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KM同人文】 - 梔玖國 - 傷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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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讓他意外的是，也不過半小時床上的人竟就有了動靜，或許是同為習武之人，亦或是自己無意識下了輕手導致對方醒的過早，而他雖然是一臉輕鬆樣的坐在椅子上，但內心其實在為對方可能又是醉酒狀態而警戒的堤防著。

「唔……酒……還剩多少……？」

聽上去不像是痛苦的胡言亂語，而是單純的疑惑，所以他在鬆了一口氣後隔著床簾的開口。

「神谷桑感覺還好？」

先是明顯頓住的寧靜，接著是不安的招呼。

「陛下安好……」

他站起身的朝床走去，絲毫不給對方思考的時間便把床簾撥開，並在對上那驚恐的模樣時解開自己的披風後直接為對方披上，最後朝對方伸手的說道。

「站的起來？」

對方雖還處在無法回神的狀態，但因為對他順服的關係，儘管那拉著披風以及對他伸手的舉動都顯得猶豫不決，最終還是讓他拉住手的小聲回應。

「是，臣能站起。」

確認對方能站穩且也能走動後，他便轉過身的把軟木塞塞回，然後拿起酒壺後再次朝對方伸手。

「今晚陪朕聊一下吧。」

「……哎？可……可是……」

「走吧。」

說完一手便放在對方背上的輕推，半催促的意思讓對方著實低下頭的悶悶點頭。

明顯的不安，且還不時瞄了一眼他手上的酒。

只是當他們走出房時，他注意到對方也稍稍對外頭沒怎麼點燈的狀態感到疑惑，但因為心裡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僅是抿著嘴的保持沉默，不過這也因此讓他推測出了某種可能性，不過沒必要增加對方的負擔之下就不打算現在提，何況如此暗之下也利於他這樣偷偷把人帶走。

順利的回到自己的寢殿，對方一臉失神的站在一旁，而當他把門帶上時鳥叫聲也在不久後頓時響起。

順著聲音望去，原本該留在籠內休息的小鳥此時正停在對方伸出的手中，而見到那疲憊的面容上多了個毫無精神的笑容後，他便苦笑的朝對方走了過去。

「請坐吧。」

「……是。」

對方本是要把披風還給他，但因為他沒有接的緣故最終只能稍稍折好的放在自己腿上。

他則是毫無猶豫的坐在對方旁邊，邊把酒放在桌上邊語氣放輕的問道。

「神谷桑這壺酒……是從哪來的呢？」

「……」

「朕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這讓朕有些懷念，想不起來是在哪喝過才會這樣問。」

聽聞對方愣了一下後遲疑的回答。

「這是臣向中尉要來的。」

「哎？中尉……啊！原來如此。」

還在想自己怎麼可能喝過中尉給的東西，但一想到對方的父親也曾給過先王一瓶私藏的酒後就完全意會過來了。

不過這同時也在心裡稍稍不滿了起來。

……看來之後要去找中尉小聊一下……

「那個……陛下……」

「朕不會因為你喝酒而責備什麼，但對於為了配合朕而強迫自己接受不喜歡的東西就不行。」

對方頓時低著頭的不說話，那完全失落的模樣讓他看的是更加難過，是不知道用說的能達到多少效用，但至少得先讓對方知道他的想法。

「朕沒有一定要你喝酒，也不會因為你不會或是不喜歡就感到失望或掃興，要說的話，神谷桑從來就沒有讓朕失望過，甚至很多都還超出了你該負責的部分，所以對於你所做的一切朕是非常感激的，這可不是客套，或是故意講好聽，而是真心這樣認為才會這樣說。」

