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傳說 - 第十八章《殘酷霸權》-2

《月之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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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五十八年前，弒月之戰六年前，距上次追憶時間晚了一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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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之帝國南境的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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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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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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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羽姬禹玉晨第三次跌在一起，正當禹玉晨想抬頭查看情況時，卻又被羽姬硬生生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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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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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濃縮魔力作為彈頭的魔力迫擊砲從二人頭上轟然飛掠，巨大的噪音讓他們耳鳴不已，羽姬展開疾風屏障護住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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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砲火稍歇，羽姬用鷹嵐的劍柄挖開地面附近泥土蓋在二人身上，既能掩蔽耳目也能防止火花或魔力碎片，和平協會教導的戰爭應變課程她記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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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吧？羽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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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壓在地面和羽姬之間的禹玉晨覺得自己的肺快要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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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用無可侵犯的月光，這個時代的戰爭多半與羅雷斯有關，你很容易就會被誤認為目標。待在我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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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慢慢爬出土堆，周圍是剛被砲擊覆蓋的的廢氣村莊，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裡預先就被設置為戰場，不僅沒有屍體也沒有什麼值錢物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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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謂的「戰場」，當然就是和「軍勢凌弱的月光」——羅雷斯的魔力人偶戰鬥的場域，從空氣中滿滿的月光魔力殘渣禹玉晨就能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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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那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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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一陣呼喊，羽姬繃緊了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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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幻象消逝的月光，我們可能會需要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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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十幾位軍人迅速趕到二人身前，其中一人肩膀還扛著長管狀的魔力迫擊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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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到軍人中的首領，羽姬緊繃的精神放鬆下來了，他們的首領正是不久前親切招待二人的典珺，雖然對她而言是兩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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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們？你們怎麼在這裡？羽…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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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們原本報了旅行團，卻在途中不小心跟丟了，晃著晃著就來到了這個村莊，想說能不能找人幫我們…」禹玉晨熟練地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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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不是說過了冰之帝國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啊你們那時候怎麼突然消失了？我還以為你們被其他親衛隊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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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時候接到我哥哥的電話告訴我他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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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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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珺露出了狐疑的表情，在這個時代電話還沒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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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團長！！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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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禹玉晨的連環謊言即將破裂之時，一名士兵的緊急報告緩解了這個危機，距離他們等人約五百公尺處，數不清的月光人偶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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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們平安就好，這裡是阻擋羅雷斯攻勢的前線，沒被砲火波及算你們幸運，快跟我來，下一波砲擊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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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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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飛舞的魔力彈頭下，典珺帶著禹玉晨羽姬左彎右閃來到了一處隱藏的地堡，這裡正是冰之帝國前線作戰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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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熱茶，這裡天氣嚴寒又正逢戰爭時機，要是感冒很難取得治病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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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對典珺而言羽姬禹玉晨的行蹤神秘可疑，她還是毫不忌諱地親切招待二人，讓禹玉晨聯想到了雲青島寺廟裡常常救濟弱勢族群的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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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算你們命大，能在砲擊區域存活的人少之又少，現在格奧尼亞大陸又有一個羅雷斯在四處作亂，你們活下來被我找到算是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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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謝謝妳收留我們。」羽姬低頭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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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客氣，我是邊防軍團長的同時也是人面管理署署長，保障人民的福祉和權利是我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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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團長！！前線傳來巨大魔力反應！！很有可能是羅雷斯本人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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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團長！！中央政府傳來緊急命令要求您回到中央政府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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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團長！！中央政府傳來緊急命令要求您回到中央政府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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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團長！！中央政府傳來緊急命令要求您回到中央政府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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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團長！！中央政府傳來緊急命令要求您回到中央政府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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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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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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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傳令兵衝進房間站到了典珺身前，除了第一個傳令兵傳達戰情內容以外，其他全都是中央政府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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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我需要離開…大概半天左右，等等我們的防禦陣線會往後移動，會有士兵來帶你們一起後退，很安全的…寒漠收刀．