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的靈師生涯 - BURN 12、黃玫瑰

「大人，您讓我調查的已經有些眉目了。」年輕的凱爾（Kyle）頷首說道：「那夜看管人犯的地牢裡確實有人出入的痕跡。」

蕨赫然轉頭，道：「知道是誰了嗎？」

凱爾道：「從戴文（Deven）和傑夫（Geoff）他們兩個的屍身上，搜出了產自西境的稀有黃寶石，想來是收受了對方的賄賂。」

蕨凝肅道：「你以為有誰可以擁有黃寶石？」

凱爾低聲道：「西境最古老的名門家族蒙德家族，以及和其有關係的人士。」

蕨犀利地一抬眼，「你認為晝夜團裡有蒙德家族的成員嗎？」

「不無可能。」凱爾道：「蒙德家族向來只做對他們有益的事。」

蕨亦認同的點頭，然後道：「近幾年來，蒙德家族的動靜如何？」

「大人，我們位處北方，而緹爾大人（Till）掌管著西境，加之又與蒙德家族親近...」

蕨打斷道：「你的意思是說，緹爾那個陰險狐狸為了靈師協會會長的位置而不惜與晝夜團聯手了？」

「聽小道消息說，上次蒙德家的本家千金去參加萊薩入學考，沒過多久效忠於蒙德家族的弗爾卡斯家（Farkas）就遭了火災，一夕間包含家主在內的本家成員都死了，神奇的是，此事無人過問，也彷彿從未發生這種事情...您不覺得這箇中有些離奇嗎？」

「那名晝夜團員的身分你們可查出來了？」蕨一直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我們無從得知這人犯的名字。」凱爾道：「大人，他也許根本不是晝夜團員，而是弗爾卡斯家的走狗，您可曾留意到他手腕上的花紋...」

蕨神色一凜，啐道：「這太天殺的了。」

凱爾提醒道：「請別辱罵天神，蕨大人。」

蕨肅然道：「果真是晝夜團想要殺人滅口。」

凱爾亦肅然道：「不，是不想讓弗爾卡斯留一點兒聲響的人，或者，是一整個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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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受天神眷顧的孩子們，請上前來。」

艾琳娜、卡瑞莎跟墨三人同時上台，接受班奈特學校師生的表揚，而底下早已一片沸議：

「不愧是潘史塔曼家，竟同時出了三個未來靈師候選人！」

「那個女奴...那個艾琳娜‧布魯曼真的考上萊薩學院？」

「嗯，不過好像是倒數第四名...」

「啊，好羨慕她啊！至少她還是進了登天還難的萊薩學院啊！」

「之前不是看布魯曼表現平平嗎？難道她一直以來向所有人掩藏實力？」

「啥？不會吧...」

「沒想到艾琳娜‧布魯曼的心機那麼重......」

埃勒里的臉色不可思議地一青一白，至始難以相信艾琳娜‧布魯曼這三流貨色居然也能步入非凡神聖的殿堂。牡丹彷彿忘了昨日，陡然向艾琳娜呵呵堆笑。「不愧是吾校之光，布魯曼同學真是個天賦不凡的孩子~」

墨小聲啐罵道：「什麼不凡哪，不就是僥倖嗎！」

艾琳娜很清楚，這群討好的師生從前都不看好她，如今在天神的安排下考取萊薩學院，向她奉承堆笑，而真心待她好的，這世上也就那麼幾個了。

「艾莉，」卡瑞莎笑吟吟地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為了成為靈師而全力以赴哦。」

一想到這個世間為了靈師這一個頭銜，不知歷經了多少血流成河呢，艾琳娜便始終凝睇清藍的天空，她想：今天的天空好漂亮啊。

艾琳娜手上拿著錄取通知書，飛快地穿過大熊鎮上的每個角落。傑西剛好擠完一壺羊奶，抬頭一望，悠悠奇道：「喲！艾莉，妳手上的難道是萊薩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艾琳娜滿心歡喜道：「嗯！我錄取了！我錄取了！」

