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房东和房客的姐姐们 - Chapter 14 機場的吻與告

那天的天氣晴得出奇，藍得像畫布，雲也像被風收走了。機場的外頭車水馬龍，裡頭卻顯得靜謐而壓抑。靜走在雪的身邊，兩人拖著行李，步伐不快，但也沒停下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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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和葉沒有跟來，她們說要把最後的時間留給靜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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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機票、護照都在這了。」靜把整齊整理好的資料遞給她，還有一個小袋子，「還有保溫瓶、暖暖包、跟我做的小米餅乾，機上吃會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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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接過那個袋子，眼底的柔光像融進了陽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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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沒準備給妳，只有這個。」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摺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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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接過來展開，原來是一張手繪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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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畫的是她們的家，還有附近的市場、醫院、公園、便利商店，全都畫得一筆不漏，地圖角落還寫著一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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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回家的路，也記得妳在這裡等著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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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吸了吸鼻子，小心地將紙摺好收進外套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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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在登機門前，廣播響起：「飛往柏林的航班將於二十分鐘後開放登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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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看了靜一眼，眼底滿是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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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可以很理性地說再見，但現在才知道，有些離別，不論怎麼準備，都還是會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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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咬著唇，忍住那快衝出眼眶的情緒，微微笑著說：「你不是醫生嗎？應該習慣了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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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習慣妳。」雪的聲音低下來，像是壓抑著即將溢出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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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緩緩將靜拉入懷裡，擁得很緊、很久。她吻了靜的額頭，又吻了她的眼角，最後才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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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吻沒有急切，沒有激烈，卻深深烙印進心裡。唇舌交纏的瞬間，是所有話語都說不出的愛與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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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像是把千言萬語都融進那個擁吻中，不需要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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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之後……不要習慣沒有我。」雪的語氣幾近祈求，「我也不會習慣沒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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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咬著唇點頭，然後再一次摟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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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在原地等妳，等妳完成夢想，等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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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雪最後一次叫她的名字，低到只有她能聽見，「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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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的眼淚終於滑了下來，她用力點頭，聲音都在發抖：「我也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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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機門開了，雪不得不放開靜的手。她回頭看了一眼，眼神溫柔而決絕，轉身走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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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站在原地，直到人群散盡，直到那道門關上，她才慢慢坐下來，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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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靜一個人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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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關那雙熟悉的醫師鞋不見了，房間裡雪的行李箱空空蕩蕩。她坐在沙發上，膝上放著那張手繪地圖，一頁一頁地看著，手指一點一點地滑過雪畫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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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忽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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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起身開門，看到青和葉提著宵夜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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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人在家會想太多，我們來陪妳。」青說，語氣還是吊兒郎當，但眼底柔軟得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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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妳捨不得，但我們也不想妳被寂寞吞掉。」葉輕聲說，將熱湯放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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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點點頭，紅著眼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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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們三人一起吃宵夜、一起躺在客廳的地板上聊天，葉講了雪的糗事，青提了雪酒醉後的笨話，靜聽著、笑著、哭著，像是要把雪留在這個夜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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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時，青坐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靜，雪不在的這段日子，讓我們陪妳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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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沒有說話，只是從背後摟住她的肩膀。兩人都不再只是朋友或室友的距離，她們的靠近裡，藏著比友情更複雜、卻也真摯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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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點頭，緩緩地說：「我知道我不孤單，因為還有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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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星光靜靜閃爍，屋內微光搖曳。那一夜，少了一個人，卻多了一層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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