神流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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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典珺化為一陣冰霧離開後，禹玉晨偷偷抽了桌上的一小張表格，希望能發現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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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寫著「邊防稅務表」上面列了五六年以來的稅務收集報告，從瓦斯恩的政權到凱羅明恩的政權紀錄都沒有中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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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萬元、三百一十萬、三百零七萬、一百二十萬、一百一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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稅務收集總額在某一年出現了巨大的落差，而那一年正是凱羅明恩政變的時間，也是稅務相關事項交由典珺管理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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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然耳，典珺這種老好人性格當然不會延續瓦斯恩的高額賦稅，相對的也不遵守凱羅明恩制定的高稅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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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姬見其他士兵都在忙自己的事沒空理他們，就迅速翻看其他桌上的紙張，每個的內容都和「政令施行查核」脫不了關係，每張的詳細資料也大同小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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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羅明恩訂定的嚴苛規定，典珺幾乎一個都沒做到，有的直接砍半有的乾脆不做，以欺上的方式維護著人民的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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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你跟我想的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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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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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羽姬禹玉晨看待這個時代的事情是站在上帝視角，自然能推敲出之後可能發生的事。在戰爭階段，戰情播報自然比重要十餘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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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剛剛傳令兵的數量和緊迫程度卻完全倒過來，可見中央政府的急迫與其中不合理之處，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政府命令凌駕於前線戰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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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只能有一個，就像著名的童話故事「越妃和十二道銀牌」一樣，中央政府對典珺不放心，抑或是充滿猜忌，才會在此等緊急時機將她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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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掌控中央政府的人當然是凱羅明恩，綜合上次追憶在合議廳的所見所聞以及桌上報表的內容，典珺被召回的目的就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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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珺不認同凱羅明恩、典珺不遵守政令、典珺的作為深得民心、典珺握有邊防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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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召回，將是凱羅明恩對於威脅政權的人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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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正想起身追回典珺時被羽姬用力按回了座椅，她知道歷史是既定的事情，胡亂干預關鍵事件只會徒增麻煩，搞不好還會打亂蘿蘿爾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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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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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典珺離開的門口，禹玉晨急得手都快握出血了，就結果而言她會在弒月之戰前死去，現在可以說是死亡的前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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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搞懂為什麼這次的月之追憶和羅雷斯沒什麼關聯了，這次的羅雷斯只是個配角，真正令人注目的是冰之帝國的階級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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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姬，我們看能不能趕在典珺碰到凱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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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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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堡的側邊天花板轟然炸裂，凌厲的銀白光束四處飛舞，短短幾秒內還留在地堡的士兵就全員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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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沒想到軍勢凌弱的月光突破不了這裡的防線…要找到地堡在哪裡還真…禹玉晨？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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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散的面容、毫不在乎的態度，站在不遠處上方的人正是在這個時代胡作非為的羅雷斯，因為他用幻象消逝的月光接近地堡，所以防禦系統並沒有感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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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和羽姬同時陷入了兩難境地，到底是要在這裡阻截羅雷斯，還是回頭去找典珺？就歷史而言，兩個的成功機會同樣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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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堡的牆上掛著一張地圖，雖然現在已經毀損，但羽姬沒記錯的話越過這個防禦陣地後就是大片的平民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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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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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跟軌道問題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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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人交戰之時，禹玉晨想起了典珺溫暖親和的微笑，要是典珺在場，她會怎麼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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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二人現在該做的事就再清楚不過了。禹玉晨召出了神殤晝夜，羽姬也將鷹嵐出鞘擺出了起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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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禹玉晨你那麼喜歡戰鬥嗎…為什麼我們每見面一次就要打一次…難道是被你女友影響的？

建議找伴侶還是不要找太暴力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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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沒有理會羅雷斯漫不經心的調侃，努力回想之前千子交給自己的太陽騎士團手冊，雖然大部分內容破損了，但還是包含著些許打敗羅雷斯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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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想趕快攻下冰之帝國，我不喜歡在寒冷的地方待太久…所以速戰速決囉…終局夷滅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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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雷斯居高臨下，手心匯聚了足以穿透山脈的強勁光束，下方的二人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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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域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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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的神色無比堅定，太陽騎士團手冊上殘留的招式應對分析寫到，水域收刀就是專門拿來抵擋終局夷滅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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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居合，平心靜氣，用心感知周遭的魔力流動，待銀光衝擊身體的前一秒，想像自己揮出了一道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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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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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戾的銀光中，一股剛柔交錯的水流將攻擊巧妙偏向，禹玉晨的身形伴著反擊居合來到了羅雷斯身前，神殤晝夜的鋒刃對準了後者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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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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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雷斯有能力在千年前的格奧尼亞大陸逞兇，自然不會被這種攻擊殺死，彎身躲過攻擊後一腳踹在禹玉晨的胸口把他踢回地堡中，其速度之快令人反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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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雷斯臉上的漫不經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殺意，他重新打量眼前的少男少女，對他而言，禹玉晨的實力或許有動搖命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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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你是怎麼用出水之王國那傢伙的招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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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雷斯的聲音冰冷，比方才的漫不經心更令人恐懼。禹玉晨沒有回話，專注保持著居合的姿勢，等待羅雷斯的下次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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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你是怎麼用出太陽騎士團那些人的招式的？！