「……臣攻擊您了嗎？在陛下過來的時候……」

突然的詢問以及那避開對視的反應，讓他輕嘆了口氣後轉為異常輕鬆的語氣坦言。

「那確實嚇了朕一跳，不過這樣也好啊，通常喝酒後是最容易被攻擊的時刻，但神谷桑卻是完全相反，這樣朕也不需要擔心神谷桑的安危呢。」

語氣停頓，接著觀察對方那緊繃著的神情後接續道。

「沒事的，而且不只中尉，就連牠也警告過我不要碰你了，所以這算是朕自己應得的懲罰，反過來，朕為了應對還把你用力甩了出去呢，背部或是其他地方有沒有哪裡覺得不適？」

「哎？不……身體不要緊，倒是陛下剛才說……警告？」一臉驚訝的回望。

他先輕嘆了口氣，接著靠向椅背後一手指了一下窩在對方肩上的小鳥解釋。

「下午的時候，牠是不是跑去找神谷桑呢？」

「是……以為是陛下又要出去，但怎麼等都未幫臣帶路。」

「嗯～事實上除非是朕特別下令，不然牠是不會隨意去接觸其他人的呢。所以當牠帶著神谷桑的訊息飛回來的時候，真是讓朕驚奇了好一陣呢。」

「是這樣啊……」

「之後朕本來是要直接送神谷桑一盆牠平時愛吃的植物，但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中尉，他當時就主動說要幫朕轉交並要朕有事明天再找。」

「……那為什麼之後？」

「喔……呵呵，這也是因為牠呢。」

說完便無奈的輕戳了一下小鳥，但跟之前不同，小鳥這次是理都不理的繼續窩著，甚至還把頭埋進身子的準備睡覺。

「朕為了找牠，又想到可能飛去你那，所以才會再過去一趟。雖然最終是找到了，但也因為不懂小鳥那奇怪的舉動而擅自伸手，才因此被神谷桑的『防衛機制』給抓住呢。」

「可是……那是怎麼……」

「怎麼沒事的？這可不是朕比較厲害啊，是神谷桑自己停下來的呢。」

笑著接下對方的話，但見對方那絲毫不相信的表情，讓他頓時覺得有趣的挑眉反問。

「神谷桑不相信朕所說的？」

「……因為……除非是被擊暈，不然是不會停下……」

「喔？這表示以前曾攻擊過誰？」

「是......而最終是靠前任太尉才……」

總總關連讓他在腦中快速拚出了可能的景象。因為某種原因一起喝了酒，接著觸發了防衛後現場一片混亂，而那位總是態度冷漠的中尉肯定也是在場的，就是知道後果所以才會鮮少的主動提出警告。

……真好奇當時的狀況呢……

「這樣啊，嗯～朕最後確實是稍稍出了點技巧才讓神谷桑睡去，不過不是在被攻擊狀態下動手呢，而這過程就讓朕先暫時不提吧。」

「哎？那個……是臣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苦笑對方的直覺，但就算這樣他也沒打算說，而是停頓過後邊委婉的解釋，邊一手把平時放在桌邊的另一瓶酒拿起的放上桌。

「並未是不該說的話，而是朕本該知道的一些事。另外，若神谷桑還是堅持要練酒量的話，朕就用這瓶酒跟你換吧。」

對方明顯愣住，接著直盯著他放桌上的酒瓶看，雖說沒出聲表示什麼，但反應倒是明顯給予了不打算放棄的意思。

他默默的把瓶蓋打開，並倒了一些在空著的杯子裡後朝對方輕推。

「請吧，試試看味道能不能接受。」

「可是……就算是一點點……」一臉猶豫的回望。

「沒事的，神谷桑原本喝的那種太烈了，別說是初學者，就算是朕也沒辦法喝太多呢。」

面前的人雖還是一臉猶豫，不過依舊是聽取的伸手提起酒杯，然後鼓起勇氣後喝了一小口。

「……嗯？」

疑惑的停頓，接著再次小心翼翼的輕酌。

「如何？沒什麼苦味跟後勁吧？」微笑的問道。

「……陛下這是？」

見對方感興趣，他頓時笑著解釋。

「特別釀製的水果酒，朕雖然不討厭後勁強烈的品種，但平時還是比較喜歡喝這種偏甜且明顯會回甘的，而這瓶就是朕常喝的酒喔。感覺如何？」

「嗯……非常溫和的味道。」

「真的？那真的是太好了，不過這喝多了也還是會醉的，只是跟神谷桑那壺比起來，算是要好幾杯才會有感。」

「是這樣啊……」

注意到對方那明顯鬆了一口氣的微笑，不知為何自己也感染到那股放鬆感的說道。

「這樣有幫到神谷桑嗎？」

對方聽聞愣了一下，接著單純不解的靜靜回望，而他則是先為自己添了杯酒，然後在喝之前回以微笑的開口。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神谷桑都給自己很大的壓力呢，朕不希望你這樣一直壓著，但又不太可能要你不要在意，所以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方式呢。」

