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哭一邊去找團長,當日她的表演都被取消了。
第二天,塞雷娜找來了樂師商量製作新戲劇和道具的事,隨後和團長商量準備新劇目的事,其餘時間,塞雷娜都在和梅德諾排練。
兩個星期後,塞雷娜的新作正式開演,那是關於海鷗和燈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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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漂泊的海鷗在暴風雨中遇見了燈塔。燈塔收留了被雨水打濕的海鷗,使她暖和起來。暴風雨過後,海鷗繼續旅行。在旅途上海鷗見識到不同事物,她見過北風,見過南海,見過東方的巨獸,見過西方的古樹,但始終找不到和燈塔一樣舒適、溫暖的地方。
一段時間後,海鷗回到燈塔身邊,這次,她在燈塔裏逗留了很久,和燈塔說她一路上的見聞,燈塔也給海鷗說船隻的故事。
在燈塔裏休息夠了,海鷗認爲自己該再次踏上了旅途了,雖然不捨得,但她必須離開。海鷗無法永遠留在燈塔裏,也無法帶著燈塔一起走。
燈塔說:「不要緊,你自由地飛翔吧。只要你記得我,記得這個歸處就可以。這樣,我的存在便有意義了。」
在路上,她思考了很久,燈塔給了她溫暖的住處,但自己無法給燈塔任何東西,於是,她去尋找最美麗的花朵、最昂貴的礦石、最稀有的貝殼、最美味的果實,然後把這些東西送給燈塔,將燈塔裝飾得華麗氣派。燈塔收到禮物,卻沒有表現得特別高興,他只因爲海鷗還記得自己這件事而感到幸福。
海鷗問燈塔:「你想要甚麽?我都可以爲你帶回來。」
燈塔給出相同的答案。
海鷗又問:「爲甚麽呢?我可沒有甚麽特別。」
燈塔耐心回答:「因爲我愛妳,我不要求妳愛我,只要妳記得我,便是最好的禮物。」
海鷗離開了。她再次思考,她認爲燈塔對她來説是特別的,她思念燈塔,她喜歡和燈塔呆在一起,她想,她也愛著燈塔。於是,她去問大樹、大海、白雲,問他們如何把愛送給人。誰也無法回答。
苦惱的海鷗兩手空空回去找燈塔。她向燈塔道歉:「我無法把愛送給你,也無法長長久久地陪伴你,外面的世界會一直呼喚著我。」
燈塔安慰了海鷗,並且解答了她的疑問:「妳不需要把愛交給我,妳只需要一直想念我、說出對我的愛,那份感情,就會隨著海風,來到我的心中,讓我感受到妳的愛。」
得到了答案的海鷗在燈塔裏面建造了自己的鳥巢,把自己送給燈塔的東西都整齊放好,然後離開了。
海鷗迎著海風歌唱,是因爲她希望海風能夠把她的愛傳遞給她的愛人。旅途結束之後,海鷗會帶著禮物,回到她在燈塔裏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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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數天,塞雷娜的新劇目反應平平,人們還是更喜歡傳統的民間故事,和王子與公主之間的經典愛情故事。在塞雷娜的堅持下,團長沒有更換劇目,不過他警告塞雷娜,如果觀衆的數量有明顯下降的話,她必須換回以前的故事。
幾天後,塞雷娜終於看到了她所期望的東西了。
謝幕時,有一個少女一邊哭著,一邊到臺前感謝塞雷娜演出了這個故事,她很喜歡塞雷娜的故事。隨後,塞雷娜收到了幾封來自觀衆的信,當中有讚賞劇目中海鷗獨唱部分的、有表達自己的感想和想法的、也有人詢問馬戲團會不會到其他地方上演這齣戲。
從收入來看,塞雷娜這個故事的確不算優秀,但是,塞雷娜前所未有地感到滿足。
她讓團長看觀衆來信,團長思考良久,嘆了口氣,修改了他們的計劃。馬戲團決定回去他們以前去過的城市再次表演,賣點就是塞雷娜的新故事。
梅德諾已經跟隨馬戲團一年了,雖説和塞雷娜相處得很愉快,但他覺得,這個故事是時候迎來結尾了。
「我想也是。」排練完畢,梅德諾説出自己的想法後,塞雷娜這麽説,「畢竟我已經把我的故事告訴你了。我都不知道以後會發生甚麽。」她對梅德諾笑,「如果以後能再見的話,到時候我再告訴你發生了甚麽。」
「那我看到馬戲團的海報的話,我一定會去找妳。」
「好啊,我會給你預留最前排的位子,如果我們在艾蘭城相遇的話,那我安排你和樓登仁坐在一起。到時候,你送的花不準比樓登仁送的漂亮。不過,他送的花總是最漂亮的。」
梅德諾無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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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空海洋一片純粹的淺藍色。世界的淺藍絲綢包裹著一個青年。
梅德諾望著漸漸變成淺黃色、金黃色的世界,吞下最後一口麵包,喝光剩下的水。給馬餵食後重新點算行李,此時,塞雷娜帶著一封信來了,連同一支羽毛筆給了梅德諾:「謝謝你。這一年來我過得很開心。」她露出了一個笑容,晨光下可愛動人,「謝謝你幫助了我那麼多事情,你和我聊了那麽多事情,你的話啓發了我。當然,我也要感謝你幫我們馬戲團賺了不少錢。」
「我也要多謝妳告訴了我妳的故事,所以⋯⋯」梅德諾正要退卻,塞雷娜馬上走上前把禮物都塞進梅德諾的行李中,對身後的青年擺出一個「停止」的手勢,「停。羽毛筆呢,是我自己做的。我知道你想寫我的故事,我允許了,唯一要求是,你一定要用這支筆寫。知道了嗎?」她起身,雙手撐腰,故作嚴肅道:「懂了嗎?然後,我要拜託你做一件事,你回去艾蘭城港口之後,把那封信交給樓登仁。」
聽到這樣的說辭,梅德諾只好笑出聲來說「好。」走近兩步,「能讓我看看那羽毛筆嗎?」
接過塞雷娜遞過來的筆,梅德諾拿起仔細看看,羽毛被染成和塞蕾娜頭髮一樣深紅色,有個造型簡單的金屬握筆器,梅德諾拿在手中劃了幾下:「很順手,謝謝妳。我一定會用的。」
塞蕾娜「哼哼」地笑了:「很好,那麼以後就用這支筆寫故事吧,那麼他朝你的作品成為了傳世之作,我也有功勞。」
梅德諾失笑:「一支筆的功勞嗎?」
塞蕾娜的笑中沒了玩鬧的輕佻,同時,她的聲音中多了真誠的祝福:「是的,筆所寫的是普通的文字,是別人的故事,只要用心去寫,被書寫出來的東西依然能夠打動人心。
「這不只是工具,而是值得歌頌的匠人。
「我祝願你成功把我的故事編寫出來,希望有更多人歌頌你的名字和你的作品。」
聽了這番話,梅德諾抿唇,認真地點了點頭:「謝謝妳。」珍而重之地把筆收到筆袋中。
塞蕾娜送他到碼頭上船,目送他離開。早上微涼而潮濕的海風將她道別的聲音,還有海鷗的叫聲,送到梅德諾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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