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第三位 Your Third - Chapter 7 – 缺乏溫暖

Chapter 7 – 缺乏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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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段時間Jam特別舟車勞頓，幾天前他還美滋滋待在曼谷，突然接到緊急命令必須前往巴衝尋找更多線索，再輾轉來到帕岸島，結果莫名其妙倒大霉被困在帕岸島北部一個小漁村海灘上，最後以慘不忍睹之姿出現在美好的蘇梅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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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第兩千零二十一位幸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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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而蒼白的臉循聲轉過去，只有一個人會發出這種聒噪惱人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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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先生。」這個情景似曾相識，上次他掉進水裡後在衛生所醒來，依稀記得他清晨時分曾經醒過一次，然後又靠在Sam先生的肩膀上睡著了，然後現在在這幢木屋的床墊上醒來？Jam滿腦子疑問，但看到Sam先生後，他衝口而出問的第一個問題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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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裡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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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擔心一下自己吧。」大個子秀了秀身上肌肉，想讓他知道自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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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擔心你。」Jam舒了口氣，看著這張銳利的臉，「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早上見面時天色迷朦，又因為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一直沒機會認真詳談，想知道Sam先生那晚失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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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休息吧，其他事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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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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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但是了，不用緊張，也不用擔心，他們不會追來了。」Sam安慰說，一邊拂開病人額頭上的碎髮，Jam因為體力透支，再次慢慢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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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點睡得很沉，直到傍晚再次醒來，焦慮的感覺舒緩了不少，這次沒人守在他身邊，再加上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他強忍著肚子餓站直身子，又因為沒戴眼鏡視線模糊不清，他走得很小心，直到站在高處陽台上，吹著清涼的海風，這裡有一張藤製吊床和四人餐桌，Jam才注意到除了被海膽刺傷的腳掌纏著紗布外，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原來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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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聽話。」看到這小傢伙不聽話地走來走去，Sam嘆了口氣，「力氣都沒了，幹嘛硬要起床？等下掉進海裡了誰去撿你回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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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誇張。」Jam爭辯道，大眼睛再次環顧四周，他問道，「這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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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梅島的一個海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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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沒想到自己沖到這麼遠，「這是誰的房子？應該不是民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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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力真強。」Sam聳聳肩，「我懶得進城，所以問了附近的村民，他讓我在這房子裡暫住，隔壁就是他的家。」年輕人提起今天早上，有大叔大嬸看到遍體鱗傷的他抱著傷痕累累的Jam後，同意他們暫住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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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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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點點頭，Sam原本就打算進屋叫醒他去吃飯，他伸手讓小不點牽著，因為知道對方看不清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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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好，不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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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Jam牽著他的大手慢慢走著，一路走到房子前方的木榻停下，房子離海灘不遠，涼爽的微風吹拂著肌膚，拍打岸邊的海浪聲聽著令人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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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怎麼樣？好些了嗎？燒退了沒？」忙著盛飯到托盤的Samruay嬸向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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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好多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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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來，先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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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入鄉隨俗，這家人用托盤盛著，用手代替勺子吃飯，一起圍坐在木榻上，Sam和Jam各自端著一個大托盤，裡面有米飯、炸鯖魚、煮鴨蛋，還有各種新鮮炒菜，中央擺了一碗鰻魚辣咖哩和一碗顏色鮮豔的辣椒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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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嬸，大叔他呢？」Sam問起另一位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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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捕魷魚了，或許又犯酒癮跑去喝白酒了吧，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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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轉身朝停泊了幾艘漁船的海灘看過去，大叔和夥伴們正陸續從漁船卸下新鮮海鮮裝滿了整輛皮卡車，然後大叔朝這邊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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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好，來，吃飽飯再去吃藥，孩子你退燒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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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已經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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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如果還沒退燒，跟大叔咕嚕咕嚕喝個兩杯，保證藥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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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見誰就想拉他去喝酒。」Samruay嬸無奈地搖搖頭，Khuea叔訕訕一笑，寒暄幾句後大家開始吃飯，Sam看到Jam不太會挑魚刺，於是示範給他看，用只有兩人聽見的聲量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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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做，看著，記住了，下次就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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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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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挑，別再抱怨了，人總會受傷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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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它很燙，又看不到魚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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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得我像養小孩一樣。」Sam嘴巴碎碎念，但仍願意幫他挑魚刺，「所以Jiranat是累贅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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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Triphop是愛挖苦的意思嗎？