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樓 - 《十三樓1號室：五腥級餐廳》

「歡迎來到天地人料理，請問你有無預約？」一名女僕站在餐廳門口中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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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的。」我說，「我的名字叫凌十三，人人都叫我做『十三少』，我剛剛搬過來榮光工廠十三樓裏的膠囊酒店居住的，就是與你們同一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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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只有被邀請的客人才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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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人料理是位於榮光工廠的十三樓，這個樓層非常特別，在以前的年代，十三被西方視為不詳的數字，有人認為這是代表出賣耶穌的門徒猶大於最後晚餐第十三個就坐的人，也有人認為一年有十二小時，十二星座，十二門徒，十二太保，「十三」是超越被視為完美數字「十二」後的數字，於是被視為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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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光工廠於八十年代建造的，那時候的電梯公司都會避忌十三這個不詳數字，不會讓人在電梯中看到十三樓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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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本地建築師忽略了這點，所以造成有少許部分工廠及樓宇有第十三樓，電梯無法到達第十三樓的情況，只能從14樓或者12樓走樓梯才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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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數十年後，榮光工廠裏的人因為香城經濟下滑，把工廠搬去內地，新進入工廠的人都不知道十三樓的存在，漸漸遺忘了十三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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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人料理，是工廠裏秘密經營的餐廳。政府早已立定規例，不許餐廳於工廠內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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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十三少，我叫Jeffrey，是這間餐廳的大廚。今日有個客人臨時失約，所以你可以進來吃晚飯哦。」Jeffrey身穿一件黑色的廚師裝，他身軀強壯，外貌已到三十多歲，然而氣場似是學廚多年的老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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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廚，你這樣不符合規矩…」女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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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不好嘛…」Jeffrey說，「這次就破例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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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餐廳面績小得很，只有三張小圓枱，不知道老闆能否每晚只靠著這三位客人糊口，我心裏不其然地擔心起來，難道這裏的價格非常昂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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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沒有餐牌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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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我們餐廳都是omakase（廚師發辦），由大廚來決定客人的餐單來做飯。放心吧。這裏的價格可是很親民貼地的。」Jeffrey露出溫暖的笑容，「對了，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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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員…哦，不是，我是做搬運的，剛剛聘請我的…」我支吾以對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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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Jeffrey露出詭異的笑容。我穿了一件黑色背心，露出巧克力色肌膚，心中希望外表能加強謊話的說服力，他看起來像是看穿了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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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我今早加入了「良心搬運」這間公司，

原諒我，大廚，我只是告訴了你部分的事實，

因為我有個秘密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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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睛，撫摸我的肌肉，我感覺像去了健身房被非禮一樣，他像是感應我的內心，然後說了句，「我已經想好了十三少你的菜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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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分鐘後，有兩個中年叔叔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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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你們已久了，我親愛的客人。」大廚Jeffrey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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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客人沒有看過我一眼，他們互不認識的，就坐了各自的餐桌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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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遲，第一道菜是『雞蛋三文治』。」Jeffrey拍了兩下手，示意女僕捧著料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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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雞蛋三文治是使用來自日本的雞蛋的，每天新鮮由北海道農場新鮮運過來的……」

Jeffrey介紹著第一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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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未說完，其中一個客人，凶巴巴的中年大叔站起來，用力雙手拍枱，「我千里迢迢來到這間被譽為五星級米芝蓮的餐廳，你怎麼給雞蛋三文治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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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這個雞蛋三文治蠻不錯啊。」另外一位較為慈祥的叔叔說，「雖然我這份三文治，我吃起來不像是來自日本的雞蛋，而是來自美國農場廉價的雞蛋，但我一吃下去，我想起了我的母親，雖然她經常把黑色的鹹醬油加入雞蛋三文治，小時候的我不太喜歡，但回想起這才是媽媽的味道……」

