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輪迴 - 第24話母親與孩子——我愛你們

媽媽大口吸著氣、頓時額間冷汗直冒，她雙手使勁地撐著地面，面具男用力抓著刀子試圖將其抽出，但刀身於霎時卻如砍入岩石般、死死的嵌合在媽媽的左上腹中無法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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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慌亂的大聲喊道，用手吃力的按壓著傷口、試圖以此阻止出血。但濕熱的暗色液體仍不斷地從切口處滲出，才過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媽媽身上原先穿著的白色連身裙以傷口為中心，形成一個巴掌大的紅黑色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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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卻什麼也辦不到、什麼也無法阻止。

不要啊，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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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血？原來妳還偷藏著這招啊，妳這卑鄙的雙面人！」面具男費盡吃奶的力氣，最終硬是將刀身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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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刀身離開媽媽身體的那一刻，她再也忍受不了痛楚似的大叫一聲，隨後直接癱倒在我身上。原先因事發突然、愣在一旁的辛也醒了過來，顫抖著跑到面具男面前、張開手護住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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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面具男重重的甩了辛一巴掌，辛整個人踉蹌倒地，他冷冷的說道「歐，你居然還想保護她啊？還真勇敢啊，即使你這麼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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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點再來處理你，你就老實的給我躺在那裡吧。」面具男把玩著刀械，朝我跟媽媽的方向走了過來「艾絲露，因為妳背叛了組織，所以上頭要妳付出死亡的代價。最後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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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啊！」在直升機處的承著急的大吼道。此時的媽媽一句話也不說，她閉上眼睛、將用身體護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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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刀落下的前一刻，瀧搶先一步衝到我們面前。只見一陣亮光從瀧身邊閃過，一把先前並未在戰場上展示的單手劍迅速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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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瀧如舞動般施展著劍技，來自面具男的攻擊也被不斷化解，於劍光閃爍之間、瀧與面具男的每輪攻勢均愈發激烈，單單只是揮砍與防禦所產生的氣流就足以使人張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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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周圍原先四散於營地的肉塊正在不斷聚合著，有些部分甚至已經能分辨得出肢體的型態，看來血魔們就要恢復行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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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真的該走了，妳們幾個還站得起來嗎？」那名叫辛達的士兵以避免被風壓影響的蹲低姿態趕到我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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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緩緩站起，並向他點了下頭。

見媽媽沒有回應，他隨後便將我拎在腰間，利用肩部支撐拉起癱在我身上、已經有些昏沈的媽媽，四人就這樣朝直升機的方向前進，直升機處也多了幾人走下來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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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自己留下來送死、好讓其他人有機會撤退嗎？別太天真了，瀧！」面具男發出猖狂的笑聲，其攻勢也變得越來越猛，瀧從還能主動進攻逐漸轉為只能被動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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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太狂妄了，卡俄斯。背後留著一手的人，可不是只有你而已。」瀧抓緊面具男揮劍時的空檔迅速轉身，利用慣性的加速攻擊。

就在劍技要砍中面具男的前一刻，他迅速舉起劍抵擋，兩把劍的刀刃猛烈撞擊迸出劇烈火花「這擊速度不錯，但力道可比先前要弱上許多啊，你果然是累了吧？」

「那是因為我沒有出全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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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瀧的那把劍刀身突然開始發著強烈的黃光，彷如正在吸取使用者身體中的能量似的，能夠隱約感受到瀧的氣場正在悄悄轉移至武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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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慘了——。」

「給我徹底消失吧，怪物！」

隨著瀧憤怒的嘶吼道，他手中的武器有如回應他的情緒般綻放著炙熱的氣息。剎那間、狂風襲捲了整個戰場，使人睜不開眼的刺眼的強光於刀刃間迸發，隨後是有如能撕裂天空的巨響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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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騷動平息後，只見位於外側守護營區的森林被整片削了過去，如刀片輕輕滑過柔軟豆腐般留下了整齊的缺口。面具男靜靜地癱坐於最外側的樹下，他使用的刀具被劈成碎塊，胸口處留下一道長長的切口，右臂自肩膀以下的部分也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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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嗎？

無論如何，看他傷成這副德性，至少短時間內是無法對我們造成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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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瀧，快點！」辛達忐忑不安的朝他大喊道「夏亞的狀況很不好，現在分秒必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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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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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在磨蹭什麼？趕緊找東西來幫忙啊！」承有些情緒失控的朝著在一旁因著突如其來的噩耗而頓時手足無措的士兵大吼到。

「可是我們只會粗略的急救，這種傷勢我們沒辦法……。」

「那就趕緊去找醫療物資，能找到什麼全都拿過來，快一點！」我隱忍著不安與恐懼朝他們命令道「就算只有繃帶也好，全都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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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妳知道該怎麼做嗎？」承著急的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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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靠著窗邊的牆坐下急速喘氣，鮮血開始大量地從傷處湧出，原先於白色布料上、約巴掌大小的暗紅色血漬開始擴張，滲出的血液流至腰間，甚至在地面形成一片血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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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曾經在書上讀過一些急救方法，或許在這個時候可以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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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士兵快速的將一個白色盒子遞來。

