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伊之門1：獸魂》（Gate of Druid I：Soul of Beast） - 第四章：鳥語者 (6) 鳥語者現身

第四章：鳥語者

(6) 鳥語者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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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從早上就開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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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知道夏洛特並不願見到她，心煩的零只好窩在房間裡，除了接受費爾菲德的監視，也是在苦苦思考，要如何揮劍解開眼前的戈耳狄俄斯之結，而又可以護夏洛特周全，不致於發生流血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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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六月份的猶他州在白天時可高達三十多度，但大概因為雨天，氣溫降了，房務人員在壁爐裡點燃著櫻桃木柴，木柴燃味混雜著費爾菲德身上的赤香味，騷擾零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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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這樣跟桑托說，說你是納瓦霍族聖地的守門人？」

零煩躁的坐在窗台邊上踢著腳，不能忍受無聊的沉默，主動跟那個捧著精裝磚頭書的費爾菲德搭話。

「是，而我說的也沒有錯。」

「原先看守這道封印的，是納瓦霍族人嗎？」

「你的問題可真不少，城之內小姐。」費爾菲德又翻了一紙頁，繼續看她那本密密麻麻寫滿小字的書本，她甚至沒有抬頭看往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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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零和費爾菲德的約定。

只要夏洛特不離開這酒店，不走向峽谷尋找封印點，費爾菲德就不會去找她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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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放在床旁邊的彩色繩網是甚麼？」零又提問。

「那叫捕夢網，是防止噩夢的護身符。」費爾菲德耐著性子回答。

「明明是六月份，這裡又是沙漠，怎麼居然下了一整天的雨。」零咕嚕抱怨說。

「全球暖化，讓氣候都變得古怪了，這是人類文明濫用資源的結果。」費爾菲德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順手喝了口經理送來的氣泡礦泉水。「這是生為德魯伊的苦惱，我們的人類同胞只會索取資源，但從來不懂得感謝大自然。」

「也許這樣下一整天雨也是好的…」

這樣夏洛特就沒功夫跑出去找封印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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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連上天也不給零面子，時鐘快滑到正午前，天氣居然反常地放晴。靠在窗台邊上，零機敏地聽到三兩群住客外出，似是在要趁著天氣好轉，搭乘酒店的越野車往外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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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將那本亂翻一通的酒店雜誌放到一旁，從窗台上跳下，悄悄接近那個書本闔在腿上、閉起眼睛陷入酣睡的英國貴族德魯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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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完全熟睡了嗎？

零仔細觀察，對方呼吸悠長，眼睛緊閉，那曲捲濃密的眼睫毛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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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燃著柴火的空氣中，好像又有股熟悉的甜甜香味，是費爾菲德的氣味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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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心來的零躡手躡腳地繞過了她，放輕動作，緩慢地開啟房門，悄悄溜了出去。

到了酒店前廳，青白橡的氣味在空氣中隱約游過，零出了大門，幸運地找了輛車鑰匙根本沒拔下的酒店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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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裡的住客非富則貴，大概連酒店的人都沒想過要顧慮防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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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啟動車輛，朝夏洛特氣味離開的方向進發。

氣味一直往東南方向延伸，那裡有亞利桑那州的佩吉市機場，但零深知道那裡並不是夏洛特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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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方向的羚羊峽谷的某處，是夏洛特不顧一切都要前往的地方。

那裡，藏著德魯伊夢寐以求都要打破的封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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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出了酒窖後，於員工寓所和不同的酒店設施轉悠，對外面下著的雨毫不在意，等到雨停了，她才返回房間，卻遍找不到夏洛特‧提諾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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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了代代相傳的法寶，一個可疊起收在懷裡的小方巾，將它癱在掌中，上面以特殊的絲線繡出了複雜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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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布剪不斷、燒不穿，經過了巫族的特殊制法，是一個中級符咒陣，專門應用在尋找的法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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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並無對夏洛特撒謊，她絕不會直接對尋常的嫌疑犯使出巫力，但她會用巫族的方法輔助她達成司法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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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丟在床上的小浴巾，讓桑托拿來當成尋找德魯伊的工具。將小浴巾貼在符咒陣上好一陣子後，桑托以巫力驅動符咒陣方巾，亮光一閃後，她便將布收在懷裡，順著指引出了房門。這咒陣，會將她帶到夏洛特曾停留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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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走著走著，進了桑拿室，符咒陣布不尋常的震幅讓她吃了一驚。在這裡，她發現了另一條掛在桑拿室外的浴袍。

據員工說，夏洛特是獨自進了桑拿房，這地方是她專用，不會有其他住客進來。

桑托將那件浴袍依畫葫蘆，符咒圖布這次轉了方向，將她帶到了跟酒店隔了段距離的員工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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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以偵察的習慣接近寓所，現在是值班時間，理應空無一人。

她進了幾所空屋快速查看，隨後在開啟下一道門時，驀然跟屋內一對淺咖色的吃驚眼睛對上，這人正處於衣服換到一半的尷尬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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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做慣了這行，桑托認人的能力相當出色，才剛對上眼睛，桑托就憑相似的眉目認出眼前人，她見過這位黑色孿曲長髮的白人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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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方當時的髮型，是留著顯眼的復古鮑伯牌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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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特小姐？」桑托將眼前人姓氏說出，已經往下瞄到，對方沒穿著統一的制服外套，上衣僅穿戴了一半，露出了黑色蕾絲胸衣，而她下身穿戴整齊，只是褲子上的皮帶卻鬼祟地繫著一根伸縮棍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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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間，腦筋動得飛快的桑托，已經依照肌肉記憶，無比迅速地抽出右腰上的配槍，喝止眼前人。

