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伊之門1：獸魂》（Gate of Druid I：Soul of Beast） - 第二章：夢虛族人（3）客家守門人

第二章：夢虛族人

（3）客家守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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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橡樹之海裡尋找亡者的靈魂，並沒想像中的簡單。

夏洛特知道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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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每一次都是門托大師在林中找到她，而不是夏洛特知曉他的靈魂於何處。

門托大師也曾給夏洛特講過亡者森林的事，並忠告過她，讓她不要隨意涉及那裡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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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像門托那樣的亡魂，可以到達橡樹之海任意範圍，但更多的幽靈，通常都選擇待在亡者森林的領地。

那裡並不歡迎所有德魯伊，除了通曉「陰影之語」的人。

然而，夏洛特的確會陰影之語，偶爾，她也在森林裡遇過一兩個形態更為透明的幽靈，只是他們對自己的搭話並無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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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托警告夏洛特的理由，是夏洛特的靈魂仍未完整。沾染過多亡者氣息，對她健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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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是靈魂的一部份。

而她的記憶尚未完整。

她丟失了十五年來人生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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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罕有地嘆氣，站在橡樹之海的另外一邊，終究，她還是到達了遙遠的地界。

這是亡者森林的入口，被灰濛濛的霧氣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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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走進了地界，進入這片荒涼疏落的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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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這裡有多大，確切的說，橡樹之海並沒有盡頭，更何況是亡者森林？夏洛特步伐不快，她知道，要找到想見的亡靈，花費的是耐心和真誠，而不是取決於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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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愈來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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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樹之海向來是德魯伊靈魂入夢後，歇息、交談和放鬆的夢境空間，只會讓人覺得溫度適宜，和風熙熙。

入夢這麼多次，夏洛特幾乎從未覺得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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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但現在的夏洛特抱著雙臂，在鐵般寒冷的荒野裡呼出了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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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芳，那是守門人的名字？

姓氏是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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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將氣呼在雙手間，搓動著取暖，把握機會，將數米旁緩步行走的幽靈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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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著跟門托大師一臉蒼白的臉色及嘴唇，有著長長的淡金色頭髮。

「那個…請問，你知道黃淑芳是誰嗎？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夏洛特不擅長跟陌生人搭話，但她已經鼓起勇氣了。

「嗯？」陌生亡魂歪著頭，似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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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虛族人。她是這樣稱呼自己的。」

「啊……是亞洲人的臉孔，對嗎？」亡魂的聲音有些嘶啞，可能是太久沒說話了，然後為夏洛特指引方向。「她喜歡待在河邊。」

「河邊？」夏洛特看往他指向方向。

「那裡，是剛死去的靈魂游上來的地方。」亡魂繼續解釋，「她會歡迎同類，畢竟，以後我們都是森林永久居民了。」

「呃…謝謝。」夏洛特點頭致謝。

「不客氣。」對方微笑，伸手跟夏洛特握手，但如同冷水澆身，夏洛特難以抑制地顫抖著身子，看著亡魂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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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快要冷死人了。

夏洛特現在無比想念加州的酷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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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加快腳步，不是心急，而是她冷得受不了，只能小跑起來希望暖和身子。她有些後悔，門托大師說的總是正確，看來這裡對她確實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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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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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了河邊後，這裡的確熱鬧了起來，三五成群的人們坐著，或站著，圍繞在這條透明色小河的兩側。

夏洛特從來未試過在橡樹之海裡，看到這麼多德魯伊聚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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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淑芳？」夏洛特試著喊出她的名字，只惹來數個德魯伊幽靈轉頭看往她，但大多數人都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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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從透明的河水，在其他人的攙扶下爬上岸邊時，下半身還是完全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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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一下，她沒想過，會在同一天看到這麼多逝去的靈魂，即使她自認天不怕地不怕，但還是被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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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有數個剛來的靈魂，渾身是血，你一個小女孩，還是別看到的好。」寒冷的氣息從身後傳來，委實將夏洛特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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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忙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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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了讓你別看的嗎？」來人執拗地推著夏洛特往前走，直到她們來到河邊一棵比較高大，半是枯葉，半是黃葉的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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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人鬆手後，覺得寒意在體內竄來竄去的夏洛特，使勁咬著牙關，她已冷到下顎牙齒震得叩響了。「你就是黃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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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了對方的長相後，夏洛特自知她問了廢話。