面前的人靜靜的回望，接著稍稍低下頭沉默的捧著酒杯，眼看對方又開始糾結，他在喝了半杯酒後頓時想起一件他一直放在心上的事。

「神谷桑……朕可以問你一件事嗎？但如果不想回答也沒關係。」小心翼翼的開口。

「是？請問是什麼事？」

「那個……神谷桑胸口的那道傷是怎麼來的呢？」

對方明顯頓了一下，接著意會過來後語氣放鬆的確認。

「啊……陛下說的是這個？」邊說邊毫不介意的拉開領口。

而注意到那道傷實際上並不小後，也沒多想就直接伸手過去的把領口拉開，但明明是個無禮的舉動，對方卻完全不介意的苦笑道。

「這個是臣以前做任務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任務？什麼時候？」

「唔……記不清準確的時間，不過是在前任太尉還在的時候。」一臉懷念的說著。

對他而言這可是讓他捏了把冷汗，畢竟他可不希望那道傷是在他在位的時候出現，但沒想到對方的下一句卻又把剛鬆了一口氣的他拉回水中。

「比起肚子上的那道，這其實也只是個小傷罷了，所以陛下不需要……！？」

猛然的站起讓對方頓時禁聲的回望，睜大著雙眼的模樣就像自己是不是說錯話般。而他也不管其他的問題，盯著對方的胸口看後便直接對上視線的嚴肅說道。

「把酒杯放下。」

「……哎？」

疑惑，但還是在之後遲疑的把酒杯放回桌上。

「失禮了。」

說完他便伸手把對方的上衣整個拉開，措手不及的舉動嚇的對方完全僵住，但又不想讓原本放腿上的披風落地，所以就呈現一種既緊繃又勉強的姿勢，而被嚇醒的小鳥則是快速揮翅的飛離後，毫不遲疑地往自己的籠子飛去。

儘管對方以及小鳥的反應明顯，他卻還是因面前那副滿是傷痕的身子而完全僵住。

何止兩道，對方整個上半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刀傷，有些甚至是極深的戳擊，但不管如何全都沒肚子上的那道嚴重。

像是被刀深深砍到，卻又明顯被火燒燙過的痕跡，既深又過長的疤痕，尾端甚至還延至腰帶以下，因過於靠近下半身，姿勢上也不好把衣服整個拉掉的確認。

他推測著各種可能性，一手則不自覺的輕撫而上。

「唔……那個……陛下？」

戰戰兢兢的聲音將他拉回神，意會自己的舉動過於超過後便替對方把衣服拉好的說道。

「抱歉，朕太超過了。」

「不……只是有點……」

對方邊說邊默默的一手拉好衣領。

而他則是調整好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後才沉著聲的詢問。

「那些傷……都是辦事情的時候弄傷的？」

「有些是平時訓練造成的，但比較深的那些……大多是的。」

「肚子上的這道？」

「是被用火燒過的刀砍到的，因為稍稍延誤了治療，所以傷疤才會這麼明顯……」

「……抱歉，讓你想起這種事。」悶悶的說完後便把視線停在酒杯上。

突然覺得應該再多喝幾杯那壺酒，現在才不會心裡一陣煩悶。

幾秒後他一手撐著下巴的輕皺眉，打算再讓心情平復一些，而坐在旁的人則一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後不安的詢問。