我自己也不想做你的累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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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huea叔看著正在吃飯的客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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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輕人嘴裡是養了隻邦高犬吼，哈哈小Jam別計較了，古語有云，狗吠是因為狗狗愛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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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huea叔的話讓Sam和Jam被嗆到咳起來，趕緊抓起一碗茉莉花水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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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是季候風季節，天氣不穩，清晨寒冷，白天很熱，晚上會下雨，就像今晚，雨水一直從傍晚下到晚上十點，仍沒有停雨跡象，天氣變得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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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幢高腳木屋，面積適中，不寬也不窄，無論身處房子哪個角落都可以清楚看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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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剛洗了Sam先生為他準備的熱水澡，因為他身上黏答答，不想只用小毛巾擦身體就算，走出浴室時，圓潤大眼睛看到一抹高大身影躺在床上，神情帶點憂鬱，自從昨晚的事件後，他感覺Sam先生變得有點奇怪，就剩這張嘴仍然像以前一樣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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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猶豫要不要走過去跟他聊天，但以他對Sam先生的暸解，如果對方想要發洩通常會主動說出來，如果像現在這樣獨自躲起來，或許還沒準備說給其他人聽，所以Jam選擇了遠遠張望，也不知為何…只要看到Sam先生難過，他也跟著一起難過，彷彿情緒能夠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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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點紅著眼睛坐回白色床墊上，不知時間過了多少，當回過神後一隻粗糙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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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了還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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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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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喲～」Sam驚呼一聲，把手撫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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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思是等你進屋我才關門，這裡蚊子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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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差點心碎的年輕人這才反應過來，打開房子角落的木櫃翻找蚊帳，但問題是蚊帳只有一個，現在去敲Samruay嬸和Khuea叔房門時間太晚了，只好把兩張床墊挪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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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我可以開燈睡覺嗎？」Jam問，Sam正攤開蚊帳蓋住兩個床墊，靠得這麼近，跟睡在同一張床墊上沒甚麼分別吧，只差在寬鬆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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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亮，我會睡不著，Jam也不想我被偏頭痛折磨吧，況且現在又沒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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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白了，關燈也行。」小不點點頭表示理解，知道對方直接喊自己名字時代表他進入了認真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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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仰面朝天躺著，而Jam側身躺著朝向他，儘管看不清楚，卻聽到了嘆氣聲，彷彿心事重重，對方似乎還沒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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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先生。」Jam決定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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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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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壓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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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哪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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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你老愛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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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裝的，聽說男人皺眉頭時更有魅力，看著又颯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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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嘆了口氣，不知道對方在掩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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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謊，你在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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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輪到Sam翻身朝著Jam，變成了兩個人面對面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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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鬧甚麼彆扭？來，說給我聽聽。」跟Jam相處久了，Sam就暸解到每次Jam鬧彆扭，不外乎兩個原因…如果不是心裡不舒服，那就是身體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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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怎麼回事，好端端突然壓力很大，明明心裡難過但又不肯說出來。」Jam沉默片刻，顫抖著聲音繼續說，「起初我以為你是失戀才難過，但現在我覺得應該不是。」

Sam聞言露出微笑，剛得知的真相讓他心裡的壓抑感覺稍微好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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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說了，會覺得我很中二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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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覺得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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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差點笑出聲，但他沒再說什麼，說實話，他還不想談起自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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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沒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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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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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睡吧，別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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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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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回事，是要我打你屁股才肯乖乖睡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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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開始對Sam一再迴避的態度感到惱火，他就是擔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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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生氣地往外撇開臉，把身體盡可能挪得遠遠貼在床墊邊緣，但到了深夜時分…天氣寒冷，Jam迷迷糊糊往身邊的人湊過去，Sam先生身體溫暖，越溫暖就越不自覺想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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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睡得不穩，一直反覆醒醒睡睡，他挑了挑眉毛，感覺自己懷裡藏了些什麼，低頭看到Jam正蜷縮在他懷裡，可愛柔軟的臉來回蹭着他的肩膀，像是在尋找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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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睡意全無，所有壓力拋諸腦後，把粗大的拳頭塞進嘴裡，堵住自己的尖叫聲，逗貓了這麼久一直不肯撒嬌，卻忽然說撒嬌就撒嬌，他差點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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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am先生安排下，原先那個小漁村木屋第二天就將Jam的心愛包包送了過來，可以稱得上是百寶袋的包包幾乎什麼都有，連隱形眼鏡也有，Jam終於能行動自如，無需依賴Sam先生了，但即便如此，兩個人仍像油條般整天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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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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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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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Sam比了個小愛心手勢🫰🏻來測試他的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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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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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怎麼可能。」