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鴉 - 易主-上

沙華，領事館街88號成了我的。

葉莉精神出問題的消息不脛而走，首先騷動起來的是領事館街88號的房東，也是天上天的合夥人，僑聯名譽主席汪洪流。

汪洪流從90年代開始檯面上依靠進出口貿易起家，底子實際多乾淨馬明川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從來不戳破。十幾年前，當馬明川一路血雨腥風坐到陳華東這時的位子上後，葉莉提出要在他的管轄範圍內開一家文化傳媒公司，馬明川實在被她纏磨得不耐煩，順口說一句讓她去領事館街找到合適的地方再說。葉莉不負所望的找到88號的房東汪洪流並和他成為天上天唯二的合夥人。出於對風險的把控，汪洪流和葉莉約定，前廳歸汪洪流管理，後廳歸葉莉管理，各自獨立結算盈虧，如果虧損自己擔著，如果盈利，將利潤的三分之一分給對方。

自從天上天開業以來，汪洪流從來沒有從前廳賺到過錢，倒是利潤嘩嘩的從葉莉那邊轉到汪洪流的手上。葉莉在的日子，汪洪流全當裝聾作啞，現在葉莉不在了，他計畫將整個88號通收歸其一人獨佔，作為房東這層身份，這麼做也是天經地義的。只是葉莉身後的馬明川一直沒有表態，他不敢輕易主動出手。

汪洪流看著88號這塊肥肉實在憋不住，他將楊曼珠喊來前廳，作為馬明川的新寵，幫忙傳個話就好。

套間裡，汪洪流滿心期待風姿綽約的楊曼珠的現身。他聽到熟悉的楊曼珠高跟鞋聲，忽的站起，放下平日的斯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楊曼珠今晚一套高定修身西裝，西裝裡沒有穿搭襯衫，在高高在上的傲慢中藏著幾份妖嬈。這身裝扮讓汪洪流身心一陣瘙癢，不得不又坐下以掩飾突兀的難堪。

汪洪流色眯眯的調侃道：“你怎麼這麼騷。”

楊曼珠笑說：“可你打死也不敢再去後廳。”

汪洪流被楊曼珠這樣的綿裡藏針的回擊，不得不對如今的楊曼珠高看上好幾眼。

汪洪流：“你來第一天，我就跟葉莉說，你絕對不是個善茬。”

楊曼珠：“莉莉姐病了我可是忙前忙後的照顧她一陣子，也沒看到汪主席你來醫院慰問下呀。”

汪洪流擺擺手：“咱們談正事，你有沒有被授權報數？”

楊曼珠點點頭。

汪洪流伸出一個巴掌，楊曼珠看到轉身就走。

汪洪流被楊曼珠這一出愣住，想喊住她，結果她已快步走出包間。他喊來後廳經理安排楊曼珠回來，經理回復今晚楊曼珠被王文濤鎖死，只能約明晚。

隔天晚上，汪洪流一身正裝的在88號的前廳又定好一個包間，將楊曼珠請來共用晚餐。

汪洪流和楊曼珠對面而坐，汪洪流舉起紅酒杯有意無意的晃晃。

汪洪流故作嚴肅的說：“你昨晚太沒誠意。”

楊曼珠起身，恭恭敬敬地向汪洪流鞠個躬。

楊曼珠：“感謝汪主席讓我上你的桌，沒誠意我就先告辭了。”

汪洪流一聽慌了，自己半天又下不來台，只好任由楊曼珠離開包間。

第三天晚上，汪洪流在省城最奢華的星灣酒店定好一桌，專門派車將楊曼珠從她家接到這裡。

楊曼珠今晚一身酒紅色的抹胸短擺連衣裙襯出惹眼的纖纖玉腿，走路間圓潤的飽滿帶出隱約的晃動，汪洪流看的腿軟，想起身迎接硬是沒能站起來，只得客氣的比個手勢招呼楊曼珠落座。

汪洪流笑眯眯的說：“我拿出十分的誠意想買走葉莉手上的全部份額。”

楊曼珠：“前面的份額我們全部不要，後面的份額按照前兩年到手的平均分紅的五倍作價。”

汪洪流心裡一沉，這下算是踢到鋼板上，本想趁機低價打發馬明川那個不懂生意的土包子，沒想到這個楊曼珠深藏不漏。

汪洪流面上不動聲色的問：“為什麼是五倍？”

楊曼珠：“88號五年翻新一次，去年剛翻修完，今年的分紅還沒拿，按照五年給我們不吃虧，你的那份分紅照樣拿，五年後全是你的。”

汪洪流被說的啞口無言，這套演算法不無道理，關鍵是這個價格比自己預期的高出太多。

楊曼珠抬手看看腕上的手錶，對汪洪流莞爾一笑。

楊曼珠：“九點我約了馬明川，還有四十分鐘，我們抓緊時間。”

汪洪流想了想問：“你日後還在不在？”

楊曼珠顯出令人動容的哀怨，汪洪流心裡一顫但還是收回心思到正題上。

楊曼珠：“不在。”

汪洪流：“你的業績占到天上天今年的百分之二十還有多，我按照百分之二十算，你一走那裡可值不了那個數。”

楊曼珠：“今年的不能少，未來四年的打八折，你分紅前付款，分紅我們不拿。”

汪洪流高興地一拍巴掌，楊曼珠嫋嫋婷婷走到他面前，輕盈的側坐在他大腿上，靠近他耳邊柔聲問：“我見完馬明川，等下你在不在88號？”

汪洪流本來就高血壓，楊曼珠這樣投懷送抱，他感到血往上湧，天旋地轉。

楊曼珠在晚上九點準時來到馬明川家，馬明川急不可待的將剛進門的楊曼珠按在牆上一陣糾纏。隨著和馬明川逐漸常態化的耳鬢廝磨，她每次遇上馬明川立刻情不自禁的濕滑一片，但今晚她必須克制，關於天上天還有很多要算計。

楊曼珠嬌羞的推開馬明川，嬌嗔說：“等等呀，我先彙報正事。”

馬明川壞笑說：“都你辦就好。”

楊曼珠：“那也等等呀，我在想點別的。”

馬明川牽著楊曼珠的嫩手坐進沙發，舒展的仰躺在沙發裡，楊曼珠依偎在他身邊感受到他熱烈的溫度。

楊曼珠：“我想拿到錢後，將汪洪流踢出局。”

馬明川聽得哈哈大笑：“我早就想收掉這混帳。”

楊曼珠貼上馬明川，在他面頰上留下一個紅唇印。

馬明川一個翻身，將楊曼珠按進沙發裡，驚得楊曼珠一串歡愉的尖叫。

楊曼珠：“等等呀。我還在盤算，不能出什麼紕漏。”

楊曼珠的手機亮起，正在騎在馬明川身上揮汗如雨的楊曼珠看到是汪洪流的電話號碼，不耐煩地將手機拿起又丟到沙發底下。

夜裡，馬明川隱約感到肩膀被打濕，他立刻醒來，昏暗中發現楊曼珠在無聲地落淚。楊曼珠像個受驚的孩子，蜷縮進馬明川懷裡不敢動彈卻在微微發抖。

楊曼珠輕聲囁嚅：“我總是想起過去很多事。”

馬明川抱緊楊曼珠，語重心長的說：“我們都一樣，有我在，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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