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傳說 - 第四章《幻境》-2

「鏗鏘！！」亞拉琳和假亞拉琳手中的奧萊桑謬斯互相碰撞，快速旋轉的灰色鋒刃擦出點點橘紅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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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烈雨！」亞拉琳後跳，將左右手的奧萊桑謬斯合而為一，並灌以幻之魔力，隨即奧萊桑謬斯迅速向四周散出無數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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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亞拉琳雙手一揮，無數奧萊桑謬斯的幻影像飛盤一般朝假亞拉琳飛去，圓刃如風，幻影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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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烈雨，亞拉琳的得意招式。真的奧萊桑謬斯就藏在無數幻影中，出其不意取人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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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亞拉琳邪魅一笑，隨即也做出一摸一樣的動作，也是一招「幻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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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噹噹噹！！」雙方的幻影在激烈交鋒下消散，奧萊桑謬斯也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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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琳手一伸，奧萊桑謬斯自動回到了手上，隨即幾個後跳和假亞拉琳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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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鏡像一般，假亞拉琳也做了一摸一樣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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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這傢伙…根本就是我本人啊…」亞拉琳嘀咕後重新將奧萊桑謬斯分成兩把圓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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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亞拉琳則對他投以挑釁的狂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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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亞拉琳，璃彤並沒有使用水之魔力，反而直接扛著琉璃滴洛特和假璃彤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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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滴洛特，握柄處約一公尺，薙刃約三公尺，超級長的薙刀在嬌小的璃彤手中顯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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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璃彤的表情動作中卻看不到使用大型武器的沈重，揮舞琉璃滴洛特的身影輕如飛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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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兩把琉璃滴洛特正面衝擊，在潔白的沙灘上灑上點點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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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逆反！」璃彤倒轉琉璃滴洛特，藉著慣性讓刀刃從身體的另外一邊向假璃彤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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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逆反！」假璃彤也用了一摸一樣的招式，刀刃再次碰撞後兩人拉開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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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彤看向亞拉琳，那邊兇惡的戰鬥仍在進行，璃彤確認亞拉琳沒有注意自己後，轉身面向假璃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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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璃彤的眼神和方才大相徑庭，仿佛是看到老熟人一般，以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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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融，亞拉琳那小子就算了，你這東西是想騙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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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害羞可愛的少女消失無蹤，這個回話的聲音和語氣，不是年輕少女，而是七八十歲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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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詭譎的是，假璃彤回話了，但年輕少女的幻象竟然也吐出了老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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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要阻攔我？我們應該有共同的敵人啊…然後，妳什麼時候改用大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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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跟你解釋的，我有我的原因。我趕時間，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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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彤清清喉嚨讓聲音變成年輕少女，隨即握住琉璃滴洛特的柄部，將其扛到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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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浪！！」璃彤高高跳起，銀灰的刀刃裹上了碧藍的洛水，在陽光下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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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刀！一波巨大的浪斬朝假璃彤衝去，波濤洶湧，氣勢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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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假璃彤沒有要抵抗的意思，面無表情的看著大浪將自己吞沒，隨即化作一陣灰煙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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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彤看著灰煙若有所思，數秒後抄起琉璃滴洛特朝亞拉琳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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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大樓的時間播看板顯示星期六下午兩點，橙黃的陽光普照，淺藍的溪水自橋下濺濺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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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蹲坐在橋下，無神的看著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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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姬殺了葉世宇、羽姬殺了葉世宇、羽姬殺了葉世宇、羽姬殺了葉世宇、羽姬殺了葉世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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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不斷對自己這麼說，試圖說服自己這個荒謬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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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淚水落下，禹玉晨眼前閃過了和羽姬一起回家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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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滴淚水落下，禹玉晨看見羽姬對自己投以溫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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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淚水啪噠啪噠落下，相處的美好記憶一一浮現，無情嘲諷著現在抱頭哭泣的禹玉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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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禹玉晨身旁就只有妹妹陪伴，升國高中後除了葉世宇外也沒有其他朋友，羽姬的到來讓這一切改變，溫暖的善意和友情讓禹玉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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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絕望的時刻，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是失去一切，更不是孤單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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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好不容易找到依靠，卻又被無情的現實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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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相處至今也才一個月的時間，羽姬已然成為禹玉晨心中不可取代的存在，給他溫暖，讓他成長。而現在，禹玉晨又回到原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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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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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裂肺的怨怒，撕裂了周遭的寧靜，也撕裂了千瘡百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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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試圖說服自己這不是真的，但鐵一般的事實和衣角葉世宇的血強迫他正視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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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藏在這裡，趕快把你解決掉我就能回和平協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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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墩的另一端，一臉不耐的羽姬提著還在滴血的匕首走出，目光和淚眼汪汪的禹玉晨對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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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低落的淚水和微弱的哭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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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悲傷分五階段，分別是否認、憤怒、討價還價、沮喪、接受。