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大門,彩虹橋地鐵站出口,西華路喧囂鼎沸的美食街巷口。
我是個自私的個體。
每一次的抉擇,都將我從道路的這一側,引領至對岸的彼端。
這些選擇更像是一雙無形的手,將我從僻壤山區,拉拔至眼前這座浮光掠影、霓虹璀璨的巨型都會。
我成長於單親的屋簷下。父親自我懵懂之時,病體便未曾康泰。有位算命仙鐵口直斷:我若與父親共同生活,勢必折損其福壽;唯有背離家鄉,遠離他的視線,方有助於他健康的恢復。因此,當我甫具獨立謀生之能,便毅然選擇了遠走。
棲身於南大門的第三個年頭,我邂逅了蕓歌——林芷蕓。她是首個向我袒露情思的女子,亦是這座冷漠都市裡,肯於使勁撼動我雙肩、逼問我描繪未來藍圖的唯一存在。她撐開我低垂的眼瞼,強迫我直視生活原本該有的、未被扭曲的形貌。
蕓歌是「T」,初見她的瞬間,我即能辨認——彼時的我,認知中的性向光譜唯餘「T」與「P」的疆界。
然而此時的我逐漸懂得:人,其實不該被任何僵硬的標籤所桎梏……每個靈魂皆可兼容「T」的剛毅與「P」的柔韌,甚至無須囿於此種二元區分……
她談吐生動、笑靨如春陽,儘管已在職場歷練數年,周身仍繚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書卷氣與學生時代的清朗光暈。在我那紛亂蕪雜、渾沌的人際網絡裡,蕓歌的存在,無疑散發著一份與眾不同的氣韻。
我素來不擅言辭、疏於深談,然則在那個特殊的夜晚,我卻將蟄伏心底的過往——那些自童年起始,瑣瑣碎碎的喜樂哀愁、埋藏多年的心事,毫無保留地向蕓歌傾囊倒出。
傾訴至聲嘶力竭,兩人共同坐於彩虹橋地鐵站入口處,那道層疊而上的冰冷石階。她踞於高處,我蜷縮於低階。周遭的光線被黑暗噬盡,蕓歌的眼眸卻在其中隱約閃爍著溫煦的、令人難以正視的光芒。我無措,只得選擇閉上雙眼。
後來,她解下自己的外套,溫柔地覆蓋在我身上。我在這份突兀的暖意包裹下,沉入夢境。朦朧間,彷彿感知到蕓歌的手指,極其輕緩地劃過我的額際、穿行於我的髮絲之間。
「蕓歌,我不喜歡女生。」我清晰地宣示。
她瞥了我一眼,唇角浮現一絲瞭然的笑意回應:「你該回家了。」那口吻,近乎一種不動聲色的挑釁。
可我打從心底抗拒返回所謂的居所。那一整個漫長的夜晚,掌中的手機如同懷揣的烙鐵,於暗袋中無聲震顫過數十回。我太明白了,有個男人,一個身影,定然地佇立於我所謂「家」的樓下,固執守候。
那是另一樁沉重的、我亟欲逃避的真實。
那個男人,宛如一枚時刻運轉的監視探頭,精準鎖定我的每一寸移動軌跡——他是一名將我視若珍寶,卻已深陷婚姻圍城的男子。
命運之手總輕易地操縱我的生命:行動的自由被居所無形捆縛,努力賺取的微薄收入,總被無可豁免的基本花銷掠奪一空。
蕓歌,拜託你別開口問我究竟想做什麼。我缺乏你擁有的文憑光環與穩定家世背景,你實則難以真正感知壓垮我的那份重量,正如我無力輕易遷徙居所,擺脫那男人無孔不入的窺視與步步進逼所帶來的窒息感。
「離我遠一點。」這是我於心底反覆吶喊的吶喊。在他執拗的認知裡,我理應成為一部全天候待機、任憑其意志驅使的「情人機器」。
是的,他曾經踏入我那狹小房間的門檻、他火燙的掌心曾游移於我暴露的肌膚之上、他確實佔有過我這副空乏的軀殼。
蕓歌帶給我最大的驚異,在於當我囁嚅地攤開這些不堪、這些糾葛時,她竟從未帶著評判的眼光去輕斷我話語中的對錯曲直。
我原以為她一旦洞悉實情,便會知難而退、會鄙夷我的輕賤與隨意、會決絕地收斂對我的追求。
但她未然。她僅是張開雙臂,輕輕將乾癟瘦小的我納入懷中,低語:「你像是被人連根拔起,拋置於烈日下曝曬灼烤的野草。」
往昔聽聞友人談論同性戀者的特質,常言其較諸常人更富靈性、更具藝術感知。莫非他們追求心上人時,都慣用這等詩般的言語來擄獲芳心?
