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伊之門1：獸魂》（Gate of Druid I：Soul of Beast） - 第五章：摩莉根之書 (6) 芭德之歌

第五章：摩莉根之書

(6) 芭德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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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五月（一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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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身保鑣敲門進房，打擾了伊凡閱讀公司賬目的進度。

「先生，是懷特先生到了。」

伊凡不悅地將賬目鎖回抽屜裡，出了書房，站在二樓走廊看往下方挑高的客廳，果不其然，亞列爾正仰高頭觀賞伊凡剛命人掛在空中的翼龍化石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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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列爾，你到早了。」伊凡下了螺旋樓梯，拍拍亞列爾的肩，這傢伙穿得像矽谷的新貴，僅穿著休閒的運動上衣，不像伊凡，他永遠穿著得體。

亞列爾推推架在鼻樑的眼鏡，指著上空的化石。「你又買了新玩具？哪裡做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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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模型，而是真傢伙。」伊凡得意地笑笑，「不算很貴，白堊紀晚期的無齒翼龍，在堪薩斯州發掘的。」

「不算很貴？至少要三百多萬美元吧？」

「花錢投得心頭好，是樂趣所在。而且，這個月我已經收到三間博物館的晚宴邀請了，他們都想我借出化石展覽。」

「那你不借出去？至少能收到些博物館的報酬吧？」

「這麼美麗高貴的生物，展覽出去，那些人會欣賞嗎？亞列爾，不是誰都有我們的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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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列爾只是笑笑，並無回答。即使資產已經跨進富豪行列，但亞列爾根本不懂拓展人脈的門道。亞列爾無趣地坐下，從公事包裡翻出一疉發票文件，舉高問他，「財務部剛告訴我，你用公司資金投了批藏品。」

「怎麼了？我只是幫公司購入一些避險又保值的資產。」

伊凡嘴縫挾著冷笑，到了吧桌倒了杯威士忌斟喝。「我一直都這麼做，而且金額不算高吧？話說回來，這次我買到的一把古老騎士劍，品質不錯，拿去重新開鋒的話，說不定還能用上，算是實用的古董了。」

「一把劍要花上這麼多錢？你是在亂花公司的錢嗎？」

「你現在是在指控我嗎？歷史文物的價值，難道你比我懂行嗎，亞列爾？別忘了我才是從藝術品拍賣起家的，不是你。」

伊凡隱含不滿的回答，沒有讓亞列爾生氣，他只是好脾氣點頭。

「抱歉，伊凡，我只是有些疑惑而已…那這批藏品，你要跟以前一樣放在免稅倉庫嗎？」

「放到公司的倉庫去吧，劍是從本地買家裡投回來的，沒有進口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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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列爾收起發票文件，拿起公事包，伊凡以為他要打道回府，準備走去門口送他離開，怎料背後傳來了亞列爾的聲音。

「伊凡，警方的人找過我，加西亞被謀殺那件事，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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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身影一頓，整理了內心的慌亂後，這才轉身對上亞列爾那雙藏在眼鏡後的審視目光。

「那人被謀殺，跟我有甚麼關係？」

「我沒這麼說。」亞列爾語氣溫和，但眼神卻帶著點嘲弄，「但他是你的保安主管，難保有人為針對你而殺人，不是嗎？畢竟，你以前在斯洛文尼亞的事，除了我知道，你老家的人都知曉。」

「我不喜歡你話裡的暗示，亞列爾。」

「警方的人找不到你，跑來查問我，我也很煩惱啊。加西亞幫你做的事都不見得光，我替你在警方面前保守秘密，你該感謝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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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有點精明得過頭了，看來伊凡得再強硬些。

「哼。」伊凡冷哼一聲，「亞列爾，植物能源技術的突破，你隱瞞了董事會這麼久，要不是我在其他董事面前說情，你早就不是首席執行官了。難道你真的想嘗嘗被踢出一手創辦的公司的滋味嗎？」

「你幫過我這麼多，我當然感謝，伊凡，但我不希望你幹過的事，會影響公司。」眼的惱怒一閃即逝，亞列爾一扯嘴角，主動拍拍伊凡的肩。「我保守你的秘密，大家都有好處，不是嗎？下個月董事會會議，你會支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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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了，你那個新機器研發的計劃預算，至少要再砍百分之四十才行。植物能源還不能大規模投產，就要先花這麼多錢，其他投資人不會高興的。」

