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俠之顛笑江湖

第四章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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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談了這許久的話，天也亮了。

卯時——

柳中鵬叫醒清心、清意，和仇瑩一道離開客房，穿過大院子走進客棧店內。

柳中鵬一進店裡，便見小三又在瞌睡，連店門也未開啟，不覺心中好笑，也不喊他。

只是心中暗道：「昨夜大聲嚇他，可讓他將我整個半死，要個東西也非得要我先付帳，現在我倒輕聲喊他，早飯便可白吃他一頓，也好報個昨夜仇。」

心中既打好主意，輕輕溜近前去，低聲喊著：「小三！店小三！」

仇瑩哪知柳中鵬心中盤算，道：「你這人可真是笨得狠了，這麼輕聲的叫他，他哪能聽得見？」

說著，上前推開小三撐住額頭的手。

這一推，小三的額頭便重重的往櫃檯上一撞。

這一撞，小三就驚醒過來；甚至來不及看清楚眼前一切，便已緊張的喊著：「地、地、地、地震了！」

清心、清意忍不住輕輕一笑。

柳中鵬則唉聲道：「這頓早飯怕是不好吃了！」

仇瑩不知柳中鵬在嘀咕什麼，只覺得小三的模樣頂滑稽，道：「不是地震，是水牛大翻身。」

說著便往椅上坐去。

小三不知仇瑩笑他是隻大水牛，只是茫然問道：「什、什麼、水、水、水牛？」

仇瑩聽他說話結巴，更是好笑，卻也裝傻：「方才有張桌子，一個不小心，也不知撞了誰的頭，怎麼一點也不覺得痛呢？」

邊說還邊撫著自己的頭頂。

小三仍究一個腦袋轉不過來，喃喃唸道：「桌、桌子、撞、撞頭……」

一轉眼，看見柳中鵬竟然站在眼前，居然嚇得頭皮一麻，顫抖著問道：「你、你、你是、是、是人、還、還是、是鬼？」

柳中鵬怔了下，問道：「我的樣子像鬼嗎？」

小三看了看柳中鵬，壯起膽，不太信任的道：「你、你昨、昨天、昨天夜、夜裡、不、不是、被、被、被天、天、天殺了？沒、沒有人、能、能在、在、在他的、他的、手、手底下、逃、逃命……」

柳中鵬突的一愕，道：「你也知道天？」

心中浮起昨夜小三的話，什麼惹他事小，惹『他』事大；分明他早知道有人要來對付他。

莫非小三跟天威皇君也是一路的？

心念電轉間，兩顆眼睛炯炯發亮，直瞪視著小三的眼睛，問道：「天威皇君是什麼人？」

小三吃了一驚，偏又假裝迷糊，反問道：「什、什、什麼天、天、天、皇君？」

柳中鵬嘿的一聲笑，道：「難怪昨個晚上我來住店，你非要少爺我先付帳，還道我是個將死之人……原來你是早知道天威皇君，派人要來殺我。」

忽又道：「嘿嘿！我還道是昨天夜裡嚇著你，使你心存報復。」

清心也記起昨兒個夜裡，小三的怪異，心想他既與那些黑衣人有關，必然會有師父的下落。

於是道：「大哥！你問問小二，是不是有家師的消息？」

小三這次反應夠快了！

他一聽清心問起，即刻道：「我、我根、根本、不、不、不認識、靜、靜思、師、師太，就、就、就連法、法號、也、也不、不知道，哪裡、哪裡會、會有、有她、她的、她的消息。」

仇瑩「嗤」的一笑，道：「你既然不認識清心小師太的師父，甚至連法號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清心小師太的師父，便是靜思師太？」

小三知道自己又說溜了嘴，一時汗水自額上涔涔而下。

清意見狀，便知師父定是落在他們手中，心中一急，扯著清心的袖子搖晃，臉露焦灼之色。

柳中鵬知她心中著急，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又問小三道：「天道幫在什麼地方？」

小三顫抖著道：「這、這、這裏、這裏、便、便是、是天、天、天道幫！」

柳中鵬怒道：「胡說！天道幫分明在天……什麼天的地方。」

小三道：「我、我、我說的、是、是、是實、實話，天、天道、天道幫、不、不只這、這裏、一、一個、一個、分、分堂。」

柳中鵬這才知道，原來他們正處在天道幫的分堂，心中仍然疑惑，問道：「這裏既是分堂，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其他人都到哪裡去了？」

小三微顫，不敢再答。

仇瑩臉泛殺氣，冷冷地道：「你不說，姑娘便殺了你。」

小三看了她一眼，閉起眼睛就是不肯說！一副寧可死在她手底下，也決計不再多說一字一句。

仇瑩一怒，舉掌便欲往小三的天靈蓋擊下。

柳中鵬輝掌隔開，道：「且慢殺他！」

伸手點了小三的昏穴，再一把抱起小三，對仇瑩、清意等，道：「我們先離開這裏再作打算。」

話才說完，突然出現一批黑衣人，由前後擁來；其中一名未著黑衣者發話，道：「柳大掌門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

仇瑩將長笛橫在胸前，怒視發話者道：「好不要臉！你們想倚多欺少嗎？」

發話者道：「仇姑娘！本座並不想為難妳，本座要的只是柳大掌門。」

仇瑩詫異地道：「你認得我？你是什麼人？」

那發話者不答，卻對柳中鵬道：「柳大掌門最好是隨本座走，免得本座誤傷了旁人。」

柳中鵬嘻笑道：「傷了旁人又怎樣？爺爺偏就不肯跟你走……」說著放下小三。

摸摸頸子道：「不過……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爺爺，要跟爺我一道走，爺爺我也不反對。」

