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記 - 露水五

哨音響起的瞬間，櫻夏麟扇子用力往手心敲了一下，方漣聞聲，立即將劍插入地面，往地面灌入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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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雁山各個角落竄起火焰，會場被不知何時起的陣法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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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拍手道：「不錯不錯，我那些弟子動作夠快，嘖嘖嘖！小雪就有點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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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冬嵐看向許萊，又看向方漣，最後看向櫻夏麟，嘴張了又合，難以置信地道：「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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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摸了摸方漣的頭，拿起摺扇搧風，走向許萊，與他的距離拉近到只剩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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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問的還沒問完呢，我們再往後推吧，因為我羞辱你，所以你轉而去求日濟府，中間這段期間，你在名草山造出了個狐狸神，順便讓你全家大小作為許願的代價被那隻狐狸殺死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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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萊道：「厲害，小宮主果真聰慧過人，猜的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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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道：「我也不要求要個十分的真相，有個八分就夠了。我想想，再來你果真入了日濟府，當了個掃地的，不久後便被趕出來，不過，有個人看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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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萊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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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父，也就是日濟府的心腹，薛海英，他提拔了你，我想你那時候應該有回到日濟府，只是沒穿他們的校服罷了，而是穿著一件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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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看了一眼蘇春蘼，緩緩開口：「羅旭想要成為仙門第一大派，但他沒有計謀，我師父有計謀但有風險，而你，正好可以補足那個風險，於是就有了血洗夢繚宮，入主天澈樓、淨月門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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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萊聽得津津有味，讚佩道：「真是太厲害了，不愧是小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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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句看似讚美，句句都在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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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也不惱，欣然接受這虛情假意的讚揚，道：「過獎了，不過你啊，是否有點太過無情了，我師父提拔你，你卻讓我師父走火入魔，啊，我知道了，因為當時我在場，你要讓我成為殺了我師父的人，嘖嘖嘖……你這恨意還真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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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秋識插口道：「師父是走火入魔？！你當時為什麼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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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抹了把臉，反問道：「你們有給我機會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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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楊秋識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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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在腦中仔細捋了捋目前有的資訊，手裡摺扇敲得清脆，不斷的往掌心敲，眉頭越皺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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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嘖」了一聲，道：「冥冤林的那條蛇妖是你放的吧，如果是正常生長的話，不應該長那麼快，不過，要是是你餵養的，就有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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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萊哼笑道：「不錯，我放的，為了引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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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位與他的恩怨真的挺大的，櫻夏麟又道：「還有泥蛛，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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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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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簡直要忍不住翻白眼了，他知道恨他唾棄他的人多，但沒想到會有個恨意重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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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事，他到最近才想起來有這麼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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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拍拍手讚揚道：「精采，精采，再來就是名草山的狐狸神，為了殺掉一些小輩再嫁禍給我，我猜你應該是有準備好能變成我模樣的鬼祟，卻沒想到我居然會出現，但不影響，你依然在下一手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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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你又準備了成千上萬的鬼祟妖邪，本想藉著那些東西殺了我，卻沒想到你師父會突然發瘋吧？」柳冬嵐聽了，握著劍柄的手指嘎嘎作響，而蘇春蘼緊盯著他，不讓他拔出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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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開是個意外，但是，你知道只要會場被襲擊，我就會回來，所以你依然照著原訂的計畫走。果不其然，我回來了，然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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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把中間一大段細節都省略掉了，只截取重要部分呢，誰會比他更會講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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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萊靜靜地聽著，臉上依然帶著笑意，絲毫不覺得自己已經被逼上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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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門派被襲擊都是你和程掌門做的，你倆都對我懷抱恨意，所以一拍即合。」櫻夏麟誠心讚佩道：「精采！真是太精采了！耗費了數十年設的一場局，為了殺我還利用上了柳仙師，但凡你在細心一點處理名草山的怨靈，我都不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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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萊點點頭，同意道：「確實，我當初以為那幾個怨靈沒什麼威脅性，看來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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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樣對著笑，笑得整個會場的人心地發寒，這時，終於有人受不了了，喊道：「你們，不先把他綁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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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陣法撐得了多久啊？！我怎麼覺得快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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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淡淡道：「因為真的快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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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陣法果真破了，方漣退回的櫻夏麟身邊，從袖裡甩了幾十張符咒，打向衝進會場的妖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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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也沒花多大心力在陣法上，這已經比他想的要撐得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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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漣問道：「師父，下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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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看了看周圍，正要開口，突然一個劍橫架在他脖子上，劍刃貼齊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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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間傳來一陣刺痛，隨之而來的是液體順著脖頸滑落的涼意。方漣見了臉色煞白，劍尖對準持劍之人，一字一句厲聲道：「放開我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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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其實也不怎麼慌，只幽幽喊道：「師弟，不是說保護你的柔弱師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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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秋識正在朝天射箭，好師弟好師妹爛師兄都去救人了，誰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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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萊架著櫻夏麟，對著方漣道：「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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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漣怒道：「我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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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卻道：「許公子，我覺得你真的有點小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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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萊笑道：「你現在可是被我架著，這是個人質該有的態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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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滿不在意道：「方漣，你不用離，站在那就好。許公子，你真以為無毒仙君的稱號是叫著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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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漣舉著劍不敢大意，但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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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萊微微一笑，道：「你拿把無毒劍，就被稱為無毒仙君了，不是叫著玩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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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莞爾，抬起右手，手裡摺扇扇面被往下拉了一截，露出了扇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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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柄並不是尋常的木頭，而是一把銳利至極的小刀，正對著許萊的咽喉。櫻夏麟笑瞇瞇地問道：「你猜猜，用夢繚宮諸多法寶煉製而成的摺扇，和你的劍，誰比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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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更快劃破對方的喉嚨？」說話的一瞬間，櫻夏麟把扇柄往許萊的咽喉一劃，後者險些被割破喉嚨，閃得匆忙，架著的劍頓時有些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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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趁機掙脫，扇柄往許萊臉上劃，許萊以劍抵擋，扇柄劃過他的手臂，留下一條不斷滲出血珠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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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感覺道疼痛，傷口就已經潰爛發黑，轉眼便掉下一塊肉。許萊往傷口上倒藥粉，但沒什麼效果，最後，他乾脆忍痛割下那塊發黑的傷口，咬牙道：「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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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退了幾步，扇柄指著他道：「你真以為無毒仙君的無毒，是因為我用無毒劍嗎？你有沒有想過，是因為我不怕毒，所以叫無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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