「承！幫我用力壓著這邊！」我伸手朝媽媽左上腹出血源的位置畫了個圈，隨後快速打開白色盒子，翻出諸多如剪刀紗布跟繃帶等急救物資，並用剪刀試圖將媽媽傷口處的布料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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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依舊無止盡地從傷口滲出。

那個部位……應該是脾臟吧？

該死，被整個穿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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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就好！」我焦急的一邊施加壓力，一面替她纏上繃帶「妳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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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婕……媽媽我，好像快撐不下去了。」她努力撐起身子將我摟入懷中，以溫柔地語氣摸著我的頭說到。但能明顯感受到她的力道正在減弱，這只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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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我明明就已經看過這一刻了，但果然、在真正面對死亡時，還是有些害怕啊……。」媽媽輕輕鬆手，快速打量了我的全身後深情地凝視我的雙眼問到「婕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啊？」

「……我沒事。」我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表情，可是卻還是有幾顆淚珠悄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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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啊……。」在一旁的辛眼角含著淚，抱著媽媽的手說道「不是說好我們已經安全、可以一起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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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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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臉上冷汗直冒，露出無奈的微笑輕輕摸著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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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一直都對新事物很感興趣……媽媽我呀一直在想著，或許將來有一天，辛可以跟著媽媽，一起去探索那片絕美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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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依依不捨的說著，閉上雙眼吃力的喘著氣「婕很聰明，一定能成為比媽媽還厲害的人……而且說不定未來還能長成一位大美女呢，畢竟妳跟媽媽長的很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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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總能察覺當下該做最正確的事情。

有的時候，我也差點搞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家長，誰才是小孩呢，哈哈哈。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會成為大家的領袖？或是比舅舅更出色的公司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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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想知道啊。

你們在將來，究竟會成為怎麼樣的大人呢？媽媽我啊，一直都相信著你們擁有無限的潛能……。真的好想看著你們一起長大、好想一直陪在你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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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眼眶泛淚，激動的抱著媽媽的肩頸說道「我們、我們一定會送妳去最好的醫院的，未來什麼的媽媽一定可以看的到，所以拜託妳再忍耐一下、再堅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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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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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用那沾滿鮮血的手，輕輕撫摸承那光滑的臉頰，早已變得紅通的眼角泛著淚光，輕聲哽咽著、以溫柔的語氣向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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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打從一開始就是那麼的不負責任……。並不是什麼正直的人、既無能又愚蠢，根本想不出任何解決辦法，只能在近乎無限的絕望中把使命託付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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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單純，想讓你們過的幸福這點都做不到。對不起啊，我是個無能的媽媽。一直以來、都讓承你過得很難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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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要再說話了、盡量保存多一點體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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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終於承受不住而情緒潰堤。

淚水與喘氣夾雜，說起話來一頓一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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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是我不好，是我錯了！

我、我不該說，那麼難聽的話——。

我還沒，還沒來得及好好道歉、向媽媽妳道歉……。

所以、所以媽媽妳一定要活下去！

妳不可以死……不要離開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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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這樣呀，承。怎麼能老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呢？」媽媽用手輕輕擦著承的眼角，她默默笑著、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以溫柔的語氣叮囑道「你可是家裡的兄長，還有弟弟妹妹需要照顧、以後得要更有哥哥的樣子才行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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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為我難過，但並不是現在。

這個世界充滿各種痛苦又殘酷的事情，在不久的將來你們將有許多的苦難需要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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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努力，走在弟弟妹妹面前……。

替他們遮風擋雨、彼此相互幫助……。

不論將來會發生什麼事，你們都一定要好好的、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喔。這就是身為母親的我，唯一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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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雖然我算不上是什麼好媽媽。但是，能生下你們、成為你們的媽媽，真的是太好了……。

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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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有呢？還有什麼是……。

啊，對了，這句話我必須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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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她將我們三人一同摟入懷中。

能明顯感受到呼吸的聲音正漸漸轉弱，溫熱的體溫正從她的身上逐漸消退。

「承、辛、婕……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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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抱著我們，於耳邊吃力喘息。

努力的試圖說清楚著每一個字，以惜愛無限的表情望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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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太好了，我終於說出口了……。

對不起啊，這麼晚才對你們說這句話。

這句話、絕對是真心的，不是謊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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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媽……。」承以悲傷的空洞眼神盯著媽媽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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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摸了摸承的頭「承，請你原諒媽媽吧。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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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她的手緩緩從承頭上滑落。

緊貼著我們的身軀也徹底變得冰冷。

那閃耀於眼中的藍色光芒逐漸退去，彷彿只剩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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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太陽正好從窗戶的另一側升起。

輕柔的晨光透過玻璃窗透了進來，輕輕灑在媽媽臉上。她閉上眼微笑著，看起來就像只是睡去般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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