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與天爭 - 第九十四章　王女南疆

第九十四章　王女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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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嚼文墨，不求長生。胡說亂蓋，可鹹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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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大家好！這裡是亂蓋大仙——可鹹甜。這一回叔叔就要說說長山村內的情況了。

來看看王女的情況，還有那些困住南疆修士的陣法如何吧，地點當然還是離人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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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山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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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慶、雲桃、映晴三人已經與花語會合，並且一同來到議事廳外。花語站在廳門前柔聲道：「諸位在此等候，有好消息會立刻告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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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頷首回應。映宇似乎受果果情殤影響，神情略顯焦躁，便提議道：「我去請聞大前輩幾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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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宇說罷便欲轉身離去，長慶輕咳一聲，朝他擺了擺手，笑意藏不住地說：「此等瑣事不勞估爺，小弟代勞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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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宇聽到長慶的數落，這幾天的憂鬱居然隨之破除，微笑回應：「恩～那就勞煩小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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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兩人發出輕微的笑聲，不過馬上知道目前場合十分不適宜，長慶強忍笑意準備離去，不過還是被旁邊的宮老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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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征戰下來，大夥情緒也是相當緊繃，至今未能舒展，宮老看到他們笑顏漸展，倒是也嘴角微揚，無意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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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過來輕聲道：「不如此嚴肅，這幾天下來辛苦你們了，你們還是好好休息吧，我派人過去知會既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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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拱手回應後，宮老便派遣一批勇士與聞大四人換班守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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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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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珊雙掌緊貼花語背心，靈力如涓流般不斷注入。花語則已將丹藥細細研磨，餵入昏迷不醒的王女口中，隨即啟動功法，丹火自掌心匯聚，順著王女經脈緩緩深入，煉化藥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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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站在一旁，雙手緊握胸前，目不轉睛地望著王女既蒼白又衰老的臉龐，眼中滿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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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珠自花語額間滑落，沁入衣襟。丹火逐漸深入，藥力開始運轉，王女枯槁的面容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春，皺紋漸褪，肌膚恢復細嫩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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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先是一怔，旋即瞪大眼睛，驚喜與難以置信交織在臉上，終於忍不住喜極而泣，低聲喚道：「大娘……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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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姥姥亦被眼前奇景震懾，卻仍沉聲提醒：「果果，莫要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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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一驚，連忙輕拭眼角淚珠，摒息凝神，靜靜守在一旁，眼中盈滿光亮與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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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炷香，花語緩緩收功，輕吐一口氣，面上綻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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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一貫輕柔的聲音道：「丹藥已盡數煉化，小女也查過王女的經脈情況，應當不久便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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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果果急急靠近，雙手緊緊握住花語的手，眼中盈滿感激，連聲道：「謝謝姐姐！真的很感謝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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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語含笑回應，依舊溫婉：「接下來，還得勞煩果果繼續照料王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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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用力點頭，神情鄭重，隨即坐回王女身旁，輕握她的手，凝視著那張恢復氣色卻染霜的雙鬢，眼中的擔憂也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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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語望著果果與王女依偎的模樣，忍不住輕輕一笑。她稍作整理儀容，隨即轉身，朝田姥姥微一拱手，恭敬道：「田姥姥，小女子這便去通報聞前輩，隨後便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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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姥姥頷首應允，目送花語背影漸行漸遠，神情漸沉。待那身影隱沒門外，她低聲喃語，眼底難掩憂色：「生死人，肉白骨……這等逆天之能，萬一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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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猶未竟，眉頭已緊鎖，指節微緊，胸中千重思緒翻湧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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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聞大四人已圍繞在王女榻前。她肌膚細膩如昔，但是兩鬢卻染白霜。四人望著這張熟悉的臉龐，焦慮稍緩，卻無人敢輕言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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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王女的眼皮微微顫動，片刻後才緩緩掀開。視線尚且朦朧，她費力地眨了眨眼，映入眼簾的，是床沿邊伏著的果果。那雙被果果緊握的素手微微一震，指尖輕輕收緊，虛弱卻堅定地回應著這份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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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驟然一震，驚覺異動，立刻抬頭看去，對上終於睜開的雙眼。她神情一瞬綻放，喜悅之情奔湧而出，失聲喚道：「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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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未盡，她已情難自禁，整個人撲向王女，緊緊抱住她，淚水止不住地滑落，邊哭邊喚：「大娘……大娘……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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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眼角泛起微笑，抬起略顫的手，輕輕撫上果果的後腦，像是多年熟悉的安慰與慈愛，柔聲未言，已勝千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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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大等人聽見果果的哭聲，齊聲趨前，激動難抑，異口同聲呼喚：「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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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姥姥見狀，微微一笑，轉身朝議事廳外緩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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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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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在外也可聽見聞大等人爽朗笑聲，便知內中情況應是轉危為安，幾人也暗自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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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只見門扉微啟，田姥姥的身影緩緩現出，長慶等人上前恭敬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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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姥姥抬手示意，笑意滿盈，望向眾人笑道：「王女已清醒，正在裡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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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轉向長慶，眼裡滿是讚賞：「長慶啊——你那迷霧陣果真厲害！