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成為我們 - 最好的朋友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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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看她空手來按他家門鈴，他先是不解，把門微微敞開，但云霏雙手背在身後，似乎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喏！」　　

她遞出那個應該中午就要送達的便當，外面裹著邵媽很愛收集的日系風呂敷，他一看便了然是邵媽的心意。

「幫我謝謝邵媽。」

「喔！」　　

東西送到了，她今天不知怎的沒有凹他晚餐的衝動，轉身就要離開。　　

子韌原本要說些什麼，但臨時打住了。他微微愕愣，不懂得自己為何會覺得云霏應該窩在他家？　　

今天的云霏話很少。她不說話是因為她在思考，思考自己怎麼會又突然意識到溫子韌是個「異性」——他們三人以前出去玩過夜，還會睡同一張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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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跟學長分手後，妳的雷達又打開了？」

旁觀者清，小慧沒有她那麼糾結，盤腿坐在和式椅上咬下一大塊仙貝。

小慧最近開始找房子了，即便她挽留，但小慧更喜歡有個人空間，她知道云霏也是。為了方便到時候搬家，她已經先拿了幾個箱子把不會每天用到的東西打包起來了。　　

「而且溫子韌本來就是男生，只是善於傾聽的那種。」她歪著頭打量正在研究附近健身房資訊的云霏，總覺得可以看到云霏頭上那隱型雷達正在轉動，不禁失笑：

「欸，妳健身是為了脫單嗎？」

「屁啦！追求健康是主要原因好嗎，」云霏哼了哼，她戴著粗框的抗藍光眼鏡緊盯螢幕，滑鼠骨碌骨碌地滑：「脫單則是目標之一。」　　

「我之前聽人說，剛結束一段感情後，應該要有個單身恢復期來找回人生方向什麼的……」　　

「喔！過了，我的就是三個月。」　　

說不過她，小慧走到垃圾桶邊把身上的餅乾屑都撲乾淨，沒轍一嘆。3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tledgPbw

那學長似乎也是在云霏的上一任結束後半年內出現的，好像也是差不多那時候開始，子韌常跟前女友吵架。　　

還記得那次他們四人第一次一起吃飯，前女友後半段時間都在臭臉。她跟子韌向來少話，席間都是云霏跟前女友開話題。　　

應該是聊到獸醫系的出路開始，云霏提到未來若有動物諮商的出現，搞不好會是新的診所類型，光想就很有趣。前女友精緻的鼻子翹得老高——來自最高學府醫科的她，總認為獸醫是遠低於醫學系的職業，不就是打打針、切切動物，不理解獸醫為什麼要臨床學分。　　

她高談闊論了大約五分鐘，都在說人的醫學才是拯救未來的醫學，小慧早就覺得這人跟她不合拍，便左耳進右耳出地發起呆來。　　

「動物不見得是家寵啊！畜牧類的疾病如果都沒有人研究，那多可怕？」

云霏雖然感到不太舒服，但仍好聲好氣地嘗試溝通。　　

「動物只是為了人類存在吧！這種討論沒有意義啦！沒有人類的文明，動物還不是被天擇淘汰。」

氣氛一度降到冰點，小慧偷偷瞥向子韌，發現他前女友似乎原本還要說什麼，但因為子韌在桌底下壓著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安靜下來。　　

飯後，他前女友去廁所要回來時被子韌攔住，而她則剛要去廁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先離開還是硬闖，不經意聽到他們的對話。　　

「當著兩個獸醫的面說獸醫的不是，妳有什麼問題？」子韌罕見地動怒，餐廳人聲鼎沸，但他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　　

「奇怪了，程云霏光動物就講了一整晚，我講一下我的想法有什麼不對？」

「看場合說話很難？她是喜歡動物才當獸醫，妳講什麼切動物？」　　

「就事實啊！你兇我幹嘛？」　　

「……算了，我不想說了。」子韌放棄溝通，轉身走回座位區。小慧連忙躲進旁邊的角落。　　

再不久後，他們倆就因前女友疑似另有新歡而分手了。

他分手那天他們三人吃消夜，一路聊到夜已深，云霏喝醉以後打著盹，紅撲撲的臉還一邊唸：「劈腿就是不行啊……」　　

小慧看了看倒地不起的云霏，再看子韌一點都沒醉但若有所思的側臉。話題結束後的沉默讓她突然憶起四人吃飯那天聽到的事，便老實地向他說了。　　

還記得子韌嘆了一口氣。桌上杯盤狼藉，云霏的酒喝完了，空罐子在夜風裡搖搖欲墜。　　

「我前女友……分手前問我，我的做法和她有什麼不同。」　　

小慧眨了眨眼試圖讓腦袋運轉，但仍不很理解那是什麼意思。

溫子韌雖然嘴壞，卻不像是會一心二用的人……即使她對他的第一印象也不怎麼樣，但隨著相處，他大概就是人家說的刀子口豆腐心，道德底線也很正常。

「我後來想了想，也許她說的沒錯，我跟她是沒什麼不同。但我不想像她那樣，所以才分手了。」　　

溫子韌苦笑著，這時睡著的云霏抽動了一下，驀然驚醒！她怔怔地把落在眼前的捲髮手梳到後面，搖搖晃晃地用手撐著微紅臉頰。逞強似的，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沒睡著而張大了眼睛，但其實看起來很睏。　　

「程云霏，妳怎麼這樣都能睡……？時間晚了，回去吧。」

他順手收了她身邊的空酒罐，沉靜黑眸裡除了她微醺的臉龐再無別物，溫和地向云霏伸出了手。　　

就這樣一個看似不起眼的日常，小慧好像突然懂了前女友的意思。　　

而目光回到這邊正在積極準備脫單的程云霏，看在她眼裡則顯得身在福中不知福。　　

唉！小慧心裡嘆息，誰叫云霏這麼粗神經呢……3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LtGJmvA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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