奧蕾麗綻放喜悅道：「啊！那真是太恭喜妳了！」

傑西道：「這麼說，艾莉就是萊薩學院的學生囉。」

奧蕾麗道：「是啊，真不愧是我們艾莉！」說完，她送了艾琳娜一盒雲莓塔。

傑西也不遑多讓，「來來艾莉，這兒有最鮮甜的羊奶喔！」

艾琳娜一一接過四面而來的恭喜，多到她的雙手拿不完：「哇！實在是太謝謝你們了！」

奧蕾麗笑道：「趕緊去找沙治吧！他可是最期盼妳的好消息呢。」

「嗯！」艾琳娜捧著許多的禮物，飛奔來到沙治的家，霎時把外頭的黃白小花飄揚起來，將她的靴子沾上縷縷芬芳。

「鐵匠爺爺！鐵匠爺爺！鐵匠爺爺你在嗎？」

「妳的聲音大到我在裡頭都聽見了。」沙治「噠」「噠」「噠」緩緩迎了出來。

艾琳娜向沙治展示錄取通知書，「你看，我錄取了！我錄取萊薩學院了！」

驀地，一抹笑容綻放在蒼老斑斑的臉上，是如此的慈祥。「妳做得很好。」

艾琳娜滿意的笑了，「不過就像你說的一樣，有人真的欣賞到我的天賦，所以才會給我100分滿分。」

「我早就跟妳說了，學院裡的老師不是每個都是傻子，嘛，不過還是有不少傻子就是了。」沙治覷著二試其中一欄的分數，有個考官給予她極低的8分。

兩人雙雙坐了下來，艾琳娜快樂地享用美味的雲苺塔，奧蕾麗做的雲苺塔酥皮金黃酥脆，中間雪白與深紅橙色的果醬相融在一起，無比香濃可口，再點綴上幾粒飽滿多汁的橙紅色雲苺，一口咬下，一口接著一口，嘩嘩嘩嘩地以狼吞虎嚥之勢嗑完了所有的雲苺塔，都一時忘記至少要留下一個。

