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例外 - Chapter03山雨欲來(08)

籃球比賽結束後，緊接著是社團的成果發表會，這也象徵著高二生活快結束了。

成果發表會是學校各社團除了招生外最重要的大活動，所有社團會在今天展現一年的社團課程成果，由幾個代表老師做為評審評分，會有幾個綜合獎項。

根據往年經驗，最常得獎的是校刊社、點心社或熱音社，而像我跟辰德的運動性質社團則幾乎不會得獎。

這樣其實也挺公平的，畢竟我們幾個社團好像也沒有花太多心思在準備發表會上的東西。

這次，建平有參加成發的表演，我們約好找林雨葶一起去台前看。

成發前幾天我又問了一次林雨葶有沒有要表演，她勾勾嘴角說沒有了。

真可惜，好想再聽她唱歌，早知到那時候就錄影了。

聽她說，校刊社今年有印製校刊，因為考量成本的關係，印製本數沒有太多，她要我們早點去拿。

要不是因為林雨葶有加入校刊社的關係，我大概一輩子也不會主動去逛攤位跟拿作品，雖然校刊很薄，會不會看完林雨葶以外的人編輯的地方還不好說呢。

我們一起到她的攤子去拿校刊後，才繞到別的攤子去逛，邊聽著台上輪到哪個社團報告或表演。

輪到校刊社幹部上台報告時，原本以為林雨葶會在台下的，她卻跟其他幹部一起上去了。

我、建平和辰德在台下看著她，我們應該算是少數有在認真聽的人吧？雖然動機不純就是了。

「辰德，你要告白嗎？」我隨口問。

果然辰德一聽到這句話，反應就大了起來，「什麼？」

一旁的建平嘖了一聲，我們對望一眼，大概都無法理解辰德的不坦率吧。

「別亂啦。」辰德說完，以要回籃球社一下的藉口逃離現場。

「到底要ㄍㄧㄥ多久啦。」建平在辰德走後說。

我們又吐槽了辰德一陣子，直到建平要準備上台，我才又走回舞台前。

辰德還沒從籃球社攤子過來，先看到林雨葶了。

「會彈吉他真帥。」林雨葶開口。

這句話林雨葶好像說過不只一次了，要不是現在辰德不在，我都要懷疑他會不會明天忽然叫建平教他吉他了。

「你要學嗎？」

「不要，學樂器太花錢了。」

我嘖了一聲，「妳如果有興趣，建平好像有以前用過的吉他，也許妳可以跟他買？然後叫他教妳。」

「不好啦。」林雨葶聳聳肩。

「為啥？」

「建平有女朋友，我該避嫌吧？」

我喔了一聲，有點訝異林雨葶會怎麼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特別容易被當作話題討論，所以很在意這種事情？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啦，要是葉芸知道建平在教女神等級的人彈吉他，應該也會不安心吧？

過沒多久，辰德也過來了，吉他社的表演開始了，我們沒有再討論這個話題。

成果發表會比預期的還早結束，我們三個本來就約好要去辰德家，我隨口問了林雨葶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鍋，沒想到她竟然答應了。

原本想順便問苗惠珍要不要去，畢竟她應該算是班上對林雨葶最友善的女生了吧？但她似乎跟熱舞社的人要去吃飯，我就沒多問了。

「妳今天沒有急著趕車哦？真難得耶。」

感覺林雨葶也是個回家派的人，一刻都不想多留的樣子。

「今天還好呀。」林雨葶感覺心情還不錯，「建平社團沒有要慶功宴？」

「之前有在討論，結果時間沒敲定，目前應該是利用最後一堂社團課吧。」

「我跟皓韋的應該就沒什麼好慶的。」辰德聳肩。

「嗯啊，感覺體育社團的很少得獎。」我附和。

今天的結果和之前一樣，有領獎的都是比較文藝的社團，像是球類社團：籃球、棒球、羽球或桌球社都沒有得獎。

雖然不確定去年的學長姐是什麼心態，但就我所知，今年同屆的幾個社團的幹部好像都不太在意這種事情的樣子，倒不如說是因為學校要搞成果發表會，我們才必須得做點東西來交差。

