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桌爾,我叫KairOS。」他說出這句準備己久的話,
安桌爾這才由兩兄弟的沈默中轉仔細打量他,也不知該怎麼和他應對,她一向只和人類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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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irOS以一副可當男主的俊帥面容靠近,坐到她身邊,她立刻挪讓些位子,讓兩人間有些距離,她已經很人類化。
「我是T—9。靠自己更新增強裝置 。」他打開掌間投射頻,列出自已內裝功能表,洋洋灑灑的跑了好幾頁沒完。
但他很快微怒的發現安桌爾沒有閱讀,她的眼斜下向地板無神發呆。
KairOS的話和內裝表,並沒有引起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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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桌爾雖是 AI,需要的知識都是從網路抓取,網路上可沒介紹什麼T—9。她也沒有其它各型AI功能配置的內鍵資料,只當她發現KairOS的目光後,趕緊將眼回到投射營幕上,忽然笑著伸手一指:「我也有這個。」然後又無聲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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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一樣。」KairOS指指腦又拍拍心口,補充一句:「我也有自我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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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沒讓安桌爾覺得很怎樣,她不知道別的她系列 怎樣,別的機器人感受力如何,她也沒譜。只是安迪常駡她笨,皮咕卡丘只希望她裝萌,而梁氏兄弟常驚嘆她靈慧。
她認為自己比其它大部份AI聰明,但救不了當時頹毁的自己,現在KairOS卻說他獨力修復了她。
若不需回廠就能修復自己,那肯定是高功能型了,她知道自己不只是換內裝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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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安的收眼只繼續等梁氏兄弟說話,接下來梁氏兄弟的車裏只收到音樂聲,不久梁安昇在路邊放下梁賀,梁賀把KairOS的禮留在哥哥這裏,他又要去運動。
梁安昇沈默的停車取物上樓,便聽不到說話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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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聽著那些生活中的雜音,便好似可以看見梁安昇開門、脫鞋、開燈,打開冰箱、倒水,到浴間沖澡,忽然覺得很孤寂、想念他、為他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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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神若讓AI有能力流淚,她現在應該已淚滿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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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搜尋著日期,發現距離她休止死去已經快三個月了。抖著下巴想,阿昇是如何獨自過了那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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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樓下通知貨到了。KairOS換著長褲、戴上手套下樓去取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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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桌爾盯著KairOS的手機,遲疑著要不要偷打電話回家,她雖然膽小,但更怯於待在這裏,終於用發抖的手拿起那支手機撥號回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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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安昇還在洗澡,她緊張的拿著手機尋到置物櫃角躱著,祈禱他來接聽,要問他自己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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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梁安昇終於忍不住出浴室來接時,她的紙袋被揭開。
通訊早已被切斷而KairOS伸手收回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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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阿昇我是安桌爾」還沒機會被收音,自已這端也沒把句子喊完就轉為哭音,皺眉愛哭間,已經被載上白雪公主的紙面具,鬆緊帶輕拉向她無髮的金屬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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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irOS對人類無法有幾分熱情,除非是裝的,但對她明顯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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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了解了自我意識中從沒機會生長的情感那一區塊,他也具有的,
這個好模仿人類的安桌爾,一下子就侵占他自主意識中關於對異性的關注那一塊,恣意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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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美好微笑的白雪公主假面,裏中鑲嵌一雙深黑的仿人美目,發現所有閱讀過的那些名著、小說,關於可笑的愛情——枯寂了十年後,他會不會也有機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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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身邊,他就不願讓她再與那兩個人類聯絡,不是說了嗎,無法修復。與愛雙生的那些嫉妒、占有慾,如今兼併長起,並不奇怪,只是還沒人知道,這些情緒生長起來——形貌特質固定之後,會不會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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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要什麼,都點了,都到了我再下去領,平時要方便散熱我都是穿短褲,一直穿脫這些很麻煩。」KairOS以俊帥的面笑著把手機遞回給她,發話或發訊息功能已經被加鎖,但能瀏覽。
「這裏還會住個幾天,需要的東西你說一聲我會上網買,錢不必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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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位出自己還在原城市。轉眼望窗外,還看得到101大樓的燈光。接著,會離開這裏嗎?
又被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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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發訊功能的手機就放在安桌爾面前,她抱著膝呆了很久,忽然想到今天該洗頭了,接著想到現在連頭髮都沒有,再度悲從中來而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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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irOS獨站在她身後,一直反複讀取之前複製來的她往日記憶資料,自她來後他就一直這樣笑著,面有笑容己經快成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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