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目錄 Witch Catalogue - 第二十七章真理庭園（一）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光明之中，伊絲塔直面著一位神秘的存在。衪身高數米，散發出超越者的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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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絲塔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也不知道面前的存在是何方神聖。她只知道這裡蘊含著神奇的力量。她單是待在這個空間，說不出的幸福感便源源不絕地流進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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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空間彌漫著的溫暖和迷香，讓來者忘記一切苦難，產生置身天堂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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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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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神秘的存在者輕輕地唸出一字箴言，箴言瞬間傳遍空間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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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巨響如同太初開天闢地的第一道聲音，在光明之中不斷回響，令時間、空間和伊絲塔的靈魂震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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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超越人類所能理解的言語，一言道盡了世間一切的混沌和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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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絲塔雖不明其所意言，卻從中感受到無上的睿智和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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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這裡又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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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絲塔只想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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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啊，窮盡千年，仍無法窺探到真理，只能慨嘆自身的無知之知。」神秘的存在者對伊絲塔說：「汝能領悟到真理，使彼岸之光照耀在大地之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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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後，伊絲塔更加迷惑。她搓了搓眼睛，發現自己連祂的樣貌也看不清，只見到衪的容貌和身軀都是白芒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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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我看不到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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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能見汝所能見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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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一個光之旋渦圍繞著這存在而轉，站在中心的她慢慢幻化成一位女神。她閃耀著神聖的光輝，被七彩所簇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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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存在讓伊絲塔頭一次感受到神聖感。那是對神的崇敬，亦是人之為人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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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絲塔眼前的，是僅屬於神明的不可理喻之美。其美已超越了性別，超越了種族，超越了一切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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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就是完美吧，是萬物無法拒絕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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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本應不被允許存在。完美之為完美，其本質必然是不存在。但她不惜打破這條法則，只為化為完美之形，展現於伊絲塔眼前，締造這剎那之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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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無始無終的完美，是美的本身。萬物只能臣服於這絕對美之下，不可能媲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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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類看見她一身性感的女神裝束，也無法提起半點色心，因為她無垠的神性已淨化了一切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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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在光明中儼然矗立不動，就像一尊太陽底下的大理石雕塑，散發出聖潔和莊嚴的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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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盡凡間的千言萬語，還是無法傳頌她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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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絲塔霎時無法做任何事，只能遵從靈魂的渴求，凝視這張美貌、這具身軀、這個指尖，甚至忘卻了德魯伊之死，忘卻了其餘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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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不想承認，但這存在顯然比賽姬更超凡入聖。若說她就是神明，伊絲塔也不會有半點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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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真假？何為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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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說話把出神的伊絲塔拉回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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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生死意義？何為終極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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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吧，不斷思考吧，可愛又可悲的探求真理者。汝應當如老人擁有深邃之智慧，亦應當如嬰兒一塵不染，看待萬事萬物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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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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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與嬰兒啊，乃智慧與純潔、肯定與否定、執著與捨棄、屹立與倒吊、傳統與嶄新、毀滅與創造、終結與開始、戰爭與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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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絲塔還未成熟得能聽進她的聖諦，只能任其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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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真理・婭妮菲亞（Aletheia）。歡迎來到吾之居所——真理庭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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