年紀較大的人不滿地搖搖頭，現在兩人坐著吹風，聽着掛在家裡陽台的貝殼風鈴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傍晚的天空泛著橘黃色光芒，這一天又在Jam坐立不安的心情中慢慢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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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Sam呢…從表面看來他似乎什麼都沒想，整天遊手好閑，無所事事…但誰想到年輕人腦袋裡裝著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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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huea叔邀請我晚上去釣魷魚，你想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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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臉左右搖晃，現在一聽到船這個字就害怕了，小手翻找著包包裡的東西，視線不時瞄向Sam先生，看他不時打哈欠，他不禁奇怪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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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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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Sam心裡嘀咕，也不知是沒睡好還是不想睡，難道要他說他想擼貓咪下巴哄他睡覺想了一個晚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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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刮鬍子嗎？」百寶袋主人舉起了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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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包包裡有什麼是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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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有，主打一個‘人無Jam有’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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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哈哈大笑，大手摸了摸自己下巴，鬍子不算長，只是鬍渣濃密了點，他從小手接過那東西，自從離開平房去歷險後，幾乎沒有好好打理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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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修一修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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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微笑看著大個子消失在浴室方向，然後從包包裡拿出魔術方塊來玩訓練腦力，沒過多久…Khuea叔就來了，是時候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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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小Jam，那個年輕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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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先生進了洗手間，我去叫他。」小不點說完後站了起來，這時魁梧身影主人剛好走出來，Jam看著他那張刮得乾乾淨淨的銳利臉龐，不自覺一時看呆了，好像幾個月前的Sam先生又再出現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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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要太快融化，我才剛開始而已。」Sam挑釁地揚起眉毛，Jam推了推他肩膀，這傢伙又在囉哩叭唆，Khuea叔已經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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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人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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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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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應該可以，因為我帶走了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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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呆愣地點點頭，理解Sam先生的意思是他沒有把錢包一拼帶走，他說過他以任用裡面的錢，想買煮螃蟹或醃芒果來解解饞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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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看你說的，又不是在演梨伽戲！」Khuea叔叔撇著嘴唇嘀咕道，最後一句話轉向Jam說，「我走啦小Jam，等下給你帶點魷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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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梅島的兩天兩夜裡，深感擔憂的Jam一直密切留意Sam先生的一舉一動，每當他試探對方在煩惱什麼，總是搪塞迴避問題，又喜歡三更半夜獨自坐在吊床上黯然神傷，Jam覺得Sam先生固執得要命，嘴巴怎樣也敲不開，更別提讓他回家了，因為對方聽完只會左耳入右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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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Sam先生在島上沒有像以前那麼可怕，例如跑去爬椰子樹之類的，除了晚上喜歡跟Khuea叔叔去釣魷魚，白天喜歡將自己埋在沙裡之外，而他也被大個子強烈要求休息，直到高燒全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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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今天，已經很晚了但Sam先生還沒回來，Jam出去海灘附近尋找，這時海灘人煙稀少，加上是淡季，氣氛冷冷清清，突然間他倏地睜大眼睛，只見遠處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輕人正赤裸上身行走，手在身體上到處抓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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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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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窩紅螞蟻爬到我身上了，哎喲真倒楣，癢死了我。」Sam一邊抱怨一邊到處抓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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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幹什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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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到樹上的芒果好像很好吃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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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有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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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離村落很遠的地方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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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就活該被紅螞蟻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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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吔，別再罵了，已經在反省了，開始灼痛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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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不知該笑還是罵他活該才好，小手幫忙拂去還黏在他緊繃肌肉上的紅螞蟻，然後兩人迎著快落到地平線下的一輪夕陽並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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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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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amruay嬸嬸家裡吃完晚餐後，這對流落小島雙人組回家休息，Jam洗澡出來沒看到Sam先生，走到平日裡對方喜歡躺吊床的陽台還是不見人影，視線看到一個穿著顏色鮮豔花卉圖案夏威夷襯衫的大個子坐在海灘，懷疑不拍一晚MV就睡不著了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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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點鬆了口氣，走下樓梯來到陽台，悄悄穿上涼鞋放輕腳步走過去，不想讓對方發現，看起來Sam先生需要獨處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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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打擾他…但又很擔心，越喜歡做傻事，就越是遠遠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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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過後，被監視的人似乎發現有人偷看他，於是揚手喊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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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偷偷摸摸，靠近一點。」