黑色長髮，亞洲人婦人的臉孔。

這確是零手機裡的照片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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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幸，在橡樹之海絕對不會語言不通。如果是現實，夏洛特的粵語程度還沒能流利到能跟香港人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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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你在喊著我的名字，你找我？」

像天下間的母親，黃淑芳對夏洛特左看看右看看，念叨起來。

「誰讓你進來的？這裡是亡者森林，就算會陰影之語，這裡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看上去冷壞了，今年多大了？現在的孩子，怎麼一個比一個瘦，你該不會在節食減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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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夏洛特首次體驗亞洲般熱情的家長問候。

「我叫夏洛特，黃小姐。你是守門人嗎？德魯伊之門的守門人。」

香港婦人和藹的面孔突然一變，她嘴角下垂，警惕地看她，並無馬上回答。

「香港的封印點，是由你守護的，對嗎？」

夏洛特不想承認零的推論都是正確的，但她繼續問了。

對方的面色已經告知了她答案。

「如果你是守門人的話，可以麻煩你，告訴我，正確的封印點在哪裡嗎？我已經去西貢找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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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你知道你在說甚麼嗎？」黃淑方後退了數步，搖頭嘆息。

「德魯伊之門，不是你這種孩子該知道的事。」

「我已經十八歲了。」夏洛特強調，不顧寒冷，踏前一步。「我有著必須找到那道門的理由，我要破解那道封印。」

「在死之前，我就耳聞過有些德魯伊在尋找這種獸魂力量。」黃淑芳轉頭看看周圍，似乎是在擔心有人偷聽。「夏洛特對吧？為甚麼你想得到這種力量？」

「我不是為了獸魂的力量。」夏洛特呼出了白氣回答。「我是要塞努諾斯的許諾，幫我恢復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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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靈魂殘缺的孩子。」黃淑芳聽到回答，顯得訝異。「獸魂的力量傳說，你真的不感興趣？」

「我知道它們力量強大，但我想要的是我的記憶。」

「將手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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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一愣，但還是朝黃淑芳遞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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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雙手長得頗厚實寬大，想必活著的時候，手一定很溫暖吧。

但現在，夏洛特難抵著寒冷，任由她握著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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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在追尋著甚麼危險的東西嗎？」黃淑芳視線鎖緊了夏洛特，似乎是在探尋她靈魂之窗裡的真實。

「封印點是由光暗主神們在千萬年前設下的，你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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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而我手上，有可以打破封印的武器…但我…要知道它的正確位置。」夏洛特忍住寒氣回答。

「你立意善良…雖然靈魂不完整，但你有著純潔的靈魂，孩子。」

黃淑芳鬆開了她，後退數步。

夏洛特馬上捧著雙手呼氣，試圖溫暖自己。但對方居然轉身離開。

「趁還沒有傷害到自己，你放棄吧，將這傳說故事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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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夏洛特跑著追上，朝她呼喊。「你的兒子沒有忘過你講的夢虛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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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淑芳停了下來，如飛行般的速度回頭質問道。

「你知道我的兒子？你接近了他？是晉庭跟你說的夢虛族故事？」

亡魂的氣勢幾乎如山般將夏洛特壓得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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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夢虛族的故事，改寫成了一部小說，贏了學校比賽的首獎。」

夏洛特試著不讓恐懼籠罩自己，咬實牙關回答。

「我不會傷害任何人，我只想打破封印，恢復我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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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算我告訴了你封印點在西貢的哪裡，這也並不足夠的，對吧？」滿意於夏洛特的回答，黃淑芳收回了氣勢，冷冷地說。「即使你打破我守護的封印點，但那也只是其中一個。」

「是…我知道…」夏洛特握緊雙拳，意志堅定。「香港不是我旅程的終點，還有其他地方，但我會一一打破它們的。我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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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執』真強的孩子。」黃淑芳搖頭，雖然語言相通，但她說出的東方意思，只讓夏洛特覺得一知半解。「……這是眾生無明苦惱的來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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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堅持的話，我會考慮告訴你封印點在哪裡。」

由憂轉喜，夏洛特喜出望外。

「真的？！封印點在西貢結界的哪裡？」

「但我有一個條件。」

「請說，黃小姐。」

「跟我說說我的兒子吧。然後，傳個口訊給晉庭。」

如精明的婦人，黃淑芳提出她的條件。

「讓我滿意的話，我才會考慮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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