「陛下很介意臣身上的疤痕嗎？」

「……算是。」悶悶的回應。

「嗯……畢竟是功力不夠所導致呢……」

聽聞他突然意會過來對方的著重點後，頓時是順著情緒毫無遲疑的直言。

「不是！跟功力無關！朕會介意只是單純覺得不捨而已！」

這下就算是腿上的披風滑落些，對方也沒辦法分神的去管了，僵住的表情帶了點不確定性的疑惑。而本就認為理所當然的他，則不改自己的說詞外，還更加激動的繼續說道。

「習武難免，但朕就是不喜歡神谷桑這樣默默的承受，何況還是這種傷。」

「陛下……」

「之後呢？有被妥善照顧嗎？有好好休息嗎？有等到傷確實好了才進行下一次的任務？」

連續的發問讓對方顯得有些反應不過來。

「嗯……是，有好好休息……」

「會有後遺症？」語氣稍稍放緩的確認。

「不……已經很久都沒有復發了......」

「是嗎……朕現在完全慶幸有幫你擋那刀了，之前只是單純覺得還好有擋，現在則是認為當時沒那樣做，朕可就要自責一輩子了。」

「但這是臣……」

「不！朕不接受神谷桑的說法，跟那些都無關。」

直接打斷以及異常的固執讓對方頓時一臉不敢相信，不過幾秒便稍稍吐了口氣後苦笑的放棄式說道。

「陛下所言甚是，臣對此感激不盡。」

「……朕是認真的。」

「是，臣明白。」邊說邊無奈的勾起了微笑。

看似沒誤會他在說笑後便靠著椅背的沉聲道。

「剛才抱歉了，不該那樣任意把你的衣服拉開。」

對方聽聞頓時苦笑。

「不，臣不放在心上，只是……畢竟不是個什麼好看的東西，反而認為是傷了陛下的眼。」

「才不會呢！就是心疼。」

「是，臣明白。」

就像是在哄小孩般，卻又不是在敷衍，讓他在幾秒後也勾起了微笑，接著喝了一口酒後問道。

「疤痕的事很多人知道？」

「只有師傅以及中尉知道而已……但他們並未看過痊癒後的疤痕。」

「那還請保持只有朕看過的狀態繼續下去吧。」

「……陛下偶爾會堅持在奇怪的地方。」

「是嗎？這樣會覺得壓力很大？」

「不，何況……臣本來就沒打算讓其他人看。」

「像朕一樣強勢拉開來看呢？」

「臣認為只有陛下敢這樣……或者說能這樣做。」淡然的回答。

「如果有例外呢？聽到你談起後就好奇的想看……之類的？」

單純好奇的這樣問，結果面前的人先是靜靜的一手把領子拉好，接著勾起沒有溫度的笑容回答。

「臣或許會在被碰到前就把對方扔出去呢。」

一股寒意瞬間襲上，讓他不自覺的為自已捏了把冷汗，把視線移向酒杯後便悶悶的開口。

「神谷桑這種護身方式實在做的很足啊……這麼排斥的話剛才就該把朕丟出去啊。」

他邊喝了一口酒邊反省著自己剛才的行為，但坐在旁聽到他這樣說的人卻是一臉不解的回應。

「臣並不會排斥陛下啊，所以……方才的意思就是在確認這件事？」

「嗯……因為神谷桑大概率一定是因為朕的身分才沒出手吧？」

「……可以這麼說……的樣子……」

意外是個極其不確定的語氣讓他頓時也疑惑的回望。

「怎麼了？難道說還有其他理由？」

「因為……臣並未有不高興之類的情緒，實質上也只有嚇了一跳且擔心陛下看了會覺得不舒服而已。」

聽聞他再次瞄了一眼對方的身子。

確實是有些怵目驚心，或許一般人看了會覺得不安或是感到噁心，但他卻只是擔心是否有副作用，甚至是會不會不時發痛的問題而已，雖說以往都不曾見對方有這種不適的反應，但這也很有可能是對方習慣忍受，所以才沒有體現。

