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花物語 - 《罌粟花物語》第二十二章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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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莉莉絲真的在那片區域，那麼她是否知曉艾波納的秘密？又或者，她早就發現蓋亞公司的存在，甚至有可能……與他們有所牽連？

　　我的腦海中湧現出無數可能性，而每一個推論都讓這件事顯得更加撲朔迷離。

　　「我們必須找到她。」我低聲道，語氣不容置疑。

　　「這倒是沒問題，」夏特挑眉，「但問題是，你們確定要再回去那片地獄嗎？」

　　房間內的氣氛仍然沉悶，夏特的話語仍在我腦海中回響。但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讓我一時間難以完全接受。

　　「這樣吧。」我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希澄身上，「我們不能就這麼貿然回去。那裡不僅是戰亂區，還有蓋亞公司的人暗中活動，更不知道還隱藏著多少未知的危險。我們得想清楚對策，確保不會輕易踏入陷阱。」

　　「你有什麼打算？」希澄問。

　　「我們先回母校調查一下。」我斬釘截鐵地說，「莉莉絲在我們畢業後就失蹤了，但她在學術界的影響力不可能憑空消失。即使她本人不在了，總會留下些痕跡。圖書館的研究資料、她的舊辦公室，或者是還留在學校的學生……這些都可能給我們一些線索。」

　　「這倒是個可行的方向。」夏特點點頭，「學校可比你們剛剛逃離的地方安全多了，至少你們不會再遇上子彈的襲擊。」

　　我不由自主地翻了個白眼，對於這傢伙的調侃已經見怪不怪。

　　「問題是……學校還會留下她的紀錄嗎？」希澄皺眉問道。

　　「但我們還是得試試。」我低聲說。雖然隱約明白，這些資料很可能已經被人動過手腳，甚至徹底抹去，但我依然想親自去確認，或許還能找到一些被忽略的線索。

　　「如果我們真的找不到任何有關她的記錄，那也代表一件事——她的存在，是刻意被抹除的。」

　　這個推論讓房間內陷入一片短暫的沉默。

　　如果莉莉絲的所有學術資料都被刪除，那就代表她不只是單純離開了學術界，而是被有意地「抹去」，這讓整件事變得更加詭異。

　　「那我們就這麼決定了。」希澄最後開口，語氣堅定。

　　隔天一早，我們便動身前往母校。

　　這裡對我與希澄來說並不陌生，甚至還帶著一絲懷念的氣息。走進校園，看著熟悉的紅磚建築與滿佈藤蔓的教學樓，我腦海中不禁浮現過去的回憶。

　　相比之下，夏特就像是一個誤入學術殿堂的不速之客。

　　他並不是這裡畢業的學生，再加上身材魁梧，氣場冷峻，走在充滿書卷氣息的校園裡顯得格外突兀。尤其是他那雙如刀鋒般銳利的眼神，讓每個與他視線交錯的學生都下意識地避開，就像本能地察覺到這個人與學校的氛圍格格不入。

　　為了不過於惹人注意，他特地換上了一件深色夾克，壓低帽沿，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普通人。

　　但即便如此，他站在人群中仍舊過於顯眼，路過的學生無不投來好奇或戒備的目光，甚至有人低聲竊竊私語，猜測這個陌生男人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你最好別那麼警惕，」我低聲提醒，「現在看起來，你比來砸場子的黑幫分子還像黑幫分子。」

　　夏特無奈地撇撇嘴，抬手壓了壓帽子：「已經收斂很多了，信不信再多收一點，我連自己是誰都不認識了？」

　　「沒事的，弟弟。」我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管怎樣，我還是會認得你的。」

　　夏特翻了個白眼，算是回應了我的話。

　　「你們的學校看起來還挺正常的嘛。」他環顧四周，語氣帶著一絲輕挑，「比我想像中少了點詭異感。」

　　「你想像中的詭異感是什麼？」希澄無奈地問。

　　「例如到處都是被遺棄的研究設備，或者有些瘋狂的教授還在進行禁忌實驗之類的？」夏特聳聳肩。

　　「你小說看多了。」我沒好氣地說，「我們這裡雖然有些傳言，但不至於變成恐怖片場景。」

　　我們很快來到了理學院的主樓。多年未曾回來，但這座建築卻依舊沒有太大變化。樓內瀰漫著書本與藥水的混合氣味，讓我不禁回想起當年在實驗室待上整日的日子。

　　我們的第一站，是學校的檔案館。

　　這裡是學術機構中最容易找到紀錄的地方，尤其是過去的研究生與教授們的研究成果，通常都會被妥善存放。

　　當我們推開檔案館的大門時，一名中年館員抬頭看了我們一眼，露出一個例行公事的微笑：「請問需要什麼幫助？」

　　我上前一步，語氣平和地問：「我們想查閱莉莉絲·諾貝教授的研究紀錄，我們是她曾經指導過的學生。」

　　館員皺了皺眉，似乎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他低頭在電腦裡輸入了一串資料，幾秒後，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莉莉絲·諾貝……？」他喃喃道，目光有些遲疑地看著螢幕。

