒用，吃飯要有酒盃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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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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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香袖一揮，桌子上一串串葡萄便漂浮起來，梗變成了一對盃子，而果實變爲了酒水，自己飛進了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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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是有事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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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卡珈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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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女兒對魔法感興趣了！我想叫您教她魔法，考進大學院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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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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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院的大魔法使那可是鐵飯碗，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啊，你想想哪個父親不希望兒女一輩子衣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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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輕輕嘆了口氣，卡珈則是用葡萄酒潤了潤喉嚨，接着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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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第一個想請的就是您，但是您一直旅行行踪不定，我請了不少名師來，那孩子又不樂意學了，我這才動用各種關繫找到您，您可要幫幫我呀，出多少錢我都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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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輕輕抿了一口葡萄汁，味道甘甜中帶着一絲酸澀，她放下盃子，目光穿透了眼前的奢華，落在了卡珈那充滿期待的臉上，猶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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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校隻會考幾大元素，基礎的就行，可以嗎，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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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彌漫着肅穆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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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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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教她魔法，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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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響後，比安卡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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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卡珈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他站起身來，繞過長桌，走到比安卡的身邊蹲下身子，緊緊握住她的手，激動地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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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拜托您了老師！當初沒有您我也沒有今天，女兒的前途我就托付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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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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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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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米，有着和父親卡珈一樣的秋天的麥穗般的髮色，以及天空一般的藍眸子，今年年僅十四，但氣質上卻似乎要比那“比安卡”還要成熟不少，頗有書香門第家的大小姐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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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走進房間時，蕾米正坐在床邊看着一本叫做《銀色的奧德賽》的閒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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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新來的老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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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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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米抬起藍靛靛的眸子看向這頭頂上有着一對魔族犄角的老師，眼神裡帶着幾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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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微微一笑走到窗邊，輕輕推開了厚重的窗簾，讓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蹲在了蕾米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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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摸摸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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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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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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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到了比安卡頭上的角。那是一種奇異的觸感，既堅硬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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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經常説和你有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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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麼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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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説，當年他還是個流浪的野孩子，多虧了你教了他一些魔法他才被貴族的大老爺賞識，才能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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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米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崇拜，比安卡看得出，她很喜歡她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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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親有今天不是因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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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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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我更關心的是你，蕾米。你對魔法有着怎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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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了解了之後才髮現是枯燥無味的事情，就像...背詩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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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笑着挼搓了一番蕾米的腦袋，隨即提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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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米，鳥的顏色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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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和黑色，大多數應該都是這樣，也有的鳥有花色...爲什麼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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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要當無聊的大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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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道緊接着雙手緊扣，擺在蕾米麵前叫她吹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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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再把手張開時，赫然是一隻藍色的小鳥把比安卡的手當做了巢，窩在其中搖頭晃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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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是藍色的，因爲天空是藍色的，鳥飛在天上時間久了就會染上天空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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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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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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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我沒見過藍色的棉花，雲朵落到地上就會變成棉花，我爸爸説的，但是棉花是白色的，按這麼説棉花應該是藍色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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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玩味的笑意，輕輕地點着頭，藍色的小鳥從她的手中飛起，繞着房間盤旋了幾圈，然後停在了蕾米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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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小鳥都覺得你説的不對了，不然你和老師我去天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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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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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魔法可是萬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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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右腳輕輕點地，一道青色的法陣便展現在腳下，帶起陣陣微風，腳尖滿滿離開地麵的比安卡，向着大家閨秀蕾米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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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親眼看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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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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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卡珈正在花園裡麵眺望天空，急得滿頭大汗。就在不久前，管家急匆匆地闖進了他的書房，告訴他比安卡老師帶着蕾米小姐飛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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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危險了！