……該怎麼做才能真正確認……

靜靜的思考，接著不自覺的瞄向桌上的酒。

「……那～洗澡之類的，神谷桑會避開其他人？」邊說邊幫對方倒酒。

「是，會盡量避開呢。」

儘管有注意到他的舉動，但對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的繼續跟他交談。

「嗯？這樣之前請MOSU君去牢中跟你互換身分的時候……」

「臣是轉過身換的，所以如果沒有特地注意的話應該是不知道呢……」有些不太確定的說著。

「如果已經偷偷看到了呢？」

「嗯……但選擇不過問的話，臣也就當作沒有這回事呢。」

「啊～並不會去問，然後戳瞎之類的？」

對方聽後著實笑了起來，接著一臉無奈的說道。

「臣才不會這樣做。何況看到就看到了，也不會執意要對方忘掉呢。」小小聲的說完後便伸手舉杯的輕酌了一口。

「算是盡量不讓看，但看了也沒辦法的意思啊……雖說很久沒有復發，但應該還是會有痠痛的時候吧？像是變天之類的？」

對方先是靜靜的回望，接著輕捧著酒杯的小聲詢問。

「陛下似乎……很在意臣這道傷？」

「當然。」毫不猶豫的的回答。

「唔……謝謝陛下的關心，不過這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所以真的只是不好看而已。」

「真的？」

「是的。」

兩人頓時沉默的互望，而他則是又稍稍注意了一下酒杯裡剩餘的量後再次思考著要怎麼開口，但讓他意外的是，沒想到面前的人竟在之後先把自己的酒杯飲盡，接著放在桌上靜了幾秒的率先開口。