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會毀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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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才知道我在阻止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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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換禹玉晨露出了微笑，看著羅雷斯急躁的神情，他知道太陽騎士團上的招式克制寫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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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麼…目光狹隘的臭小子…滿口仁義道德…在這裡殺掉你也沒有意義…啊啊啊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幻象消逝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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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雷斯憤憤地大吼一聲化成一道光消失在原地，轉瞬間就出現在冰之帝國的另一側防禦戰線，打算從另一個面向侵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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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二人而言，這是一個別具意義的里程碑。和原罪之人的相遇、在追憶之中穿梭、尋訪太陽騎士團、從歷史中找尋解方與真相…直到剛剛終於證明了這一路走來真的有所成效，羅雷斯的命運佈局被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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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刻的二人可沒時間沾沾自喜，對視一眼後同步站起，得快點回頭去找典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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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騎突進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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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天馬載著二人跳出地堡，短暫環視過後朝著遠處的高大建物奔馳而去，典珺一定就在那棟長得像辦公大樓的建物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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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羽姬嘴上說著「不能改變歷史，歷史是結果」，但她畢竟是有血有淚的人，看到為人良善的優秀人才步入死亡陷阱自然也焦急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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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全大局縱然正確，但為此而犧牲本來能救下的人命真的值得嗎？未來世界的人民性命珍貴，但過去的典珺也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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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禹玉晨對於月光力量更加熟稔，召出的月光天馬也比以前快了許多，在心裡天人交戰之際，二人已越過數公里來到了巨大建物正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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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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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姬鼓動疾風帶著二人緩緩降下，落在了建物的天窗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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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稍稍探頭，天窗正底下是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和許多櫃子，看來是某個人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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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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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窗的視野死角走出一個男人的身影，來者正是這個時代的冰之皇凱羅明恩，他剛剛應該是在辦公室的角落，現在坐回了中間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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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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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衛兵裝扮的人敲敲門後走進了辦公室，和凱羅明恩沒有交談，只是互相點了個頭，看來要確認的事已經事先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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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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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羅明恩伸了個懶腰，臉上的無表情逐漸轉為沈重與陰暗，還隱隱約約帶著點殺意，與他戰鬥過的禹玉晨羽姬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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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書櫃旁，在櫃子與牆壁的交界處抽出了一把長約一百公分的武士刀，光看到刀的形狀禹玉晨就不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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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羅明恩和衛兵確認什麼、接下來他要做什麼、二人接下來該做什麼，三個問題的答案同等清楚。待凱羅明恩離開辦公室關上門後，羽姬輕輕用劍刃割開窗框帶著禹玉晨跳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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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落地之後，二人將耳朵緊緊靠在門板上，聽著外頭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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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只有凱羅明恩來回踱步的聲音，幾秒後傳來了冰塊凝結聲，並出現了第二個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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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羅明恩大人，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現在前線戰況緊急，我希望能盡快趕回戰場。」說話的人正是典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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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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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可是派了十一個傳令兵，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緊急？前線的士兵沒有人帶領是擋不住羅雷斯的，我希望我能盡快重返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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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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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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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的腳步聲慢慢變遠，羽姬禹玉晨推斷是凱羅明恩叫周圍站崗的衛兵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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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為什麼叫妳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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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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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羅明恩的聲音陰冷低沈，典珺卻對其中隱藏的惡意渾然不知，就像是知名古文「一桿稱紫」裡頭的主角和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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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過這個月的國家財政報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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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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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什麼感…算了我不該問妳的意見的，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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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身為人民管理署署長，人民的生活福祉就是我的責任，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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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不要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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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稅收的標準我是依照平均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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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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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羅明恩的憤怒咆哮打斷了典珺的話，不管客觀來說典珺再怎麼仁民愛物，在凱羅明恩眼裡她就是個不服命令還握有重兵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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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是「潛在威脅」更加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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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如果您不信任我、不認同我的做法，大可將我開除，但官員的本質是為民服務，我會堅持做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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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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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門板後面的禹玉晨和羽姬聽到典珺的回答後不禁扶額嘆氣，任何人只要有一點交際手腕，或是一點點察言觀色的能力，就知道這時候應該先委曲求全，況且對象還是一國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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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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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典珺的聲音堅決，絲毫不見死亡的陰影正悄悄籠罩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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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麼做，都是為了冰之帝國的國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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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身為人民管理署署長，為了人民我能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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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別怨恨我，我也是為了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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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下一秒，禹玉晨聽見了熟悉的「唰擦」聲音，那正是凱羅明恩拔刀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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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時間猶豫了，禹玉晨羽姬同步動作，前者釋放魔力炸開門板，後者召出疾風擋在典珺和凱羅明恩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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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刃見切．