這個慈祥的叔叔吃著吃著，便回憶起小時候母親的樣子，哭了起來，「我小時候不應該嫌棄媽媽的三文治，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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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了他一張紙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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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為什麼我這塊雞蛋三文治沒有醬油呢？」凶惡的大叔大聲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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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客人的餐單，我都是為他個人度身定造的。」jeffrey在這位大叔的耳邊瘋狂地笑著說，「再吵下去，我就一槍殺了你！吃啊！快吃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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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看了看jeffrey的手，他已經拿起一把手槍，嚇得乖乖地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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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另外一個慈祥叔叔沉醉過去回憶，像是吸毒了般，到了忘我境界，場面搞得我心驚膽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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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門口，然而女僕看穿了我，已經飛快地鎖上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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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凶惡的大叔尖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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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過去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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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Jeffrey露出可怕的笑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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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力地躺在床上，像是個長期病患的女人…

我看到牆壁上的時鐘，是早上五時…

我看到自己氣匆匆走過來，大聲罵道『我要雞蛋三文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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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自己下去買吧，不是有便利店嗎？我只睡了一會兒，放過我好嗎？』女人說。

『叫你做少少事，就說三道四。你知道嗎？我工作非常辛苦，就是為了養你！你這個長期病患，給我跳下去自殺吧！』大叔罵道

『嗚嗚嗚……』女人哭了…」

這個凶惡大叔吃了一口雞蛋三文治，就看到自己變了一個長期病患的女人，被以往的自己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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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惡大叔回過神來，便對大廚罵道「你放了什麼迷藥，令我回憶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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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識到你自己的臭脾氣了嗎？為了今天，我花了很久的時間，很用心地弄這塊雞蛋三文治！」Jeffrey繼續用槍指著他，狠狠地威脅他繼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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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惡大叔勉為其難地吞下去，一邊吃一邊痛苦地流眼淚，「我變了我的妻子…我成為長期病患的妻子…我終於明白妻子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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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了她的感受嗎？長期病患的她要被你逼一大清早起來做雞蛋三文治，實在太晚了，你的妻子已經不在世上了…」Jeffrey收起笑容嚴肅地說，「現在請上第二道菜『髮菜蠔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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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新年菜嗎？」凶惡大叔說，「那與我何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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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下去就會知道，給我繼續吃！」Jeffrey用手槍指著凶惡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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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惡大叔吃了一口髮菜蠔豉，看見了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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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菜蠔豉，沒有營養的，蠔豉是吸收海中的垃圾，髮菜一點營養價值，煮來做什麼？」凶惡大叔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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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以後不煮了。」妻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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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年初一，大叔帶著兒子去親戚家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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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菜蠔豉呢，你媽是不會弄的。」伯娘笑眯眯地說，像是嘲諷妯娌不懂做飯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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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氣得想反駁她，然而他一如以往，默默忍受伯娘對自己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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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你的自己要求妻子不煮髮菜蠔豉！現在在伯娘家，你為什麼就不為你的妻子辯護？」Jeffrey大聲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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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凶惡的男人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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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討厭你的妻子，你的內心中暗戀了第二個女人，她就是伯娘，你大哥的女人！」Jeffrey大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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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八道。」凶惡大叔站起來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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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第三道菜，桂花魚亅」Jeffrey拍手，女僕拿了一碟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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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下去！」Jeffrey拿著手槍兇嚇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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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口，大叔繼續回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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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整碟魚都被大叔掟在地下！

「嗚嗚嗚……」妻子一邊流淚蹲下下來，一邊收拾破碎了的碟子。

然後大叔叔罵了幾句，就氣匆匆離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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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吃了幾口魚，明白了當初妻子的感受，流著眼淚繼續食，發現碟碎混在魚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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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繼續食！這就是你當年發脾氣把食物和碟子掟在地上的殘渣！浪費食物，真折墮！」Jeffrey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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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吃了一口飯，裏面混了老鼠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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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要開廚房的窗子，空氣流通啊，物理老師都有教吧。對流啊嘛。你又不聽我的話！」大叔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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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默默地按著他的意思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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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老鼠從廚房的窗口爬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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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發現老鼠已入侵在米缸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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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妻子都是按你無稽之談去做，結果花了很多錢買老鼠藥，以防老鼠走進來，就是你天天吵著罵道要開窗！」jeffrey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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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怎麼連這麽小事你都知道？」大叔一邊痛苦地吃著老鼠屎，一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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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記得嗎？最後一道主菜，『香橙骨』！」jeffrey說完，又上了一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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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吃了一口，繼續回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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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不買橙？」大叔又在罵道