「陛下若是仍舊不放心的話……臣可以再讓陛下確認一次。」

他愣愣的回望，就算對方已經把話說完他也是好一陣才反應過來。

「唉……唉？」

一臉不敢相信讓對方頓了一下後稍稍低下頭的再次說道。

「那個……臣的意思是……如果陛下想用自己的方式確認的話，臣可以配合。」

本想說再請對方讓他看一次是件極其失禮的事，沒想到對方竟會主動提出。

……等等，剛才他是先喝了酒才……

他仔細觀察對方的模樣，看上去如以往的平靜，雙眼卻稍稍透露出放空的失神感，感覺也不是想靠喝醉的狀態下決定，而是早在早一些時間點上就開始『不正常』的樣子？

不想趁人之危，但又覺得是對方有意給機會，何況他還想到對方若是酒後容易睡去的類型，那他是否該開始考量要怎麼處理睡後的情況？

「神谷桑想睡了？」

「不……是稍微有些睏，但沒事。」

對方邊說邊一手輕抹了一下眼睛，接著主動說道。

「臣會在睡著前離開的，所以陛下無須擔心。」

聽對方說會離開，他下意識皺了下眉，接著先是用指尖輕抹了一下杯緣，然後緩緩站起身的朝對方伸手。

「起身吧。」

面前的人疑惑的回望，接著站起身後將手中的披風遞出，見對方誤會，他隨意的把自己的衣物朝椅子上扔，然後再次面對的直接拉著對方朝床走去。

示意要對方坐在床邊，他低下身的同時一手放在對方的肩上，邊使力的將對方壓躺邊沉著聲說道。

「今晚就直接在朕這邊休息吧，躺好的讓朕好好確認，這樣就算睡著了也不用擔心別的問題。」

「哎？不……這樣……」

對方一臉驚訝又猶豫的回望，而他則是一臉稀鬆平常的側坐在對方身側，一手輕放在對方的胸口上後回以微笑。

「這之前，朕先確認一下，什麼樣的情況下會觸發你的『防衛』？喝酒後都不能碰嗎？」

躺著的人愣愣的眨了幾下眼，雖一副還未接受在這休息的提議，卻仍戰戰兢兢的乖順回應。

「不……臣如果在睡之前沒有自言自語的話就沒關係。」

「自言自語啊……喔！是跟自稱有關吧？稍早前神谷桑用『我』來說話呢。」

本是打算用手肘撐起，但聽到他這樣說頓時是睜大了雙眼外，嘴也微微張開的一臉驚愕。

「什……臣……請問……臣還說了什麼？」

異常緊張的模樣讓他邊勾起微笑邊伸手解開對方腰上的結。

「別擔心～並未講朕的壞話喔。」

「哎？不……那……可是……」

似乎是頓了一下，但仍舊把注意力放在回想上，對於身上逐漸鬆開的衣服則沒什麼在意的樣子，而見那如此在意的模樣，他忍不住稍稍使壞的說道。

「算是說了不少呢，小小聲卻意外的很清楚，嗯～是因為聲線的類型吧，既清晰外穿透力又挺強的呢。」

「唔……臣……說了自己的事？」

不安的表情意外的讓他覺得有趣，但隨著把對方的衣服完全拉開，數道不小的傷疤也完全出現在眼前，著實把他的玩心又整個拉回。

瞬間皺了下眉，接著深呼吸後勉強換回微笑的接續對話。

「……是呢，以前也是這樣？神谷桑不記得的話，都會回頭確認自己說了什麼？」

「會的……」

「那都聽到什麼答案呢？」

把對方腰上的衣帶完全抽離的放置一邊，感覺到腹部的涼意後對方才稍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明顯還是對展現傷疤感到不安，卻還是努力不在意的把話題接續。

「嗯……他們都說只知道臣在自言自語……不清楚究竟說了什麼……」

「嗯？是這樣啊……」邊回應邊小心翼翼的伸手輕撫，粗糙的觸感以及明顯的凹陷，讓他在幾秒後停止移動的靜止不動。

而見他突然靜止的不說話，加上傷疤還被這樣撫摸，讓躺著的人著實是更加的緊張不安。但畢竟是自己主動提的事，所以再怎麼想逃都只能壓抑住的繼續靜等。

至於專注在傷疤上的他，則是抿了下嘴後稍稍使力的按壓了幾下。

「這樣會覺得痛？」

「不……不會。」

「這樣呢？」稍稍深沉些的按住。

「嗯……不會痛，但就有些……算是不習慣被這樣壓著。」

遲疑的回答讓他頓時懷疑了其中的可信度，靜靜的思考過後他轉而用掌心溫和的覆在上，接著把方才停下的話題延續下去。

「所以之前都沒有人知道神谷桑到底說了什麼？」

對方頓了一下後才慢半拍的遲疑回應。

「呃……畢竟都擔心會被攻擊，所以幾乎都避的遠遠的……」

「啊～所以朕算是第一個？」

「臣說了很多……？」疑惑的回望，雙腳則稍稍移動的表露著不安。

「不算多，就幾句話。」

「臣……不能知道嗎？」異常的小心翼翼。

「神谷桑這麼緊張是擔心說了什麼？」

反問讓對方顯得更加的退縮，而低頭望向自己的身子後便明顯轉移話題般的說道。

「唔……陛下還要繼續確認……還是？」

緊張的回望外一手也極其不確定的輕碰他放在腹部上的手。

他沉默的俯視著對方，儘管幾秒後將手收回，卻沒打算停止確認。先是把枕頭拉近的移至對方頭側，接著對上那疑惑的視線後勾起微笑。

「神谷桑可以抱著枕頭的趴著嗎？」

「哎？嗯……是。」

對方稍稍拉了一下下半身的衣物後遲疑的翻過身。

本來目標是後頸，但一注意到對方的背後便反射性的詢問。

「神谷桑的背後有傷痕嗎？」

趴著人明顯頓了一下，接著小心翼翼抱好枕頭後小小聲的回應。

「臣不記得有……」

「朕可以確認？」

「……是。」

以為不再暴露身前的那道傷就不緊張，現在感覺上好像還是有些不安？不過當對方讓他確認的時候，自己也確實不自覺的跟著緊張起來。

動作放輕的掀開對方的衣服，意外的跟前面比起來，背後是乾乾淨淨的一道傷痕都沒有，他愣愣的仔細檢查，甚至是再次伸手的輕撫確認。

「那個……請問臣的背後有傷嗎？」

聽聞他頓時回過神的回答。

「……不，沒有呢。神谷桑會在意自己背後有沒有傷，該不會是跟『武術的尊嚴』有關？」

「嗯……類似。但嚴格說算是自己的堅持。」

猜中讓他頓時輕嘆了口氣，不過也沒打算再次勸說，而是立刻轉而朝原本的目標緩緩伸手。

一手輕按在對方的後頸，接著緩慢往上的用指腹按壓著後腦，對方雖明顯疑惑的整個僵住，但卻什麼都沒說的默默任由。而直到對方有稍稍放鬆後，他便改變部位一次次的輕捏對方的耳朵。