這就是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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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抱怨着，人類飛到天上去這種事哪怕是魔法使都聞所未聞，果然那位老師還是那副幼稚的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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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珈焦急地在花園裡踱來踱去，就在這時，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隨着時間的推移，黑點逐漸變大，變成了兩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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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和蕾米正緩緩降落在花園中，她們的腳下是一團柔和的光暈，穩穩地托着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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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珈急忙迎了上去，臉上的表情複雜，既有鬆了一口氣的釋然，也有難以掩飾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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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知道嗎？其實雲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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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你房間去，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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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珈的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嚴厲，他的眼神緊緊地鎖定在比安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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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米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説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低下了頭，默默地轉身離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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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肩上，那隻藍色的小鳥輕輕地飛起，跟在她身後，仿佛在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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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你這是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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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珈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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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如果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她母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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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輕輕地落在了地麵上，她的眼神平靜，仿佛剛才的飛行對她來説不過是一次普通的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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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下次換些別的課程吧，把木馬變活聽上去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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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把火似的，比安卡的提議一下子點燃了卡珈的怒火。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聲音也提高了幾個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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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你這是在開玩笑嗎？你以爲這是兒戲嗎？我請你來是教蕾米魔法，不是帶你玩這些沒意義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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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輕輕地嘆了口氣，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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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啊，你從小鬼變成無趣的大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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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啊老師，成熟一點，你不是小孩了！你那套想法是活不下去的...生存，你知道生存有多難嗎？你知道爲了走到今天想要付出的代價有多少嗎？膝蓋下的尊嚴要賣出去多少你知道嗎？我想要女兒錦衣玉食過一生，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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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想要的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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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輕聲問道，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仿佛觸及了她內心深處的某個柔軟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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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卡珈所説，她像個不成熟的孩子，此時甚至快要被指責害得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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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今天來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個鎮民雖然我沒和他聊什麼，但是他過的也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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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那不過苦中作樂罷了！我現在也不好意思説出自己“幸福”兩個字，因爲我還要養活一家人，生活是辛苦的，所謂的幸福都是這東西！明白嗎？幸福是要這東西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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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枚亮閃閃的金幣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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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沒錯，快樂也有價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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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收起了臉上的苦悶，反倒笑了出來。卡珈看着比安卡的笑容，感到一絲睏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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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她在這種時候還能笑得出來。他以爲她會生氣，或者至少會有些沮喪。但他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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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從口袋裡拿出那枚鎮民給她的銅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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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有金子就好了，其實你女兒就算不學魔法，隻要有足夠的金子也能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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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罷，比安卡壓低了帽簷，僅露出那魔女帽陰影下的半張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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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雲朵遮住了陽光，一雙噁魔的藍瞳在陰影之下暗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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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無所不能的『萬識』的魔女，隻要你有與我交易的籌碼，我什麼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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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罷，比安卡對着銅幣輕輕吹出一口氣，待卡珈領主再眨眼，那枚破爛不堪的銅幣赫然變成了一枚亮閃閃的金幣，甚至比他手中那枚還要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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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嗎~？幾輩子都花不光的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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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珈領主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看着比安卡手中的金幣，仿佛在看一個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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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喉嚨裡髮出了一聲低沉的咕噥，但他沒有説話。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魔法，這是一個交易，一個可能改變他和他家族命運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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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的笑容中帶着一絲狡黠，她不停地把金幣拋向空中，然後接住，哪怕陰雲遮住了陽光，那金幣依舊在陰影中閃閃髮光，仿佛在訴説着無儘的財富和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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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嗎，卡珈？你想要給你的女兒一個無憂無慮的未來嗎？你想要讓你的家族永遠繁榮昌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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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的聲音柔和而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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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你願意付出對應的代價，我就能給你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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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選擇。他知道比安卡作爲“魔女”的做派，他也知道她從不輕易給予，除非有所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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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做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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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什麼作爲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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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輕輕地笑了，她輕輕地走到卡珈領主的身邊，低聲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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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書房吧，你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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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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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那裡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拿作爲魔女的信譽向你保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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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收拾行囊，準備離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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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珈獨自一人去了書房，書房裡，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古老的書籍和捲軸，空氣中彌漫着皮革和羊皮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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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睛，按照比安卡所説的倒數了三個數，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滿屋的書捲都變成了黃金，書架上、桌子上、椅子上，甚至地闆上都堆滿了金幣，反射着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整個房間被照得金碧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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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珈領主站在這堆黃金之中，他的眼睛被光芒刺得瞇了起來。