「不新鮮，所以我就不買了。你想食甜的橙，你以為街市天天都有高質素的橙嗎？」妻子說。

「你說無番茄無青瓜，我有時去街市都見到有。」大叔說。

「那些青瓜是用來煲湯的。」妻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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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那麽喜歡吃青瓜和番茄，現在就開始番茄青瓜大放題！」Jeffrey命令女僕不斷煮青瓜和番茄，用槍指著大叔，逼他瘋狂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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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過我吧，我知錯了我知錯了。」大叔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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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記得我是誰了嗎？父親。」Jeffrey說，「我是活在家暴陰影之下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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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成為了廚師……」大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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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你希望我成為港隊籃球隊隊員，但我說過很多次我只喜歡做廚師，你阻止我追求夢想，逼我做不喜歡的事，那都算了，母親是長期病患，你居然還要天天跟她吵？」Jeffrey憤怒地說，「今天的菜，我準備了三十三年，我加了特制的醬油，令你回憶過去，令你體驗被欺壓者的感受！母親已經死了，我要永遠活在母親被家暴的回憶中！最後甜品-地獄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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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Jeffrey拿了一瓶醬油，是透明白色的，無色無味，他把所有醬油都塞進去父親的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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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父親痛苦地被逼吞食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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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摵我啊啊，嗚嗚嗚」

父親變為妻子，被自己家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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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段被遺忘的回憶湧上父親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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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次父親在人前人後說謊，冤枉母親……

「不知道娶個女人仲咩嘅，娶個女人翻黎唔煮飯！（娶這個女人回來幹什麼，娶她回來不做飯的）」

「係你自己話唔翻黎食，咁咪唔煮！（是你自己說不回來吃飯，所以我就不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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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鄉下的時候，

爺爺說父親為什麼要花錢住酒店。

「是妻子想住酒店，不是我的意思…」

事實上住酒店是父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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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母親不忠……

「你跟這個賣魚佬眉來眼去，阿玉都告訴了我」

「阿玉都不去街市，怎麼會看到啊，分明是她說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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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rey在父親的耳邊說，

「你記得嗎？就算母親躺在病床時，你也與另外一個女人單獨外出約會，還說自己和她沒任何關係，事實上就是小三根本就不愛你…

我已經處理了這個女人，你這輩子都不會看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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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已經聽不到Jeffrey說話，他無法控制自己，腦癇症發作，倒在底下，他腦海中全是被害者，母親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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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無法呼吸，咽下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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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路啦，你安心上路，父親。」Jeffrey蹲在父親的屍體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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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處理另外一位叔叔？他好像含笑而終……」我也蹲在另外一個慈祥叔叔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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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就有什麼樣的下場。世界是相對的。前半生對妻子好的，吃下地獄醬油也擁有甜美的回憶，對妻子不好的，最後只有痛苦的下場…」Jeffrey淡然地說，「他們的屍體會自然分解，

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知道為什麼這間餐廳會被名為『天地人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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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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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客人上『天』堂，一個客人下『地』獄，一個客人停留在『人』間。」Jeffrey露出惡魔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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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毛骨悚然了起來，嚇得皮膚都變了雞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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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吃我為你預備的蛋糕吧。」Jeffrey拿了一個白色忌廉蛋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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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知道我逃不過懲罰，因為我與一般人一樣，看著自己是欺凌者，默認接受自己軟弱緣故被欺凌，看見有人被欺凌者為了自保保持沉默，甚至加入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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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了一口蛋糕，我知道我永遠逃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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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樓1號室：五腥級餐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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