　　「有問題嗎？」希澄問。

　　「嗯……」館員瞥了我們一眼，然後語氣謹慎地說，「她的研究資料幾年前就已經被學校封存了，我這裡並沒有權限可以觀看。」

　　「封存？」我皺起眉頭，疑惑的問道，「為什麼？」

　　「我也不清楚。」館員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資料被列為內部機密，沒有授權的話，無法查閱。」

　　「機密？」希澄微微睜大雙眼，「學校什麼時候開始對學術研究做這種管制了？」

　　館員嘆了口氣，再次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可奈何的神情，似乎也對這種情況感到困惑但無能為力。

　　我和希澄對望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安。

　　學術機構通常不會隨意將研究封存，除非涉及重大爭議，或者有外部力量施壓。這樣的做法，意味著莉莉絲的研究可能不只是單純的生物學與藥理學，而是涉及了某些更敏感的內容。

　　「如果這樣的話，我們應該去哪裡找她的資訊？」夏特插話，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

　　館員猶豫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道：「如果你們真的想查她的事情，建議你們去找還在學校的老教授們。他們或許會知道更多。」

　　我微微點頭，禮貌地道謝後，帶著希澄與夏特走出了檔案館。

　　站在走廊上，我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希澄：「看來我們的方向是對的，但這也代表……莉莉絲的研究，確實不單純。」

　　希澄神色凝重：「這樣的情況，我們更得弄清楚她到底在研究什麼。」

　　「所以，接下來呢？」夏特問。

　　我沉思片刻，然後緩緩開口：「我們去找當年和她關係最親近的教授——維克托·格蘭教授。」

　　維克托·格蘭教授曾經是我們的系主任，雖然年紀大了，但仍然是學界頗具影響力的人物。他對於學生們的研究課題一向關注，甚至在某些時候，對莉莉絲的研究也有一定程度的協助。

　　我們來到他的辦公室前，敲了敲門。

　　幾秒後，門被打開，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站在門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露出一絲訝異的神色。

　　「姆特？希澄？」他的目光在我們身上掃過，然後皺起眉頭，「你們怎麼回來了？」

　　我與希澄對視一眼，沒有任何寒暄，直接開門見山：「我們想詢問一些關於莉莉絲教授的事。」

　　話音剛落，空氣似乎瞬間凝結了一瞬。格蘭特教授的神色微微一變，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仿佛這個名字觸及了某個不願提及的話題。他的手指在門框上輕輕敲了一下，沉默片刻後，才慢慢側開身子，「進來吧。」

　　在教授的辦公室內，堆滿了研究資料與書籍，濃濃的紙張與墨水味瀰漫在空氣中。

　　教授看向夏特，皺起眉頭，語氣疑惑：「這位是？」

　　「我的弟弟，夏特。」我簡單介紹道。

　　教授微微頷首，卻仍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夏特。片刻後，他才收回目光，語氣平靜地說：「原來如此。」雖然話語間不帶質疑，但他眼底那一絲審視的意味，卻沒有完全消散。

　　「那麼，你們為什麼突然想查莉莉絲的事？」教授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目光帶著審視。

　　「我們最近在調查一種特殊的植物，發現可能與她過去的研究方向有關。」希澄語氣謹慎地說。

　　教授沉默了片刻，然後歎了口氣：「她的研究……的確有些特別。你們應該知道，她在離開學校前，曾經提到過自己要去進行某項重要的研究，對吧？」

　　我點點頭：「她提過，但我們不知道具體地點。」

　　「……她曾經說過，」教授語氣低沉地說，「她要去南境的蘿茵村，說那裡有一種極為罕見的植物……」

　　話音剛落，夏特猛然抬起頭，語氣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等等，你說蘿茵村？」

　　我與希澄同時皺起眉。

　　「是的，蘿茵村。」教授點點頭。

　　教授的話語落下後，辦公室內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默。我與希澄對視了一眼，卻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樣的苦澀。

　　羅茵村——這個我們當初受當地政府委託進行土地調查的地方，竟然又一次成為了我們的目的地。

　　這意味著我們即將再次踏入那片荒涼而危險的土地，而這一次，我們的目的不再只是調查，而是尋找一個下落不明、甚至可能已經不在人世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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