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伊之門1：獸魂》（Gate of Druid I：Soul of Beast） - 第六章：血脈真相 (4) 劍技心法

第六章：血脈真相

(4) 劍技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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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合適雪女體質服用的天然藥草，加水泡起來喝，就是充滿草屑味的藥液。帶著伊達醫生調配的藥草，零回到了雪雀的家，久違地恢復了正常的八小時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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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田星野成了旅館的客人，以監測零身體恢復的名義留下。

零不確定夏洛特對這位再次見面的戰巫作何感想。

回程的路上，倆人幾乎沒有交談。

零只好跟母親佑希聊了一通，從滑雪季結束後的旅館生意見聞，談到這年冬季，旅館該不該以鱈場蟹料理作為招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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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上，零和母親烹了豐富的石狩鍋，招待夏洛特和內田星野。

大概是酒足飯飽，感到放鬆下來的內田，飯後以英語向夏洛特攀談。

「你們的旅程進行得怎樣？應該沒再遇上野豬了吧。」

「我碰到個活生生的守門人，一個德魯伊，她是個厲害角色，零會受傷也是因為她。不過我們總算全身而退。」站在廚房裡收抬著東西，零聽到外面的夏洛特回答內田。

「聽起來蠻有挑戰的。」

「有興趣的話，為甚麼當初我邀請你時，你不答應？」

「為報酬辦事，那不是我的作風。我們有著光知弟子的尊嚴。」

「你真認為，如果零要當個戰巫，就一定要拜到你們那流派的門下嗎？」

「我們門派的戰巫，不光要修練劍技和巫力，心的修行也很重要。跟著你的話，她大概可以磨練心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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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從廚房裡伸出頭來插話。

「欸，你們以為當保母是容易的嗎？我磨練出來的技能點，通通都加到耐性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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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緯度較高，夏天日照時間頗長。夜裡七點多日落，凌晨四點就天亮了。趁著晚飯後天色已黑，內田星野帶著零外出，這明顯非北海道本地的日本女孩，居然駕輕就熟地領著路，開車帶零到了一處荒廢已久的山上小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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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知道這裡的路？我們來神社幹甚麼？還有你是哪裡人？從口音裡我實在聽不出。」

下了車，吃飽後的零腳步慢騰騰，跟著內田走上神社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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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東京都人。」

「難怪。聽起來的確像傲慢的東京人。」零將內心吐槽說出來，也許她不該喝母親釀的梅酒。「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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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入光知門下後，最初的一年，我在日本各地道場修行，去過不少地方，北海道我也有來過，不過純粹是為了陪同家人來旅行慶祝。」

零聽海亞倫說過，光知在日本多地都有隱秘的修練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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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田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零很難想像她會陪著一群歡天喜地的家人到外地泡溫泉旅行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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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地方人跡罕至，就算有人看到山上的神社冒出亮光，或者聽到劍擊敲響，大概只會以為是神明顯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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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田走到神社前的空地，誠心地朝神社方向，鞠躬和拍手兩次。然後，她將從不離身的銀鐲脫下，還原成她的那柄深棕色的巫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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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羅，這是它的名字。零，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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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皺眉，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進行這場她逃不掉的切磋。該死，她才剛剛吃飽啊，該不會被這人打得將晚飯吐出來吧。她吃進肚裡的有昂貴的和牛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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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光。」零將藏在袋裡的縮骨傘拿出，將挎包丟到一旁，將傘變回通體幽藍的劍身。「海亞倫送我的巫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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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是你的師傅，想必你了解我們光知吧？」

「當然，這戰巫流派開創者叫光知，但她沒有後裔，僅以三道考題招收通過的門生，以劍技聞名於亞洲。它是少數願意接收外國人投考的戰巫流派。不然，海亞倫當初也不會考得進去了。」

「那他有跟你說過，投考光知流派的經過嗎？那三次考試？」

「劍技、巫力和心智。」

「相信你的心智已在旅程中得到磨練，那麼，我能指導的，就只有將巫力及劍技結合的法子了。」內田走近，伸手示意零。

「在日本，只有獲戰巫流派或家族承認為戰巫，才有資格使用開鋒過的真劍，一般巫族只能使用竹劍。你是外國人，今天的練習，我就當成例外，不過開始前，還是要先用巫力包鈍劍尖，免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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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將劍尖垂下到她掌下，綠光便盈滿劍身，將劍鋒包得牢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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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內田後退數步，眼神一凜，緩緩擺出架勢。

「請多指教。」零也後退，兩人互相鞠躬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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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凝神屏氣，擺出中段構，腳步不住地變換位置。

內田卻由始至終都站在中心圓的位置，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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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劍道比試，不會只算有效擊打部份，當我當成你在旅途上會遇到的對手，尋找我的破綻，你可以巫力及巫劍，對我發出任何攻擊。」

內田雙手握劍，擺出了下段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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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過了，現在的我還是使不出巫力。」零不再移動位置，跟內田保持著安全距離，她決定以逸待勞，並不主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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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治好了你的後遺症，你現在身體裡巫力正常。要正常使出巫力，你還是要衝破你體內雪女血統的障礙。也許，我可以幫你逼出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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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音剛落，內田便陡然出劍，以快打慢，劍風挾著紅光而來。幸好零步法並不凌亂，穩當地接住了這數招。但血巫力的攻擊，並不是尋常劍道的力道，這數下打得零虎口握出了汗，她差點就被逼到了角落的狛犬石像，幸好她及時向橫躍跳，重新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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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被劍道招式束縛，零靈活地變招，以西洋劍方式，單手揮劍，從不同角度切入，嘗試將劍削入中路。她的虹光比一般竹劍或巫劍更輕，更適合這種輕快突擊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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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田猛喝一聲，劍刃冒出翠綠之光，如泰山壓頂的守巫力，從兩柄劍刃雙交的位置傳來，零連忙收劍甩手，她劍身沉重如鉛塊，差點就被重量壓得身子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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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田暫緩了攻勢，開口指導她：