曾與我攜手的初任男友,最終為了另一個女孩,決絕地棄我而去。自那漫長寒冬起始,我便不再信賴世間存在無私的真心,更不覺得肉體所承諾的羈絆有何等重量。所謂「愛」?在我看來不過是閒暇間用以調笑的口頭禪罷了。
於是我對蕓歌坦言,我沉溺於與眾人保持曖昧不明的互動關係。她沉默片刻,僅吐出一語:「那是因為你心底,什麼也吝於給出。」
農曆春節返鄉山區的每一個孤獨夜晚,蕓歌的來電總是準時響起。她在線的另一端細訴思念,繪聲繪色地述說若見我此刻現身公司,她定會不假思索將我拖進無人留意的樓梯暗角,親手剝解我每一寸遮掩,於冰冷的梯階之上,貪婪地品嘗我、要我。
蕓歌低沉的、蘊含某種磁性的囈語,總能讓遠在幾百公里外的我,股間瞬間化為一片溽熱濕潤的沼澤。難以抑制的渴求,猛烈地撐飽我的顱腔、鼓譟我的血液。
通常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將自己扭成一團埋在床褥深處,手心死命的攥著那只不斷傳遞魅惑聲波的黑色話機,任由情慾在耳畔奔流。
「嗞……」通訊電流底噪的低鳴,也如同慾念在神經末梢上磨蹭的回響。
直至當下這一刻,我仍然難以自拔地懷戀由她舌尖遞送出來的所有甜膩詞句,深切懷念那一個個孤獨浸潤於她獨特嗓音之中、伴隨其引導而以手指撫慰自身的刺激夜晚,即便強烈的感官震撼總在最後,引燃顱內陣陣無可迴避的抽痛。
「嗯啊……姐姐……快點……再快一點……唔嗯……手指……你的手指……插得好深……唔!……碰到裡面了……噢!……小穴……小穴要被你揉開了啦……」
那些蕓歌曾在電話裡,用濕黏氣息哼出的誘人音節,此刻又一次迴盪於我的腦海。
我彷彿並非獨自蜷縮於床褥,而是真切地被她壓制著:她溫熱的指腹在我充血敏感的陰核頂端瘋狂畫圈、撥弄,細長而靈巧的手指則在我濕滑緊窒的穴腔裡兇猛地摳弄抽插,每一次深入都攪動出更多黏稠溫熱的蜜液,發出嘖噗……嘖噗……的滑膩水聲。
「唔唔!……頂……頂到了……就是這裡……嗯啊啊……姐姐……好棒……再摳……用力摳妹妹的花心……要瘋了啦……哼嗯!」
僅是回想她曾描述的場景——她濕熱的舌尖舔上我的花瓣,甚至將小巧的鼻尖抵入濕黏的腿縫,貪婪地嗅聞、啃咬那最隱密的部位——我的腿根立刻反射性地顫抖夾緊,陰道壁深處泛起陣陣被無形手指貫穿的痙攣酸脹感。
慾念的記憶灼燒著理智,終究將我推入過失控的深淵。某個加班深夜,在空無一人、狹窄的辦公室洗手間內,我被蕓歌強硬地壓抵在冰涼的磁磚牆面上。
她熾烈的吻啃噬著我的鎖骨,一手蠻橫地揉捏我脹痛的乳房,另一手則粗暴地掀開我的裙襬,扯下那早已濡濕一片的底褲!
冰涼的指尖沒有任何遲疑,猛地戳入我泥濘不堪的穴縫!
「唔啊!……蕓歌……不要……停……那裡太……太敏感!」 我虛弱的掙扎被她輕易瓦解,伴隨她沾滿黏液的指尖加速在我凸起顫抖的陰核上快速戳弄、剮蹭!
「啊!……啊呀!……洩……洩了……要洩出來了!……姐姐……輕點磨……妹妹的騷豆子……受不了了啊……」
身體完全背叛了呼喊,腰肢劇烈地向上拱起,發瘋似地迎合她手指的侵犯。
雙腿被強硬地分開到最大,溼淋淋的嫩穴口完全暴露出來,急促地一張一合,飢渴地吞吐著空氣,不斷滴下黏稠的花露。
蕓歌的低笑混雜著舌頭捲弄乳尖的吮嘖聲,她命令道:「說!……想不想要我的舌頭舔你的小賤穴?」
「要……啊!……要姐姐吃我……快點……吃妹妹的騷屄……唔哈……好想要……」 話音未落,那靈巧滾燙的舌已取代手指,狠狠地舔上我暴露的肉瓣與腫脹的陰蒂!
