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觀眾所期待的復仇劇 - 2.1 地下治療

海媛清醒過來之後，立刻辦了退院手續，在醫院要了個面具之後，回到了那個無比熟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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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按下門鈴，等大約一兩分鐘後，再不經意地以高踭鞋鞋根敲打地下三次，再敲三下門，以示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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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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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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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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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屋內的人聽到這個回答後，感到無比驚訝，不小心嚇得把真心話說出口，並立刻補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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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𥚃可不是花店，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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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是香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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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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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嘆了一聲氣，並思考了一會，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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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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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緩緩地從眼前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每個普通人家都會有的鞋櫃和木造的玄關，可是卻不見任何一個人站在玄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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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木造的門因為慣性自動關上，發出「吱阿」的聲音，光線亦從室內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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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身上的袍、面具全部脫掉，不要有可疑的舉動，把手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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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後突然出現一個人，由於是視線盲區，她只能靠聲音辨別，聽起來是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腦袋被什麼東西抵著，比較像是一些特別硬的金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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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面前的她，不敢有一分鬆懈，她的一舉一動全都被她收入眼內，如有任何舉動令她起疑，她恐怕會立刻動用手中的槍械，扣下扳機，奪去身前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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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地，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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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所有覆蓋着面部的東西後，她把雙手舉起，目視前方，從容地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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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白蘭地的女士，保持着用槍指着她的姿勢，從後面走到前面確認她的面容以及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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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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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面前這被燒傷的模樣，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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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黑了，我把燈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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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媛輕聲地說，並把舉起的手移到牆邊的開關，隨即房間變得光亮了起來，站在面前的女士的面容映入眼簾，只見她的眼神中充滿憐惜和悲傷，可是又隱約地看得出一絲絲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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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到的消息是你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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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吧，過去的我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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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說這句話後，她無奈地笑了笑，不知作何回應，只能打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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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涅槃而生，現在是新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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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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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你已經死了，你現在是自由的，不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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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猶豫不定的樣子，白蘭地慢慢地轉過身，加以勸喻，同時亦拒絕她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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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要復仇！我需要『你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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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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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知如何回應，這是她三十多年人生中，為數不多感受到無語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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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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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入警察局做事，無論是什麼職位都可以，我都有自信做上去，到時候，不論是情報收集，或是幫他們添亂我都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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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以你現在這副面貌，你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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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以自己的積蓄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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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可以解決這個燃眉之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需要回來。回來了，就再也出不去了。你所要求的，你自己也可以爭取，根本不用我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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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會對我的話上心的，再加上我現在這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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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關係不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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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怎麼做才可以！你明知道那裏面的全部都是走關係的！從低層做起根本就爬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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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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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口氣，坐到沙發上，拿起手旁的煙斗吸了起來，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被精心設計一般雅緻。煙霧彌漫，再加上優雅而又妖媚動人的坐姿，使她看起來就像狐妖一般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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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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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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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女人啊⋯⋯拿得起便要放得低，你已經得到了我們最想得到的，為什麼還要執着於區區男人？只要你能解決你現在的困境，其他的根本不需要擔心，你所擁有的財產，包括從他那邊得到的，應該也夠你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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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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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是把你編到最低層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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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才不會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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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大火，是他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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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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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還要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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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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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呢！從小時候就這麼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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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眼前這個不爭氣的小子，以及那哀求的眼神，無奈地再再再嘆了一聲氣，給了她一個曖昧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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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你的臉弄好，其他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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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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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宿就在這邊吧，當是給你的回歸禮物，沒有其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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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她站起來走向書架，並拿出其中一本綠皮、內頁紙張泛黃的書本，打開了夾有「書簽」的那一頁，把那個「書簽」拿出來，並和一張紙條一起扔到海媛的手中，那是一條銀色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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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在紙條上，你知道怎麼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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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但我也只是借住一段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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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出的禮物，就不會收回了，你應該最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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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謝謝白蘭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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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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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現在的住宿地點後，她拿出以前所記錄的診所資料，並一間一間的對比了起來。