威合！！櫻花踏步斬！！寒霜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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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後的凱羅明恩都如此強悍了，何況一千年前的他？迅速轉身變招揮刀，將偷襲的二人小腿以下冰凍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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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四人當中最震驚的當然是典珺了，這兩個到處出現的神秘男女竟又以某種程度現身於眼前，而且還攻擊了這片土地上的冰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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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什麼！！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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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珺！！快跑！！離開這裡！！離開冰之帝國！！去找米拉恩維特克絲！！去找其他太陽騎士團成員！！不要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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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現在是怎樣？！你們兩個到底是誰？這一切都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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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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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入體的俐落聲音傳來，光潔的地面灑上了珍珠般的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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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氣抗步斬，我也是為了冰之帝國的人民，放任妳這麼做下去遲早會軍事力量匱乏亡國，別怨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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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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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羅明恩反手抽出武士刀向右一擺甩去血跡，典珺的身體「砰咚」一聲倒在地上，臉上的不解仍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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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珺？典珺？！典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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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絕望地大喊，二人還是錯估了情勢，參與了重要歷史事件卻沒救下典珺，可謂百害而無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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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羅明恩緩緩轉頭看向羽姬禹玉晨，臉上的表情滿是輕蔑與不滿，手中的寒冰武士刀再次舉起，上頭的殘血已凝結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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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應該是崇拜典珺的人吧？真不知道你們怎麼進來的…下輩子記得看清局勢，別跟隨了錯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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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珺才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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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刃二寸．逆旋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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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姬的反駁還沒出口，精準致命的拔刀迴旋斬就畫過二人的脖頸，在追憶之中的二人不會受到實質傷害，身體化為兩道閃光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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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怪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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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羅明恩也沒打算追究禹玉晨和羽姬的事，稍微動動手指操控冰之魔力封住典珺的屍體，並拔刀揮舞一陣後，典珺的屍身就變成了一堆紅色的小冰塊，被聚合在一起後丟到旁邊的排水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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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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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忠心耿耿的臣子、昔日的政變戰友、不離不棄的屬下，從凱羅明恩身上見不到一絲一毫的愧疚或不捨，收刀入鞘之後轉身回到了辦公室，並隨手撕下一張紙條囑咐維修工人修理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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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凱羅明恩和兩年前推翻瓦斯恩時的他大相徑庭，曾經的他滿懷理想，願意為了社會的不公挺身反抗霸權；現在的他冷血無情，為了達到目標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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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手握大權讓他心智改變，或許是國家情勢迫使他如此，但就結果論而言凱羅明恩是個糟糕的領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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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殺惡龍的勇者終將成為下一個惡龍，凱羅明恩也是如此，現在的他變成了過往自己最討厭的樣子，一手促成了冰之帝國貨真價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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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霸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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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爍寒冰的刀刃，毫不猶豫地斬殺了一位愛國愛民的忠臣，冰之帝國的人民少了典珺的庇護，將進入更黑暗的霸權統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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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珺的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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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羽姬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並非一望無際的冰陸，而是純白的追憶空間，二人在回到現實之前進入了典珺死亡的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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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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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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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羽姬沈默不語，心中百感交集，雖說典珺的死亡是早已知曉的事，但親眼見證且阻止失敗

令人萬分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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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不遠處，是橫躺在地面的典珺，她還是維持著被凱羅明恩殺死後倒地的姿勢，臉上不再洋溢著自信溫柔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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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恩維特克絲、芭芭恩、千子，這是禹玉晨第四次進入死亡之人的追憶，但對於和死者的靈魂接觸還是沒什麼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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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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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輕聲說道，典珺還是躺在地面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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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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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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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珺扭動了一下身體，伸出一隻手捶著地面，像極了輸光資產的懊喪賭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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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擊她最大的事並非神秘的禹玉晨羽姬多次身處險境，也不是上司的清算，甚至不是自己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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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凱羅明恩說的「我也是為了冰之帝國的人民，別怨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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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堅若磐石的信念在死後動搖了，自己這麼做真的對人民有所助益嗎？