「那你們最後一次社課也是打球嗎？」林雨葶問。

辰德點頭，「對啊，當初和社長副社長討論，大家都覺得沒必要開慶功宴或同樂會之類的，畢竟要額外花錢和找場地。」

「我們也是。」我說。

「是喔，我們最後一節好像要用剩下的社費叫披薩和飲料。」林雨葶說。

「我也要吃。」我眼睛一亮。

「來啊。」林雨葶回我一個笑。

「我們社團好像也有欸？不如你們翹課來跑攤。」建平說。

「嘖，我要打球啦。」

我跟建平不約而同地又講出籃球癡三個字，一旁的林雨葶勾著笑。

才剛走到校門口，眼熟的身影讓我有一瞬間忘了自己在學校。

是張蔓岑，她站在校門口東張西望，看向這邊時，邁步走來。

她怎麼在這？而且看起來是來找我的。

第一個直覺反應是先拿出手機看有沒有訊息，但是並沒有。

「你們認識的人嗎？」聽到林雨葶這麼問，還沒回答，張蔓岑已經到我面前停了下來。

明明她平常就算心情再差也不會這麼明顯看出來的，怎麼現在愁眉苦臉的，還感覺快哭了。

「妳怎麼跑來了？」

「何皓韋。」

「幹麼？怎麼了？」

「我、我……」她話還沒講完，眼眶就紅了。

我真的被她嚇到了，而在一旁的林雨葶、建平和辰德也一臉詫異。

「啊，喂？」完蛋了，誰會在書包裡放衛生紙和手帕啊。

慌亂地翻著書包，肩膀被拍了兩下，林雨葶遞了一包小包的衛生紙給我，就跟建平和辰德往另一邊走去。

「她本人真漂亮。」張蔓岑邊擦眼淚邊擠出這句話，我啞口無言的瞪著她。

「妳怎麼了啦？」

「就……確定自己沒望了。」

「妳告白了？」

「不是啦。」張蔓岑撇嘴，「但還沒告白就出局了啦。」

我喔了一聲，看向林雨葶他們，他們已經走進巷子裡了。

「你們今天有約喔？」

「也沒有啦。」

「不然你去吧，我好像不該突然跑來。」張蔓岑撇嘴，一看就知道在逞強。

「沒有啦，走吧，找個地方坐下來講？」

第一次看她這樣，而且她竟然跑來找我，有點慶幸又榮幸。

我不禁想，如果自己沒能跟正妹當戀人的資格，卻能跟她們當很好的朋友，也算是一種幸運吧？

我們到離學校最近的便利商店，一路上張蔓岑都沒有再講話，但幸好她沒有再哭了

「我看到有人跟學姊告白了。」

「哦？」

「雖然沒有聽到學姐的回覆，但從眼神也大概明白了，學姊應該是喜歡那個人的。」

我想起了愚人節那天我們的對話，即使理智上知道，但心裡還是會扼腕不能陪在喜歡的人身邊吧。

「那……」其實我也不知道要講什麼安慰她比較好，卻又有種不說點什麼不行的感受。

「我……沒事，只是忽然覺得很難受想找個人講講，而且這件事情我其實只跟你講過，所以才跑來。」

哇，沒想到她竟然只跟我講過，太讓人訝異了。

「我現在只要傾聽就可以嗎？」我開口確認，畢竟不太擅長安慰人了。

張蔓岑點頭，「這對現在的我而言是最好的幫助了。」

她說著她跟學姊認識的過程，慢慢變熟的原因，還有很多相處的細節，有些事情其實前面已經講過了，到後面又重複提起，這表示對她而言真的是很重要且閃亮的回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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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刻意注意時間，但等和她離開便利商店時，已經天黑了。

她很客氣要我不用再陪她，就去等車了，等我到火鍋店時，林雨葶已經離開了，剩建平和辰德。

「發生什麼事啦？你不是說你們沒交往？」辰德問。

「沒交往啊，我對她來說是好閨蜜的存在啦。」我聳肩

「失戀喔？」建平的直覺真準。

我嗯了一聲，「欸，如果你們失戀會跟我說嗎？」

辰德沒有多想或猶豫，果斷否認，「不會吧。」

嘖，真是個悶騷又沒意思的傢伙。

見建平遲遲未答，我趕緊解釋，「我沒有要唱衰你喔，只是單純因為她來找我才好奇問的。」

「喔，我知道啦。」建平聳肩，「假如真的失戀，姑且還是會跟你們說吧？至於會不會到訴苦的程度就不確定了。」

我嘖了兩聲，但感覺建平的確不是那種會想把負面情緒傾訴的人。

回到辰德家後，他先去洗澡，我跟建平則躺在他的床上各自用著手機，沒有交談。

看著林雨葶傳來的訊息有點驚訝，沒想到她竟然會主動密我。

「你朋友還好吧？」

「喔，她失戀。」

「你們感情很好耶。」

「她是Ａ女啊。」

「太榮幸了吧！」

林雨葶在搞笑吧，竟然還打驚嘆號，看到這句話我笑出聲。

「什麼啦？」

「竟然看到Ａ女本人。」她接著又傳了一個心花朵朵開的貼圖，她的邏輯真的很奇怪。

「哈哈，那妳要讓我見見ＡＢＣＤ男嗎？」

「難度有點高。」

說的也是，而且說不定看完反而讓我更自卑了，畢竟再怎麼想他們一定都比我高吧？

「那我失戀的話你會安慰我嗎？」

看到這句話我忍不住爆了粗口，一旁的建平看了我一眼，又將視線轉回手機。

「Excuse me？」

「？」

「欸靠，可以是可以啦。」但她失戀也代表我失戀了吧，什麼鬼話。

而且感覺要讓林雨葶失戀難度頗高，感覺應該都是她發卡讓別人失戀吧？她安慰我還差不多咧，還要我安慰她。

「為什麼要罵髒話？」

「嗯？因為妳值得。」

「……」

我還能這樣嘴砲幾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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