「試著將劍身裡不屬於你的巫力排走，用心唸著巫劍的名字，它會幫助。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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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趁這空檔，同步調整著呼吸節奏。依內田教的法子，她凝看著幽藍劍身，內心默念著虹光之名，試著驅動自身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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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頑強的巫力，依然死不願意輸入劍中。不過，虹光上綠意漸退，零揮舞劍身，重量感覺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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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內田偏頭微笑，擺出脇構陣式，從零的角度，看不清她的劍身。「接下來，我會揮劍到你胸上，我要你接住這一劍。閉起眼睛，用念力猜猜看，我使用的會是哪一種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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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眼作戰？！

零心裡沒底，但還是咬著牙關，閉起眼，將她的念力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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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速移動及打鬥時，她並不習慣分神凝著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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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嗎？」內田這樣問著，零閉著眼深呼吸，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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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猛的劍風劈往零身前，零下意識舉劍格檔，這才在包鈍的刀鋒相交，碰出沈重撞擊聲時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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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劍上挾著幻彩的藍光，冰晶凝到了零的巫劍之上！

零嚇得急忙後退，快凍僵的雙手用力甩著劍身，眨眨眼睛，冰晶卻驀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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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幻巫力只可應用於陷阱裡嗎？不，在劍招中還是可以藏著幻象陷阱的。」內田又以老師的口吻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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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些冰晶只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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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感覺到…是幻巫力，但我不知道它可以這樣用。」零忍不住問。「但我還是無法以巫力抵擋啊。就算我猜到你下一步會用血巫力，不見得我就能馬上以守巫力化解攻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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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鬥裡外都在懷疑自己的能力，這樣的你是無法突破的！」內田以嚴師態度叱責她。「腦子裡愈是想使不出巫力，那就會成為永遠的事實。在你面對危險，掏出那個符咒陣時，難道想的依然是你使不出巫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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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刻我在想下一秒就會死。」零無奈地回答。

的確，她沒空想要如何使出巫力，只想著生死時，她就驅動了那個咒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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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說，你這傢伙得要嚴厲敲打一下，才會願意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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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田沒再預先打招呼，直接提劍攻擊。

她沒拘泥於傳統劍道招式，雙手、單手握式靈活變換。她劍尖屢屢直取零的要害，如眼睛、喉位，為了閃避，零不得不左右跳躍，但往往，內田的血巫力也會隨著劍風削出，鎖住零逃命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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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思考，運用直覺！」內田一個逆袈裟斬，劈向零的右肩，零呼喊一聲舉劍格檔，居然爆出了綠油油的巫力，將內田震得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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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剛剛是我使出了守巫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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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內田提氣大喊，劍身剛好停在發愣的零臉面上。

該死，這內田速度這麼快？

「你死了。」內田收劍，將銀鐲戴回手上，「不過，你算是終於悟到了呢，算是有些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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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步？零只覺得她又是慘敗於專業水準的戰巫劍下，不過，剛剛的手感，原來那就只使出守巫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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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神社階級上喝水休息時，零不吝賜教，詢問她在日本各地歷練的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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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巫通常會比一般巫族修習多一種巫力，但你已經對血巫力和守巫力很熟練了吧，就算幻巫力也使得不錯，怎麼還跑去仙台？」

「四種巫力同時修習至專精，這是我希望達成的成就，像光知初代門主一樣。」

好，好大的口氣。但眼前的年輕女孩確是有這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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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到底多少歲，內田？」

「二十二歲。」

十八歲才能投考戰巫流派，那麼說，這女孩成為戰巫修習的時間，也不過才四年！

「真是後生可畏。」零心悅誠服地說。

「我去仙台跟伊達的人切磋，這才發現白巫者不像我想像中的戰力平平，他們除了專精白巫力，亦有厲害的戰技。還有，他們每個都是醫科生畢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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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零聽伊達長政說過，如果是非伊達血統的人想加入，就必須是醫科畢業。聽起來真是個學歷要求甚高的日本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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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你今天學到了甚麼。」內田站在夜色，眼睛閃閃生光，對切磋的運動量很是滿意。

「是的，內田老師，我學到了不再小瞧比我年紀小的巫族。」

「正經一些，城之內。」她用力搥了零肩膀一拳。

「下次用脇構，我就可以出奇不意地使出巫力。還有，我可在戰鬥移動中凝聚念力，探測對手的下一步行動。」

「很好。」內田點頭稱讚。

「還有，我想專門修習幻巫力。」零將內心願望直白說出，「因為那是很酷的一種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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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旅程歸來，也許我能再指點你一二，只要…你廚藝有你母親一半功力，那麼我會接受食物的答謝。」內田提醒她，「還有，你可不能偷懶，每天的念力冥想是必要功課，它可鍛練心智和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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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藝考驗的是一個人的決心。」零拾人牙慧，將海亞倫投考光知門派時的心聲說出。「這是海亞倫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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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說到內田面前，恭敬地伸出了手。

「等回來後，如果還活著，我會去投考光知。到時候，能請您當上我的師傅嗎？」

零用上了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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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田星野微微發怔，她握上了零的手輕輕搖動。

「我期待著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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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戰巫露出了朝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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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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