Sam瞇眼看著躲在松樹後面的小不點，一邊用手拍拍身旁的沙地，銳利目光看著小小身影尷尷尬尬走來坐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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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有說話，只聽見拍打海岸的海浪聲和呼嘯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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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督了一眼身邊欲言又止的小傢伙，一副想問又不敢說的樣子，一反往日裡吱吱渣渣的個性，年輕人伸手摸了摸他柔軟的臉頰…身體沒有發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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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還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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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已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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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子小小，但膽子挺大嘛，以後Sib哥再讓你去哪裡，要學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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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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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好嗎？跟Sib哥一起工作。」Sam繼續撩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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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有趣的，像玩遊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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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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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接到任務一樣啊，每次通關後我就感覺好像…Yeah！Mission completed！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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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小孩子，找我回家應該是迄今為止最難的遊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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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懷疑遊戲開局時我不小心選了困難模式吧。」Jam想起自己之前兩次掉落水裡的慘痛經驗，當時他害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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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認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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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膝坐著的Jam扭頭看著大個子，坦白說他之前真的很討厭Sam先生，有想過舉白旗投降算了，但現在…那群人追來時兩人一起逃命，他們之間已經不僅僅只是任務，如果他要回去，他希望Sam先生能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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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還要做你的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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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吔臭小子，你也不問問我願不願意。」Sam一想到此事就覺得好笑了…如果他大哥突然發神經要派Jam去遠方冒險，光是想想就不希望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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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大的手戳了戳圓滾滾的小腦袋，然後慢慢從戳變成輕撫他的後腦勺，Jam一開始想躲開，但Sam先生的手很溫暖，後來就慢慢隨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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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正如他所說，貓咪喜歡被擼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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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叫Jam？你媽媽喜歡Neko Jump*？」（*泰國雙胞胎女子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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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お父さん，也就是我爸爸，幫我改了個跟表哥Noey哥很相似的名字，他是日本黑道，特別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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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感覺後背開始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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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名字呢？怎麼來的？」Jam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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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我們三個兄弟姊妹裡，我排行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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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b先生沒有算進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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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微微一笑說，「有算進去，但我指的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姊妹，不過你也知道，我的繼母多得去了，多到算不過來。」年輕人似是開玩笑，卻不知心裡真正感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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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兄弟姊妹都不在家裡住，我們雖然有很多房子，但Sib哥走了，Nueng姐走了，Song哥也走了，很久才回家一次，就連我爸媽也是各住各的，我不想留下來，趁著剛好失戀了，便想個理由離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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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Jam以為Sam先生只是失戀，現在他才發現Sam先生心裡裝滿了心事，上至家庭，下至踩到別人指甲被追殺的事，於是他靜靜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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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嬉皮笑臉的，其實我也很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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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回頭我幫你在Tinder開個帳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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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習慣Thinner稀釋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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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才吸到瘋瘋癲癲，解不掉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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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你又要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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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安靜的氣氛再次傳來兩人的歡笑聲，Sam看著身邊的人…之前說過了，Jam陪在他身邊他心裡溫暖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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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我們交個朋友吧。」Sam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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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嗎？」Jam不同意，覺得他跟Sam先生年紀差距太大，他很在意這種事，一直不敢跟年長的人玩得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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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年紀，也別管我快三十歲而你二十三歲這種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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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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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跟我在一起你可以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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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問你，你為甚麼要扔下工作不管？」