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 #4 電話

「鯨，爺爺找你。」

祖母把電話遞給了他，他挑眉，緩緩接過。祖父已經住在老人院幾年了，一直用電話和家人聯絡，偶然他們也會去老人院探望祖父。

「喂？爺爺。」

「哎，最近好嘛？」祖父高興地問。

「很好。」他嘴角升起笑意。

「哦，那就好，那就好。」

祖父顯然心情不錯，他也感到欣慰，臉上笑意更濃。

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如冰塊般凝固在臉上，然後瞬間消失。

「什麼時候考試啊？」

「考試嗎，」他淡淡地回答，「11月底。」

「有沒有把握拿幾個100分啊？」祖父笑著問。

他沉默了一下，眼神更冷，「……不知道呢。」

「哎喲，你都沒有信心的。」祖父沒有察覺到孫女的異常。

「……呵呵。」他不知還要回答什麼，敷衍地笑了幾聲，眼中卻沒有任何笑意。

「就這樣吧，記得考好試啊。」

「好，拜拜。」

他微笑著把電話還給祖母，轉身走的時候，臉上又恢復成面無表情。

考你媽的考，還幾個100分喲，真當他是什麼大羅神仙？

他心中默默地豎起了中指，嘴角泛起自嘲的笑容，回到桌子面前坐下，把剛才在用的算稿紙拿起，眼裡一片冰冷，將這些無辜的紙張全都抓成一團，擠壓又擠壓，最後被無情地用力丟進了垃圾桶。

他望了望小缸裡的兩隻烏龜，托著頭笑笑，輕聲道。

「你們和我一樣，都被困在牢寵裡。」

過了片刻，他拿起天真放近眼前看著，天真歪頭，瞪著兩隻眼睛呆滯地回望他。

他撇撇嘴，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又喃喃自語。

「可惜了，你們還能隨時吃了睡睡了吃，我不能啊。」

這時候天真伸了伸四肢，笨拙地在他手上爬了幾步。

他把天真放了回去，臉色恢復平靜，表情依然是接電話前之前淡淡地微笑的樣子。

心，卻沒有一絲溫度，且充滿了支離破碎的裂痕。

他們所關心的，永遠都是分數。

他本來，就不該帶著僥倖去期待不可能的事。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G5ADrc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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