艾琳娜嘴裡塞滿了食物，以手掩著的抬起頭，見沙治毫不在意，她便歡喜地喝著傑西的羊奶。

「什麼時候入學呢？」沙治問道。

艾琳娜吞嚥下食物，半晌之後道：「兩個月之後。」

沙治的聲音如煙波浩淼般飄渺遼闊：「啊，想起來我當時也是八月入學呢。」

艾琳娜隻手托腮，道：「就好比每年六月是北方的盛夏祭典，是吧。」

沙治哂笑道：「是啊，妳說得沒錯。」

艾琳娜悠悠地踏著雙腳，「盛夏祭那天爺爺也會出來玩嗎？」

沙治悠悠一秀木頭義肢的腳：「喲！妳瞧瞧我這腿，還俐索嗎？」

艾琳娜道：「爺爺你別欺人了，你以前踩著我的手的時候，那疼辣的感覺到現在還在呢！」

沙治哈哈笑了兩聲：「妳跟著妳的朋友們去玩吧，我老了，對許多事情都提不起勁。」

艾琳娜略微點頭，道：「好。」

壁爐裡的星火「劈啪」「劈啪」地響。有頃，沙治道：「妳離開之前，把妳的斧頭交給我吧。」

「嗯，好啊。」艾琳娜不假思索地把斧頭交給了他。沙治接過斧頭，沉沉掂量了半晌，道：「等妳要出發時，我再把它還給妳。」

艾琳娜道：「嗯，沒問題。」

即便到了六月夏日，北方依舊薄雪紛紛，艾琳娜從外頭回來，臉頰都已經被凍得紅通通的，火紅的髮絲上也沾著一些薄雪。

潘史塔曼宅邸餐廳裡，豎琴手在舞台上撥弄豎琴聲，餘音繞樑，如珠落玉盤，廚師、侍者們一個一個輪流上菜。「讓各位久等了！」

整個長桌上擺滿了一大盤的爐烤鮭魚，羊乳酪烤龍蝦，番茄蔬菜通心粉湯，鮮綠的沙拉，還有近乎十幾種甜點跟麵包。

墨大喜道：「哇！今天的菜實在太棒了！」

法蘭亦喜道：「哇！好棒喔！」

卡瑞莎道：「艾莉，妳還愣著做什麼？快坐下來啊。」

海德夫人冷哼道：「這次晚餐的開銷肯定有多驚人。」

還是胡果出聲制止道：「海德，今天是值得高興的日子，妳也多享用一點...」

海德夫人默不作聲。這時，亞柔邁了過來，稟報道：「老爺，奧格斯塔來找小姐她們了。」

「奧格斯塔？！」墨一聽聞，馬上站起來，飛奔到走廊的盡頭，就看到奧格斯塔站在門口，手中捧著一大把鮮花。

「奧格斯塔！」墨整個人都快樂的跳了起來。

「嗨，墨。」奧格斯塔笑吟吟地道：「聽說妳也通過入學考了。」

「也？」墨眨了眨眼，不敢相信道：「難道你也...」

奧格斯塔莞爾道：「嗯，請多指教囉。」

墨突然俏臉一片嫣紅，有些羞答答地道：「奧格斯塔，你、你怎麼會過來找我？」

奧格斯塔走近一步，把一束和她眼睛一樣鮮紅的風信子遞上去：「這是送妳的。」

「送給我的？！」墨接受奧格斯塔的花，卻自作多情起來：「奧格斯塔，你是不是今天上門來，就是為了談論你我...」

奧格斯塔卻及時打斷道：「墨，外頭的雪開始下起來了，能不能讓我進去和你們一起共享晚餐？」

墨豈有拒絕的道理，旋即讓他進屋。奧格斯塔向胡果等人行禮後，將白百合遞給卡瑞莎。「這是送給妳的，慶祝妳通過考試。」

卡瑞莎驚喜道：「哇！你真是太貼心了。」

胡果友善地笑道：「奧格斯塔，很高興你來了，和我們一起坐下來分享此刻的喜悅。」

「奧格斯塔，我『旁邊』還有空位，就跟我一起坐吧~」墨強自拉過奧格斯塔到自己的旁邊，就是暗示艾琳娜快點滾到一邊，而艾琳娜逕自往旁邊再挪，讓奧格斯塔坐在她們倆之間，奧格斯塔依然對著艾琳娜多好幾分笑意。

胡果站了起來，高舉著一盞葡萄美酒。「天神有幸，吾家三個孩子不負眾望，成為了世間引以為傲的靈師，我等甚感欣喜，來來，大家舉杯為敬，敬天神！」

餐桌上所有人舉盞高聲：「敬吾等天神！」

一頓豐盛的晚餐過後，不覺已經來到午夜，細雪也已停歇，艾琳娜和奧格斯塔兩個人同時坐在一塊兒仰望一片漫天的星空。奧格斯塔滿足地向後一仰，「啊~許久都沒吃這麼撐了。」

艾琳娜同意道：「嗯！我也是。」

北方的夜色空闊而且疏朗，很像廣袤無邊的林間，也很像整個寧靜的世間。

艾琳娜道：「不過沒想到你居然會登門拜訪，真不知是為什麼呢...」

奧格斯塔微笑，從懷裡拿出一朵金光燦爛的黃玫瑰，輕聲仿若囈語：「喏，這個送妳的。」

艾琳娜端詳起黃玫瑰，花瓣間流盪著璀璨的星光。「我還以為我沒有花呢，這是你從哪兒弄來的？」

奧格斯塔悠悠道：「自然是跑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採擷囉。」

艾琳娜微詫道：「你跑到中原去了？」

奧格斯塔幽然抬眉：「怎麼？妳擔心我？」

艾琳娜道：「我不是擔心你，我是覺得你何必費心跑這麼遠的地方為我找著這朵玫瑰花呢？」

奧格斯塔莞爾道：「這玫瑰很襯妳啊。」

艾琳娜覺得他笑得好像春風裡綻放的花朵。

「不過千萬別看它只是朵普通的玫瑰，它可是珍貴的祝福呢。就算妳把它晾在一旁，偶爾用靈力悉心照拂，它便能持續綻放金黃燦爛的色澤而不凋零。所以，我希望能看到這朵黃玫瑰一直盛開喔。」

「你既然都說是珍貴的祝福，我豈會把它丟棄呢。」艾琳娜露出一朵晚霞般寧和的微笑。「奧格斯塔，謝謝你送我這份珍貴的祝福，盛夏祭那天我會陪你一整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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