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凌辰姊弟倆回到各自帳篷休息,蕭建東則留在帳外守夜。
進帳篷後,凌辰沒有馬上睡下,而是拿出真龍鍛體訣,一邊苦思這破而後立的意涵到底是什麼?
從凌辰拿到功法已經數月,卻依舊沒有參透其意涵,遲遲無法達到入門境界,修為停滯不前,也讓凌辰開始心急了。
「按照我這幾個月的推敲和理解,也許『破』代表著要打破什麼,而後方能有所『立』。」凌辰一邊翻看功法,思考著答案。
翻著翻著,突然想起真龍鍛體訣的修煉境界共有九大境,分別是碎丹、粹體、開脈、煉血、養靈、凝魂、合道、天人、渡劫。
「興許破而後立就與這境界有關,畢竟與我熟知的修真八大境界不同,如果說破而後立是打破舊有的境界劃分,而後立下新的修煉體系,那麼這部功法確實做到了,但就算看出這一點,我還是不理解其中門道是什麼?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凌辰雙手撓頭,自己一個人苦思實在不是辦法。
許是他修煉幾年來,已經習慣一切靠自己,畢竟父親將心力都投注在家族事業上,這些年確實冷落了凌辰,但他也未曾埋怨過,因為他知道自己能享有家族的一切資源,都是父親力排眾議爭取來的,所以即使這些年沒有父親指點,他仍舊努力埋頭苦練。
獨自一人思來想去仍參不透其道理,一邊看著因為火光而映照在帳篷上的身影,凌辰突然坐起身道:「對喔!這不有蕭叔在嘛!說不定找蕭叔聊聊,能讓我有新的體悟!」凌辰歡喜道。
凌辰站起身,推開帳幕走了出來道:「蕭叔!」
「少家主,您怎麼還沒睡呢?」蕭建東看到凌辰走出帳篷,疑惑問道。
「想說許久沒跟蕭叔聊天了,而且最近有個問題困擾我很久,讓我越想越睡不著,所以想看看蕭叔有沒有辦法幫我解解惑!」
「是什麼問題,少家主但說無妨,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蕭建東微微笑應道。
聽見蕭建東答應,凌辰便在腦中稍加思索後,問道:「蕭叔,我最近修習的功法中,裡頭提到『破而後立』的概念,就我的理解是要先打破舊有規矩,後立新的規矩,但我實在想不通破而後立與這部功法之間的關聯,甚至不明白這麼做的意義何在?」同時,凌辰也將真龍鍛體訣的一些資訊告訴蕭建東,就連蕭建東也對這部功法的境界劃分大開眼界。
聽見諸多新穎內容,不由得讓蕭建東雙眉一挑,而後微笑應道:「少家主這可是出了一個難題給我啊,呵呵呵。」
此刻蕭建東臉上堆滿笑意,眼角上的皺紋疊在一起就像魚尾巴似的。
一直以來,他十分擔心這位少家主是否會因為沒有修煉天賦而自甘墮落?但現在他眼中所看到的凌辰,不僅沒有輕言放棄,反倒加緊修煉,想突破自身的極限。
彷彿讓他看見十年前初接任家主之位的凌天運,他那般迎難而上和不斷排除萬難的精神,不免讓蕭建東十分感動,在內心暗自說道:「這對父子實在太像了!」
蕭建東沉吟了好一會兒,摸了摸臉上厚實飽滿的八字鬍後,悠悠道:「我想,編纂這部功法之人,應該是個隱世高人。」
「我剛剛嘗試站在這位高人的角度思考一番,試圖理解他為何創造出這部與現今修煉大道如此迥異的功法,但在下孤陋寡聞,只能梳理出些許道理,若未能幫您解惑,還請見諒!」蕭建東抱拳道。
凌辰一臉興奮說道:「沒事的!蕭叔,你趕緊說!」
「根據我的推測,如果破而後立真與這功法的修煉境界相關,那麼代表這部功法直接跳脫了先人所創的正規道統,自成一個體系!」
「居然真有這種可能存在嗎?」凌辰張著嘴,表情十分訝異。
蕭建東繼續說道:「也許是因為這位前輩在修煉一途上遇到相當大的障礙,即使按照正規道統去修煉仍未有所獲,這才萌生出自創功法的念頭,就此編纂出一套適合自己的鍛體功法!」
「我方才觀此功法,內容十分完整,雖然跳脫了我們原先熟知的修煉八大境界,但此功法的修煉方式和境界劃分均十分嚴謹,由此可見這位前輩的用心,以及敢於突破和不斷嘗試的毅力。」
「所以......我想這『破而後立』也許可以把它比作是一種決心!」
「決心?」凌辰疑惑道。
「是的,一種是否勇於打破常規,突破困境的決心!」
凌辰一臉似有所感,小聲自語道:「看來這功法的原主人,很可能遇到跟我一樣的情況,居然也是不適合修煉的體質嗎,這得有多糟心呢......」
凌辰一邊試想,自己現在修煉已經感到如此困難,雖然現在還能咬牙堅持,但往後如果沒了刺激修煉的誘因,自己是否有辦法像這前輩一樣,依舊目標明確、內心堅定,成就自己的大道呢?一邊想著,臉上神情也黯淡了下來。
看見凌辰的表情變化,蕭建東連忙安慰道:「少家主別著急,我想您既然能找到這部功法,就說明您與它有緣,假以時日,相信您一定能找到答案的。」
凌辰面帶微笑,向蕭建東鞠了一躬道:「謝謝蕭叔,我會好好思考的,我先去休息了。」
說完,凌辰就走回帳篷內,思索起現狀以及自己又該如何突破?