，不過此刻，卻無法分辨禹玉晨到底在哪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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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分明。」槁木死灰的聲音傳來，神殤晝夜出現在禹玉晨手中，不知是不是錯覺，連劍上的銀光都染上一層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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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啊…或許我…原本就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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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姬沒有等禹玉晨語畢，提起匕首衝了上去，禹玉晨也無神的提起了神殤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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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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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下午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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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公車站牌這麼顯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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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市集喧鬧不已，到處都是歡笑的遊客、放鬆的市民、恩愛的情侶，屬於雲青島的繁榮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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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萬般聲色中，羽姬落寞悲傷的灰暗格外顯眼，像宣紙上的一滴墨，也像潔白月亮上的一個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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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啦、噠啦、噠啦。」羽姬無神的走著，滴下的淚水在身後留下點點痕跡，四周喧鬧萬分，但她的心卻寂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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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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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姬淚如雨下，漫無目標向前奔跑，試圖跑出殘酷的事實、試圖跑出幽暗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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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自己已經離開熱鬧中心，來到雲青島的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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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意盎然，生機蓬勃，鳥叫蟲鳴，花開蝶舞。羽姬卻無心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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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不住的傷心，讓羽姬失去了平常的堅強，失去了往常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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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姬直到十七歲都生活在和平協會內，每天盡是動態訓練和課業學習，熟識的人除了各科導師外就只有瑩柔了，調查月光的事情是她的第一個任務，也是她接觸外頭世界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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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禹玉晨，作為羽姬離開和平協會結識的第一人，早在無形之中被當成依賴的對象，表面上是禹玉晨事事靠羽姬幫忙，但暗地裡禹玉晨也是她的感情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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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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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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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手機內和璃彤的對話浮現在羽姬逐漸模糊的眼前，如鐵鎚一般狠狠敲碎她看似堅強實則脆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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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刺、諷刺、多諷刺啊。自己依靠的第一人竟是由虛假的謊言構成，過去一個月美好的回憶成了不堪一擊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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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姬對於男女情愫的第一次嚮往與接觸，就這樣被畫上了痛苦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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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眼裡不再有以往的光輝，而是充滿了黯淡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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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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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姬幾乎都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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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璃彤緩緩說道，亞拉琳氣喘吁吁的對她比了一個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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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沐萍妳沒事吧？」亞拉琳彎下腰向禹沐萍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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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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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以帶我去找羽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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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但我今天一整天都沒看到她跟哥哥，你們找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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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平協會的事情啦，上級有事情通知所以要我們親自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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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好…她…應該在家…吧，我先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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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暗去，亞拉琳和璃彤在禹沐萍的帶領下朝著禹玉晨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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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電梯內，三人正交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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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覺得羽姬會不會喜歡這個？」璃彤指著手中鼓鼓的塑膠袋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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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啦，她是出了名的愛吃甜點，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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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也是要他們在家啦…甜點？什麼甜點？」禹沐萍好奇的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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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別人，總該帶個東西吧？這是蜂蜜蛋糕，在和平協會的冷食部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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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蜜蛋糕？！我知道我知道！