又道：「只不過嘛……爺爺我跟你不同，沒有那種嗜好，爺爺我是正常的，我只喜歡女人，不愛男人，這點爺爺我相當抱歉！」

那發話者容他將話說完，卻已氣得鼻孔冒煙，大喝一聲『放屁』。

怒道：「小子簡直不知死活，一口一聲爺爺，既然活得不耐煩，本座不妨就成全你了！」說著拔出長劍就要攻出。

不料仇瑩見他狂傲，心中不服，因此竟將長笛一指，向著發話者攻去，口中亦怒道：「接得姑娘手中長笛，再說大話不遲！」

發話者，被仇瑩手中舞動的長笛，逼退了一步，只好舉起手中長劍，和仇瑩對拆了數招。

仇瑩招式雖然凌厲，卻久久不能取勝，反而漸落下方。

柳中鵬看不出發話者的武功家數，只覺得發話者處處相讓，否則仇瑩早已傷在他的劍下。

柳中鵬看了一會，忍不住拔出長劍，欺上前去，低喝一聲：「瑩兒退下！」

仇瑩愈戰，心中愈慌，一聽柳中鵬呼喝，隨即向後退躍。

柳中鵬長劍疾刺發話者闕中處，發話者一驚，偏頭側開。

只是柳中鵬來劍之快，令他無法閃避，『嗤』的一聲，長劍在他太陽穴旁輕輕劃過。

發話者暗中捏把冷汗，幸虧他閃得快，否則再差那麼半公分，柳中鵬那一劍勢必要重傷要害。

發話者不敢再大意輕敵，長劍左右揮動起來，突然一劍劃向柳中鵬的頸子。

柳中鵬長劍一抖，『飛虹劍法』中的一招『撥雲見日』，輕易化去發話者這一劍。

發話者眼光似乎閃了閃，一招似是而非的『一魂飄蹤』，輕飄飄的由柳中鵬的頸邊，轉刺咽喉。

仇瑩忽見那發話者使了『奪魂劍法』，忍不住驚呼道：「一魂飄蹤！」

但聽發話者『嘿』的一聲，道：「姑娘瞧清楚了，本座使的是本幫的歸寧劍法，不是你們幽蘭山莊的奪魂爛劍。」

柳中鵬被發話者那一劍像似『一魂飄蹤』的劍招，逼得連退數步，整個人幾乎撞在牆上。

發話者冷笑一聲，又使了招似是而非的『二魂逼魄』。

仇瑩又一聲驚呼道：「二魂逼魄！」

心中驚駭之餘，語聲顫抖的問道：「你會使袁申甫伯伯的奪魂劍法，你究竟是誰？」

柳中鵬又被這招『二魂逼魄』，逼得就地向前一滾，狼狽的躲開。

發話者哈哈笑道：「好一招『滾天滾地』，滾得好！滾得妙！」說著仰天大笑數聲。

柳中鵬雖然一滾，卻避開發話者這一劍，但聽發話者語言輕視，卻也無可奈何！

發話者滿心得意，對著仇瑩道：「本座所使的這一招，便是歸寧劍法中第三招『反璞歸真』，袁申甫那糟老頭的什麼『一魂飄蹤』、『二魂逼魄』，如何能比！」

仇瑩心中原本驚駭，聽得發話者這一說，反倒激起她的怒氣，道：「好厚的臉壁！卻在這兒瞎說大話，既然你的歸寧劍法，勝得過我袁伯伯的奪魂劍法，便該找去幽蘭山莊和我袁伯伯一決勝負，偏在這兒大言不慚的欺瞞旁人，誰知道是真是假了？」

發話者冷笑了聲，道：「念在你父母面上，本座不與妳這小丫頭為難，還不識相的快去逃命！」

清心原本嚇得和清意站在一旁，這時卻壯起膽子，對柳中鵬道：「大哥！我們一起打出去。」

發話者道：「小尼姑！本座也不來與妳為難，妳便帶著妳身旁那個小尼姑，和仇姑娘一道走吧。」

清心道：「小尼和大哥生死患難，大哥不走，小尼也不走。」

發話者怒道：「妳這小尼姑還真礙事，給妳路走妳不走，那就別怪本座下手無情。」

說罷，眼神竟朝清意瞪去，想是希望清意莫像清心一般固執，能夠知難而退。

清意不懼發話者投來的凌厲眼神，反而更挺起胸膛。

仇瑩更是一話抵了過去，道：「殺人也不光嘴巴說說，有本事你且殺得姑娘，姑娘這才服你。」

說著長笛一揮，十數枝細針，直射向發話者身上各處要害。

發話者不料仇瑩會使暗針對付他，一時吃驚，竟伸手拉過身旁的黑衣人，擋在身前！

只聽得那被當做『盾牌』的黑衣人，大叫一聲，頭一垂，便即死去！

仇瑩又驚又怒，口中罵道：「好不要臉！」

那發話者哈哈一笑，道：「這些人都是本座的屬下……」

眼光向四處飄過，問道：「本座要你們死，你們服是不服？」

一眾黑衣人齊聲應道：「天道幫歸寧屬下，唯堂主之命是從。」

柳中鵬忽然問道：「你是天道幫的堂主？不是幫主？」

歸寧堂主道：「不錯！本座是天道幫歸寧堂主！抓你一個小小的泰山派掌門，還用不著皇君親自出馬。」

柳中鵬嘿嘿一笑，道：「皇君？天道幫？哼！你當這是替天行道嗎？還不都是些縮頭縮尾的傢伙！依我看呢……倒不如改個名稱，叫他天魔幫邪君，這才附合你們的身份地位嘛！」

歸寧堂主聽得怒氣衝天，罵道：「小子不知死活，敢出言辱及皇君，都給本座拿下了。」

眾黑衣人齊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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