「前些年,我還不是很肯定自己適不適合修煉,直到我找到這部功法,這才看見一絲希望!如果這部功法真的能改變我的現況,那麼就算要悖離正規道統又如何?」凌辰眼神裡透著一絲堅定。
「而且,這幾年的屈辱我已經受夠了,爹娘也因為我的緣故被拖累,我得證明,證明我的價值不該由那些小人來定義!能定義我的只有我自己!」
凌辰再度打開功法繼續翻看,細細品味入門篇的書頁內容,翻閱時,凌辰察覺入門篇的最後一張書頁厚度好像與其他書頁不同,於是仔細搓了搓紙張,發現這張書頁貌似還暗藏玄機。
帶著好奇心,凌辰努力尋找書頁的異常之處,不久便發現這書頁居然是兩張紙黏在一起!
凌辰細心用指尖將書頁分開,生怕撕破了紙張,花了好些時間才把書頁分開。
小心翻開來,卻只看到被黏住的書頁中,空白一片,僅在左下角處寫了幾個小字,這幾個字讓凌辰看了不由得一愣!
「碎丹即可入門?」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入門不是參透破而後立的意思就可以嗎?」
「而且碎丹是要碎啥丹?按照天稜大陸的修煉境界,需要到達塑丹境才會有本源靈丹,我連靈丹都沒有,是要怎麼碎丹?」凌辰稚嫩的臉龐皺了起來,只覺得被功法弄得一頭霧水。
凌辰持續翻找功法,希望找到答案,怎料找了個寂寞,抱怨道:「我的老天,我看創造這部功法的前輩,平時是個寡言之人吧?居然連個解釋都沒有!」
就在這時,帳篷外,遠處傳來一陣騷動,約五十尺外的漆黑樹林中,傳出悉悉簌簌的聲響。
坐在篝火前的蕭建東頓時雙眼一亮,站起身並擺出劍指,警戒著遠處的異動。
與此同時,他催動靈力從儲物袋喚出一把中品靈器飛劍,那是凌天運送給他的禮物,所以蕭建東十分珍惜這柄飛劍。
蕭建東雙目死死盯著樹林,凝神細聽前方傳來的聲響,內心暗道:「嗯?是腳步聲?」
「聽這聲響,人數約為四~五人左右,這大晚上的,樹林裡昏暗無光,且方圓二十里內沒有任何住家,究竟是誰會在這時間進到樹林裡頭?」蕭建東十分謹慎的警戒前方,並緩緩調動體內靈力包裹全身。
凌辰聽見外頭異響,好奇的從帳中探出頭來,一眼瞧見蕭叔進入警戒狀態,盯著前方樹林,他本想開口問蕭叔發生什麼事,但眼見蕭建東一臉肅穆緊盯著漆黑樹林,最終也沒敢開口,只是微瞇著雙眼望向樹林。
不久,隱隱能看見樹林中有幾個漆黑人影朝他們走來,這使得凌辰心跳漸漸加速,畢竟這時間出現在這種鬼地方的人,怕不是什麼善茬。
蕭建東依稀能看見樹林中的人影,大聲問道:「什麼人?!」
黑暗中的隊伍,並不將蕭建東的喝斥當一回事,繼續向前靠近,這使得蕭建東心頭一緊,只得運起靈力喝道:「還請道友止步,報上名號,要不休怪我無禮了。」
話音剛落,只聽見黑暗中傳來一道盪人心神的聲音:「哼!雕蟲小技敢在老子面前顯擺?擋了咱的路,還要老子自報名號,你當老子是吃素的?」
隨後,一道人影緩緩走近,在潔白月光映襯下,能看見一名身材魁武且留著滿臉鬍渣的粗獷大漢,身上的皮甲遮掩不住他厚實的胸膛,粗壯的手臂甚至能以單手輕鬆舉起百斤重長槍,看著十分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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