「嗯……陛下？」

疑惑的聲音夾帶著明顯的倦意，讓他邊勾起微笑邊刻意壓低聲的溫柔哄著。

「沒事～朕只是想讓你放鬆一下而已。」

「……放……鬆……？」

「對，不過……神谷桑的疲勞度似乎挺高的呢。」

「嗯……是……」

回應已經逐漸轉弱到成了呢喃的程度，而在持續性的按壓後趴著的人也在不久後癱軟的睡去。

不過就算成功用穴道的方式讓對方加速進入夢鄉，他也沒有立刻停下手，而是再次沿著對方的後頸緩慢往下的繼續按摩，最終在靠近肩胛骨的地方力道逐漸減輕的緩緩收手。

輕吐了口氣，他靜靜坐直身的觀望，接著動作放輕的再次開始檢查。

先是小心翼翼的抱起，讓對方暫時靠在自己身上，接著一手調整好枕頭的位置後再將對方放躺。

「……陛……下……」

輕喚讓他頓時停住的望去，但對方依舊是一臉熟睡，只是雙手稍稍無力的拉著自己的衣服。

淡然的望著那道傷疤，他再次一手伸去的輕撫而上，躺著的人雖然立刻有了皺眉的反應，不過僅是緩緩移動雙腳後就又靜了下來。

……僅不喜歡的樣子，那這樣呢？……

掌心完全貼合的逐漸加大壓著的力道，而對方則是在悶聲過後扭動著身外還一手緩緩抓在他手上的直皺眉，觀察對方的反應，猶豫過後小小聲的在對方耳邊試問。

「會痛嗎？」

對方稍稍撇著頭，接著面向他轉側身的同時，也在他停手後緊縮著身的一頭輕靠，只是就算沒繼續壓著傷，對方卻依舊拉著他的手沒放。

任由對方的舉動，他用另一手確認其他傷痕的狀態，不過確實就像對方所講，都是些看上去很痛，實質只剩痕跡還在的狀態。

最終確認只有在觸碰那道最嚴重的傷疤時對方才會有所反應，但不管怎麼施力對方都只給出沉默的皺眉而已。

輕嘆口氣，他動作放輕的撫摸著那道疤，不過沒多久他就注意到了對方那細微的舉動，除了依舊抓著他的手外，還有意的稍稍移向他的輕輕貼著。

……是覺得冷嗎……

注意到對方的體溫略低，他著實把被子拉近的為對方蓋上。

雖說沒有確實得到傷疤疼痛的回應，但見對方那抓著他的模樣，想想便暫緩的把被子蓋在對方身上。

轉頭看了一眼桌上，先是稍稍抽回手的把放在旁的衣帶移到枕邊，接著移下床的簡單收拾好桌面，最後關好門窗的吹熄燈火後再次回到床上。

順手把床簾全拉上後便面對對方的側躺下來，望著那安然卻緊縮著身的模樣，他在把被子拉高些後很自然的向對方移近並將手放在對方身上。

……嗯……這樣不知道夠不夠暖和呢…….啊！

才在考慮要不要把對方撈近，沒想到就像是回應他般，對方在不久後放鬆的同時也一頭輕靠在他的胸口上。

溫熱的氣息輕吹在身上，讓他愣了幾秒後勾起了無奈的微笑。

睡意隨著互相靠著的溫度逐漸增加，沒多久他也打起哈欠後靜靜的閉上了眼。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s7KkcK6t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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