「將手高舉！不要觸碰任何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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孿髮女人聽話地高舉雙手，但身後驟然吹起的急風讓桑托警覺起來，她及時一腳往後踢，將房門踢上，更是空出了左手，及時關緊背後那道窗口。下一秒，瘋狂啄來的鳥類撞擊聲貼著她背上的窗戶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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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一腳撐在地上，往前一躍，將孿髮女人撲倒在員工床上，槍洞指著對方脖項，飛快奪去她腰間的伸縮棍，扔到房間角落，又抓緊對方手腕，橫蠻地將她手掌扳到頭頂上方，桑托利用自身重量，穩穩地將眼前嫌疑犯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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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從褲袋裡掏出甚麼？來自英國的華特小姐？」桑托並無鬆懈，但眼角餘光還是瞄向身後窗戶，上面血跡斑斑，是那些不怕死的鳥類猛烈撞擊的結果。「抑或，我該稱呼你做，鳥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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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裝成華特小姐，曾以一口濃厚威爾斯口音，成功騙過桑托這位老練警探的德魯伊罪犯，即使是處於劣勢，嘴角卻冒起甜美的笑意，以充滿歡快的語氣回答桑托。

「只是迷你的電擊槍，大概才十萬伏特吧，是個不錯的床上調情用品，要試試嗎？親愛的警探瑞妮‧桑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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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牙尖嘴俐的反駁，桑托的回應是，將這神出鬼沒的鳥語者，直接銬到了床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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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這副手鐐不是粉紅色的。」鳥語者有點遺憾地說道，對於雙手失去活動能力卻並未反抗，反而好整以暇地看往桑托。「唏，禮貌份上，你不是該詢問一下我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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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華特小姐，為甚麼要偽冒她？」向來沉靜的桑托，在驚悉自己曾犯下大錯的此刻，也不禁胸脯激烈地起伏不定。

該死的！

「你拿到了華特被害死一案的資料，為的是甚麼？你將嫌疑犯找出來後，就用操縱的雀鳥將對方虐殺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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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殺掉的人不是華特案的嫌疑犯。而且，那個華特可是德魯伊之門的守門人，嘿，你連這點都不知道嗎？不過嘛，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機會幫到這位同類復仇，你說的建議我會考慮看看。」鳥語者乖乖吐露信息，「對了，我叫希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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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懶理這是真名與否，她咬著牙瞪圓眼睛，看著這個在三月份時已經用偽冒身份跟她見過面的人，壓根兒不想相信她一直在追蹤的鳥語者就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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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在確保鎖扣穩固後，才鬆開拑制，起身迅速將員工房間搜索一遍，果然，房裡有不少從警局裡偷出的卷宗文件，另外還有好幾疊沖洗出來的照片，上面都是證據物品的對拍，或者是警方於兇案現場拍攝的照片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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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愈是翻找文件，疑心就愈是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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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諾夫婦的火災案，為甚麼會引起你的興趣？那明明只是一宗意外。」桑托將椅子拉來坐下，看著身前那以大字型被鎖在床上，仍然衣杉不整的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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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語者希爾勾出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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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見過小洛蒂了，那女孩啊，已經知道自己父母的死不是一場意外。猜猜，我到底將多少線索告訴了她？」

提諾夫婦的火災案不是意外！？

桑托內心冒出更多疑問。

為甚麼這希爾要將她查到的一切順從地交代？

「為甚麼你要接近她？」桑托搞不明白德魯伊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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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德魯伊腦子都有問題嗎？

一個英國來的，執拗的在守護一個傳說。

一個才十八歲、就拒人於千里之外，同樣莫名地在追尋童話故事。

而眼前這個瘋掉的，卻是以正義之名殺人為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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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提諾值得找出這些迷團的真相。她父母是被害死的。」希爾笑意收斂了些，眼裡是對調查及冒險的興奮和執迷。「她一定會打破那道德魯伊之門，這已經寫在預言之中。這一切只是為了恢復她的記憶。這麼可憐的女孩，難道不該幫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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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她。

「預言？你們德魯伊一族到底犯了甚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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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的，儘管請看我查回來的證據，不過，破案後，你撈回的功勞，可要分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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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伸出腳趾，向地面一點，示意她撿起地上那數本檔案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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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你，就會留意那個叫克雷格的戰巫，他是華特命案的嫌疑人，這人接近過夏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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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冒的華特小姐的確向桑托警告過克雷格這人，但她已經查過這巫族，根本就無可疑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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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僱於雙氧企業，這公司的大股東就叫伊凡，我懷疑這人，就是害死提諾夫婦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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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不喜歡被人指揮，但她還是將檔案夾撿起來，挑了其中一本翻開。

「提諾教授，佐治城大學實驗室，能源項目，植物能源研究…」上面滿是桑托看不明白的研究術語，她只好翻開下一本檔案。

「甚麼叫幽靈華特的證供！？」桑托指著上面的標題，朝希爾怒目而視。

「我在橡樹之海裡，親自問訊了華特的幽靈，他供出了，戰巫克雷格就是殺死他的人。」希爾甜甜地笑著，「我是能通曉陰影之語的德魯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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