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妍有些驚訝地問:「怎麼會這麼快,流放之地還有些距離,這才一天的時間啊。」
暗衛回稟道:「當初判決時分了兩批,一是流放,一是淪為官奴。據卑職調查,芷蘭是自願跟隨著安麟流放的,安侯夫人的年紀太大,也被流放,而姜媛媛和孟芷瑤被納入樂籍成為官奴。」
好聽一點是官奴,其實就是官妓罷了。
這些樂坊之中歌姬舞姬,大部分都是罪臣的女兒家眷,因著本身有些學識,長相身段也都不錯,所以被管理起來供達官貴人們受用。
如此說來,姜媛媛和孟芷瑤人尚且在京都的樂坊裡。
「如果是這樣的話,安侯夫人的情況不用留意了,重點注意一下姜媛媛,以防她攀上誰了又要折騰事情出來。當然也不用太過費心,交給風雨樓的人去辦就行。」姜清妍想了想,覺得雖然不是太大的威脅,總歸小心為上。
暗衛點頭:「那孟芷瑤呢?」
「就讓她自生自滅吧。」對於她,姜清妍沒什麼感覺,雖說安麟曾用孟芷瑤噁心了她,但是自己和這個女子終究沒什麼特殊的過節,她的路都是她自己選的,也不用趕盡殺絕。
「是,姜小姐,卑職會繼續派人探查安麟的蹤跡的。」
姜清妍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宇文瀚也就示意暗衛退下了。
「清妍,你若是擔心姜媛媛的事情,可否需要我派人去將她解決掉?」瞧著姜清妍若有所思的模樣,宇文瀚還是問道。
她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如今她淪落至此,已經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了。如果她真的還懷恨在心,想要處理掉也很容易。」
況且,有時候比起直接死去,苟活在世上會更加令她痛苦。
見她如此說,宇文瀚也沒有再多言,反正都在掌控中,她想要如何做都好,便將她送到了馬車上。
等回了國公府,姜清妍下意識想叫沁香過來,才發現她不在府內。
玲瓏笑著說:「小姐,你忘了,沁香休息回家去了。」
「倒是真的忘了這茬了,她可是要過兩天才回來?」姜清妍一邊想著事情一邊隨口問問。
玲瓏點點頭,心中難免浮現起一絲的失落感。如果自己的父母還在世,想必自己也會在休息時間趕回去看兩眼。
隨即她抬頭看向眼前的小姐,眼中又不免重新佈滿光暈,心中忍不住默念道:還好有小姐,在這個世上,小姐就是她唯一的親人,她要永遠呆在小姐的身邊。
此刻沁香才剛剛回到家,一進門就聞到了撲鼻的香氣。
「娘,你可是在炸肉餅?」她放下包袱,朝著廚房走去。
「哎喲,香兒你回來了,這不是想著你最喜歡娘炸的肉餅,娘可是一早就開始忙乎了,還有你弟弟柱子,跑去摘了些野菜來絆著,香得不行!」一個婦人坐在窗邊突然開口,大著肚子,笑著看向沁香。
「嫂子,你也來啦。」沁香這才看見她,象徵性地問候了一句。
婦人正在縫一件小孩子的衣裳,抬手將耳邊的碎發撫上去,露出了手腕上的銀鐲子,正是上次沁香的娘來國公府時拿走的那只。
沁香沒說什麼,走到廚房去給娘打下手。
「哎,香兒你出去等著,不用來幫忙,穿的這身弄髒了可不好。」沁香的娘手下麻利地洗菜切菜,然後丟到鍋裡,蒸騰的熱氣映襯得她的臉紅紅的,瞧著精氣神倒是不錯。
外頭響起弟弟柱子的喊聲:「娘,餓死了,飯菜好了沒?爹和哥哥也回來了!」
「馬上,馬上!」一聽到兒子的聲音,沁香娘笑彎了眼,手下的動作更快了,往灶裡又添了些柴火,見沁香還站在一旁,趕忙說道:「香兒,快幫我把飯菜端出去吧。」
沁香嘆了口氣,上前端了菜出去,見到那三人都已經圍著桌子坐好了,嫂子還在窗邊繡衣服。
「爹、哥哥、弟弟,你們回來啦。」
「嗯,飯還有多久好啊姐,肚子都餓扁了。」柱子滿臉不耐煩地催促著。
「馬上就好了。」沁香說著,轉身回了廚房。
她娘又要顧著炒菜,又要顧著炸餅子,自然是照看不過來,趕忙叫沁香幫著燒柴火,這柴有些濕,一放進去直冒煙,到底還是熏髒了衣服。
等肉餅一端出去,那三人直接上手大快朵頤,很快就把餅給分乾淨了。
沁香娘又端了盤少的,和沁香還有她嫂子坐旁邊的小桌子,瞧著本就不多的餅子,沁香再次嘆了口氣,只吃了一小口:「嫂子,剩下的都給你吧,你還懷著要多吃點。」
「香兒去了大戶人家後就是不一樣呢,看人家小姐調教的多好。」嫂子一邊笑著打趣,一邊不客氣的吃了剩下的餅子。
沁香娘見沁香都沒怎麼吃,有些不高興地瞥了她嫂子一眼,最終還是沒說啥,而是問起了沁香在府中的事情。
嫂子跟著接話:「聽說你們小姐身邊有兩個大丫鬟,還有一個叫玲瓏的,她也回家去了嗎?」
「沒有,玲瓏的爹娘去的早,她一直待在府裡的。」沁香埋著頭喝粥,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一旁的兩個婦人聞言對視一眼,她嫂子又說:「聽著怪可憐的呢,既然是這樣,下次你回來的時候,帶著那玲瓏一起呀,好歹請人家來家裡吃頓飯。」
沁香敷衍地點點頭,那邊弟弟卻跟著抱怨了一句:「那姐你下次什麼時候回來,不會又要等兩三個月吧,不如下月休息,你就帶那玲瓏來做客唄。」
聽到弟弟突然這麼說,沁香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她抬頭看向對面的娘和嫂子,卻見沁香娘的目光躲躲閃閃,嫂子則是笑得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瞬間,她摔了筷子站起來,厲聲道:「娘,我不是說了嗎,你們別打玲瓏的主意!」
見到她反應這麼大,一邊的弟弟也不樂意了:「她一個孤女,也不過是個丫鬟,難道姐你就覺得我還配不上她嗎?」
「當然配不上!」沁香冷笑:「她是小姐身邊的得力大丫鬟,許個管事都是無妨的,怎麼可能嫁到我們這種農戶家裡。」
她嫂子惦念著沒拿到手的金簪,沒好氣地說道:「喲,香兒這是做了大丫鬟,瞧不上咱家做良民呢。你弟弟好歹也在跟木匠學著,有門手藝在,吃喝不愁的,還比不上人家做奴才呐~」
一旁悶不做聲的沁香爹一腳踢在了她的膝蓋處:「哼!硬氣了,連親弟弟都看不上了嗎?」
沁香沒站穩,一下子跪到地上,膝蓋磕得生疼,眼淚一下掉了下來。
她哥哥在一邊勸道:「要不明天就叫那玲瓏來家裡相看相看,你弟弟好歹也是龍精虎猛的,指不定她就看上眼了。你嫂子當初也不願,最後不就是見一眼就認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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