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能成為家人嗎？ - 第四章服裝之時

“公爵大人，我們到了。”

馬伕在抵達服裝店門口後，對著馬車裡的兩人說道。

“下車吧。”

克列德先下車後，伸出手想扶她下馬車

“不用，你走好自己的路吧。”

不過，菲比完全沒有要配合的意思。

克列德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把手收回去。

進到服裝店，看到一件件禮服，他難得看到菲比眼底閃過一抹興奮的情緒。

那一瞬間，他才想起來，上一世她幾乎沒有自己出過門。

菲比被除死時他記得她才剛滿20歲，過去又都一直在「服務」英格里斯裡的所有人，除了後來去學院以外，根本沒出過幾次家門。

頓時，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菲比此時卻像是孩子一樣四處走動…

不對，她現在本來就是一個孩子。

“公爵大人，這邊是我們的服裝總覽書，還請參考。”

這時，一名女子將兩本書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謝謝，菲比，有參考書喔。”

克列德接過書本並道謝後，立刻轉頭朝著菲比的方向大喊。

“來了。”

不過，她卻像是被打擾了一樣，有些不滿的走過來。

此時他也才注意到女孩不知何時已經整理好自己的儀容，身上的破布已經換成了藍白色的長袖裙裝，頭髮也變的柔順，暗藍色的漸層十分好看，原本身上的灰塵泥巴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面容白淨，就像是剛從美容院出來一樣。

而當她翻開書後，就又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雙眼放光的仔細觀察每一套衣服的畫片。

“這位是公爵新領養的孩子嗎？”

“…是的。”

克列德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老實說，他都不太確定到底是誰收養了誰。

他總有種自己把自己賣了的感覺。

“公爵大人，我想要這套，這套和這套系列的衣服。”

就在他愣神時，菲比柔和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他看了一眼菲比指的幾套系列…

這孩子真的是全部往最貴的挑，她指著的碎鑽系列禮服訂製一件就要一千多金幣起跳。

“小妹妹眼光真好，選的都是我們家的知名系列呢。”

店員小姐笑容滿面的說道，但眼底能明顯看出有鄙夷之色。

看來是把菲比當作貧民窟裡沒見過世面的小鬼了。

不過本人倒是不怎麼在意，依然認真的翻看設計書。

克列德又細看了一下那幾套禮服，仔細想了一下菲比穿上的樣子…

或許會很不錯看？

“我買了妳會穿嗎？”

克列德詢問。

“您要給我買嗎！”

女孩立刻轉頭看向他，雙眼彷彿在閃閃發光。

看來，在食衣住行育樂這些方面，她的好奇心還是像身體年齡一樣。

“嗯，我買給妳，但妳要穿，別放在衣櫃裡晾著。”

但就在這時，菲比突然豎起一根食指。

“第六條條件。”

“？”

克列德愣了一下，才想起剛剛簽的魔法契。

「六. B方不可脅迫或控制A方進行任何活動。」

“……”

讓她穿禮服也算嗎！

“我只是讓妳別浪費而已，沒有要強迫妳。”

他嘆了一口氣，看來在面對菲比時，他還是閉上嘴比較好。

最後，克列德給她購置了三十幾套禮服和百來件日常衣物，總花費十萬金幣上下。

露西婭給萊絲莉買的恐怕只有這些的一半。

“先說好，這些衣服得分批拿。”

克列德給服裝店開了張支票後，轉頭對著正在欣賞成人禮服的菲比說道。

“知道啦，被某人發現的話你會很難辦的。”

菲比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回答。

之後，兩人回到馬車上，準備去珠寶店找露西婭她們會合。

菲比又不知何時恢復成了在孤兒院裡的打扮，連傷口和身上的塵土也都還原了。

“對了，妳知道現在的萊絲莉是人還是惡魔嗎？”

克列德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其實，他原本還有另一個計畫，就是直接阻止萊絲莉簽訂契約成為惡魔。

但，因為他們根本不清楚她成為惡魔的契機和時間，所以這項計畫早早就被廢除了。

不過現在，或許菲比會知道些什麼，或許還來得及…

“你是傻子吧。”

菲比一句沒有情緒起伏的話落入他耳中。

“蛤？”

“我說，你是傻子吧？還是她連和你說真話都不願意了？”

“妳在說什麼…”

“她難道沒告訴你們她本來就是惡魔嗎？”

菲比一臉無奈的看著克列德。

“…她說過。”

克列德扶額，就像是想起了最不願意想起的事情一樣。

“你還真是一廂情願呢，該說你是傻瓜呢？還是該稱讚你真的很愛自己的女兒呢？”

女孩用老成的語氣說著，隨即話鋒一轉。

“你該不會，還沒有要殺她的自覺吧。”

🩸🩸🩸

“妳在說什麼…”

“也是，你原本的計畫應該是讓我去動手殺萊絲莉，你沒做任何準備也情有可原。”

菲比沒讓他有插嘴的機會，繼續說：

“不過你還真是大愛，連面對惡魔都還想著救她，看來大教皇的位置應該讓你來坐才對，讓給伊萊哲簡直是在報磣天物⋯⋯”

哐——

克列德憤怒的一拳打在馬車的車門上。

車門立刻凹陷，彷彿再用力一些就能打穿。

不過，菲比依然面帶微笑。

“請問，發生什麼了嗎？”