因為她知道這可不是一個容易的手術，要完全恢復被大火燒傷的臉孔近乎不可能，如非神仙下凡，根本沒有凡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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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她也需要診所不過問她任何資料，不可以留下任何記錄，一旦留下記錄，以她現在毫無背景的身份，過於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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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白蘭地的態度有些奇怪，那種違和感，和她相處那麼久，完全沒有遇過。若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她不會那麼緊張，在我申請回去的時候，也不會多番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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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都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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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的「死」，一定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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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應該是那邊做的，可是現在看來，兩邊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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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資料的途中，她發現了一個地下診所，那位醫生是一位在地下界也非常出名的，手非常巧的醫生，匿名整容、墮胎，甚至涉及到器官交易在內的灰色地帶手術，他都有在執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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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隱患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偷偷地取出病人的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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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30分鐘內就得到新的器官移植的人，恐怕都是在這裏得到「貨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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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局部（臉部）麻醉，還是可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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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全身麻醉，就應該是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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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之外，她想不到其他更好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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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曾做過的整容手術不少於一萬二千宗，由小至割雙眼皮的小手術，大至換頭換臉手術他都有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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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們」都有一大部份人，是找他做手術的。他的技術極為精湛，所有人看起來完全沒有整過容的痕跡，不論大小手術都能完美完成，簡直可以稱為「醫美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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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是，我現在不算是「他們」的人，有著隨時被割腰子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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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什麼這樣的人會在做地下醫生，是因為他是一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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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沒有學過任何醫療知識，也不喜歡讀書，考牌對他來說難過登天，他以之前幫醫生打下手的經驗，以及出眾的記憶力，記下手術時所有步驟和要注意的地方，並以不同小動物作為實驗體，不斷精煉自己的技術，最後成為地下界的醫生，對人體出手，都是因為想繼續磨練自己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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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本來就充滿着地下灰色地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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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他應該會非常興奮，看到像她一樣的極為有挑戰性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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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被火燒得面目全非，連五官都分不清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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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能比被客戶信任，接到這樣的案件，更令人有榮譽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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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能比把這樣的人的面貌回復到美女的樣子，更有挑戰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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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能比「治」好一個這樣的人，更有成就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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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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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出發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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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就等到見面再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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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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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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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留言紙條放在桌上，寫上自己會去的地方以及打算，便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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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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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她警惕地敲了三次門，靜待入面的侍應打開這笨重的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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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請問幾多位？如果一位的話，只需要等一組客人就可以了，或者你可以選擇搭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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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個清蒸腰子和嬰兒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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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侍應立刻仔細地打量着面前的客人，面具和黑袍，的確有夠奇怪，應該是來打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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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領神會，向她點了點頭，並要求等幾分鐘，他盡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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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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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畢恭畢敬地領著海媛走到店外的後門，並走到存放乾燥食物的倉庫內，打開入面的暗門，示意她向地下室的方向走去，就能見到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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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這個地方可以割腰子，有夠隱蔽的，再加上這個暗門，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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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看向暗門的位置，只見那道木門已經關閉，旁邊有一個開關按鈕，她測試性地按了一按，才發現打不開，根本打不開，這是騙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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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今天命就交代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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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想些奇怪的被害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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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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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陰暗潮濕、陰風陣陣的地下室內，突然傳出一把極為陰沉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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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科學，不要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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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複着說這句最近很流行的話語，慢慢地向地下室方向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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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如果嚇到你了，非常抱歉，因為我聽到有人按了門鈴，才急忙出來迎接。由於沒有任何預約，所以才會慢了一步。幸好你是休息時間來，我才有空出來迎接，客人下次請先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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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剛剛那個按鈕是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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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羞愧，雖然這個不是正經的診所，可是醫生也是⋯⋯算了，也不是正經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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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知道需要預約。今天我只是想來問一問診療的費用以及治療的方法，因為我這個『病』比較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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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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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一個詞語後，能感受到眼前的醫生像是眼前一亮，非常興奮地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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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呢？你有需要什麼治療呢？請詳細告訴我！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幫你醫得完好無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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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很變態，就像是病人病得越重，他就越興奮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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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加快腳步，向着地下室的方向小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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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下面後再詳細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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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地下室的玻璃門後，一陣消毒藥水味撲鼻而來，與上面倉庫不同的是，地下室非常光亮，牆燈上的白光，以及牆上的白磚，非常亮眼，地下室也非常寬敞，面前的接待處也是全白色的，接待處後面的牆貼着不同的醫療海報，不看內容的話，這裏就像是一個正常的醫療診所，還是頗為高級的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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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接待處內的，就是那個醫生。