「嗚啊!……吸……吸用力點……嗯嗯!……舔……舔花心……對……舔得好深……啊啊啊!」
她的舌頭像一尾滑溜帶刺的魚,兇猛地頂入我滾燙緊窄的肉壺深處翻攪,舌尖每一次刮搔過腔壁那突起的敏感點,都引發一陣強烈的抽搐和更大量的透明淫水湧出,咕啾……咕啾……的水膩聲在狹小空間裡迴響。
「唔唔……快吸……吸妹妹的小豆豆……好姐姐……求你……讓妹妹噴出來……嗯啊呀啊!……噴……噴了啦!……」
伴隨著尖銳的嘶啞尖叫,身體猛地向上劇烈弓起繃緊,滾燙的高潮蜜液失控般噴射而出,濺濕了蕓歌的下巴和她按在我大腿上的手指。
我只能癱軟在牆壁上劇烈喘氣,陰道與腹部的肌肉仍在不受控地持續收縮痙攣。
衣櫥內的高潮獻祭:
另一次在午休時分無人的衣帽儲藏室,堆積如山的冬裝散發著塵封氣息。蕓歌悄無聲息地將我拽入深處壓倒在厚厚的衣物堆上。
沒有話語,她的動作直接而熾熱。
裙子被撩高,內褲拉至腳踝。她溫熱的唇舌與手指同時襲向我的下腹與濕透的花谷。
「嗯哼……蕓歌……那裡……嗚啊!……別同時舔……舔豆豆……又……又摳穴穴……嗯唔……太……太刺激了……」 她滾燙的舌尖細密地舐遍我外陰每一絲皺褶,鼻尖深深抵入我濕漉漉、散發濃郁氣息的陰戶縫隙裡。
修長的手指則毫不留情地分開紅腫的花瓣,兩根手指一齊擠進我濕熱飢渴的肉腔深處!噗啾!
「啊!……插……插進來了……姊姊的手指……好會插……唔嗯……頂……頂到底了……呀啊!……頂到妹妹的宮口了……嗚嗚……快被插穿了啊……」
兩根長指在我緊緻濕滑的隧道裡瘋狂進出攪弄,指尖靈活地刮蹭著那顆要命的G點嫩肉。
我發狂般地扭動腰臀,小腹猛烈地向上迎合她的手指衝刺。伴隨著噗滋……噗滋……更加響亮粘稠的水聲,更多的愛液從我們手指與嫩穴的接合處汩汩溢出,浸濕了身下堆疊的衣料。
蕓歌低啞地催促:「叫大聲點……說你愛被我這樣操…說你這小騷穴是為我準備的…」
「愛!……愛死了……啊!……姊姊的……漂亮手指……幹得我……爽翻天!……嗯啊!……我的小嫩屄……好熱好癢……就是……就是要給……給姐姐用力……摳!……用力……幹啊!」 我的浪叫愈發高昂失控:
「唔唔!……再快……摳死妹妹的騷屄!……對……再深點……摳我……最深最裡面!……哼嗯……要來了……又要洩給姊姊了!……啊啊啊啊!!!」
伴隨著一聲幾乎撕裂喉嚨的尖叫,我的身體猛然繃緊如拉滿的弓,陰道裡劇烈地痙攣收縮、死命絞咬著她抽插的手指,滾燙的高潮汁液如同失禁般再度洶湧噴發!
整個人徹底癱軟融化在衣堆裡,除了粗重的喘息和穴口仍在餘韻中細密顫動、收縮的小嘴,再無一絲力氣。
真正察覺蕓歌與那些以慾望為先的男人本質上的迥異,發生在告假返鄉數日後、當我拖著行李步出白雲機場,第一眼望見接機的她時。
蕓歌臉上綻放的笑容如此純粹而明亮。
那一天,秋日豔陽高懸天際。南大門微涼的空氣裡,她毫不掩飾的笑容,竟令我在錯覺中,恍如重返記憶中的那片溫暖海灘,靜靜地沐浴於太平洋輕柔推送而來的鹹風懷抱之中。
在那一刻,我清晰無比地認知到:蕓歌是真切地、用盡心力在愛著我。這絕非一場司空見慣的獵豔追逐遊戲,得到我的肉體,從來不曾是她企圖攀頂的終點。
可這發展並不合理。
她實在不該如此情深意切地來愛我,因為在我的規劃裡,從未有過一絲回報此情的心念,即使最微小的念頭也未曾於腦海浮現過。
我固然也期待著有個人能交付一顆無瑕的真心,將我視若珍寶——但照理說,那人應當是一位胸膛寬闊的男性才對啊。
「蕓歌,讓我們之間,只維持單純的友誼,不行嗎?」
蕓歌釋出的深切關懷與體貼,逐漸演變成一種難以承受的巨大負荷。周遭那些相識的友人同事,開始向我們投遞審視與揣測的眼色。
天氣在一場場秋雨中陡轉寒涼,我自衣櫃挑選了幾件還算體面的私人衣物供她加添暖意,她向來欽慕我搭配衣飾的品味。
然而只要那些衣物被她觸碰過、穿上身,我便斷然不允自己再次將它們裹上軀體,暴露於熟識的友人眼前,唯恐任何一絲氣息洩露了彼此的連結。
某日在辦公場所,蕓歌經過我的座位旁,順勢將一件禦寒外套懸掛至我座椅的靠背上。
當時氣象預報南大門溫度已跌破令人瑟縮的十八度攝氏關卡,我卻始終任由那件好意懸垂於椅背,未曾將其披覆上身。
事後蕓歌甚感懊惱自責不應於工作場所留下如此帶有私密印記的餽贈,遂又專程領我前往商場購置了一件全新厚衣。
但身處同一片屋簷下的同事們,總能以某種未解的方式偵知,環繞在我身側的細瑣物事,其來源為何人。
「我不想再持續耽溺於這種既親密又折磨、既依賴又逃避的扭曲關係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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