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記 - 兩道三

白麟笑道：「謝謝姐姐了，姐姐人美心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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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仰首笑道：「多謝公子，公子生的更加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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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識神色怪異，欲言又止，白麟突然道：「多笑笑好啊，姐姐的笑容又甜又美，實在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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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嵐聽不下去了，出聲打斷：「別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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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也到房間了，白麟踏過門檻，華麗轉身，帶起身上校服，仙氣十足。他對著女子拱手行禮，女子一愣，隨即還以一個更莊重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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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白麟坐在木榻上，拿著搜魂鈴甩來甩去，鈴鐺發出了悅耳的鈴聲，聽得人心裡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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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蘼趴在地上，雙手撐頭問道：「哥哥心情好？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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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嵐嘲諷道：「閉關三年剛出關，就去撩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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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支起一條腿，手肘撐在膝蓋托著臉，無趣道：「我情緒無常，你比我更無常。怎麼？想吵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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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以前，白麟一定會用手肘撞陸嵐，再說我幫你牽姻緣啊，不用謝我之類的。但現在，他並不想再這樣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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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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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蘼見氣氛不對，旋即轉移話題，道：「明天我們去下游除吧！那些人應該都被沖到下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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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識道：「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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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蘼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卻遲遲等不到張識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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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笑出聲，搖搖頭道：「師弟啊師弟，咱們小師妹的經歷沒咱們多，你就一句上游，她怎麼聽得懂呢？鬼會往陽氣重的地方去，水鬼亦是如此，再往下就沒人了，水鬼自然不會往那去，所以要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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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蘼恍然大悟，道：「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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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嵐道：「同時要解決河道內靈氣的問題，正好這些年我練成能將萍離的靈氣灌進對手體內，應該能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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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識看白麟的眼神從進屋就一直怪怪的，也一直沒說話，到方才才幽幽地說了一句：「你還真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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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沉默片刻，把頭埋進雙腿之間，悶聲道：「我不輕浮，一點也不，只是你們都不和人家說話，多不親近人家，這樣多尷尬，我說說話誇誇女孩子就說我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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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蘼急道：「我沒有這樣覺得！哥哥是為我們著想！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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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聲音悶悶的，低聲道：「真要說起來，我就算輕浮也比成天擺著一個苦大深仇的臉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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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識道：「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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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師弟很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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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四人一同往上游前進，說是一同，但白麟可以說是被連拖帶拽拉去的，表情不願意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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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河水逐漸變得湍急，陸嵐慢慢的往河邊走，而白麟則慢慢的往森林裡走，路線越來越偏移。在第三次被張識拉住領子抓回來後，哀怨道：「我真怕水啦，你就當我是慫包，當我嬌生慣養，讓我離遠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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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識斷然拒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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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心碎道：「師弟，你的二師兄溺死了你不心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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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蘼苦笑勸道：「哥哥，你離得夠遠了，還有大師兄在，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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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嵐看了眼白麟，又往水邊移了一步，若無其事的繼續走，絲毫不理會像頭驢一樣被拖著的白麟，心道：「怎麼這些年還沒學會游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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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蘼忽然取出腰間的鞭子，朝水裡就是一鞭，直接劈開了河水，露出了土色的河床，河床上躺著幾隻被劈成兩半的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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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師父常說馮蘼的實力是無庸置疑的，但因為經歷和年紀比其餘三人小，所以眾人都會無意識的看輕她，將她當成一個可愛的小師妹保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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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家的小師妹會劈山斷海啊？！哪家的小師妹又會拿條鞭子笑嘻嘻的把鬼祟劈成碎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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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小聲道：「我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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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識附和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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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嵐默默的拔劍出鞘，御劍往水裡刺了幾下，將幾十隻水鬼挑出水面，接著從袖裡抽出了幾十張符咒，盡數朝水鬼拋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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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撇撇嘴，內心酸溜溜暗道：「還真上進啊，難怪師父最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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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幾個時辰，終於到了山頂，沿路一行人已經除了三十餘隻水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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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是一座更大，人口更多，生氣更加蓬勃的村子，水流也跟著變得洶湧，如果說山下只是踏下去會被沖走，那這裡就是踏下去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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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識蹲在水邊，道：「名草山的河流都沒那麼湍急，二師兄，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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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緊抓著張識肩膀，僵硬道：「我看我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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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識知道問錯人了，轉頭問陸嵐：「大師兄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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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嵐蹲在水邊一手撐頭，另一手把劍往水裡攪了一會兒，緩緩道：「都在水底，水很深，就算我們御劍再厲害，水這麼湍急，劍也會被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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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蘼舉手道：「我把水劈開！這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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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道：「劈一次兩次也不一定能全部除完，不如我投個……師弟，你不要瞪我啦，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有點幽默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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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道：「如果能把水停住或者將他們拉出來就好了，拉出來……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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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袖裡拿出一張空白符篆，咬破手指，一陣龍飛鳳舞的描繪，轉眼便完成了一張字跡端正卻又帶著點癲狂的符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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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蘼湊到白麟身邊，左看右看，符篆上每個字她都看得懂，但組合在一起，再加上從未見過的符紋，就完全看不懂了，好奇道：「哥哥，這是什麼符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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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吹了兩下符紙，把血跡吹乾，道：「招陰符啊……痛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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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嵐在他說話時，已經狠狠的打了一下他的頭了，表情極為不悅，厲聲道：「我們是修仙不是修魔，你畫什麼招陰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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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個人敢這樣打白麟，這一下完全沒控制力道，打得他險些往前倒進水裡，他懵懵的望向陸嵐，隨後臉上的表情轉為冷笑，道：「是是是，你比我懂修仙，修為比我高，禮數比我好，我就是個愛耍小聰明的卑鄙小人，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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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錯開身子，讓出一條路，微一欠身，恭敬的擺出「請」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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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眼瞎都能看出來，他的動作雖恭敬，卻不帶任何一絲敬意，反而還帶著輕蔑。雙方一個笑一個蹙眉，一個蔑視一個仇視，氣氛好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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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蘼跑到兩人中間，隔開兩人的距離，道：「大師兄，先聽哥哥要怎麼做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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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忍不住笑了一聲，輕輕地摸了摸馮蘼的頭，眼裡盡是笑意，須臾，他道：「由一個人貼著招陰符，將這些水鬼帶出水面，再由其他人殺掉，難道不是個好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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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嵐雙手抱胸道：「那誰要貼？你貼啊？先說，我可不貼，我也不會讓師妹貼這種危險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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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識身子一晃，表情頗為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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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無奈的嘆了口氣，而後竟然笑了，他笑道：「我嬌生慣養貪生怕死，但不代表我連這點膽子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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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將招陰符貼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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