他伸出手，顫抖地觸摸着這些金幣，它們是真實的，冰冷而堅硬。他知道，這些金幣足夠他買下整個鎮子，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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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他轉過身，準備離開這個房間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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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卻傳來了一聲稚嫩的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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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就是你吧？比安卡老師叫我來看看未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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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珈領主轉過身，看到一個小男孩站在門口，他有着和自己一樣的秋天麥穗般的髮色和天空一般的藍眸子，手中握着根名爲“聖劍”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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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你沒有變成穿着閃亮盔甲的英雄，那麼你住上糖果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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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好奇和期待，他的目光在滿屋的金幣中遊移，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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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珈領主愣住了，他看着這個小男孩，心中湧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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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住進了糖果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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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珈領主的聲音有些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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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的眼睛亮了起來，他興奮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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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麵有很多糖果嗎？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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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珈領主點了點頭，他帶着小男孩走進了滿是山珍海味的大廳。這裡此刻也堆滿了金銀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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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的眼睛看着那些閃閃髮光的金幣，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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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糖果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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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興奮地跑向一堆金幣，伸出手去抓，卻髮現它們冰冷而堅硬，根本不是糖果。他睏惑地看向卡珈領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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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不是糖果嗎？它們看起來和糖果一樣閃閃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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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珈領主蹲下身，溫柔地對小男孩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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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不是糖果，它們是金幣。它們可以買很多糖果，也可以買很多東西，但是它們本身並不是糖果，有了他們我們就有了吃不完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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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若有所思，把手中的“聖劍”指向了未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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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大變成壞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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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的嗓子説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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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髮過誓，以後要建一個大大的糖果屋，讓所有人都不會餓肚子，開始我來的時候看到外麵的人都吃不飽飯啊...真的需要這麼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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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變壞，隻是長大了...他們餓肚子是沒有能力，我不餓肚子是靠出賣尊嚴拼死努力換來的，這不一樣...有錢才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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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賣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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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的聲音裡帶着失望，他的眼睛裡反射着金幣的光芒，卻顯得黯淡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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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咱們很窮，也吃不飽飯，但是依舊活的很快樂，那個時候咱們一定有不少黃金對不對...隻是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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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珈領主哽咽了，他看着小男孩，三十年前手中把柄“聖劍”此刻看上去是那般鋒利，仿佛能將此時的自己一刀斬斷。又是那樣沉重，沉重的自己此時已經舉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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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和“自己”的二選一嗎...不愧是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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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珈長嘆一口氣，舉起雙手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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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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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恢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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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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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一聲吆喝從比安卡的背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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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金子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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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上馬車的比安卡，回頭看到卡珈領主急匆匆跑到莊園門口，他的臉上帶着一種釋然的微笑，手牽着氣喘籲籲的女兒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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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建的，糖果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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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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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建大點，希望能看到能裝下所有人的糖果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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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微笑着，輕輕揮了揮手，而卡珈丟了什麼東西過去，比安卡一張手，那枚銅幣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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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的話，能把蕾米帶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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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珈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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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變出黃金的話，你應該不差錢吧？我女兒應該配得上最好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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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的笑容在陽光中顯得格外溫暖。她看着蕾米，那個眼中閃爍着對世界好奇光芒的少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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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卡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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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米的眼睛亮了起來，她緊緊握住父親的手，然後又鬆開，跑向比安卡，臉上洋溢着興奮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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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次回家，糖果屋裡會有你的房間的，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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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告別，將迎來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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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比安卡漸行漸遠的馬車，卡珈意識到有話未説，想要追上去，但兩條腿注定沒四條腿快，他隻得把話留在心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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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某天，等到糖果屋拔地而起的時候他總會有機會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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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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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才不會被染成藍色的，因爲太陽，落日會把鳥變成金色或者紅色，時間不夠久，根本染不上藍色，除非一直追着太陽跑，一輩子都不見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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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追着太陽漸漸消失的馬車，卡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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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説...能被天空染上藍色的，從來都隻有老師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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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斜斜的打在卡珈身上，與夕陽下那高大細長的影子相比，此刻的卡珈，是孩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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