「預算不能再砍了。只要研發出這些機器，那麼就能完成最後一步，讓植物能源大規模使用。難道你不想成為新時代的首富？超越比爾‧蓋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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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列爾的才幹，是伊凡最初投資的原因，而這些年，他也沒讓自己失望，兩人賬面資產水漲船高，伊凡也得以進了美國富豪新貴社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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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考慮看看，要說服那些人，這並不容易。」看著信心滿滿的亞列爾，思忖一陣子的伊凡，最後回答他。「那人剛死，我會離開一陣子，別問我為甚麼。董事會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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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那人的死絕對跟你無關，如果警方再找上門，我會處理的。」亞列爾向他保證，兩人習慣性地握手，亞列爾笑著出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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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二樓的書房，伊凡撥開窗簾，看著兩名保安人員護送亞列爾出了大閘。亞列爾坐上他那輛低調的灰色特斯拉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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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窗簾，伊凡面無表情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是我。」

「伊凡先生。」

「克雷格，替我盯緊一切，我不想惹上任何麻煩。」

「收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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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拎著病況陷入僵持局面的零，從佩吉市機場前往舊金山，再直飛到日本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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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著、坐著，都可以突然陷入昏睡的零，根本沒機會拒絕回到日本。夏洛特的計劃是先將零帶到難以被費爾菲德追蹤的地方，從她腦海中跳出來的首選，就是零的家鄉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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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小時的航班上，疲憊的夏洛特也在夜色中躺在頭等艙床上睡得正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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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樹之海裡的氣味清新，她滿懷希望地睜開了眼睛。

這次，出現在她眼前的不是熟悉的海邊沙灘。通常，她都會從沙灘步去湖邊等待門托大師。只是這次，夏洛特從夢境空間裡看到的，卻是灰濛濛的怪石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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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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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走了幾步，頓時覺得她來過此地。

這裡，不正是她找到了守門人黃淑芳的亡者森林附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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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裡一個幽靈都沒有，疏落的寂林很安靜，微弱的汨汨流水聲響吸引著夏洛特，她決定朝那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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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雙腳驀然踩上冰涼河水時，她抬頭一看，從來都是處於晴朗的天空，突然轉暗，有種山雨欲來的不妙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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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樹之海…從來都沒下過雨的吧？」夏洛特自語自語的說，悽厲的鴉叫聲從遠方而來，將她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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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通體黝黑，尖嘴微黃，就停在夏洛特旁邊大樹上的枝椏，黑眼珠緊緊盯著夏洛特。夏洛特渾身都動彈不了，覺得她被眼前烏鴉鎖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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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又呼喊了數聲，不祥鳥鳴跟一把沙啞人聲，幾乎是同步傳入夏洛特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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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德，芭德，冥河的芭德，恭候橡樹聖魂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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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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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洛特搞清這是怎麼一回事前，烏鴉就撲騰著羽翼朝她直飛而來，夏洛特終於能動，她下意識雙手攬頭避開。頃刻，她跌入了個不受掌控的世界，她的身體仿佛消失了，只剩下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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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陌生的語言以淒美的聲線詠嘆、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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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幅詭異的異象呈在夏洛特眼前。

冒著青色煙霧、既透明但又具有實體的猛獸們，從裂開的地底崩發而出，朝一片黑壓壓的森林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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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似失掉靈魂的人類們，舉起刀劍互相插進彼此的腹腔，將內臟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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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鹿角的透明狀巨人將森林踏平，發出震碎大地的怒吼。一旁的山石噴發出熔岩，人類們此起彼落的尖叫、痛苦的呼喊，貫徹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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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歌聲仍一再重覆唱頌。

突然，即使聽得出不是英語，但夏洛特卻似是而非地聽懂了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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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之女王摩莉根，喚我傳唱。戰爭、預言及死亡之女神。以亡者芭德之名，世界輪回即將到達終點。純潔的靈魂擊破德魯伊之門，塞努諾斯重臨世間，萬獸之魂奔向大地。亡者芭德向你預告，大地將死亡並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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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被頌唱了好幾遍後，夏洛特突然身下一空，摔倒在河邊地面，她眨眨眼睛，發現她又返到橡樹之海的林間，她往上仰看那隻圍繞著冥河飛舞的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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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仍在高歌著最後一句：

「大地將死亡並重生。大地將死亡並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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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在飛機落地的衝擊力下驚醒，發現她出了一身冷汗。空姐從過道走來，親切地為她收起被子。廣播以日語及英語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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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各位乘坐本班機抵達日本東京。目前地面溫度為攝氏二十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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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在橡樹之海修練多年的資深德魯伊，能在夢境空間中預知到現實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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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這是剛剛進行了一場預知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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