Jam問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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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狠！」Sam惱火地看著生病時就軟糯撒嬌，一病好就牙尖嘴利的小傢伙，一想到以後沒機會看到他這一面就感到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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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個玩笑嘛。」他笑到眼睛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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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冷，你抱我一下。」Sam故意用頭拱拱他的小肩膀來博同情想他抱抱自己，而Jam一時被Sam演的小劇場深深迷住了，他伸出奶白色的手臂將結實身體緊緊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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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曾經擁抱過一次，據說…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最終慢慢變成一種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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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小臉抬起頭，迎上這雙銳利眼神，他問，「暖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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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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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點了嗎嗎嗎嗎？」他一邊問一邊收緊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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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點點。」Sam有點害羞…於是佯裝打了個寒顫，裝作很冷的樣子來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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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冷還是鬼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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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小孩子嘴巴這麼壞。」年長的人不禁搖搖頭，然後將自己思考了很久的話說出來，「我決定了，明天就回帕岸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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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睜大眼睛，從懷抱掙脫出來，激動地握著他的手臂來回搖晃，「所以是先回平房拿東西，然後再回巴衝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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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我再慢慢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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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他鼓起圓臉頰說，「你不想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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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生活在海邊，我喜歡海，喜歡魚，喜歡櫻花，喜歡小丑魚N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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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挑起眉毛，看著這個胡攪蠻纏的傢伙，自從父母過世後他就一直獨自生活，所以很希望Sam先生能回去有家人等他回來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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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suan的每個人都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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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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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能？這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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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沉默片刻，最後決定說出來，「那裡，有野牛想吃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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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看了他一眼，Sam先生不愧是Sam先生，無論他有多認真，看起來也特別中二病，既然你喜歡繞圈子，我就陪你一起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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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互掐啊，不行…你是老虎，沒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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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無語，彷彿陷入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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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張。」小手揉開男人緊皺的眉頭，「如果公牛真的想吃你，我就拿著紅布去引誘公牛！」小不點鄭重承諾道，也沒想到這番話在將來真的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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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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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轉身迎上那雙大眼睛，他不是害怕，他之所以如此意氣消沉，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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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難過。」積累在他胸口良久的各種心事讓他感到非常壓抑，現在年輕人的胸口猶如洪水氾濫，如果置之不理，不發洩出來…就會溢出來，然後瀕臨崩潰，最後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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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使勁搓揉著臉，雙眼通紅，似是想哭但沒有眼淚，他撇開臉看往別處，覺得在Jam面前哭很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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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貼上寬闊的肩膀，「有時脆弱一點也沒關係，不必假裝堅強或獨自背負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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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哇哇哇…」年輕人假裝放聲大哭，但當柔軟小手輕拍著他肩膀溫柔地安慰他，那該死的淚水真的決堤了，小不點伸手輕撫男人的臉，幫他擦掉眼淚，流出來了就再擦掉，彷如這是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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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出來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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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係欸，堂堂七尺男子漢怎麼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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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是你自己想的還是別人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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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一道閃電擊中內心，Sam覺得從今天開始他和Jam之間再沒有隔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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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過，哭泣可以淨化眼睛和心靈，你就是你…仍然是那隻小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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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老虎。」Sam即時糾正Jam的話，一邊將臉靠在小不點肩膀上，雙臂環抱著他的腰身，猶如在心靈漂泊找不到庇護所時，幫自己的情緒尋找到止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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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在一旁輕輕撫摸他寬闊的背，又把自己的肩膀借給了Sam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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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時間過了多少，

再沒有更多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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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抽泣聲，只有小小肩膀漸漸被淚水沾濕…在潤物無聲間，安靜分享著彼此的感受，而無需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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