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海之旅：思與想 - 〈布萊恩〉

這個夜晚，想來講點我和我的好朋友，布萊恩的故事，以及他帶給我的收穫。

布萊恩是我的大學同學，他是個非常活躍的人，我對他的第一印象，是這個人好勇敢好厲害。

大一的我比現在還要膽小許多、自卑許多，因為我不相信自己能夠堅強，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被看見的地方。

所以當我看見布萊恩在社團舞台上、在課堂上、在同學間道出自我、展現自己的時候，內心想著：「果然有人天生就是要站在人群中發光，大學果然好厲害，厲害的人好多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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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到大二，我和布萊恩一起當營隊的工作人員，漸漸發現布萊恩的其他面貌。

應該說，那是我感覺到的，他散發的能量型態。

這是我的特殊能力，我的專長。

我可以直接感受到對方當下散發的能量，負面或正向，冷漠或熱情，憤怒、難受、快樂、幸福。

我擅長從對方散發的氣場，去分辨一個人的行為是真實抑或虛假，這個能力讓我能保護自己，讓我知道該如何應對世界。

隨著跟布萊恩的互動增加，從他的衝勁、他的熱情中，我感受到了和自己相似的敏感，而他的敏感比我的危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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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敏感，他的纖細之中，混雜著焦躁。

難耐刺人，卻是刺著他自己。

他在一列刀尖上奔跑，彷彿身後有巨大的怪獸在追著他。

我的本質是個冷漠的人，非常自我中心，因此我沒有去管他，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課題，他也只是我的同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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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的某堂課，偶然之下，我選了他身後的座位。

不聊則已，一聊驚人。

無論我的想法多麼跳躍、多麼天馬行空，他都能興致盎然地和我聊下去。

因為他也是同樣地天馬行空。

他的想法和我相近，我說什麼他都能明白，他說的內容我也能懂。

我們同樣喜歡文字、喜歡色彩、喜歡感受、喜歡思考存在、喜歡高談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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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擁有和我不同的特殊能力，他能將文字化為細膩的畫面，連結感受，像是極高畫質的意識流影片。

如果我們是喜歡畫世界的畫家，他的筆觸總會畫下尖銳的細節，再不可思議地連結至針扎一般的現實感受。

我的筆觸則是模糊的，是印象派的日出。

布萊恩跟我一樣，都在不停探索自己，尋找自己。

我們常常交流這類的心得，從彼此身上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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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過去，布萊恩心裡的焦躁依然存在，有時候我們會討論，是不是那股焦躁永遠不會消失？

我們是不是永遠要這樣活下去？

在自我與外界的掙扎中，奮戰至滿身泥濘，破爛不堪，直到再也站不起來為止。

布萊恩需要找到他自己的答案。

他非常清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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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認識自己、破壞自己、再次重生的布萊恩，非常勇敢。

一直以來，布萊恩都非常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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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現在的我也成為了勇敢的人，因為我也和他一樣，不斷打碎自我，不斷尋求下一次的重生。

或許這是我們必須背負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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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焦躁源於外界的眼睛，一不留神便會被他人的目光吞噬。

我仍然害怕、仍然自卑、仍然膽小。

像布萊恩那樣一往直前的人存在。

能自在迎向他人目光的人存在。

我以為他們是特別的，後來才曉得不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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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擁有特別的力量，也沒有人是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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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普通的，是平凡的，我們只是「人」而已。

我們身而為人，擁有各種性格，有時可能看著平凡，在某人眼中卻是如此特別，如此美好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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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沒有特別的力量也沒關係，因為可愛的你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這麼特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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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句出自《我的英雄學院》——未成年的主張；第二句出自《進擊的巨人》——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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