他興奮地磨擦着雙手，一臉討好的看向她，急不及待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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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病人你到底有什麼棘手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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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棘手」這兩個字，他還故意加重音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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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還仔細打量眼前的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熱辣辣的視線在她身上不斷遊走，看得連她這樣百經沙場的「老司機」，都感到非常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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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你先看看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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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讓他停止這樣的變態行為的方法，就是先解決他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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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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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白蘭地，我這輩子最親的人的話，我願意把我最不想示人的傷口露出來，可是在陌生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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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暗沉了一下，並再次嘗試深呼吸，調整好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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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即把黑袍、面具以及繃帶全部脫下，身上所有被火燒傷的地方亦露出來，給眼前的醫生仔細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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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你覺得我還可以變回以前的樣貌嗎？包括身體皮膚上的各個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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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她身體上的各種燒傷之後，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猶如閃爍着光芒，整個人也熱血沸騰了起來，不停地觀察眼前的「小火人」，嘴裡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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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也太厲害了吧，果然跟說的一樣！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好想切開裏面看看。他的組織全都壞死了，明明應該動不了了？？好好奇，好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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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他的聲量很小，只能聽到他在自言自語些什麼，可是完全聽不到內容。恐怕如果她聽到內容的話，早就逃出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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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再仔細觀察她的臉孔，並發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她的眼睛竟然是有神的，也知道看着面前的醫生，這就說明她能看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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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是看得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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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好奇，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可是她還是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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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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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有多少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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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的答覆後，醫生立刻舉出三隻手指，在她面前揮動，想藉此測試她能否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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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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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非常好！請問小姐你的視覺還好嗎？會有模糊或者不能聚焦的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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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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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興奮得不得了，手舞足蹈地對着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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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個醫學奇蹟，即使面部被火燒了，眼球竟然能正常運作，真想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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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說研究，她立刻感到一陣惡寒，並打了個冷顫，真的很變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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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整容成功率有多高？如果加上身上的皮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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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默不作聲，站在那裏認真沉思，手指不停地敲打接待處的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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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做了20多年，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哈哈哈哈！！有趣！真有趣！真刺激！真有挑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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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這件事不會那麼簡單，以及這個醫生是個變態，口無遮攔，可是這直白的話語，還是狠狠的刺傷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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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果然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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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貌⋯⋯我的身材⋯⋯哈哈哈⋯⋯這怎麼可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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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她又要回到在醫院裏的身心狀況的時候，醫生立刻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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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歡這種棘手的手術！交給我的話，100%沒有問題！即使有問題，我也會使他它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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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露出異常驚喜的表情，眼內也沾上一絲希望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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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果客人你可以⋯⋯把你這個完好無缺的眼睛給我的話，我可以免費給你做手術喔～當然，我會給你一個義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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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是瞪鼻子上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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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全身充滿着拒絕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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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問了！我們來談談價錢方面吧，這方面好說！大約是這個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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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出了一個極不合理的天文價錢，想以此為挾，強迫她交出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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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如果你是這樣做生意的話，那我只能到其他地方了，像我這樣萬中無一的棘手案件，看來只能交給其他技術高超的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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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着已經不知道到哪裏去了的眉頭，並瞪著眼前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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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有事好說！是我不好！我再出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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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終於給了一個合理的價錢，把合同的條款全都確定好後，她再給了兩個追加條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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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絕對不能拿走客人身上的任何一個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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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絕對不能暴露任何相關的資料，包括療程內容，病人訊息，以及整容最終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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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任何違反以上條款的舉動，違反者需付上十億違約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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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如果沒有身份證明的話，這個是沒有法律效應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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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思了一下，並想把自己的手印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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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燒傷了的手，指紋以及手印大多數都比火燒掉了，也是沒有法律效應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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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真麻煩⋯⋯看來是想把我的身份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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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吧，如果我發現你違反條約了，我就毁掉你這間診所，特別是你的聲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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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把眼睛瞇起，露出危險的眼神，再次仔細地打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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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們都不惹對方，所有事情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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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如客人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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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嗅到無比危險的氣息，可是也比不上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不計金錢，單憑他那棘手的案件，一般人十輩子也遇不上一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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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明天治療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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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準備走的時候，醫生截停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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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這個價錢是包括住院費的。由於這個手術要分好幾次進行，我比較建議你住院。再加上這個診所的問題，也不太希望你經常進進出出的，怕引起懷疑，既然手術就在明天，如果可以的話，你就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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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在住所裏已經留下了紙條，沒有其他好擔心的了，她便順道答應要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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