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與天爭 - 第九十五章　風雨初定

第九十五章　風雨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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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嚼文墨，不求長生。胡說亂蓋，可鹹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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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大家好！這裡是亂蓋大仙——可鹹甜。上一回，花語再展驚人天賦，王女總算得以無憂。至於南疆一族，終究難逃一個淒涼的下場。

那麼這一回，田姥姥又有何要事相商？且讓叔叔先說說封地之外的情況——那是在離人封地之外，另一座傳送陣所在之地，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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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後，青門傳送陣外，山間細流潺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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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獵戶父子正在林間打獵，歇腳時來到河岸邊，沖洗獵具與獵物。忽然，年輕人注意到不遠處的土坡上，有處泥石塌陷，地形混亂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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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一看，驚呼：「爹！這裡有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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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戶聞聲趕來，只見一名身形乾瘦的老者倒臥其中，滿身泥塵，氣息微弱，正是被神女拍出封地的「馬令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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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氣息。」

獵戶探了探，當機立斷：「不能丟下，咱們把他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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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點頭，俯身小心將老者背上，由父子二人一同帶回山中小村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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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此時的長山部族議事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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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姥姥端坐主位，眾部族長與長老依序落座，長慶、花語與映宇三人作為封地外來代表亦在座中，唯獨仍在靜養的王女——聞香香未能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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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未啟，眾人便先關切王女傷勢。聞大見眾人關心熱切，起身拱手，語氣溫和地答道：「多謝各位長老與道友關心，娘子已無大礙，只是氣血尚虛，還需調養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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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罷，這才稍稍安心，議事正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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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姥姥見眾人漸歸肅靜，方才緩緩開口：「此番能化大劫於無形，除封地內各部族齊心協力外，亦多虧南器門、大梁朝與五行劍莊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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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她目光依次落在幾位外援之人身上。幾人與田姥姥四目相對，隨即拱手還禮，氣氛恭而不失和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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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姥姥對眾人說道：「長慶的陣法極為了得，接下來城鎮至少有半年可得休養生息。只是還得勞煩各族與大梁的工匠通力合作，加快修築城牆與房舍。至於農作、畜牧、麻布織物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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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姥姥開始逐一分配工作係向，議事廳內眾人悉心聆聽，氣氛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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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分配漸入尾聲，一部族長老舉手問道：「田姥姥，雖然有陣法守護，但不是也意味著我們都無法外出？如今叢林中瘴氣瀰漫，獵物稀少，這段時間的糧食該如何解決？真的能撐這麼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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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廳內頓時議論四起。田姥姥卻只是淡然一笑，從容應道：「長老莫急，這陣法封的是四周與地面，可沒封住上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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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轉頭望向長慶，補充道：「我們可還有飛行法寶，可由上空運送物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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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言，紛紛想起那龐大的綠龍，臉上頓時露出笑意，先前的擔憂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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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有牠們幫忙運送，物資就夠了！」

「當初長林部族遷徙，不也三日內就搬完了？更何況只是送些糧草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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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姥姥聽到下方擔憂掃除，心底又暗自想起了昨夜與長慶的對談，對眼前這位青衫青年，不禁又多添幾分賞識：「長慶啊……果然思慮縝密，處事穩當。若非昨夜他事先提醒我今日的所有問題跟分配，我還真一時難以回應。這孩子……不聲不響，卻處處為人著想，難得、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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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長慶沉穩的神情，微微點頭，心中已有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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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片刻，田姥姥神色一正，語氣莊重地開口：「今日之議，還有一樁大事，要與諸位共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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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內眾人聽見她語調轉為嚴肅，紛紛收斂交談，齊齊望向上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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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姥姥環視四方，目光一一掠過各族長與長老，與幾位略一點頭，這才緩緩開口：「如今我等新城已初具雛形，萬事待興，而最緊要的，便是——需立一位領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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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廳內頓時響起一陣低語，眾人面露訝異。以田姥姥之德高望重，向來就是共主一般的存在，何必再提，自然讓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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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眾聲延續，田姥姥便接著道：「姥姥我啊，年紀大了，雖還能為諸位把脈療傷，但封地日後所需，已非我這把老骨頭能長久操持。離人封地，需要的是一位真正能引領族群、統籌四方的新主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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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說得坦然無私，卻讓廳中再度喧嘩起來，顯然與眾人所想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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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這是說什麼話！若非你領頭，我們哪裡撐得過南疆那一役？」

「沒錯！如今眾心所向者，唯你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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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此起彼落，難掩不捨與敬服。田姥姥只是微微一笑，緩步起身，繞著廳中眾人而行。她不言語，只是眼神溫和地掃視每一位族人，從頭至尾，一一注目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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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罷一圈，她又回到上首，坐定之後，輕聲笑道：「各位都是姥姥我一手看大的，但如今局勢已非昔日可比。這幾日來不過數百散修來投，未來來者或將數以千計、萬計，我等如何應對？怎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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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原本仍懷遲疑的族人也不禁神情一凝，擔憂的神色寫在每一張臉上。未來壓力之大，不言可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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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人，憑一己之力，使一個邊陲小部族漸成大勢，能與南疆比肩，甚至讓南疆不得不聯合散修方能對抗。」

她語聲一頓，掃視眾人，字字鏗鏘：「姥姥我推舉——王女部族聞香香，為封地領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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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中一片譁然，有人立即站起反對：「王女還未痊癒！她身子虛弱，怎擔此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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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低聲議論：「王女向來霸道怕是難以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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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聲嘈雜之際，田姥姥面不改色，緩緩抬手示意安靜，待聲音漸止，她語調堅定而溫和：「你們難道忘了嗎？為了爭取陣法啟動，她燃燒生機，施出逆天仙技，那是什麼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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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語一出，反對聲頓時減弱，不少人神情為之一震，目中浮現追憶與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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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但為王女部族，更是為整個封地負重前行。她的傷，不止傷在身，而是替我們擋下了那一劫！她能帶領王女部族，就能帶領離人封地！」

她語氣鏗鏘有力，隨後收緩下來：「姥姥我雖最為年長，但這位子，不該給最老的人，而該交給能讓我們活下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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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內漸漸安靜下來，眾人你望我、我看你，臉上神情逐漸複雜，不再只是猶疑，而是開始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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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站在長慶後方的雲桃，第一次看到姥姥如此嚴肅，悄聲湊近問道：「阿弟啊，你昨晚是不是跟姥姥說了很多？她剛剛講的那些……都是你教的嗎？我怎麼不記得她口才這麼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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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慶微微側頭，低聲回：「姥姥有問我啦，我只是幫她擬了幾句……這些都是她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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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雲桃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回了一聲，視線卻落在不遠處的母親——宇文蓉蓉身上。她突然打了個冷顫，小聲又問：「那阿娘怎麼辦啊？如果王女又對阿爹有意思的話……會不會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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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慶聞言，愣了一瞬，轉過頭看著她，雙眼睜得老大，好一會兒才低聲喃喃：「我……我沒推算過這個問題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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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田姥姥一句推舉，掀起萬丈波瀾；聞香香是願是拒，能否肩起大任、領眾前行，眼下尚未可知。

但這離人封地，風雨初定，眾心所向，誰能承擔？

下回，再繼續聽聽叔叔說他們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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