最有名的…」仿佛打開話匣子，禹沐萍興奮的滔滔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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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彤微微一笑，雖然年紀相仿，但可愛天真的禹沐萍還是讓璃彤把她當成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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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不斷延伸，從璃彤手中的甜點到她薰衣草色的秀髮，再從亞拉琳灰煙狀的下半身到極東幻域的一切，三人很快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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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電梯門打開，禹沐萍偕著璃彤正要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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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亞拉琳伸出左手將二人擋在電梯內，璃彤見他嚴肅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不尋常，於是也拿出了收起的琉璃滴洛特，一旁的禹沐萍看到此景趕緊抓住了璃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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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琳，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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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鬼的魔力，和下午我們的幻象是同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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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連璃彤也感覺到了，龐大的幻之魔力，從寫有「禹玉晨」字樣的房門傾瀉而出，裡面到底發生什麼事無從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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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琳心一沈，稍早試圖欺騙禹沐萍的幻之魔力又在此出現，而且禹沐萍也說禹玉晨和羽姬一整天都不見了，二者肯定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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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無論是否知道那股力量的源頭是什麼，肯定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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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沐萍，妳認識其他夢鬼嗎？」亞拉琳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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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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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沒關係。璃彤，護住禹沐萍，我要開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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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沐萍將鑰匙交給璃彤，璃彤轉開門鎖後將鑰匙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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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琳拿出奧萊桑謬斯，灰色的刀刃旋成一股暗光，稍微驅散了門口洶湧的幻之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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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對視一眼，璃彤用手比出三、二、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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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亞拉琳左手轉開房門，右手將奧萊桑謬斯擋在身前，提防隨時而來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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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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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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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壓抑的沈默後，亞拉琳自旋轉的奧萊桑謬斯後探出頭，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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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什麼都沒有！打開燈後就是配色溫馨的客廳，桌上還擺著禹沐萍買的娃娃，怎麼看都不像是蘊含大量幻之魔力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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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琳？這是幻象嗎？」璃彤牽著禹沐萍走近，輕聲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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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琳稍微感受後，臉色更加難看，比起強敵，他更恐懼的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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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幻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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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為什麼…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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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沐萍從小魔力就極為微弱，連基本的感知魔力都非常困難，此時聽著亞拉琳和璃彤的對話的她，腦子裡全部都是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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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琳在客廳四處走動，專心感知幻之魔力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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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裡。」亞拉琳走到沙發後方，指著牆上的時鐘說道，那是羽姬從和平協會帶來雲青島的，上面涵括了時間、日期、和可愛的貓咪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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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鐘就是魔力最強的地方，應該就是幻的源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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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頭…什麼意思？有人躲在時鐘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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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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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在一旁默默不語的禹沐萍猛的跳了起來，把亞拉琳和璃彤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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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裡面！在裡面！！」禹沐萍指著時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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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什麼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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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和羽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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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禹沐萍正是從時鐘源源而出的幻之魔力中感應到了禹玉晨和羽姬的魔力，雖然她的魔力感知極其微弱，但朝夕相處還是讓她能一下就分辨出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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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在混濁的泥沙中找到珍珠，就像在無邊的草原中發現花朵，雖然微小至極，但確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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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裡面含有禹玉晨跟羽姬的魔力？」亞拉琳對著時鐘努力感應，卻還是只感應到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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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禹沐萍？妳確定真的感覺到了？」璃彤有些懷疑的問禹沐萍，她同樣也感覺不到除了幻以外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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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很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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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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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琳再次站到時鐘前，朝著時鐘輕輕注入自己的幻之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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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他所料，一股霸道的魔力從時鐘噴湧而出，將自己的力量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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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琳持續收縮自己的魔力，引導時鐘的魔力進入自己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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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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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導其進入身體後，亞拉琳才能隱隱約約感覺到時鐘的魔力並不單純，裡面如同禹沐萍所說，還有兩股極淡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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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彤，我也感覺到了，裡頭跟禹沐萍說的一樣，還有另外兩股魔力，應該就是羽姬跟禹玉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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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要怎麼把他們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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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問題，亞拉琳的臉沉了下來，作為夢鬼，他知道眼前的幻術有超級多種可能，包括壓縮空間、二層幻象、三角元件…要一個一個檢驗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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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根本不可能一個一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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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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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亞拉琳和璃彤苦思不得其解之時，禹沐萍突然想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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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我知道、要怎麼辦，有一個人，能解決我們目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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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琳和璃彤一齊看向禹沐萍，後者拿起了手機，在聯絡人中按下了「葉世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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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葉世宇，禹玉晨跟羽姬的朋友，很常跟禹沐萍玩。」