馬伕停下馬車，轉過頭透過小玻璃詢問坐在裡面的二人。

“馬伕叔叔沒事的，只是我不小心從椅子上跌下來而已。”

菲比一邊說一邊用魔法修復起凹陷的車門。

“公爵大人？”

馬伕似乎並不放心，便輕聲喊了一下。

“沒事，繼續走吧。”

“是。”

馬車繼續前進，同時菲比也修好了車門。

“你還真是沉不住氣，這麽容易就被激怒，你是小孩子嗎？”

身高只有一米三的女孩出言嘲諷。

“我警告妳，別激怒我，尤其是拿萊絲莉的事。”

克列德不悅的說道。

“我也警告你，別威脅我，小心你的心臟停止跳動。”

菲比也不甘示弱的回懟。

之後，兩人一路無話。

來到珠寶店，這一次克列德沒有再去扶她。

菲比也沒在意，直接下了馬車。

一進店到店鋪內，兩人就看到露西婭正在給萊絲莉挑選手鍊。

兩人身旁還有不少項鍊和手鐲。

“親愛的，你終於來啦。”

露西婭一邊說一邊把打扮的乾淨可愛萊絲莉帶到他面前。

“看，我們女兒可愛吧。”

露西婭似乎很高興，而萊絲莉的臉則又害羞的紅了臉。

同時，她從身後取出一個精緻的藍色盒子。

“這是，剛剛萊絲莉和媽媽一起挑給公爵大人的，希望你喜歡…”

萊絲莉滿臉通紅的把盒子遞給他。

“…謝謝妳，萊絲莉，還有和叫媽媽一樣叫我爸爸就行了。”

克列德接過禮物盒，打開後，裡面是一個琥珀色魔石製成的杏葉造型胸針。

這東西他很熟悉，上一世也是同樣的時間，他從露西婭和萊絲莉這邊拿到了這個胸針。

“您喜歡嗎？”

萊絲莉戰戰兢兢的詢問。

“我很喜歡，謝謝妳萊絲莉。”

克列德溫柔的摸了摸她，他實在無法相信這個溫柔體貼、害羞靦腆的女孩在在未來會成為屠殺所有人的惡魔。

“親愛的，我們再給她多挑一些其他珠寶，對了，你後面那個孩子是…”

這時，露西婭注意到一直安靜站在克列德身後的菲比。

“您好夫人，我是菲比。”

女孩禮貌的行禮。

“親愛的，你們剛剛不是才去了服裝店嗎？怎麼沒給她換一身衣服，髒死了。”

露西婭打開扇子，一臉嫌棄的看著菲比。

萊絲莉此時並沒有插嘴，只是默默的在一旁看著。

“抱歉，那些衣服實在是太貴了，我身上髒，不好意思直接穿在身上。”

菲比一臉無辜的回答。

此時克列德才反應過來。

這段對話，是上一世她在服裝店時跟露西婭有過的對話！

難不成，這傢伙特意換回髒衣服是想幫他把事情盡量弄回正軌？她在幫自己？

“親愛的，你先帶她去換一身衣服吧，就先穿萊絲莉的舊衣服吧，好歹不是一塊破布。”

露西婭一邊說，一邊把裝了萊絲莉舊衣服的手提袋扔了過來。

一旁的服務員也立刻上前帶兩人去到員工休息室的更衣間。

這在上一世也發生過，雖然過程不對但結果依然是正確的。

“妳是故意的？”

克列德在確認無人偷聽後，對著在更衣室裡的女孩說道。

“是故意的，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女孩一邊說一邊更換衣物，沒一會兒，她便拉開門簾走了出來。

這件是萊絲莉早上在孤兒院穿的淡粉色禮群，不得不說這顏色和菲比也挺搭的。

她走到他身邊，伸出手。

“剛剛那個胸針，我看一下。”

菲比的語氣並不好。

“妳演這麽一齣就為了那個胸針？”

克列德不解的反問。

“對，那是我少數沒檢查過的東西，給我。”

菲比一說完，也沒等他反應就直接從他手上搶了過來。

“喂，妳…”

就在克列德反應過來時，他便看到菲比對著胸針使用了純白色的光。

“淨化…”

他呆在原地，靜靜的看著琥珀色的胸針裡有暗粉色的光點被提取而出。

“果然，有問題的是這一個。”

菲比似乎並不意外，在暗粉色的光點全部被提取而出後便把胸針再次放回盒子裡。

“還你吧，這東西已經沒有價值了。”

“妳剛剛做了什麼？”

克列德質問女孩。

“沒做什麼，提取了裡面的一些東西而已。”

“是什麼東西。”

“有趣的東西。”

菲比明顯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告訴我，快說！”

“哼，一些會對人體有害的「雜質」而已。”

菲比冷笑著回答。

“妳只要告訴我，是不是她做的！”

克列德大吼，他想要的，只有這個答案而已。

“原來你是想要那個答案啊。”

菲比故意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恭喜你，這個魔石裡面的雜質本來就存在，不是人為注入的。”

聽到女孩用愉悅的神情說出這句話，克列德這才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

“太好了？這才不好吧。”

菲比湊到他耳邊，用冷冰冰的開口：

“她有可能是故意給你這個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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