這幾日外哨所沒半點異動，果然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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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姥姥話語方落，笑意也隨之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一閃而逝的失落：「我們去看看阿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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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宮老又率一眾勇士，與眾人同行，氣勢浩蕩地朝村內另一處而去——那是困住南疆邪修阿克．猛虎一行人的陣法所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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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魁夫婦見大部隊抵達，立刻迎上前去。蘇魁一見田姥姥，便急聲問道：「田姥姥，王女的情況應該無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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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便察覺蓉蓉投來一記不善的目光，連忙補充：「王、王女為我們拖延了不少時間，好讓大陣得以成型，出於盟友立場，自然是多加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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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話時，雙眼真誠地望向田、宮二老，直到蓉蓉的視線稍緩，才敢悄悄用餘光偷瞄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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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田姥姥說明王女的情況，以及宮老的簡短安排，近百人圍繞在困住南疆修士的陣法周圍，只等長慶開陣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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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屏息以待，無不對陣中情形感到好奇，其中自然也包括長山部族的長老——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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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慶見宮老已備好訊號，終於大喝一聲：「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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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八根陣旗飛入他手中，陣內那層淺黃色的迷霧也隨之緩緩散去。不多時，便見幾具倒地橫陳、毫無生氣的南疆修士屍身，形如乾屍，駭然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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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姥姥目光迅速掃過那些屍體，最終停在其中一具體型尤為魁梧的屍首上。她緩緩走近，蹲下身來，似欲伸手輕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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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慶察覺異狀，剛欲開口阻止：「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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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魁卻在他身側輕按其肩，示意無須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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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慶知其用意，當即止聲不語，只是眉頭微蹙，仍未放下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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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田姥姥，她雙眼微紅，蹲身輕撫阿克．猛虎的屍身，低聲喃喃：「阿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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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山部族醫術精湛，素為離人封地中眾人敬重之族。歷次聯盟議會，多由其召集，可見其地位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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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陣中橫屍遍地，其中不乏她親手提拔、眼見長成的青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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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孩童，她曾一一教導、記得名姓，如今卻只能靜靜看著他們長眠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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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姥姥的指尖輕顫，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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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老走上前，雙手輕輕搭上她的肩頭，聲音低沉卻堅定：「老伴啊……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不是妳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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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語氣更緩更重：「妳還得帶領剩下的族人，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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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姥姥聞言，伸手輕拍宮老那覆在她肩上的手背，隨即緩緩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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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環顧四周——各族將勇已成氣候，村落也初具規模。目光一時落在阿蘇．打虎身上，一時又望向田石與田望父子，再掃過四周精銳年輕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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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沉入思索：「如今城鎮已有小成，靈礦聚攏諸族人馬，但隨之而來的，定是更多覬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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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她睜眼，目光落在長慶與花語：「若能得大樑為援，或可減少紛爭，人力與資源也將充裕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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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點頭，又闔眼片刻，雙手自然地背至身後，再度陷入思量：「以我之法，或難再領眾人前行……但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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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睜眼，望向遠處的議事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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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一族男丁稀少，素為弱勢，然她一人撐起族中脈絡，硬生生成為封地中唯一能正面抗衡南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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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嘆一聲：「為了部族同盟，不惜施展仙技，甘受反噬之苦……此情此義，老身自愧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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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直不動聲色的薛球掃過南疆眾人屍首，神情毫無異動，他快步走至長慶身旁，指著包圍長山村落的金色迷霧陣問道：「長慶小友，那些困在迷霧裡的人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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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慶與這位長老素少交談，倒也保持禮貌地笑著回應：「啟稟薛老，入陣者五識俱失，靈力亦會被干擾，極易迷失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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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球聞言，眉宇浮現一抹細微的擔憂，再問道：「……那這個陣法能維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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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慶毫無防備，坦然作答：「約可支撐半年，粗略估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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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啊……那……」

薛球正欲追問，卻被雲桃搶先打斷：「那半年後他們會變怎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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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慶聳了聳肩，語氣淡然：「我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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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桃問的，正是薛球想問的話；那份本來按捺的焦躁，終究還是爬上了他的神色。但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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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虎，你差人把這裡整理一下吧。南疆終究也是封地部族，好生處置，莫叫人議論。此事，便告一段落。」

田姥姥從容發話，語氣不重，卻令人不由自主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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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稍事歇息，明日我們議事廳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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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花語再展驚人天賦，王女總算無慮，卻也讓田姥姥對她的未來多添了幾分憂心。

至於南疆一族，終究落得個淒涼下場。那麼，困於迷霧大陣的薛景等人呢？如今威脅既除，稍晚再提也無妨。

畢竟下回——田姥姥似乎有件極要緊的事，正等著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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