葉世宇對著璃彤跟亞拉琳敬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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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先別說社交禮儀了吧，處理問題為先。」璃彤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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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亞拉琳和禹沐萍簡略說明了現在的狀況，葉世宇的面色也逐漸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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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那傢伙…真是隨時隨地都會惹上麻煩…好，交給我吧！」語畢，葉世宇伸出左手，一股破魔的紅光纏繞而上，原先的手臂瞬間變成了破魔的紅刀，把亞拉琳和璃彤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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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魔事件後，破魔的力量仍存在於葉世宇體內，像橡皮擦一樣擦去了他原先「域」的魔力，為了不讓破魔再次失控，他可是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去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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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紅色長刀刺穿時鐘，原先龐大的幻之魔力以令人瞠目的速度快速消散，讓一旁的亞拉琳和璃彤看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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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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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鐘四分五裂，一顆有著三條白色條紋的灰色的晶石露出，亞拉琳看到後，表情從困惑轉為極度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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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幻象載體-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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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琳所說的平行世界，是早在一千年前就失傳的強大幻術，其原理是將幻之魔力濃縮、聚集，形成難以分別真偽的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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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雖非完美無缺，存在邏輯漏洞和景物模糊，但若非刻意觀察，身處其中的人是不會有自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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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平行世界最麻煩的，並非其真偽難辨，而是施術者以外的人幾乎不可能主動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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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情況再清楚不過了，禹玉晨和羽姬被關在了平行世界中，狀況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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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平行世界，退後，我來把他打開！」亞拉琳說道，璃彤趕忙拉著禹沐萍後退，葉世宇則舉起紅刀立於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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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生無義…」亞拉琳舉起奧萊桑謬斯，灰煙漸漸籠罩他的身體，素日溫和的眼眸也流露狂暴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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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平行世界難以破解，但奧萊桑謬斯，除了作為「幻」魔力的載體外，其最強的功能，就是「幻象熔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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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刃熔斷，灰煙若塵，幻象盡消，平行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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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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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琳倒轉奧萊桑謬斯，狠狠砸上蘊含平行世界的灰暗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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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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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青島，最高的建築頂，斗篷男正臨風盼望，三個灰色魔力球扔在他面前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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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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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閃了一下白光，隨即碎成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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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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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灰球碎裂，斗篷男擺擺手揮散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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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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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灰球碎裂，平行世界已被破解，斗篷男面露訝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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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都在預料之中，他的計畫是不會被打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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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斗篷男露出自信的表情之時，異變突起。一股黑煙自他的心臟位置散出籠罩全身，黑煙所經之處皮膚焦黑冒泡，痛苦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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濁炙的黑煙掩蓋了他的聲音，但勉強能聽到細碎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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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還是……沒……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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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不清的記憶洪流伴著滾燙的黑煙侵蝕著他的身體，斗篷男倒下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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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幻之皇的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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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五十一年前，弒月之戰一年後，極東幻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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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融大人，你好了嗎？離登基典禮只剩三分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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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把領帶往下調一點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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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看起來陰沈的斗篷男此時容光煥發，一身筆挺的西裝、亮麗的領帶、整齊的髮型，自信無限。他就是即將登基的幻之皇——禾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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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禾融人生的巔峰，他原先是極東幻域的第一將軍，在去年討伐羅雷斯的弒月之戰勝利後，作為統領的禾融就順理成章的被推舉為幻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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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融大人？好了嗎？」侍者再次催促，禾融連忙推開準備室的門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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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昂的音樂響起，典禮會場人滿為患，交談嘻笑聲不絕於耳，數萬隻眼睛盯著紅色布幕，大家都在等待今天的主角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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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各位來到這次的幻之皇登基典禮！我是司儀雅各克斯！我們能平安度過弒月之戰、經濟衰退和諸多危難，第一將軍禾融功不可沒！而就在三個月前，國會和民眾的皇族推舉結果出爐了！