自己的存在自己的職位真的是為了人民的福祉嗎？從瓦斯恩到凱羅明恩，一切到底改變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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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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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珺出生在冰之帝國的貧民窟，經歷過暴政的不公不義也見證過底層人民的困苦，在憑藉著人才徵選的增收名額當上官職後，內心下定決心要改變國家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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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二十歲時她被米拉恩維特克絲找上，參加了對抗羅雷斯勢力的太陽騎士團，讓她保護人民、照顧人民的信念更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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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課本、歷史課本裡面所謂的「忠善臣子、盡責公民」，拿來形容典珺還略嫌不足，若真要比喻的話都可以說是救濟世間的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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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在絕對的強權與險惡的國家情勢之下，再多的理想再多的仁義道德都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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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愛民如子、為民爭福、社會公義…只注重結果的上位者眼中，這些不是美德而是擾亂執政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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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性善良溫和的典珺，哪裡會曉得其中的利益糾葛又哪裡懂得避開強權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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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留給她的，只剩下破碎的理想與懊喪的心智，過往堅持的一切和一切都在死後顯得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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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珺…」羽姬柔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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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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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妳的錯，是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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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錯，我沒能繼續庇護人民，我死了之後冰之帝國的人民一定會因凱羅明恩的殘酷霸權而痛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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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嘆了一口氣，目前遇到的太陽騎士團成員性格各不相同，但一樣的是悲慘的命運和本不該屬於他們的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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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在為了他人犯下的過錯檢討自己，站在旁觀者角度的禹玉晨看了也覺得心疼，但畢竟不是當事人又怎能完全同理其中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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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想安慰典珺，卻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只能默默地坐到她身旁，伸出一隻手輕拍她的背。他自認不太會安撫別人，但還是傾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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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這不是妳的錯，一定有一部分的人民因妳而得到幸福，就算是短暫的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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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我明明…我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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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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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真的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些什麼，就靜靜地坐在典珺旁任她宣洩心中交雜的負面情緒，雖然典珺的實際年齡比禹玉晨大，這一幕卻像爸爸在安撫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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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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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分鐘，典珺撇開禹玉晨的手坐起，悲傷之情減緩了一些，黯淡無光的臉龐多了幾分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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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為騎士，終身為太陽騎士團；一日為人民管理署署長，終身保護人民，在幾番掙扎之後，典珺還是決定貫徹自己一直以來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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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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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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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珺的語氣平和，沒辦法從中判斷情感，禹玉晨羽姬端正姿勢認真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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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事情想託付你們，但你們兩個實在太過神秘，能讓我接觸你們的…呃…本質？靈魂？什麼的？我想知道你們的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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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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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姬禹玉晨各伸出一隻手握住了典珺的左右手，讓她能感知二人的本質。典珺皺了皺眉頭，彷彿遇到什麼複雜難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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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禹二人並非這個時代的人，靈魂的本質相對過去的人也有明顯不同，典珺本就對此毫無涉獵，哪能知道其中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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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複雜交錯的靈魂下，典珺能感覺到二人純粹的善意，就像是佈滿雲朵的夜空中純白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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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你們是誰，但看來你們不是壞人，我已經無法再為人民做什麼了，接下來保護人民的事，能交給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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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典珺朝禹玉晨伸出左手，上頭是她的力量與仁慈堅定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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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的內心掙扎不已，他和羽姬待會會直接回到現代，自然沒辦法為冰之帝國的人民做任何事，但要是在這裡解釋清楚，就會在蘿蘿爾的計畫上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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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次千子時一樣，雖然充滿罪惡感且受良心譴責，但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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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當然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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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握住了典珺的手，一股寒意沿著手掌直竄而上到肩膀，這股寒冷和凱羅明恩的惡寒不同，平靜、溫和、無悔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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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珺的身體周圍開始泛起光芒，她的靈魂即將消散，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道路已為她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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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注視著羽禹二人，後者也已相對堅定的眼神回望，三人間的沈默承載著情感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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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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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珺的身影完全被白光覆蓋，舊時代近乎聖人的一位仁官就這麼永遠消失了，再也沒人保護冰之帝國的人民免於暴政，凱羅明恩的殘酷霸權也就這麼維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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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尖嘯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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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殘酷霸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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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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