那就讓我們歡迎今天的主角，禾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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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氣氛沸騰，管弦鑼鼓響徹天際，紅色布幕緩緩拉開，滿懷自信的禾融緩步走出，其威勢之盛大，連白日的艷陽都相形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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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臣子依序行禮如儀，授印儀式、授權儀式、感言發表、精神喊話…喧鬧淹沒了典禮會場，興奮竄上了萬米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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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融仰頭看向天空，內心的興奮洶湧澎湃，大好的前程即將展開，燦爛的未來風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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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當時的禾融是這麼覺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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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洪流快速震盪，繁華登基典禮的記憶逐漸模糊，陷入了無盡漆黑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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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憶再次明亮，但景象和方才的繁華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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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三年前，弒月之戰五七九年後，格奧尼亞大陸的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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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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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來！不要靠近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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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正想靠近觀察暗巷中的人影，就被媽媽拉走了，而暗巷的人影仿佛對這種狀況習以為常，又或者早已麻痺，只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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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黑煙自他心臟位置竄出，如火舌一般灼燒他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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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痛苦的呻吟聲中，過大的兜帽滑下，此刻痛苦纏身的落魄男子竟是五百多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禾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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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禾融的皮膚在黑煙的灼燒下扭曲發黑，但一瞬間又恢復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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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融掀開破爛的衣服，野獸似的撕扯著自己的胸口，原先應是皮膚色的胸部上，竟然有一塊黑色的月形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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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禾融如何抓撓，蝕心的痛楚也不曾停止，黑月印記在折磨他的同時也治癒他，讓他一人享受這無窮無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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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融如果預先知道參與弒月之戰會迎來如此痛苦，他早就辭去將軍的位子退隱山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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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般的黑月，在羅雷斯死亡的那刻，就烙印在他的胸上了。給予他永恆的生命，但也伴隨著無窮無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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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五十二年前，禾融四十歲，登基成為極東幻域的皇，瞵視昂藏，風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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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三十二年前，禾融六十歲，極東幻域在他的治理下繁榮無比，他的名字傳的家喻戶曉，大人小孩黃髮垂髫都愛戴這位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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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十二年前，禾融八十歲，在國民的不斷挽留下風風光光卸去了幻之皇的位子，在極東幻域的幽靜之處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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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有「晚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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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七十二年前，禾融一百二十歲，成了歷史上最長壽的夢鬼，名字也從大街小巷進駐到歷史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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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開始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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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年、又過了十年、十年、好多個十年，禾融的年齡已過了兩百歲，但祥和的老死仍未到來，反而胸口出現了地獄般的黑月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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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他才明瞭，自己安息的權利，早在弒月之戰就被剝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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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花開花謝，禾融的身體機能已不堪老化負荷，肌肉腐爛、骨骼分解、皮膚潰爛、腦漿酸敗，但黑月印記奪走了他曾經唾棄的死亡，強迫禾融活著承受無窮無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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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黑月印記，正確說法應該是「原罪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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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月之戰中，當羅雷斯死亡的瞬間，其體內寄宿的原罪靈魂就分散到周圍的十一人身上，像寄生蟲一般，吸取他們的力量，剝奪他們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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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等待一千年後，原罪靈魂的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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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象模糊，記憶洪流再次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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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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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罪靈魂的痛苦漸漸散去，禾融笨拙站起，眼神除了痛苦外，多出了一份報仇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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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差不多，該做個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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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篷一捲，身體化為一團灰煙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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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琳退後一步，眼前的灰色晶石發出強光，四周的幻之魔力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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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被打破了，一陣灰煙遮蔽在場所有人的視線，煙中兩個人影漸漸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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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琳旋轉奧萊桑謬斯，吹起微風驅散灰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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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漸漸明朗，正是眾人尋找的禹玉晨和羽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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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羽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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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奮的禹沐萍正欲跑過去，卻被璃彤一手拉住，短短幾秒，禹沐萍也察覺到了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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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日親暱的禹玉晨和羽姬此時宛如仇敵，瞪視對方的眼神飽含著怨怒和深不見底的恨意，寂靜在二人之間劃出一道肅殺的溝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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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同時開口了，但所言之物並非溫暖的問候，而是堅決的戰鬥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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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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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分明！！」

——第四章《幻境-2》——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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